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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伐-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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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只有如此了。”刘准不甘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滠头人迁移到河南,马颊河、卫河左近空出不少房屋,还有些耕好的熟田,可以安置一两万人。”

石青探询地望向逢约,以商量的口吻说道:“为防万一,要不…把南皮的民众一道迁过去?南皮作为前线堡垒,驻守几千守军就可。”

相比之下,凭豪勇仗义成为一方土豪的逢约更为爽快,直接应承道:“迁吧!鲜卑人太狡诈,下次再来,只怕就是一场苦战。乡邻同党迁到南边,大战之时,我等也少些累赘。”

迁移南下之事就此确定下来。新义军中垒营协助逢约留守南皮,逢约身为地主,担纲主帅之责,韩彭为客将,参与军机。除了留守的五千士卒,其余人等,无论军民,全部撤离。

十月二十四,追随刘准的沧县生民和南皮左近民众收拾行囊;两万多人扶老携幼,推车挑担踏上了南迁乐陵的路途。

天气始终阴沉沉的,似乎有下雪的征兆。

新义军骑兵下了坐骑,战马帮助渤海民众驮运,骑兵帮着推车挑担,贾坚的两千豪杰营士卒也上来帮忙,有的赶牲口家畜,有的抱着小孩背着包裹。有这万余军汉的帮忙,原本拖拖拉拉的队伍迅速了许多,不到四个时辰就赶完了三四十里的行程。申正时分,赶在雪花落下之前,两万多人通过浮桥渡过马颊河,来到以前滠头人定居的两河平原。

十日前,驻守此地的新义军义务兵接到命令。石青命令当地驻军提前拾掇房屋,打造火炕,运送石炭,以方便迁移来的民众尽快入住安身。

渤海郡民众抵达两河平原之时,一切早已准备就绪。晚上,今冬第一场雪落下来之前,两万多民众已经围坐在火炕上兴奋地唠起了家常。有了房屋有了火炕,冬天迁移的隐忧再不复存在了。

“大晋在南方设置侨郡,以安置南下难民。石青有意效仿之,将两河平原设为渤海郡民众暂居地。刘大人以幽州刺史的身份管理此地民生,石青之举不知是否妥当?”石青笑吟吟地望向刘准。

两河之间北风啸叫,鹅毛大雪纠结一处,一团团,一坨坨从高空砸下来。室内灯火明亮,温暖如春。石青、刘准、贾坚、权翼、雷弱儿、魏憬等人不分上下尊卑,团团围坐在大炕上。炕下的石炭燃烧的正劲,热烘烘的暖气逼得众人褪去裘衣,只着了一件单衣,贾坚和魏憬更是不拘,扯开衣襟,敞露出半拉子胸腹。

这次迁移,新义军前后的表现不仅让渤海民众感激涕零,也让刘准大为折服。如今寄人篱下尚能保住刺史的荣衔,这让他除了感激,对新义军对石青再无二话。“有劳镇南将军费心了。能托庇新义军之下,实乃渤海生民之福。刘某至今而后,愿以镇南将军之命是从。”

“刘刺史客气了。”

石青笑了一笑,思忖着说道:“治理青兖一年多,新义军军帅府在安顿民生方面颇有所得;刘刺史若是允可,军帅府打算派遣几名干吏前来,安顿民生,治学行律,在两河平原推广青、兖统一规制…”

刘准顿了一顿,欣然道:“如此甚好。刘某求之不得。”

永和六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一下起来就不止不休。在马颊河南岸呆了一天之后,石青不得不冒雪动身了。新义军骑兵平日所带马料非常有限,一般都是依靠草场自然补给。严冬的到来使得战马的草料断了源头,他们只能返回乐陵仓或者禀丘,青兖只有这两地有草料储备。

新义军骑兵赶到乐陵仓,在此休整了三天,而大雪依旧没有止住的势头,黄河也因这场大雪而提前封冻了。

听到黄河封冻的消息,石青坐不住了。黄河封冻意味着河内的蒲洪可以随时随地向司州发动攻击,陆战营和屠军进入关内以后,司州的防卫可谓空虚之极。若是没有黄河天险阻隔,几乎不堪蒲洪一击。

鉴于段勤、张贺度、刘国等威胁尽皆诛除,枋头与邺城之间一片坦途,再无驻军必要,石青传令祖胤,命令军帅府义务兵部尽快在枋头组建义务兵,以维护当地治安。传令驻守东枋城的丁析、侗图,命令天骑营立即赶赴获嘉,从侧翼给河内施加压力,让蒲洪不敢觊觎河南。命令跳荡营移防金墉城,监视对岸蒲洪。

与此同时,石青传令诸葛羽,命令驻守官渡的亲卫步兵营分成两部,一部由荀羡统带赶往洛口驻防,呼应金墉城的跳荡营,一部由诸葛羽统带驻防荥阳。传令禀丘,命令张巧儿率义务兵工匠营移防官渡,接替亲卫步兵营的防务。金堤一战,孙俭临时组建的工匠青壮队伍死伤大半,幸存者中有很大一部分从此成了军汉,石青以这批人为骨干,在工匠中组建了这个工匠营。平日做工操演,危急之时可当战士使用。

命令一个个传达下去,石青稍稍安心了些。

考虑到鲜卑人再次南下渤海郡会在襄城和邺城分出胜负之后,石青命令贾坚豪杰营、司扬部、李历部以及历城义务兵尽皆回防驻地,命令权翼部骑兵在马颊河防线与南皮之间机动,以备万一。

十一月初二。

五千多骑逶迤南行,石青一行踏上了归途。

大雪停了有两日了,渤海、乐陵两郡军政一一部署妥当,石青打算在肥子呆几天,把军帅府积压公事处置清爽,便即赶赴司州,以防范河对岸的蒲洪,顺便探查关中战况。

断断续续下了七八日的大雪给大地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衣,积雪足有半尺多厚,遇到沟洼,战马一踏下去,小腿立时淹没其中。骑士们心痛坐骑,尽皆下马步行,时不时的还会帮战马一把,只有郗超有些例外。

也许是很少见到如此大雪,也许是学会骑术的新鲜尚未消散,郗超很是兴奋,不住地催马在雪原上来回奔跑。静寂空旷的原野上,只有他的清斥声在不断回响。新义军骑兵似乎理解少年郎的心性,对这种愚蠢行为给予了很大的宽容,无论是石青还是魏憬、雷弱儿,都没有开口指责。

过了黄河之后,人烟渐渐多了起来,不时能看到房舍连绵的村庄。

“石帅——他们在看什么?”路过一个村庄的时候,郗超纵马赶到石青身边,右手遥指东方,那里有十数人手拿棍子,在雪地上点点戳戳,比画着什么。

“景兴。这苍茫大地可曾让你心生豪情?可曾有驰骋四方,快意杀敌之男儿气魄?”石青笑吟吟地打趣郗超。眼前少年红润的脸庞,让他颇为欣喜。郗超是个人才,可是在江东风气熏陶下,这个人才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嗜好丹散的恶习,以至于早早夭折。石青希望,来到青兖之后,郗超能够有一条新的健康的人生轨迹。

郗超眉头一扬,眸子里清光闪烁,他紧紧绷着嘴却没有回答石青的问话。

石青一笑,望着远处的人迹,说道:“那些人是当地管事,他们应该在丈量土地。嗯,夏收结束以后,军帅府将会在青、兖划分土地;青兖生民每家每户都可以分到私有地产。日后按田地纳赋,再不像如今这般,一切所得归公了。”

“啊!?”郗超惊叹一声,有些惋惜地说道:“军帅府这般做,损失可不小啊。”

“军帅府不会受损的。”

石青招招手,将郗超唤到近前,借机启蒙灌输。“财富是民众双手创造出来的,军帅府只要能让民众积极创造,青兖的财富就会越来越多,哪怕大部分掌握在民众手中,军帅府的财力依然会有大量增加。若是不能让民众积极创造,军帅府即便将民间收刮一空,也不可能积聚多少钱财。这就像源头之与江河。源头越是充足,江河越是浩大;源头若是枯竭,江河只能断流。”

郗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除了划分土地,军帅府还有其他措施让民众积极创造吗?”

“当然有。军帅府的存在是为了在青兖开拓出一个汉人的家园。如何开拓这个家园是个长久细密而又艰巨的事业。划分土地只是其中极其细微的一点。”

说到家园计划,石青不知不觉地有些亢奋。“幼儿能学,贤而能进,劳有所得,老有所养,女人有其家,男人有其业,战是为了尊严荣耀,生活会开心自信……哈哈!景兴,瞧着吧,在青兖,这些都会一步步实现的。”

第五集 第三十三章 标语和童谣

叙叙说说之间,一行人距离肥子越来越近,跟着一座座农庄接二连三地出现在视野里。石青叙说罢新义军关于家园的规划,郗超变得沉静下来,他牵着战马,低着头默默地跟在石青身后,再不见半点少年人的飞扬跳脱。直到经过一个农庄边缘时,一阵朗朗的童谣吟唱声才将他从沉思中拉回来。

我们体内流淌着炎黄的血脉

尊贵而又骄傲

我们有几千年的历史

自古便是天下的主人

我们的文化悠久而又灿烂

教化过无数蛮夷胡狄

即便被外人侵占了家园

我们也从来没有屈服过

从来都没有人能把我们灭绝

从来没有人能真正战胜我们

因为我们是

勇敢智慧的汉人

………

歌谣被进学的学子们反复吟唱,童谣歌词浅显直白,学子们的声音稚嫩清脆,以至于这吟唱既没有一咏三叹的优美声调,也缺乏荡气回肠的冲天气势,听起来委实一般。

郗超开始并没在意,只是默默地在嘴中咀嚼,当咀嚼到“从来没有人能真正战胜我们因为我们是勇敢智慧的汉人”之时,他脚底一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一股热腾腾的气息从心底翻腾出来,直向上冲去,冲到双眸之中,却化作无数的酸楚。

郗超感觉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了,模糊之中,他仿佛看到南下的江北仕子们谈起胡骑时苍白震惊的脸,他仿佛看到俊杰豪雄自暴自弃、沉醉丹散的颓废,他仿佛看到名士高人谈玄供佛、欲从苍天鬼神中寻找因由的虔诚,他还看到新义军猎杀段勤胡骑时的英姿,看到他们面对鲜卑重骑时的从容,看到沧县、南皮民众无怨无悔地颠簸南迁……

从来没有人能真正战胜我们!对,从来没有人!……

像是憋闷到极点后的爆发,一声声怒吼在心底回荡,强烈的呐喊震得郗超目眩神晕,使他不由自主地跟着童谣吟唱起来:

……

尊贵而又骄傲

我们有几千年的历史

自古便是天下的主人

我们的文化悠久而又灿烂

教化过无数蛮夷胡狄

……

相比学子的稚嫩,郗超的吟唱带上了许多的刚烈,在啸叫的北风之中,显得格外地肃杀苍劲。

受这吟唱的感染。新义军骑兵不知不觉地停下脚步,有人跟着吟唱起来,开始只是几人,随后是几十人、几百人…慢慢地吟唱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是高亢有力。到最后,几千人齐声吟唱,吟唱声仿如春雷轰鸣,隆隆从高空碾过,让呼啸而过的寒风也显得单薄而又无力。

石青不知觉地随着歌谣的节奏缓缓地点头,他回过身,热切地凝视着郗超,凝视着放喉高歌的新义军将士。倏地,他眼光一闪,向雷弱儿盯视过去。置身于几千袍泽之中,雷弱儿却像置身于空旷的荒漠,一脸的寂寥,一脸的落寞。

石青若有所思地打量一阵,随后移转目光,随着新义军吟唱的音调轻轻哼唱起来。

郗超一遍遍地吟唱,嗓子嘶哑的再发不出声音,脸上紧绷绷地有什么东西干透了,他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地翕动。直到他的目光落到农庄黑糊糊的墙上,注意力被墙上石炭涂抹的黑色大字吸引住了,这才闭上嘴。

“美丽的家园需要刀盾守护新义军是青兖的刀和盾”

“用汗水浇灌用鲜血守护”

“汉人我们共同的名字共同的骄傲”

郗超凝目看了一阵,看清了近处的三条,其他房舍墙壁上还有,只是太远看不清楚。他眨了眨发涩的双眼,看向石青,问道:“石帅。那是…”

“那是标语。最简单最直白最能震撼人心的标语。”石青瞥了眼来自自己的‘创意’,饶有意味地笑了笑,抬头瞅了瞅天色,他冲沉寂下来的新义军骑兵扬声喊道:“新义军!前进——”

因为吟唱耽搁了不少辰光,前进的新义军骑兵直到晚间才抵达肥子。这让闻讯出城迎接的王猛、伍慈很吃了一些苦头,在寒冷的旷野中多呆了大半个时辰。

“景略兄、伍行云。你们干得太好了!”一见面,石青就大声称赞,这让腿脚冻得麻木了的王猛、伍慈俱俱一暖,恢复了许多生气。

通过各种渠道在民间宣扬身为汉人的骄傲,不仅是为青兖新的户籍制度制造舆论,还是关乎民族意识启蒙的关键举措。石青以为,当人们有了团体归属感并为这个团体感到自豪的时候,就算是民族意识萌芽了。

与王猛适度的矜持不同,但凡有拍马的机会,伍慈断然不会放过的,听到石青夸赞,他立时颠颠地靠上来马屁。“石帅谬赞,伍慈愧不敢当,但又进取,皆是石帅英明指导之故…”

这马屁倒也并非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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