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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部分

天师问情-第251部分

小说: 天师问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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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所以才没有气馁下去。他想告诉他,无忧还可以重生的,可惜他没有听自己说。直到很多年之后,他才恍然过来,无欢并非不会复活无忧,只不过他发现她的心已非属他。若然他知道自己与凤儿的情谊,那么他定是不愿看到他们两相要好,而他自己却是孤家寡人。呵呵,这便是人性,这才是他们千万年来苦苦压抑的情感。他们并非无情无欲,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生生地给剥离了出去,可一旦触及,身心里那“挖”出来的坑便会渐渐填埋。

如果他想令他的凤儿醒来,那么首先就要将阻拦者一一清除。

可是他的凤儿并不想他犯下杀孽,更不想他杀害同类。那么他要做的便是……

他想他的凤儿醒来,看到的是一个美好的世界,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欺骗,没有争夺。就如他们生长的星球那样,美得让人感叹,美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凤儿。”

轻轻地语音带着数百万年的情谊呵在她的耳边。

他知道她听得到。

他知道她也明白自己现在究竟在做些什么。

为了他们美好的将来,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银芒骤强,欲将一切化为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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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缭绕,琴声幽幽,初时极低,似有似无,但却是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落,却又连绵不绝。不知何时调子一变,琴声逐渐增大,但仍是十分柔和,听不出是何曲子,却让人暖入心肺。

蓦地,琴音一颤,倏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串简单的音符,如漏风的山洞里传出的呼啸之声。可在这一连串似呼非啸的声音后,紧跟着的是一声轻脆的响音,悠悠的笛声渐渐成形!

凌天恒不禁愕然转头,只见坐在小几前的燕若梦从哪里取出了一支笛子吹了起来。初时想来是试音,随后找着音后,也渐成调子,倒也听得入耳。

他又惊又奇!

她不是说她五音不全的吗?她不是说除了电子琴,什么乐器都不会的吗?为何她却会吹笛子?吹笛不是弹琴,不是用手乱拨就行了,它用的是气,还要有精准的指法。

一想到她的指法,不禁想起之前教她掷暗器的情形。她的手指呀,还真的是适宜练铁沙掌的,一点儿也不灵活。手把手地教她如何在指间夹住细小的暗器,可教了很久,都是一个结果,暗器从她的指缝里掉了下来。不是她的指缝疏,而是手指太僵了。僵硬得直直的,连屈一下都困难。那时候他真的不明白她怎么就能把伏魔棒耍得行云流水的,最终不得不归根于那棒子够粗,而她又是用整个手掌抓着的,不是夹在指间!

他瞧着她指尖轻轻地按在笛子上的圆孔上,然后轻轻地抬起,再按到旁边的圆孔上。动作很慢,但起码配合着她吹气的力度,音已成。

几个调子后,笛音渐渐上了轨道,想来她已找到了窍门。凌天恒嘴角微微勾了勾,手指一动,配合着她的笛声弹了起来。

因为不熟练,燕若梦吹得很慢,很多时候还走了调。凌天恒并不急,放慢了动作等着,若是吹错了,则急急一拨琴弦补上个调或是乱上个音,倒也能配合得上。

清风袭袭,流水潺潺,琴笛相合又是在何时何地与何人?

“公子如何称呼?”

清清的嗓音带着一分甜腻,是他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

“凌天恒。”

虽然来了这边也有数十年了,偶也与人交往,但这儿的礼仪却还是学不会,那文刍刍的谈吐实在让他觉得矫情。

是的,他学了那么久,看了那么久,也就是“矫情”二字最为适合他评价这个社会的人际圈。

可是眼前的这个衣着暴露,却又令人觉得直爽的女子,倒让他眼前一亮,总算让他不再害怕接触这一方水土的红粉佳人。

“那我唤你凌大哥可好?”

甜甜的笑容毫不吝啬地展现给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子,仿佛她看到谁都如此爽朗,但又觉得她仅仅只是对自己而已。

“好。”

他知道这边的人有以“凌”为姓的,也多是以为自己是姓“凌”的。素不知其实他们那一族是姓——凌天。

在这个社会里,二字的姓也并不是说很稀有,三字、四字甚至更多字的姓大有的在。可是偏偏他这个姓也太特别了。

“凌天”?

凌驾于天上吗?

当初第一个人问自己,报出姓氏后,换来的是提刀追杀。当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仍是如此的时候,他不得不反思了,是不是自己的姓有问题。

这儿最大的官儿是天子,其次是各个诸侯,而他偏偏却姓“凌天”,要凌驾于天上。人家不拿刀斩你,还斩谁呢。自此之后,他再也不向别人说自己的姓了。实在逼不得已,就报上全名。奇怪的是,问他的人要么便称他为“凌公子”,要么就是“凌先生”,或是“凌兄弟”等等。皆以“凌”字在前,冠上其它的称谓。弄了很久,他才明白,别人是以为他姓“凌”。

为免却再招惹来麻烦,他并没有去辩解,只是含糊的应着。久而久之,他也把自己当是姓“凌”的了。

可是如今,瞧着眼前这个女子,不知为何,他只想明明白白告诉她,其实自己并非姓“凌”,而是姓“凌天”。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姓名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在他那边,更多的时候是排行或是辈分称呼对方,很少会用到名字的。只有在重大的仪式里,才会由大祭师或是族长念出自己的名字,旁人则是知道罢了,而不会唤出来。

他没有再去解释,只是含笑颔首。

少女笑靥如花,几下就已经奔到他的面前来,瞧着他的琴,赞道:“你弹得真好听。”

他也稍稍颔首,微笑着回道:“姑娘的笛子吹得也挺好。”

他记得这儿的人是很着重礼仪的,男子可不是能随意问女子的姓名,既然人家没说,他自然也不方便问。

“哪里,随意吹吹罢了。”少女娇笑着,倒也懂几分谦虚,而非大咧咧地受着,可转而又稍稍惊呼了声,“噢,瞧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丝丝。”

他瞧向她,那一身的丝带,配上这名儿,还真是挺适合的。

(ps:最后再见一见丝丝吧,话说我挺喜欢她的。这个世间,真的没有几个人肯为了别人付出自己的生命,包括灵魂。)

第七十八章

他瞧向她,那一身荡起的丝带,配上这名儿,还真是挺适合的。

他说,他叫做凌天恒。

她说,她叫做丝丝。

不说出身来历,不论功名富贵,不讲英姿秀颜,不谈风花雪月,只闻宫、商、角、征、羽。

他,一把长琴。

她,一支玉笛。

身边,清风阵阵;足下,沙砾碎碎;眼前,江水滔滔;耳畔,乐音缭缭;指间,音符飘飘。

烟波渺茫,涛声依旧。湍流的水边是无数的堤岸,岸边或村落、或树林、或绝壁、或悬崖。

无名的山坡无人占领,无人开耕,无人砍伐,无人射猎,无人游览,却有着说不出名儿的乐曲。

乐声悠悠,变幻无常,仿如四季交替,又如朝夕相依,瞬间万变,任意东西,颠倒南北。

一时,如阳光明媚的春季,细雨蒙蒙,万物逢生,绿芽初吐,和煦的微风拂过,脑儿一片清明,大悟人生有望。田间的农人低唱着乡间小调,有一下没一下插拔泥中,面朝黄土辛苦却又有不失乐趣。

一时,如烈日高悬的炎夏,早归的孩童急急放下肩上的背包,掷起扎好的纸鸢乘着风边跑边放,顾不得额前的汗水滴滴,只比谁放得高、谁放得远。池塘边的青蛙做着午后的艳梦,闭着眼睛却又时不时“呱呱”几声,逗得孩童误以为是在赞着自己,乐得更是不知功课。

转瞬间秋天已至,枫叶红透了半边天,蝉儿嘶叫只余残声。鹊儿叽叽喳喳搭成桥,桂花飘香撒满人间颂团圆。

白雪皑皑,冬日的寒风迎面吹来,裹紧身上的裘衣,呵不暖僵直的双手,瞧着那茫茫的一片银色,不知所措后却又坚定不移地朝着那一点冰雕玉琢的闪亮而行。

旭日东升,冰雪稍停,镇上的人拿着尖尖的长棒从砸开的冰面刺下去,没睡醒的鱼儿翻着白色的肚皮使劲地挣扎,血已染红了雪水。

寒鸦一片愁,残阳铺水中,粼粼波光面,闪闪烁金辉。

景如画,迷了谁的眼;乐中音,道尽世间情。

曲风变幻莫测,高时如入九天云霄,静沐圣殿光辉;低时如坠入忘川海畔,历尽千载噬心。每一个音符直直切入人的肺腑,将悬起的心定在某个位置,却锁不住那起伏不定的情绪。

童年时的欢笑,孩儿无忧无虑的嬉闹乐趣,尚未体会,转瞬已到了少年的叛逆。受不了长辈们的唠叨,整日想着的离家出走,仗剑江湖行。当一朝梦想成为现实,英雄救美不再是在故事中出现,而是亲力亲为,好好的青春年华不是修身立志,而是风花雪月。待来年,战事起,此时方觉儿女情长不过是过眼云烟,保命扬名才是该行正道。转瞬天命年,功已成名已就,鬓边华发花白,孙儿膝下成群,却不觉承欢之乐。回首半百前事,后观儿女所为,才发现,人生不过如此。

所求,本已得;所得,不知足。到头来,一场空。

呜咽的乐声中不知是谁的哭诉,听过,无言。

功名利禄,你争我夺,又算得了什么。

爱恨情仇,悲欢离合,繁华过尽,雁过长空,了无痕迹……

“嘀”——

狭长的睫毛一片湿润,终汇成了一颗晶莹圆珠顺着俊脸划过下颔落在琴弦上。

琴音断!

这曲子,这琴笛合奏,他记得!

那日他如平时般在山间弹奏,忽闻浪涛之中传来一阵笛声,和上了琴声。

自古知音稀,难得有人配合,他也乐至心灵,顺手拨弦,琴音在指尖下肆意畅行,欢快淋漓。远处那笛声似是知他心意,不紧不慢地跟着。琴声高时,笛声下滑不使音弦难控;琴声降低,笛声上扬,以免一落千丈。不管他怎么弹,那笛声就跟在琴声之后,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像是两人已合奏了千次万遍。

一曲了,凌天恒缓缓抬头,他看见江水上,一叶竹筏立于中心,一名身披蓝色丝缎的妖娆女子赤足踏波而来。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后世有诗如此称赞美人,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但是当时的他瞧着踏在水面上的她,那一瞬,“水中仙子”四字冒上心头。

古有琴瑟合鸣,今有琴笛相伴,他再也不觉得漫漫人生的无趣,世俗纷争的可恶。

无名的山坡上,他们二人携手种下了桃花的种子,只待来年,看那一片十里桃林。

滔滔的江水中,他们二人同坐小舟,直把翻浪当平湖,期盼泛舟西湖,享那渔人之乐。

神奇的姻缘树边,他们二人各踞一方立于树的两边看不到对方,同时抛出了系着两人名字的红线,看着高空中交缠的线儿绕上了顶端的树枝,惹来一声声惊叹。

他以为人生如此便足矣,期待着往后的日日夜夜。

素不知,天不随人愿,月老打瞌睡的时候多。转眼间,不知什么自指间逝去。

大厅中,他与她四目相对,闪过了短暂的惊讶,忍下了心头的一颤,装作素不相识。芳音绕耳过,伊人席间去,独留香风一阵,却抓不住飘过的蓝色丝带。

就这么走了吗?

他不信,他不愿。

心底里升起莫名的不安。

“兵权。”

冷眼的旁观,他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清。

无欲无求,他对任何人都不会有所偏差。

可如今,情感的渴求却令他不得不作出选择。面对着那位待他以上宾之礼的贵人、将他于蛮横中带出的权者,他不得不说抱歉。或许于他也未尝不是个好的结局。

与其整日挣扎内心的痛苦,不如早些解脱,说不定还能留得一丝清明。

最容易看到的结局是别人的,却始终也无法看到那细致的过程。

当府中的混乱产生的时候,他忽地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与族人也是如此慌忙地逃窜,不同的是那一次是天灾,来得突然又不可避免;可这一次,却是人祸,是他双手生生地造成,本——是可以避过的。

双手紧紧地握着,是深深的自责。

“你弄疼我了。”

忘记了自己的掌中正牵着那纤细无骨的柔荑,看着那雪白的玉手上几道深深的红痕,他不禁心疼起来,轻轻地替她揉着,好快些去掉那瘀色。

另一只无损的雪白玉手抚上他的眉心,柔柔地声线带着满满地情意轻轻地在他耳边响起:“别这样,就算没有你我,他们也会走到这一步的,说不定会更惨。”

权者的诛杀向来是九族全诛,这一回可是灭至十族。但若非是他,那稚龄幼儿、孱弱妇孺又岂能安然于世上,还有那硕大的府第应该重兵围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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