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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亲爱的路人by云栖坞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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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合适。”
“我觉得你单独跟我未婚夫相处,更不合适。”
“你以为我想要找,会找不到吗?”
“那你可以试试,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订一张去美国的机票。”
“美国?”
梅蔓终于在这种倔强而骄傲的脸上看到一抹惊讶。
“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们下个月就会在美国结婚,既然你这么想来,我回去就叫人把请柬送过来。”梅蔓观察着她终于藏不住的失落而愤怒的复杂表情,心中有些得意,觉得目的已经达到,最后撂下一张名片和一句话:“以后再要找他,可以联系我,我不喜欢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单独相处,哪怕是谈事情都不行。”
“不用了。”
茹薏等了一个晚上,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等到别墅大门的打开。
朦胧中两道刺眼的灯光直射过来,她本能地用手一挡,便认出来那是傅岑川的车。
只有这个机会了,没多想,整个人已经冲到路中间,想要拦车。
一个急刹,车在离她还有半只手臂长短的地方停了下来。
茹薏睁开眼睛,看着车门打开,最先伸出来的却是女人修长的小腿。
“茹小姐,你有事吗?”
梅蔓披着厚厚的羊绒围巾,迫人的气势就在她面前,面上的不爽一览无遗。
茹薏却没有胆怯,尽管双眼已经蕴开淡淡的黑眼圈,仍然迎上她的目光:“我没有破坏你们感情的意思,只想见他一面,问他几句话就行。”
“茹小姐,两年前我没有如你的愿,你凭什么认为我现在会答应你?”
“这关系到我的家族,我的亲人,你拦着我完全没有必要。”
“我知道你说的是那笔遗产,不过你找错人了,整个案子都是傅斯维在处理,他是一点都不知道的。”稍微停顿,梅蔓轻微咬了嘴唇,“我想你大概也知道了,不然也不会跑到这里等一个晚上,是,他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别说是不记得整个案子,我想连茹小姐,他也只会当你是个陌生人。”
茹薏有些发怔,虽然她已经从同事零零散散的聊天中听到只言片语,也亲自向阎晓求证,如果说她还存有一点念想,觉得他们说的都是没有根据的猜测,而机场的擦身而过纯粹是因为傅岑川在赌气,是,即便她给自己找过借口,强迫建立起来的希望,在梅蔓,这个目前跟傅岑川最亲近的人口中听到这样的消息,那一点微弱的光亮瞬间熄灭,就好像从来都没有亮过一样。
“可能上次我说得还不够清楚。”梅蔓语气加重,“你的出现,打乱了岑川正常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出车祸,更不用说那场大手术之后伤到大脑,今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也难说,就因为这次意外,整个云生集团完全脱离他的掌控,他手下的人被一个接着一个地踢出集团,这份家业是老爷子留给他的,眼看着他肯结束云游的日子接手,被这出事故一闹,里也不是外也不是。”
“他车祸……”茹薏指了指自己,非常不解:“是因为我?”
“是!就是因为你!”梅蔓气上头来,“要不是为了追上你的车,也不会……你丢下个烂摊子也不知道去哪里,这两年要不是我,要不是我们梅氏,你以为还能看到他好好地在这里?茹小姐,请你明白,会给他带来麻烦的人,只有你,而会时时刻刻守护着他、帮助他的人,是我!”说完,梅蔓打开车门,上车前没有看她,对着别墅说:“所以,我再说一次,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天边渐渐露出光亮,在这安静的早晨,茹薏终于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让半个身子已经进车里的梅蔓停了下来,弓着腰听她的声音。
“类似的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两年前没有用,两年后更没有用,梅蔓,我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劝走的,你代表不了傅岑川,别说你还没有跟他结婚,就算结了婚,我要见他,总有我的办法。”
梅蔓心中咒骂了一句“疯子”,关了车门,让司机把车开回去,大铁门徐徐关闭,把茹薏隔在外面的世界。
转身下山的时候,连茹薏自己都莫名其妙地笑了。
幽深的小路延伸向下,才走到一半,迎面而来一辆白色的轿车,从她身边开过,然后在半坡上刹住车,茹薏听到白车走远,然后又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她身边。
她也跟着停下,看车窗摇下。
“茹薏?”
“是……佳慧?”
“上车吧。”
茹薏坐到副驾,车开了。
“过来找川?见着了吗?他……记得起来吗?”从佳慧倒是比她还急,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抛出来:“两年前你就这么走了,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人……好在他最后还是被救回来了,这两年,太多变数。”
见茹薏没接话,佳慧带着安慰的口气道:“你别担心,可能现在记不起来,但医生没有完全否定能记起来的可能性,可能过段时间就记起来了。”
“我听报社的同事说,这两年各种发布会都看不到你,你是……换了部门?”
“不是。”佳慧声音突然变冷,“我已经不在集团里了。”
茹薏有些意外,不过联想到梅蔓才刚刚说的,佳慧应该是傅岑川的人。
“我知道你来找川,是想问遗产的事。”佳慧说着打了转向灯,在路边停了下来,她很认真地对茹薏说:“这件事,你怪他,怪错了。”
茹薏神色一动,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便接着等她说下去。
佳慧望着两旁高高的树,收起表情,“这两年,我想了很多办法,想让他把事情记起来,都不见效果。遗嘱的事,是傅斯维父子搞的鬼,他们费尽心思无非是想把我们踢出公司,自己掌权……”
“这些是你们家族的事,不必和我……”
“你错了。”佳慧打断她:“这件事情,和你们家脱不了关系,难道你不想知道几十年前那个秘密吗?”
茹薏心中一动,看了一眼佳慧,却故意说道:“想又怎么样,现在连人都见不着,我又能做什么。”
佳慧却是一笑,车缓缓地又向前开去:“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他不记得你,却还是记得我的,接下去要做的,我们需要赶紧计划。”
别墅区已经完全离开视线,在远远的山后,茹薏偏过脸颊,对从佳慧提了要求:“你先帮我一个忙吧。”
“说吧,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城郊傍着湖边一家小小的私房菜馆,袁诗诗倚在栏杆上,对这位两年来都没有音讯的妹妹,说不上友好地问道。
两年前,在家里最需要的时候,茹薏不辞而别,一走就是两年。
袁诗诗手上那笔钱已经盘下这个小店,官司打了两年,她预先把钱先花了,又赚了,就算最后财产又被强制执行收了回去,她也可以不再借助那笔钱,也能拥有自己的生意。
“借个大厨用用,教我做道菜吧。”
“呵,你倒是惬意,还没回家吧?家里本就乱得一团糟,你那小家就更不用说了,最后一次跟他们见面的时候,看那样子说不定又要过不下去了。”袁诗诗用胳膊撞了撞她,“你就这么没良心,好歹是你父母。”
“说这么多有什么意思。”茹薏有些烦躁,“你到底肯不肯帮?”
“两年不见,还是这个臭脾气,傲什么。”袁诗诗毕竟自己做了老板,圆滑世故是避免不了的,如果是以前,难保会跟茹薏杠上,现在毕竟又是一条战线的人,骨子里浓于水的血缘关系还是作祟了,“你不是完全不下厨的吗,想学什么?想从哪学起?”
茹薏终于露出一点点舒心的笑了,“马兰香干,应该难不到哪里去吧。”

马兰香干(七)

是你上错车?还是我下错了站?
“我脑中会突然记起一串数字,一开始想不明白是什么,把它当做电话号码拨出去,电话是通的。”
“噢?那边接了吗?是谁?”
傅岑川望着窗外,摇头道;“我不知道。”他的确是不知道;当然他也很想知道,“符雅;这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不需要瞒着我。”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个晚上都没有出来;就这么对着绒布盒子发呆;还有那一串号码,按了前面几位;到最后那个总是迟迟按不下去。
他身边的人,梅蔓、斯维;甚至是忠叔、符雅和佳慧,能感觉得到他们对自己身体的担心,除此之外,到了最近,他还感觉到了些许不同。梅蔓对于订婚的急切和不安,斯维对于公司情况的遮掩,符雅对自己病情的保留,佳慧对逝去的爷爷闭口不谈,就连忠叔,在回答他每一个问题之前,都是经过再三思量,才简单地回答,看得出的谨慎。
这一定是不正常的,尽管可能还是和往常一样,问不出结果。
符雅望着傅岑川顶着的一双黑眼圈,强按住冲动,还是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毕竟在你的记忆里,有四年是空白的,要说所有你经历过的事短时间内全都记起来,是不现实的,也完全没有必要。潜意识里其实你会有零碎的记忆,也会有清晰而完整的某个故事情节,如果对你来说是重要的,你自然不需要去记,便会像本能那样蹦出来,而那些记不起来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它们不重要。”
傅岑川再次陷入沉思,似乎是接受了这样的解释,却又还是对解释不了的情节充满疑惑:“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他朝着符雅期待地望去,“如果你知道实情,请不要瞒着我。”
符雅有些忐忑,大概已经猜到是什么,却又不希望从他口中听到,只好装作糊涂:“好,你说说看。”
“我有一个保险柜。”
他一说,符雅心跳变得快起来,好在对方已经闭上眼睛。
“嗯。”
“在我还存在的记忆里,我并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保险柜,更不记得当初是用来锁什么的。但是在我醒来第一眼看到它,只试了一次,密码就是对的。”傅岑川睁开眼睛,眼神没有那么锐利,有一些落寞,“如果按你说的,这已经成了我的本能,也就是说,这件东西,对我非常重要。”
他停下来,用眼神询问她,到这一步,他说的对不对。
符雅心中倒吸一口气,点点头:“是,你接着说吧。”
“既然这样,保险柜里的东西,也一定很重要。”傅岑川又闭上双眼,他第一次打开柜子,看到那个静静躺在黑暗中的盒子,第一反应是戒指,应该不是给梅蔓的订婚戒指,就在他想要去记起有可能是给谁的时候,突然觉得头疼欲裂,匆匆锁起只能作罢。“我没有想到,保险柜里面那个盒子,居然装着——”
他突然睁开的双眼,视线直落在符雅脸上,看得符雅一惊,嘴上喃喃地小声问:“是……装着是什么?”
她知道的,其实她是知道的,两年来她最害怕听到的,最后还是从傅岑川口中说了出来:“是一枚子弹。”
符雅怔怔地望着他,看他无奈地凑近道:“符雅,我为什么会把一枚子弹,看得这么珍贵?”
告诉他?
说他曾经跟家里闹翻,跟着志愿小分队深入战区,在炮火中救了一个女人,这枚子弹就是从她身上取出来的。
会把子弹保留到现在,那个女人的重要性,还能解释清楚吗?
难道是要告诉他,他因为家中老人弥留而匆匆回国,而错过和那个女人醒过来的见面,待家族事务处理完之后,花了一年的时间,找到那个女人。
然后再告诉他,他们相爱,他决定求婚,然后那个女人没有拒绝,他曾经一脸幸福地在这个房间说起对婚礼的憧憬,和现在的他判若两人。
哪怕是这些都告诉了他,也还漏掉最重要的一点,他傅岑川的爷爷傅云生,曾经依靠救命恩人家里的祖传秘方一手创建云生集团,临死前心生愧意,留下遗嘱希望他遵守,寻找恩人的后代并回报。
如果故事到这里,她又有什么好瞒着他的,就算告诉他那个女人叫做茹薏,又如何。
一切本是阴差阳错水到渠成,谁想到一天之内急转直下,就连符雅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当中发生了什么事,他车祸做了手术,少了四年的记忆,茹薏失去音讯,云生集团易主。
好,故事到这里,就这么结束,也算是另一种圆满的结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即便是消失后的女主角再次出现,站在他傅岑川的面前,也无法牵扯出那些陈年旧事,为什么故事不能到这里就结局?
连续被叫了三声,符雅才回过神来。
傅岑川不傻,多少已经看出一些端倪。
符雅挣扎不过,正准备缓缓开口,她不打算告诉他全部,但也不想一辈子瞒着他,至少可以告诉他,这枚子弹的来历。
符雅嘴唇微启,正要出声,门突然被轻轻推开。
“符雅姐,我来要人啦。”梅蔓的笑脸让符雅还是选择了闭嘴。
这样就挺好,她不想做那个搅乱一池平静的人。
她笑笑,梅蔓已经径直走到他们面前,挽着自己未婚夫的胳膊,撒娇起来:“说好了今天试菜,都在饭店等了你一小时了,问了忠叔才知道你在这,只好亲自过来接你了。”
傅岑川看着她,又再看一眼符雅,欲言又止。
“我也正好有事。”符雅已经先开口了,起身脱掉白大褂,“你不说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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