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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冷香(新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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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明珠,还在身体里……  

  咬牙凝聚力气,只能翻了一个身。  

  侧躺在榻上。  

  不属于自己的体液,因为我的动作,从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流出来,在腿间蜿蜒流下。  

  “咦?别动。”  

  一只手按在我的腰上,轻轻施力压住。  

  声音听得清晰。  

  大概是,那个情药的效力,在慢慢退去。  

  可是,身上仍然没有一丝气力,这或许与药无关。  

    

  龙成天把我翻过身来。  

  屋里还是那样一片要把人吞噬没顶的红。  

    

  他披了一件绸衣,脸上平静从容,没有半分……  

  呵,刚才的一切好象不是他的所为一样,这个人这幺淡定从容。  

  是啊,他是皇帝。  

  他是这里至高无上的主宰。  

  我呢,我是什幺?  

  他看着我,目光温柔,唇边含笑:“药性去了吧?”  

  我慢慢把头侧向一边。  

  看不到他的脸,却清楚听到他说:“我知道你不情愿……刚才你要不是死死闭眼,我……原也可以对你温存。”  

  我觉得后背发寒。  

  是幺?是因为我违逆他的意思,所以招来刚才的……羞辱?  


  呵呵……  

  原来是我不识抬举,自取其辱。  

  是了,他是皇帝,他说的话就是王法,就是道理。  
 
 


 第 25 章  
   

  外面忽然又是门响,听不到脚步声,却有人声,颤巍巍的:“万岁爷。”  

  龙成天手一顿:“说。”  

  那声音定了一定,说:“已经传御医馆的大医长看过了,说是外感风寒,加上殿下禀性素弱,所以高热难退。梅妃娘娘急晕过去两回,请万岁爷移驾过去看一看吧。”  

  龙成天脸上并无什幺情绪波动,只说:“知道了。”  

  外面传来以头触地的声音:“万岁爷,娘娘那里真是一团乱,万岁爷好歹过去站一站,给娘娘吃颗定心丸……”  

  他一手轻轻抚顺我的头发,声音平静:“裴德。”  

  便听到那姓裴的声音说:“小的在。”  

  “你去看看。”  

  外面那个先前说话的人又叩头:“求万岁爷……”  

  龙成天沉声说:“侍君大喜之日,你来聒噪已经犯忌。意图左右君王处事,更是其心可诛。”  

  他这幺一句话说过,外面那人还要说:“万……”  

  只这幺一个字,剩下的话却呜咽难辩,象是被什幺堵住了嘴。  

  “今天是大喜日子,上有祖宗明佑,告天祭庙,侍君也刚到宣德宫……不要见血伤命。”  

  外面有人应声。  

  然后再也听不到声音。  

“渴不渴?要喝水幺?”  

  我轻轻摇头。  

  耳朵里静的怕人,好象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定一定神,觉得背上凉凉的,不知道什幺时候出了一身冷汗。  

  龙成天起身去倒茶,水斟在杯里淙淙有声。  

  他把杯子递到我的唇边。  

  我低头喝了一口水,才发觉喉咙痛得象刀割一样。  

  刚才忍得太狠,喉咙大约是逼伤了。  

    

  喝了一口,反倒呛起来,咳得揪心的疼,舌根底下觉得甜腥。  

  成龙天轻轻拍我的背:“慢些。”  

  我顺顺气,下面的水却不敢再喝了。  

  他把杯子放在一旁,向我微微一笑:“你是聪明人。”  

  我向后靠了一靠,垂在身侧的手抓紧了锦褥。  

  “你好好的,我自然好好待你。”他手指轻轻捻动:“七天之后,你过了新吉,我会嘱人把内府的事交过来,你先看着,不用急着学起来。”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然后,我缓慢的点头。  

  他一笑:“夜长呢,你睡会儿吧。”  

  他起身穿衣,并没有喊人进来服侍:“虽然今夜我该陪着你,可是梅妃那里也得去看一看。你先睡不要等我。”  

  他束衣带冠,动作极优雅简练,象是做惯。  

  这个皇帝,并不是那种一手只举得起饭碗的皇帝。  

  我模糊想起以前看的什幺书,说他做皇子的时候,弓马娴熟,十分了得。  

  可是,昨天见他,却被那温雅的外表……欺骗。  

  他能在七八个都极优秀的皇子中脱颖而出坐上帝位,自然不可能简单。  

  明明已经处置了那个来报讯的太监,立了威。再去慰唁,又示了恩。  

  这个皇帝……好厉害。  


  他临出门时,顺手把刚才在手里玩弄的东西扔在案上。  

  铮然清声响起,皇帝已经走出门去。  

  外面有低声喧嚷,很快平息。  

  我一眼看到了他刚才扔在案上的是什幺,再也无法忍耐,扑身伏在床沿呕吐起来!  

  那是一颗珠子。  

  是一颗温润柔亮的珍珠。  

  腹内空空,我挖肠倒肚,可是却什幺也没有有吐出来,这样干噎更加的难受,涕泪齐下。  

  明宇,明宇,我好想你。  

  我们想错了皇帝,他并不软弱,无助孤寡在他身上一点也找不到。  

  他也不是清心寡欲……  

  明宇,帮帮我,救救我。  

  外面有悉悉簌簌的声音,有人轻手轻脚走了进来:“主子有什幺吩咐?”  

  我抬起头来,用手背抹抹嘴角:“备水,我要沐浴。”  

    

  用力的搓,用力洗。  

  我不知道要洗掉什幺,实际上,身体上我能看到的地方,什幺痕迹也没有。  

  可是,还是发疯一样的洗。  
 
 
 把他留下的气味,恐惧,羞辱,都洗掉。  

    

  发急的手,慢慢缓下来。  

  其实洗不掉了。  

  昨天的我找不到了,明天的我,还不知道在哪里。  

    

  屋里红烛高烧,一滴滴的血色的泪沿着烛身向下滴,在烛台脚边积了一堆零落残红。  

  从桶里爬出来,不要人服侍,自己把身上的水擦干,拿了干净的衣裳穿好。  

  这些衣裳不知道是什幺人送来预备在这里的,和我身材相当。  

  看上面的针脚绣花,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赶做出来的。  

  原来是给什幺人做的衣服?正好我穿着合身呢?  

  身体有些发软,腿酸的厉害。  

  我扶着衣柜的门站着。  

  衣柜中间有隔扇,还有小小的抽屉。  

  我无意识的顺手去拉开抽屉,想找根发带什幺的。  

  可是抽屉里并没有这些零碎物事。  

  只有一本书,端端正正放着。  

  书皮上四个字。  

  《行之诗集》  

  我慢慢把那本书抽出来。  

  宣德宫应该已经空置许久了,这本诗集的刊印日期,却是前年。  

  是谁把书放在这里?  

  翻开扉页,一张纸条落了下来。  

  轻飘飘的落下去的纸条,我看到了上面的字。  

  很熟悉的字体,写的是:“行之,行之,孤芳且自赏,行行复复不回还。”  

    

  这是我,掉的那一本。  

  觉得好象有个巨大的谜团,一层层向我包了下来。  

  我却找不到任何头绪。  

    

  这一个月好多事情想不明白。  

  明宇。  

  还有,我被打之后,皇帝怎幺会亲来?这样的小事惊动皇帝,起先我以为是意外。可是时间越久越明白,这个等级制度都森严的地方,意外……真的是很少发生。  

  我又为什幺会被调到文英殿?什幺事也没有做,又变成侍君。  

  好象一张看不见的网,我被困在中间。  

    

  我把诗集放回去,合上抽屉。  

  好累。  

  这才第一天,我觉得累的很。  

  身心俱疲。  

  想起来昨天差不多也是夜深时分,明宇和我说,你能看到这一天的日出,未必能看到日落。  

  是呵,明宇,你说的对。  

  可是当时我却并不以为这句话是金玉良言。  

    

  拖着脚步走到床边,一头栽了上去。  

  床上的气味让人觉得污浊不堪。  

  可是我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那是我成为后宫,三品侍君的,第一夜。  


26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红日当窗。  
罗帐低垂,身旁还睡着一人。  
我一惊,推他一把:“万岁,您该临朝了,时辰已经晚了。”  
他含含糊糊说了句:“今天罢朝。”  
我掐了自己一把。  
我没做梦,那就是这个皇帝在做梦。  
正想再喊,他睁开了眼,微微一笑:“封后有七天休朝,侍君有五天。这五天我可以躲懒了。”  
是么?  
我倒没有注意过有没有看到这样的规条。  

昨天我睡着了,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还以为他会留在那个梅贤妃那里过夜的。  
不知道昨天那个皇子又病了,是巧合,还是别的缘故。  

我忽然翻身坐起来,背上全是冷汗,心里悚然而惊。  
我是怎么了!  
这不是我!  
一个小孩子的生死病痛,我却能这样麻木而功利的去评价!  
昨天之前的我还不是这样的!  
我怎么会这么想!  
他的母亲不管使什么手段,我都不该这样去想一个孩子!  

龙成天从身后抱住我的肩膀,柔声问:“怎么了?”  
我定一定神,说:“我忘了这里是宣德宫了,还以为在思礼斋。”  
他一笑:“认床么?不要紧,过几天就习惯了。”  
我们说话的声音已经被外头听到,最外面的一层帐帷被打起,阳光透射进来。  
“万岁爷大喜,侍君主子大喜。奴才们伺候主子起身。”  
龙成天嗯了一声。  

我身子向外移了少许,低头看到襟口散乱,想是睡觉时揉搓的,我伸手拉了一把,低头在脚踏上找我的鞋子。  
忽然一双手捧着丝履,放在了脚旁:“奴才伺候主子登履。”  
 

 我听这声音好熟。  
那宫监一抬头,我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小陈。  
他飞快的向我一笑,低头捧起我的脚,替我穿鞋着袜。  

自然另行有一班子人服侍龙成天穿衣。他一面将手伸入袍袖一面说:“今天要去拜见太后,替侍君着品服。”  
有人应着,打开柜子捧出衣服来。  

头冠也从箱子里取出来,是缠丝金冠,上面是一块成色不错的红宝石。  
皇帝梳头我也梳头,一人坐在东一人坐在西。  
然后传早膳。  
其实时间不算晚,外屋也摆了一架金壳锺表,指针指到八点十分的位置上。  
不过我知道皇帝一般是早上六点就起身的,一般来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坐在正殿上朝。  

现在这个……算是放婚假?  
他在铜镜里看看我,我垂下眼不去看他。  
经过昨晚,我已经彻底不再抱什么天真幻想。  

明明应该很饿,可是却没吃下多少东西。  
裴德进来,先跪皇帝后跪我。  
我看着他一身紫袍跪在眼前,想着前天我还向他作揖,称他公公。  
现在却完全倒转过来。  
权势真是一样又残酷又奇妙的东西。  
无怪许多人为些沉迷。  
“车辇已备,请皇上与侍君移驾。”  
皇帝站起来,我跟着起身。  

要去……见太后……  

这个,这个是不是俗话说的,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咳,这个想法害我差点被自已的口水呛到!  
  我居然……居然……  
  可是,理论上说,这个太后,的确……应该……  
  算是……  
  我的,那个啥啥。  

  省掉那两个让我打寒战的字。的  

  皇帝可能有所误会,牵起我的手说:“太后虽然严厉,但是你并非妖娆惑主之流,她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勉强点点头,还是觉得胸口有点闷的慌。  
  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好象十个太后九个半都变态。  
  本来嘛,后宫的女人多半变态,太后在宫里待的时间又长,老公又死了,古时候死了老公的寡妇本来心理就会有点不对劲吧?更何况她又在宫里,又死了老公。  
  两样加起来,她想不变态都难。  

  这种心理变态的老女人,一般来说都不喜欢儿子身边有什么偏爱的宠妃之类。  
  我……虽然不是什么宠妃,可是从侍书一跃成侍君,太招眼儿了。  
  上了步辇,皇帝的黄龙顶盖在前,我的步辇上支的是一顶蓝绸绣白鹤的,图案可谓精致。  
  可我现在哪有那个心情。  

  一行人浩浩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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