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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剑在天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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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暻不肯,颤抖着低声道:〃不,别看别让我恨你。〃 
聂熙不答,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就这么辗转着一路亲吻下去。聂熙贴得太紧密,聂暻觉得脖子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自己身上的汗水,还是。。。。。。聂熙脸上的水气。 
就这么默默相依,忍不住密密缠绵,一任醉生梦死。 
混乱中,聂暻看到聂熙眼里璀璨的光,像星光,也像水光,亮得温柔,温柔得接近心碎。 
这天,聂熙就留在宫中,在龙榻下安了个小小蒲团厮守着聂暻。聂暻几次催他不走,也无可奈何了。 
聂熙到底顾及手足之情,并未提及聂炫暗中入京之事,只是缠住聂暻不放。他又怕聂暻劳神,虽朝中事务凶险,并不说甚么,暗中却吩咐手下好生留意聂炫和梅世勋的动向,有急事随时来报。只是西北兵法道方向并没传来新的消息,不知道那探子是否有用。 
聂熙便与聂暻商量,若明日还等不来消息,只好先出兵了再说。分别在即,聂熙越发热情如火。 
两人夹磨一日,聂暻始终有些淡淡的,聂熙知道他乍惊乍喜,也不着急逼他,只是加意温存。手下有事来报,便只好直接把折子送入宫中。聂熙左右早就没甚么名声节操了,脸皮一老,也不怕被人骂佞幸,死赖着就是不走,把手下送的东西大体批示过去,便又巴巴地守着聂暻,熬汤端药的十分自得其乐。有时聂暻嫌药苦不大爱喝,他便自己喝一大口,硬要嘴对嘴灌聂暻喝下,花样闹了十足。 
聂暻十分无奈,叹道:〃二弟,我真的没甚么,你回去罢。〃 
聂熙笑眯眯摇头说:〃那可不成,我看着你,就心里喜欢,所以不走啦。〃说着惩罚似地咬了他一下,耍赖似的说:〃是你自己惹上我的,现在想撇开,那可不成。〃 
他本来是十分端严温和的谦谦君子,忽然变成这样又粘又甜,聂暻一时还真有些吃不消,只觉眼前一切犹如一个甜得过头的梦,一不留神,就会破碎了。 
聂熙见他出神,目光有些虚渺,赶紧摇了摇他的身子:〃别想,你一胡思乱想,我就知道一定不对。〃见他尚自出神,索性轻轻啃他耳朵,又咬又舔。 
聂暻脸一热,身上也有些起火了,赶紧推开他,说:〃病着呢,现在折腾不起,别招我。〃说到后来,声音忍不住有些软绵绵的。 
聂熙长长嗯了一声,意犹未尽的样子,见他病损得厉害,也不敢认真胡闹,只好趴在聂暻身上叹气。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轻咳,两人赶紧坐正。 
聂暻听出是曹欣然,没好气地说:〃进来罢。〃心里有数,这老家伙一定以为两人在里面胡天胡地,故意这样扭扭捏捏地咳嗽示意。 
曹欣然是一直跟他的老太监,仗着天子宠信,原不拘这个礼,这样子倒是故意开玩笑的多。曹欣然以前是十分谦恭的,倒是他和聂熙厮混之后,这老家伙也变得神神叨叨的,十分欢喜的样子。聂暻也不好责他,只得心里悻然。 
曹欣然自然不敢惹聂暻更生气,低头说:〃陛下,昨夜梅府走火,梅世勋梅御史被烧死在书房,连累着烧死了几个家奴。梅夫人哭得死去活来,梅家今日上了哀表。〃聂暻听了,叹惋几声,吩咐赐下抚恤。曹欣然领旨下去了。 
聂暻便回头问:〃二弟,是你派人私下设法做掉梅世勋罢?〃 
聂熙不料他如此敏锐,一时不便推脱,索性点头认了。 
聂暻叹口气:〃二弟是仁厚之人,不比我凶毒惯了。你忽然下这毒手,必有缘故。〃 
聂熙眉心微皱,刻意的混赖气味顿时没了影子,嘴角微微一扯,苦笑道:〃我兄弟二人都是父皇教出来的,大抵不过真小人与伪君子之分,并不差甚么。〃 
这话倒是不错,聂暻沉吟一会,忽然叹道:〃你杀梅世勋,是不是担心你出征之后,我又病着,对付不了怀有野心的一些藩王,便先断他爪牙,绝了他的妄念?〃 
聂熙听出意思,顿时冷汗微生,原来聂暻已经知道聂炫秘密入京之事。他一直忍着不说,是不是在等自己亲口说出来呢?怪不得聂暻一直不肯信他,莫非以为他和聂炫勾结,所谓忽然回心转意,只是维护聂炫这个兄长的手段! 
一思及此,面色微白。这事十分难解释。聂熙固然没有帮着聂炫的打算,的确也不想聂炫被逼得和聂暻拼个鱼死网破。暗中做的安排,不过是竭力两全的意思。他倒不怕聂暻以为他心怀不轨,只怕聂暻胡思乱想,自己伤心。聂熙自从见过那崇光殿的琴阁,已经深深知道聂暻的心,便再不肯伤他一丝一毫。 
不知不觉中,聂熙只觉心中意下都是聂暻,一颦一笑都牵动心事,巴不得每天生出一个花样讨好他,让他怎么开颜一笑才是,怎忍令他辗转不安? 
正自为难,忽然身上一紧,却是聂暻一伸手,紧紧抱住了他,颤声说:〃二弟不用解释,我信你〃 
聂熙只觉耳边嗡嗡地响,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聂暻终于肯相信他了! 
不用搞花样,不用费心思,其实只是一句话,就心意沟通。。。。。。 
这轻轻一句话,对他却犹如仙乐纶音,刹那间,全身都轻飘飘的不知所以。他迟疑了一会,反手静静拥住聂暻,深深叹息一声。 
良久,聂熙轻轻问:〃皇兄,你甚么时候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 
聂暻柔声说:〃你喝退聂炫的事,昨日有探子来说了。二弟,你为我险些和亲生大哥翻脸,我。。。。。。又怎么会让你为难。只要聂炫肯知难而退,老老实实做他的藩王,我也不穷追猛打。〃 
聂熙叹口气:〃皇兄英睿如此,他要不肯老实,只怕大吃苦头。大哥是聪明人,不会强行逆天行事的。。。。。。〃 
他没能说完,聂暻温柔缠绵的亲吻堵住了后面的话。 
这一次,没有刻意的甜蜜痴狂,也没有耍赖装愣,只是静静靠在一起,聂熙心里却暖洋洋的,一片温柔平静。 

到了下午,探马的消息总算来了,原来都海汗国果然生出变故。 
说起这都海汗国,另有一番掌故。老国王膝下只得一女,弓马精熟,美貌机敏,善使一柄黄金弯月刀,唤做金刀公主。这姑娘平生喜欢的是英雄豪杰,立志非好汉不嫁,后来慧眼识英雄,竟在战奴中挑了杀人最多的一个悍奴下嫁,一时间举国哗然。此人就是后来大名鼎鼎、威震西域的一代枭雄海失兰驸马。 
海失兰本是胡汉混血,出身一西域小国,虽武功堪为万人敌,毕竟国力衰微,一直郁郁不得志,险些作为战奴,牧马放牛终老一生。招亲入籍之后,感激知遇之恩,拼死以报,横扫西域诸国,功勋显赫。海失兰之名,一时间狂飚般席卷了大漠东西、天山南北的广袤土地。他与身在中原的聂熙交相辉映,同为神话一般的绝代将领,万千军人的追赶目标。 
老国王过世之后,本该由金刀公主继位,只是都海汗国向来没有女子继位的规矩,但诸宗室亲王摄于驸马之威,也不敢造次称王。于是诸王公大臣议定,待金刀公主生下儿子,就是新一任大汗。若十年之内无子,由皇室其他近亲继位。所以海失兰夫妇摄政至今,虽然权倾朝野,名义上还是公主和驸马。 
这对夫妇权位上虽然登峰造极,毕竟有一桩不如意事,至今没有孩子。大汗之位长期虚悬,诸王对公主驸马的地位一直虎视眈眈。金刀公主为求身孕,不惜求助于巫婆神汉,反而把身子弄垮了,今年越发缠绵病榻,国内人心浮动。近来金刀公主病危,王城中各方势力顿时都蠢蠢欲动。海失兰的权位都来自公主,在此时节为稳定人心,昔日雄心勃勃的东征计划不得不撂下。 
最近,诸亲王怕公主死后海失兰夺国,于是联名上书,要求公主退位,由老国王的远房侄儿正式登基。金刀公主悲愤之下宾天,遗诏由驸马海失兰正式继位为都海大汗。这遗诏的真假,谁也不知道,群臣为之大哗,海失兰一夜之间杀尽反对他的诸亲王。一时间群臣震动恐惧,无人敢再说一句不是。海失兰平定国内局势之后,决定东征中原,横扫天下。 
聂熙看过战报,顿时恍然大悟,叹道:〃本来海失兰想十月发兵,却拖到现在,大概是金刀公主的病情出了意外,他国内局势不稳,只得赶紧稳住国内再说。〃 
聂暻点头称是:〃这海失兰能狠能忍,实在是个人物。不过,他为登上帝位,杀戮太重,屠戮公主的远房伯父、堂兄,未免显得忘恩负义。〃 
聂熙倒有点不以为然:〃海失兰要称帝,金刀公主在世的时候,他就可以夺国的。拖到现在,只怕也是迫于无奈。只因海失兰知道,公主死后新任大汗决计不容自己活命,不造反,他就只好去死了。〃 
聂暻一怔,看了他一眼,沉吟一会,叹道:〃怪不得海失兰现在又急着发兵。他新近登位就举倾国之兵。看着凶险,其实是很好的自保之策。发兵与中原恶斗,举国上下不能不全力出战,谁还能在此危急关头反对大汗呢?〃 
聂熙闻言称是,也说:〃是啊。他夺国称帝,要名正言顺,让众人口服心服,必须证明自己是无可取代的天命之君,东征便成了一个重要的策略。中原向来是王道正朔,海失兰若能横扫中原,自然无人能再反对他称汗。昔日东晋恒温、刘裕等权臣北伐,不外也是借军功助立威权的意思。海失兰虽是胡儿,心计策略,倒是中土一脉。〃 
聂暻点点头,微笑着看了他一眼:〃这等权臣心事,二弟倒是比我懂一些。〃 
聂熙一凛,暗生冷汗,笑道:〃皇兄,你这是绕着弯儿骂我呢,还是信不过臣弟?〃 
他神态虽轻松,心里却有些悲伤起来。君臣之间,纵然情投意合,毕竟是君臣。日后山长水远,只怕有得消磨罢,能不能善始善终,也只能归于天意了。 
聂暻知道他多心了,忙柔声道:〃二弟,我。。。。。。把性命都送给你了,你要怎么。。。。。。我总之也忍了。你纵然有夺国之心,只需一句话,我定然相让。。。。。。这些调侃的话,日后不知道有多少,我二人都别往心里计较。〃 
聂熙不料他忽然说出如此温柔恳切一番言语,一时间怔怔的说不出话,慢慢低下头。甚是感伤,不想让聂暻看到失态,便故意伏在他腰腹之间,用奏章盖住脸。 
聂暻实在痒,只好推了推他:〃起来,这么趴着做甚么?〃 
聂熙懒洋洋应道:〃我不想醒掌杀人权,但求醉卧美人膝。美人在此,我自然要卧一卧的。。。。。。好暖和。。。。。。〃 
聂暻见他又满嘴胡说,索性一翻身把他只管扔在床上,聂熙又用奏章盖着脸装死。 
只是一转身之间,聂暻毕竟看到他忧郁的眼色,心里一动,十分不忍。不禁温柔满怀,轻轻掰过他的脸,低声说:〃二弟。。。。。。不要多心。我们都容易想太多,日后,有甚么心事,你一定要明白告诉我。〃 
聂熙出神一会,苦笑道:〃这话真该我对你说,皇兄,前些天也不知道是谁多心。害得我。。。。。。也十分难过。〃 
聂暻忍不住笑了笑:〃原来你难过啊,我只看到你死乞白赖。〃说着一把推开又想咬他的聂熙:〃别咬!怪不得林原不喜欢你,原来你属小狗的。〃 
聂熙还是赖着说:〃我才没咬林原。谁要你一身带着淡香,好像很好咬的样子。〃忽然一把拖下他,两人滚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他的脖子。 
聂暻被他夹缠不清,只好忍了。两人腻在一起,淡淡的猜忌之意早已丢到九霄云外。 
过一会,聂暻道:〃看二弟不慌不忙,莫非早就想好了对付海失兰的办法?〃 
聂熙笑了笑:〃他的权位来自金刀公主,公主死了,他才谈得上登位。金刀公主的遗诏固然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公主未死,驸马登基之事便怎么也说不通。公主多年在都海汗国威望甚重,如果她带头反对海失兰,就算海失兰能狠心杀妻,只要这事一闹开,只怕东征之军为之大乱。到时候打起来就容易多了。。。。。。〃 
聂暻一怔,忽然笑道:〃这话倒是不错。〃 
〃皇兄,别装傻。〃聂熙斜了他一眼,懒洋洋又赖在他双膝上睡下了:〃公主重病,是不是你派的人做的手脚,只为拖住海失兰,让他无暇东征?甚么诸亲王联名上书。。。。。。我不信没有皇兄插手。你除了情场上头不太机灵,别的事情奸猾得紧,海失兰之事,哪里用得着问臣弟甚么。皇兄一定有安排的。〃 
聂暻看着他,叹了口气:〃二弟,你一向会装,忽然这样聪明,我倒不大习惯了。〃 
〃是你要我以后有甚么心事都得明白告诉你的。。。。。。〃聂熙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埋怨道:〃我笨惯了,偶然聪明一点,你又说我的不是,陛下,你可真不好伺候。〃说着伺候,口气忽然轻软下去,显得暧昧起来。 
聂暻无奈,只好承认:〃我是派人做了些事情。不过,我低估了海失兰。金刀公主和诸王公都制不住他,就算弄出一个假公主扰乱军心,多半也制服不了海失兰。二弟,归根到底,这事得靠你沙场拼杀得胜,别的办法作用不大。〃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聂熙曼声长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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