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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谁说手机不可以-第44部分

小说: 谁说手机不可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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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侧头看果子,长靴短裙柠檬黄的连帽棉服,粉绿的围巾,一派少女的色彩与烂漫,等等,她手腕上带的是什么,手肘上挎的又是什么?怎么有点儿刺眼。
我们正走过繁华商业区,卓展购物中心门口,奢华珠宝、手表与皮箱品牌的当季新品正璀璨地打着巨幅广告,那样地眼熟,晃瞎了我的蓝屏电子眼,那些不正是果子手腕上的手链、手表与手肘上着的包包。
“你,你……”我立刻拉过果子的手,掩盖住她手腕上的光芒,“妹妹哟,财不外露啊,你能不能下次别变这么招摇的东西。”
贴近她耳边,我低声道,“低调,作为混人间的妖怪,我们要低调。”
“啊?”果子抽出她的手腕甩甩,“这不是变幻出来的哟,货真价实,是我买的,买这些的钱,每一分都是合法收入。”
“妖怪们不是应该视金钱如粪土,视红尘如卫生间吗?果子你怎么……这么”
“我喜欢啊……既然身在这世界,何不好好体会其中快乐,还有,”果子的声音清脆异常,她看着我,笑得很狡黠,“诺亚,你这样的妖精不是生于红尘、长于红尘、又奋不顾身地正投身红尘吗?原来,你这样喜欢厕所?”
我最讨厌水果了,尤其是水分多的水果!
这个败家的小妖精,这个招摇的小妖精,这个牙尖嘴利身为我债主的小妖精!
究竟哪里像我啊,摔!
我甩手不再和果子并肩而行,才不要和她一起被绑架,才不要和她演被爹妈宠的妹妹和不被爹妈疼的姐姐,才不要听她戳我的肺管子。
我快步而行,蹭蹭蹭地根据GPS系统的提示朝前不停走去,再穿过两个马路,就是我的目的地。
“诺亚,”果子快步跟上了我,她化作人形的样子比我矮一点儿,十几岁的模样,灵动非常,我步子迈得极快,她跟着我,气息却不乱一分。
“前面是人民医院,你想做什么?一个手机,不用来这里看病。”果子道。
“林知之,我要去见她。”我头也不回。
********
人民医院,十二楼,很容易我就从护士站打探到了林知之的病房,果子没有拦住我,反倒和我一起朝病房走去。
1209病房门没有关严,我轻轻叩了叩房门,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请进。”
我看看果子,冲她点点头,一扬手,推门而入。
单人病房中只有两个人,一个靠坐在床头,腿上放着一本相册,另一个人坐在床旁的椅子上削苹果。
床上那人我一眼便认了出来,我再未见过她六十岁后的照片,可是我知道,那人就是我找寻的林教授。
从来系日乏长绳,水去云回恨不胜。
逝川流光不相待,朝如青丝暮成雪。
关乎时光的诗句混乱地从我脑中挤过,互相推搡,杂乱无章。
我眼睛只不瞬一下地看着林教授,光阴呼啸而过,她不再像二十几岁的时候,那样光彩美丽,不再像四十几岁的时候那样,生动飞扬,也不像六十岁的时候那样有精气神。
她非常的清瘦,扶着相册的手上,血管的纹路清晰可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着病号服,整个人都如同是苍白色的。
可是,我依然能认出她。


、情

她微微扬起头;看向我的眼睛中;有和桌子一样的光彩与希翼。
“你们是?”坐在床边削果皮的那位阿姨问道。
“阿姨您好,林教授您好。”我急忙自我介绍;朝果子递颜色让她把手里捧着的鲜花递了过去;“我大伯父曾是林教授的学生;我叫诺亚;现在也在N大上学;大伯父偶然听说林教授病了,他在国外;所以让我和妹妹替他来探望您一下。林教授,您身体好些了吗?”
“没什么事儿;”病床上的林知之向我探出手;示意我坐到她身旁,“人上了年纪了,就难免要上一两回医院,孩子,谢谢你们特意来看我,你大伯父是哪届的学生?叫什么名字?”
“哪一届的我记不清楚了,伯父名叫李明,八十年代初在N大念书。”我信口开河道。
反正这个姓氏的人多得很,反正叫这个名字的人多得很,反正,林教授一生教过的学生多得很,怎么可能都记住名字,记不住……才正常。
“李明……李明……”林教授轻声低语,眉头略略地簇着,全神回忆着记忆中的学生,半响后握着我的手歉意地说:“孩子,真抱歉……我实在想不起了。”
我忽地觉得自己满嘴跑火车很无耻,这个八十岁高龄的老人,是那样认真地回忆与搜索着她全部的记忆。
而她实在无须道歉,因为,我那所谓的大伯父,只是一个虚幻。
高龄手机的大伯父,应该是早年间比砖头还大还硬还生猛的——大哥大。
“林教授,真的不怪您,我大伯父啊,很安静,在人群中,谁也不会发现他,他说旁听过您几节课,对您的印象特别深,说您对学生特别好,您的课啊,讲得最生动,深入浅出,他一直都记着。”我握着她的手道,不知道怎么的,我就觉得林知之是这样的老师。
她轻笑开来,额头眼角的皱纹如满山绽放的小雏菊,满是阳光的味道。
“林教授当年是物理系最受欢迎教师第一名。”病床另一侧削苹果的阿姨一边笑着望向林知之,一面递给我一个打好皮的苹果,“来,吃个苹果,孩子。”
这个阿姨五十岁上下,微微有些发福,只是,却哪里都不太像林知之,又叫她林姨,不知道是雇请的陪护人员,还是家中来陪护的亲戚。
阿姨眉眼都很和善,只是,这位好心阿姨递过来的连外衣都没穿的赤_裸_裸的苹果;我实在不知应接不应接。
当着妖怪果子的面吃掉她原形时的同类,好像多少残酷了些。特别地,刚才在楼下买花的钱,还是她付的。
所谓拿人手短……
于是,我接过阿姨递过来的水果,又把它递给了林知之,“林教授,您吃。”
一旁,那阿姨又起身想将另一个苹果递给随我而来的果子。只见果子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端着我们买来的花束和桌上的花瓶就往外走。
“林教授,阿姨,姐姐,你们慢慢聊,我去给花接点水。”
说完,她几个跨步就冲出了屋外。
小样儿,原来你怕这个。
我将目光从果子急速逃离的背影转移回来,却见林教授手中的水果未动一口,拿捏在手中,对我和那看护的阿姨笑着说:“原来我是第二,后来最后欢迎的老师出国了,我才侥幸升到了第一。”
“啊?哪个老师比您还厉害,我不信,都没听大伯父提过。”
“诺亚,你伯父如果是八十年代入学的,大抵没听过那个老师的课,也没见过那位老师。”林知之的头略略向后靠着枕头,轻轻说。
林知之身侧,那位陪护的阿姨眉头有些蹙起,略带不安地看着林教授,眼含担心。
“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回头我说给大伯父听,这样我就比他更像N大的老校友了。”我撒着娇问林知之,心中却在咚咚作响。
“很久以前的一位同事,早没有他的消息了……”她回忆着往事时,声音轻柔,眼中,有流光闪过,“他叫秦少罗。”
我的心不再咚咚作响,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好像停止了跳动一样,无声无息。
桌子,秦少罗。
第一次,我听见有人将你的名字,唤得这样好听……
我在那流光般的轻柔中沉醉,下一刻,耳边却是突兀的声音传来,
咚——
毫无预兆,林知之手中的苹果滑下手掌,又顺着被罩床沿滚落到地上,与地面磕碰后,向门旁滚去。
床上倚靠着枕头的林知之双手上下抖颤,腕关节忽地屈曲,然后又不由自主地伸直,宛如扑翼,随即,白色被子下她两腿的位置亦震颤起来。
我倏地起身,却惊慌不知所措,病床另一侧,陪护的阿姨立刻按下了床头的护理按钮,下一秒,她朝病房外跑去,大声地喊护士和医生。
林知之在病床上抖动不已,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罩,白色的墙壁,比那一切更苍白的,是她的脸色。她的五官紧皱在一处,眼睛慢慢合上,有些发干的双唇微微张合,呢喃不清。
我第一次痛恨自己不了解人类的医学,怕伤到她的手,我只能揽住她的肩,不断唤她名字,“林教授,知之,医生马上就来。”
她的头靠在我肩上,我略侧着头,耳朵正近她唇边……
病房门豁然而开,三个白大衣和陪护的阿姨一拥而入,我起身让出床旁的位置,动作之间,床边林知之方才放在腿上翻看的相册翻落到地上。我无意间瞥了一眼,紧接着,为医护让出位置,退到病房外。
********
我在医院的走廊中来回踱步,接了一花瓶水回来的果子立在走廊的窗户旁,默默向窗外看着,一动不动。
医院特有的味道弥漫鼻端,带着消毒水的气息,方便面的气息,生的气息,和死的气息,奇异混合在一起。
我不停地走,不停地走,来来回回,无法停止。
“诺亚,人你看完了,我们该走了。”站在窗边的果子忽然开口说。
“我不走。”我斩钉截铁。
果子探头指指窗外住院楼前的小花坛,“那边刚绕过花坛的人,是不是你一直想见又一直在避,借钱也要请他吃饭的人?”
我心下一动,一检测于呆子的手机信号,他果然正在步入住院部的一楼。
“你还是不走吗?”果子偏着头问我。
我摇了摇头,我走不了,在确定林知之的安危前,我走不了。
片刻之前,林知之的头靠在我肩上,唇在我耳畔,她不停地颤抖,她气息微弱,她昏迷前用含混而至轻的声音低喃重复。
她说的是:罗罗……
我离开病房前,翻落的相册停留在一页,那页里,泛黄的黑白老照片上,秦少罗和林知之并肩而立,他的手轻扶在她腰上,她的头轻靠在他肩头,他们的脸上,都是光芒,比这一整个冬天我晒到的太阳光都暖。
他们的眼中,都是希望,是对整个未来的憧憬和想象。
就算我是个电子产品,就算我是个妖怪,也能轻易看出,那一张张合影中的两个人,是彼此中意的恋人,是用情极深的情侣。
而现在呢……
我好像,已经知道为什么桌子沦落在无影之壁了。
走廊尽头拐角处,叮一声响起,是电梯到目标楼层的声音,很快,于庸泽的身影自走廊那端而来。【不想见名单】”之上。
那人正是白腐乳。
白腐乳与于呆子不同,于呆子还同时出现在我的【特想见名单】上,而白腐乳却只在我的【不想见名单】上。
所以见到两个人同行而至,我着实有些错愕。
这两个人怎么凑到一块的?
于呆子见到我也有些惊讶,“诺亚,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林教授,她是我大伯父的老师。”我开口道,“你们也是来看林教授吧,她正在做脑电图,有一位阿姨在里面。”
“情况怎么样?”白方问道。
我摇了摇头,“还不清楚。”
“我去看看主任在不在,你们在这边等一下。”白方说完,转身朝主任办公室走去。
********
我开始在病房附近转圈,一抬头,看到走廊那一端,一个老人在中厅的空地上缓步走动,好几个人正围着他转,言谈声悠悠传来,原来,他们是一家人,孙儿扶着老人的左手,儿子扶着老人的右手。
“于庸泽,你认识陪着林教授的阿姨吗?”我扭头问他。
“赵阿姨吗?她是林教授入院后请的陪护阿姨,人很负责又和善。”
“林教授家没有别的亲戚了吗?”再望一眼中厅处相扶相携的一家人,我追问道。
于庸泽摇了摇头,“听说林教授一直是一个人,家里面也没有什么亲戚了。”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是了,她终身未嫁,到了这个年纪,如果家族人丁单薄,这一脉,还有什么至亲。
如果人生只是忽然而已,如果寿命都是有始有终。
在这一生风景的最后一段,谁不愿至亲的人相伴左右。
病房门被自内推开,陪护的阿姨也被医生请了出来。
“赵阿姨,林教授情况怎么样?”我和于呆子一起冲过去。
“还好,暂时没有危险,医生还要做一些检查。”
“有什么我们能做的,您尽管说,今天晚上我留在这里,您回去休息一晚上吧。”于呆子对赵阿姨道。
赵阿姨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你们常来看林教授就好了。”
她疲惫地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对我说道:“诺亚,你别介意,林教授最近有些定向力混乱,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有时也记不清自己在医院,所以记不住你伯父,今天是她近来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了。”
我的脸烧得火热,奋力摇了摇头,“没事儿,没事儿。”
滴滴——滴——
N家手机默认铃声在我外衣口袋中响起,我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桌子”两字清清晰闪动。
心里咯噔一下,我冲另几个人略点下头,朝长廊另一端走去。
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掌心中不断漏出水来,我不知道怎么与桌子说。
他唯一记起的名字的那个人,现如今,是这般境况。
电话铃执着地响着,我按下接听键。
【诺亚,】电话那一端,桌子的语气迫不及待,【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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