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国色-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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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羲勾唇一笑，那笑容有几许妖冶有又几许阴暗，“朝堂中有丞相，有御史，还有一个手握兵权的柳将军，柳昭仪当年因为被皇后迫害所以一直无所出，对于萧家柳昭仪可谓恨之入骨，不久之后皇宫中就会传来皇帝身染重疾的消息，再不久就会传来皇帝不治身亡的消息，燕国大军中的精卫早已有一大批乔装成商人和流浪艺人潜进盛京长安，长安城外也有大批军队蛰伏着随时等候我的发落，皇帝一死，我的人立马会守住六宫之门，京城中的皇家军队根本不足为惧，再加上柳将军与我内外相迎，要一举夺得王位也不是什么难事，楚王和姜王即便得到消息赶来长安也已经无力回天，萧氏一族这些年来干的腌臜事也不少，随便弄一两件也足以灭了他全族。”
程百依只觉得五指发麻，全身僵硬，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齐子羲。
她从来不知道他已经暗中将这一切都布置好了，如此悄无声息，就连她跟他如此亲近的人都丝毫没有察觉到。
她不是不知道他有野心，或许他这次回到长安就不是单纯要娶亲那么简单，可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布置好了的一切，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运筹帷幄，未雨绸缪。
还有，这种稍微一走漏风声就会株连九族的事情他都可以万万本本的告诉她，他就如此信任她不会有一丝一毫背叛他之意么？
“你对柳将军和柳昭仪许了什么好处？”
柳家人又不是傻子，凭什么要帮他。
“如若我成为皇帝，封柳昭仪为太后，诛杀萧氏，让柳家代替萧氏成为大曜一等公卿世家。”
程百依凝眉，“你封柳昭仪为太后，可是你母亲怎么办？”
“我母亲常年缠绵床榻，虽用最好的药吊着性命，可刘御医说了，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即便我真的要夺得帝王之位她也享不了这个福了。”
一个热血男儿没有半点野心就连她也瞧不起，齐子羲这种想法虽然大逆不道，可他毕竟有一个男儿该有的志气和憧憬。
可是程百依心中却隐隐有一股麻麻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失落是惆怅还有担忧。
齐子羲如果成为皇帝，那么他便不能如一个封王一样随心所欲，他的后宫必定有佳丽三千，他若要宠幸哪个女人还得尊崇严格的礼制。
即便她成了他的皇后，可是她不是任何高位都可以胜任的，其中定然有许多不痛快和拘束，还要时不时忍受他其他小妾给她添堵。
可既然她嫁给了他，她就别无选择。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内心起伏，齐子羲紧紧握住她的手笑道：“百依，你要记着，这世上只有你才有资格与我坐拥天下。”
可程百依依然没有任何踏实感。
几日之后匈奴王子朝见天子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长安城，燕王齐子羲也被皇帝派去迎接匈奴王子。
燕国跟匈奴接壤，燕王自然与匈奴权贵相熟，皇帝派燕王去迎接匈奴王子再恰当不过了，可程百依却隐约觉得这背后还有某种隐蔽的勾当。
齐子羲想来也意识到这一点，在临走之前将燕王府大部分侍卫都留下保护程百依的安全，唯独只带了黑枭和几个精卫。
齐子羲走后的第二天不巧正是萧氏的生辰，程百依和程靑文自然要回程家贺寿。
程百依猜测，这次萧氏生辰，萧氏让她们回去，多半是给她下的套子。
她原本可以选择不回去，可先时出了青月的事，外界早有传言青月之所以会行刺当家主母是受了燕王妃的挑唆，如果这时候萧氏的生辰她依然冷着脸的话，不就证实了外界的传言么？
所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应该回去。
不过程百依回去萧氏倒没有太难为她，甚至连平时对她的冷嘲热讽都省了，直接让她就坐，此刻的程家可谓热闹非凡，望着大厅里笑闹的人群根本无法想到在不久之前程家还死过人。
程百依在程家吃了饭送了礼，便告辞出来，出乎意料的，萧氏也没有为难，甚至还让人将她送出门外。
程百依觉得很是诧异，莫非萧家还不准备对她动手么，可如今燕王殿下不在京城可是个好时机，萧家怎会不利用起来呢。
正这样思量着，她突然感觉马车加快了速度，程百依心头暗道一声不好，急忙撩开车帘向外看去，马车周围原本跟着的燕王府侍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而他们此刻驶去的方向根本不是朝着燕王府的。
第五十九章 胁迫
萧家竟然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就连什么时候将她身边的人换掉的她都没有察觉到。
她看了一眼此刻一脸紧张望着她的青文和莲子，说道：“萧家恐怕要向我动手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萧家应当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说是这样说，可她心里也清楚，如果萧家真要向她动手，青文恐怕也难逃厄运，毕竟她大哥就两个儿子，为了让程靑谷完全继承程家家业，萧氏就不会让青文留在世上。
马车很快拐了个弯驶进一个院中，待到马车停稳之后程百依才从车中下来。
院中站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将她所在的马车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妙龄女子，男子衣着华贵，容颜俊朗，女子身材袅娜，面容绝代。
这两人她皆认识，男子是曾经在画舫中被她踩在脚下的萧家二少爷萧成谨，那女子却是再熟悉不过，她的侄女程靑卿。
“别来无恙啊程百依。”
萧成谨说话的样子就如一条毒蛇吐着蛇信，他虽长得仪表堂堂，可他脸上那自得意满的笑容却让人讨厌。
程百依缓缓下了马车，望了一眼将她团团围住的人，嘲弄道：“萧二公子即便找我有要事相商也用不着如此大费周折。”
萧成谨高傲的挑了挑下巴道：“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被你踩在脚下的时候说过的话，萧家人的尊严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践踏的。”
程百依瘪了瘪嘴笑道：“那时候是萧二公子输给了我，我一直以为萧家家大业大，萧家儿郎也是愿赌服输的爽快人，却不想原来出生大家的人偏生如此爱计较，都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萧二公子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早知道萧家人如此输不起我当初也不会跟萧二公子比试了。”
萧成谨被她堵得脸色一暗，但他随即阴沉一笑，“不管我输不输得起，总之得罪了萧家便有你好受的，程百依，你今日是走不掉的。”
程百依不屑冷哼，“却不知萧二公子想怎生对付我，我回程家给我大嫂贺寿可是众人皆知的，若是我不能按时回去，待得燕王殿下回来问起来，少不得要去程家要人。”
“你是糊涂了吧，你可是在离开程家之后才失踪的，即便燕王想追究我姑姑的责任也无从追究，更何况几天之后便会有人在后山发现你被野狼咬得残缺不全的身体，你是看到今日天气好，遂带了丫头和侄子来山上游玩，一不小心遇到出山的狼群而被狼群咬死的，与我姑姑何干，与我萧家何干。”
程百依冷笑，萧家人倒是安排得周到。
萧成谨上前一步，嘴角弯出的笑容中带着几许戏谑，“再有，燕王殿下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即便回来了也只有为你收尸的份。”
一直没有说话的程靑卿突然走上前来道：“哥哥，反正这女人落在我们手上，总归都是要死的，她往日让哥哥你颜面扫地，在她死之前哥哥你就不想为自己报报仇么？”
萧成谨眉头一挑，似是很感兴趣的看着她，“不知表妹有何良策？”
程靑卿却是不说破，粲然凤眸一凝，冲围着的家丁道：“将马车里那两个东西给我抓出来。”
话音刚落便立刻有几个家丁走到马车中将青文和青月拉出来。
程百依深吸一口气，暗暗分析目前形势，如今围在她身边的大概有五十多个人，这些人个个生得孔武有力，想来也是练家子，要打败这些人不是不可以，可也需要一些时间，况且现在她身边还有莲子和青文，这两人又都不会武功，若要以一人之力让三人都脱离险境显然是不可能的。
程百依厌恶的看着程靑卿，冷然道：“你想做什么？”
程靑卿勾唇一笑，那笑容中带着某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扭曲，跟她平时竖立的端庄温婉形象格格不入。
“小姑你可谓天姿国色，曲线玲珑，围着的这些家丁恐怕还从来没有看过像小姑这般美丽女子的酮体，小姑你何不让他们一睹为快。”
程百依又不是傻子，不会不明白程靑卿的言外之意。
她却并没有急着回答，只暗中思量此时处境，目前还是先稳住这两人再说，齐子羲安排在她身边的侍卫大概暂时被支开了，可一旦发现事情不对定会大肆搜索，只要她用缓兵之计拖住时间，待得大部队到来就不怕从这里脱身了。
程靑卿的提议让萧成谨很是兴奋，以往在程家做客萧成谨也没少见到程百依，可那时候这女人总是一副灰头土脸畏畏缩缩的样子，虽有一二分姿色却也让人提不起胃口，可如今稍微打扮一番，再加上这女人多了以往没有的孤傲之气，倒是让他对她有了兴致。
在弄死她之前欣赏一下这女人的也不得不说是一件妙事。
“如果小姑你肯照着做，我倒是可以考虑将这两人给放了。”
程百依勾唇嘲弄一笑，“你们真以为凭这些家丁就可以困住我么？不过是一个丫头和一个不是我生的孩子就能够威胁我？”
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要给敌人留下可以威胁到自己的筹码，否则他会用这筹码不断得寸进尺。
程靑卿一声冷哼，“小姑，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好似什么都掌握在你手中的样子真的很讨厌，你真以为以你一人之人可以控制一切么？你是很聪明没错，可是你真的那么确定你的聪明才智可以让你将一切都猜透然后做出完美的应对之策么，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不是神人，这世上总有许多事情是你猜不透的！比如，你觉得就凭你说的那一两句话我就不会杀掉他们么？”
话音刚落，却见程靑卿脸色一冷，冲着抓住莲子的人一挥手，程百依猛地转头看去，可最终却还是晚了一步。
却见那抓着莲子的大汉拔剑一挥，招式凌厉狠绝，莲子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便被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小……姐！”
望着莲子那瞬间放大的瞳眸和扭曲的脸，脑海中的记忆就如一片杂乱的樱花飞舞。
“小姐，针线不是你这样绣的，你的针脚太粗了，应当细密一些。”
那是她第一次学针线的时候莲子同她说过的话，她如今也还记得当初莲子认真专注的模样。
“小姐你不用害怕，不管大夫人要使什么绊子，莲子一定会誓死保护小姐的。”
这是她刚占领程百依的身体不久莲子对她的安慰，那时候的她泪眼婆娑，战战兢兢的跪在她面前，分明自己都害怕的要命也还咬着牙说出要保护她的话。
“小姐，等我们回到燕国就再也不用看大夫人的脸色了，听说燕国有大片大片的草地，我们没事就出宫去草地上放风筝。”
大概莲子是真的很向往燕国的草地，不然说出这话的时候也不会一脸痴迷双眼放光。
莲子那俏丽的身体颓丧缓慢的落下，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她脑海中关于莲子的记忆如樱花一般疯狂飞舞，莲子的一颦一笑，莲子的忠心耿耿，不断交织纠葛，可到了最后所有的回忆在莲子的身体重重落向地面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没有尖叫，没有惊慌，程百依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冷静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莲子。
过了许久她才缓慢转头望着程靑卿，目光平静得好似脱离万丈红尘的得道高人。
程百依平静到诡异的目光使得程靑卿脸上那得意的笑容有几许僵硬，但她随即勾唇一笑，“看……”
话未说完，只觉得眼前好似一道闪电般划过她眼前，下一秒，她柔嫩如蝤蛴的脖子便被程靑卿紧紧箍在手中。
这动作来得太快了，围着的人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萧成谨冷眸一眯，“程百依，快放了我表妹。”
“要我放了她也不是不行，你先放了程靑文。”
萧成谨的目光在程靑卿身上和程靑文身上来回看了看，显然，他觉得程靑文的价值远远低于程靑卿。
“放了那小孩。”
抓着青文的男子立刻松开手，青文毕竟是个小孩子，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有些恐惧，只将祈求的眸子看向程百依。
“小姑？”
“青文你先上马车去。”
青文也不笨，听到程百依这么说便急忙钻进马车里。
“程百依，我已经依你的话将程靑文放了，快将我表妹放开。”
程百依勾唇冷笑，捏着程靑卿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使得程靑卿连呼吸都困难。
‘“我安全离开之后自然会放她离去的。”
程百依一边说一边后退，最终慢慢退到马车车辕上，她一边命程靑卿驾车，一边用凌厉如冰的眼神警告那些妄图靠近的人。
“不要追过来，否则我一定让未来的皇后血溅当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