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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双城-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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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我只有想办法伴你飞。 
 你在一天,我就也在一天,东卿!所以你必须珍惜自己,因为那就等于珍惜我。 
 唇齿相接,气息相连…… 
 “东卿!” 
 “我在!” 
 “东卿……东卿!” 
 “我在,我,在!” 

 ****** 诡异地突然转入的代表某种运动的分割线,微末会出现呢?这是一个谜啊 ****** 

 用手臂撑着自己的身体,周天赐着迷地看着身边情人倦极而眠的脸。他想必是忙了一整天了,结果还被自己硬拖着从荔湾走回家里,才回到家里连饭都没有吃就…… 
 自己也真是死蠢的,什么地方不好跑,尽挑没有黄包车的地方跑——不过话说回来,刚刚被轰炸过的广州街道上,要找黄包车也真的是很难啊。 
 再说到关于吃饭的问题,那个那个,他可是“饿”了一整年啊,当然,东卿也“饿”了一整年嘛,比较下来,自然是这个更急一点,何况,也不知道以后…… 
 “啪!”给自己一个耳光,周天赐狠狠骂自己一声,都说了不说以后的,怎么就是学不乖呢?转移思路,转移思路! 
 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鲍望春光洁滑嫩的脸颊,大男人家家的,怎么会有这样好的皮肤?抚摸了半晌又忍不住把头搁到他修长的颈脖上,深深嗅吸着他的味道,大男人家家的,怎么身上会有这种清雅隽永的香味?手指慢慢往下,沿着他的腰线轻轻抚揉,大男人家家的,怎么会有这样纤细的腰身? 
 “嗯……哈!”鲍望春一向浅眠,其实在周天赐“啪”地自己打自己的时候他就被惊醒了,只是好奇他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于是继续装睡,但没有想到周天赐那炙热的手掌却开始玩弄他极其敏感的腰部。这还得了,当时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你,你干,什么?……嗯!” 
 周天赐伸出舌头舔舐着鲍望春颈侧微微的汗渍,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来,鲍望春当场浑身就又软了,“赐,赐官……嗯……” 
 “你现在越来越会装嘛!”忍不住抱怨,“天天看着我快要憋疯掉,很好玩吗?” 
 微微红了脸,“其实,”鲍望春嗫嚅着,“有时候,我,也会,想啊……啊!”下一刻自己被那火热的身躯紧紧压在了身下。 
 “你也想,也想怎么还要玩我?”圆圆的包子脸皱得几乎可以滴出苦汁来。 
 伸出手指戳戳那酒窝,不满意,再戳一戳,鲍望春很挑衅地挑挑眉毛,“因为,我,很,生气!” 
 还戳?还戳就不是酒窝要变酒窖了,嘴巴一张叼住那纤长的手指,才舔了两下,就被“很生气”的情人抽了回去,有点遗憾。 
 周天赐看着他因为“很生气”而撅起来的小唇尖:“嗯,但是结果,我们都没得做,我憋着难受也就算了,你自己也没有舒服到,你到底算是报复谁呢?” 
 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所以,才,算了。”鲍望春恶狠狠地说,“老爷子,劝我,要有,将军,气度!本,将军,才……” 
 “嗯,将军肚,”喜欢他就喜欢嘛,什么别人劝的!才不理会他的借口,周天赐伸手下去捏捏他柔软的小肚子,“啧啧,还是太小了一点!” 
 本来就是敏感的体质,何况是小肚子这里,鲍望春忍不住发出一声叫,“周天赐!” 
 软软轻轻的声音一点将军的威风也没有,却叫得周天赐心中一荡,有心有力想再来一局,又怕他的身体吃不消,只好叹口气抱着他继续聊天,“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当将军,现在呢,就是改为抱将军……哎哟!”脸上被人甩了一巴掌,“翻天了你啊?”低下头去狠狠地深吻下去,好半天抬起头来深呼吸,“东卿,你这打人耳光的习惯,真好!” 
 怔怔地看着周天赐一脸的深情,鲍望春终于忍不住问:“今天,为什么,突然,转身,逃走?”让我一时间都以为,你要放弃我了。 
 周天赐脸上的笑容慢慢敛下去,同样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慢慢用手背摩娑着鲍望春的脸颊,“那时候,我以为你马上就要离开了——答应我,东卿,要走的话,不要当着我的面。这是我的底限,我受不了你在我的眼前转身离开。”从上辈子开始害怕到现在,再看一次,我会失去理智! 
 抬起手握住他的手指,鲍望春抿抿唇,闭闭眼,“好!” 
 “就算走了,也要记得回来的路!” 
 “好!” 
 “公务告一段落,就回来我身边!” 
 “好!” 
 “稍微有空,就给我打电话!” 
 “好!” 
 “……我是不是很罗嗦?” 
 “不是。” 
 “真的吗?”大喜! 
 “是,非常,罗嗦!”抬眉挑衅,还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 
 “鲍东卿!”手脚并施,你身体上哪些地方怕痒我可比你更加清楚! 
 “噼噼啪啪!”拳打脚踢的声音从床上传过来,又过了一会儿,鲍望春轻轻叫了一声,“赐官……” 
 “嗯?” 
 “来吧!”  
 
  
 作者: newly_2u  2007…1…14 15:21   回复此发言    
 

 
171 回复:'转载'双城…………'非2u文'  
 032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鲍望春一下子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周天赐凑在自己的身边定定地看着自己。本来是想对他笑一笑的,但是一转念想到昨天晚上这身子几乎被他折腾足了一宿,忍不住心头火起,伸手就把那张俊脸推得远远的。 
 这个家伙真的是不知“节制”为何物,好几次做得自己都快昏过去了,他还在那里“性致勃勃”。结果眼睁睁看着天际慢慢亮起来,他才放过自己。不过自己昏睡的这段时候,他都这样傻傻地看着自己吗? 
 硬下心肠不去多想,起身穿衣,结果一坐起身就差点又倒回去——腰部以下完全脱力,而且酸痛得让就算那么能忍的自己都险些惨呼出来。 
 而不等他恨恨地一眼瞪来,周天赐却抢先一步一伸手把他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干吗?”虽然跟他这个那个也不知道几个回合了,但并不表示自己堂堂将军大人就喜欢被人抱在怀里走路好吗?鲍望春力持镇定地问。 
 周天赐苦笑着把他搂得更紧些,“知道你不舒服,我放好了热水,来,泡一泡。” 
 鲍望春俊脸一红,默默地把头埋到他的肩膀上,心里,甜得却有些想哭。 

 *** 

 洗好澡换好衣服,鲍望春提议:“出去吃?” 
 周天赐看着他的眼睛,笑笑,点点头,“好。” 
 外面天气不是很好,窸窸落落地飘着些雨,跟昨天艳阳万里的天气简直就像两个世界。 
 但两个人丝毫都不觉得,也没有谁想过要带伞,只是紧紧地手指扣着手指走到街上,周天赐一路给鲍望春指点—— 
 “这里走过去两里是我的小学堂,那时候,我最犀利了,常常把我们那个女先生活活气哭,哗!现在她听见我的名字都要抖三抖。不过那时候真是冤枉,你知道的啦,其实烤知了是多么好吃的啊,我特地留给她……啊啊,这里从前有一个大亭子,我小时候最喜欢在这里玩了,不过后来听说这个亭子里造给一个守贞寡妇的碑,那寡妇却去偷汉子了,这亭子就被人砸了……啊,东卿,你来了广州那么久,都不知道吧,广州的萝卜炖牛腩好吃到连舌头都能让人吞落去,以前这里呢,就有一个老婆婆专门挑了摊子在这里卖的,我每天都来捧场哦……” 
 鲍望春听着,看着,雪玉般的脸颊就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眼前几乎可以马上浮现出赐官小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打架闯祸,总是那么好心肠想去帮人结果反而给人制造麻烦的情形。并且那情形如此鲜明,似乎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而这样听着赐官说以前如何如何,看着他小时候游玩过的地方,就像自己也参与到了他的童年生活中去,慢慢填补了从前自己不在他身边的岁月,把那些错过的日子也一起送到了自己的生命当中。 
 要是能够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赐官,虽然这样想有点贪心,但是还是想亲眼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你长大的样子,你一路走过来的样子。鲍望春轻轻叹口气,其实,我还有更大的贪心,我想你生生世世这样扣着我的手,慢慢走过一辈子的路,跟我絮絮叨叨说些有的没有的事,要不然,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也好! 
 “……师傅气得差点发疯,但也没有办法,我是他徒弟嘛!只好罚我跪在那家人门口,喏,就那里……”赐官的声音嗄然而止,鲍望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时间也跟着呆住。 
 这里本来是广州最繁盛的街道,但现在却全被炸成了瓦砾场,一堆堆焦土和残砖,一排排炸成碎片压成血浆的尸块……前一个弯道上还是充满了欢乐的赐官的童年,这一刻却被全盘推翻,变成了置于人间的修罗场。 
 路中散碎着人的肉,毛茸茸的小孩的头盖,灰黄|色的脑浆,炸飞到十几步远的紫蓝色的肚肠。街上尽是半疯狂状态地号哭着的失去了丈夫和儿子的女人,尽是装在运输汽车上的一列列的白木棺材,残砖碎瓦,被烧焦了民房,炸弹片,一排排的用芦席盖着的尸首,和由红变褐,由褐变黑了的血迹,带着雨水的潮湿的热风吹过来,空气中充满了火药气和血腥……(注1) 
 两个人傻傻地在那里站了片刻,雨也似乎大了起来,鲍望春猛地捏了捏拳头,转过头去的时候却注意到周天赐的脸色越来越白,于是拉了他一把,“先,回去?” 
 
 
  周天赐看了他一眼,无声地让他拉着转身又慢慢地走了回去。 
 沉默地走了有两条街,原来飘浮的雨丝已经变成了一颗颗的雨点,落在皮肤上有些钝钝的痛。不过因为广州大多是骑楼类的建筑,所以只要走在骑楼的廊下,就不虞会被淋湿衣衫。又走了一会儿,鲍望春停住脚步,朝着周天赐微微笑了笑,“赐官,我,有些,渴。” 
 周天赐恍然大悟般地抬起头来,看见对街不远处有家凉茶铺还开着,忙道:“你想喝些什么?” 
 “梨……雪梨,糖水吧。” 
 “好,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周天赐飞快地冲进了雨里,豆大的雨点一下子就把他的衣衫泅出一个个好像眼泪的点。 
 鲍望春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自主走上两步,但随即就克制住了自己。微微抿了抿嘴角,蓦然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另一个方向。才走出骑楼不远,罗靖安撑着伞就迎了上来,他的车也在不远处等着。 
 答应过你,走的时候,一定不在你的眼前,一定不会当着你的面转身离开,赐官,我答应了,我做到了! 
 而我能做到的也许只有这个,因为,我们相遇的这个时代,错了…… 

 *** 

 周天赐一口气冲到前面的凉茶铺,那阴阴暗暗的小茶寮子若不是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门面,正想着东卿的眼睛就是比自己尖,但突然间一个沙哑的女人的声音摇摇曳曳地传了过来—— 
 “别离人对奈何天,离堪怨,别堪怜……” 
 然后他自己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眼泪就刷地滑了下来。 
 那凉茶铺位于某个巷口,在深深的巷子里,有人唱:“甫相逢,才见面,唉不久又东去伯劳西飞燕……” 
 接着,才有丝竹渐响飘忽在满天飞雨当中,远远地隔着雨声,衬着飘忽着火气血腥味道的潮湿空气,一声声就这样深深的镌刻到周天赐的骨头里去,把一些本来以为已经痛到麻木的感觉重新翻了出来。 
 这曲子,这词,都是从小听着妈妈唱着睡的,熟悉得已经如同自己血肉的一个部分,也因为太熟悉了,所以有时候就会忽略那些词的意思。 
 “忽离忽别负华年,愁无垠啊恨无边,惯说别离言……” 
 ——答应我,东卿,要走的话,不要当着我的面。这是我的底限,我受不了你在我的眼前转身离开。 
 ——好。 
 “不曾偿夙愿,春心死咯化杜鹃,今复长亭折柳,别矣婵娟……” 
 ——就算走了,也要记得回来的路! 
 ——好。 
 “恨我福薄缘铿,失此如花眷……” 
 “东卿,东卿!东卿!!”想转头看,又怕转头看;想确认他还在,又怕看见他不在;知道他走了,又希望他没走,几次三番,三番几次,终于一咬牙转过头去,那清冷长街的对面,潮湿骑楼的下方早就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周天赐下意识跑回去几步,心底里却知道已经怎么都追不回来了,于是只有这样怔怔地站在雨里,让雨水冲刷着他的眼泪,天跟人的伤心就于这乱世危城凄迷绝唱里缠绵在一处。 
 “泪潸然,唉,两番赋离鸾,唉两番赋离鸾,何日再团圆……” 
 东卿,何日,再团圆?何日再团圆? 
 怔怔间,满天风雨,处处凄迷,欲述无人听,想归无去处。那些古老的唱词就像一个个字都变成了一个个钉子,在已经遍体鳞伤的心上又一次次敲砸下去,心欲碎。 
 “……肠欲断!” 


 注1:这里的描写引用了夏衍先生的《广州在轰炸中》一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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