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旁观记-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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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福晋想着，按理说，知道曾经的主子开府，这惜年是应该过来请安的，可是可能她自己也考虑到过不了多久就要成婚，所以才没让人望府上递话，只是待在家里，没过来请安。

四福晋有心让陈年不要过来安心待嫁吧，又担心陈年背地里帮四阿哥做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四阿哥请陈年过来可能有正事要说。

但如果四阿哥并没有什么事情，自己请来一个忙着成亲的人，不是招人埋怨和蜚语吗？

四福晋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八福晋一句话让她下定了决心。

“都要嫁人了？四哥能不知道？这时候还叫她进来请安，是有什么事情吗？”八福晋有些不解，问着四福晋。

四福晋听到这句话，觉得为防万一，还是将陈年叫进来比较好，但也不知道四阿哥要吩咐的是什么事情，只能敷衍八福晋道：“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是因为惜年姑姑伺候了我们爷这么多年，我们爷想着她要成婚了，让她过来为她撑撑腰，再赏赐些东西罢了。”

四福晋的解释还算合情合理，八福晋很快就接受了，若有其是的点点头赞同道：“嗯，四哥一向念旧情。”

四福晋今天被八福晋夸得有些习惯麻木了，也没再说“过奖”什么的，和八福晋客气了一下之后吩咐孔嬷嬷道：“那嬷嬷过两日有时间亲自去一趟，请惜年姑姑过来和爷还有本福晋见见？”

对于四福晋的吩咐，孔嬷嬷当然当仁不让，连忙答应着：“奴婢明日去完乌拉那拉府之后，马上就去。”

四福晋满意点头，心里却在疑惑，四阿哥究竟有什么事情，还要特意让一个待嫁的前任贴身宫女进府请安。

、第77章

孔嬷嬷的效率一向很高；这天上午给乌拉那拉府上送过消息之后；就让小厮驾着马车按照地址来了陈家。

陈家开门的是陈年的大嫂牛氏；看到孔嬷嬷衣着首饰和气质申请，在宫里做过多年宫女的牛氏一眼就认出来应该是某个主子身边的心腹嬷嬷，连忙客气的询问道：“这位嬷嬷？您有何事？”

孔嬷嬷心里知道陈年原本在四阿哥身边的地位就比自己高，何况这次四阿哥坚持请待嫁的她过来，孔嬷嬷就更加摸不准陈年在四阿哥身边的位置了，自然不敢有所怠慢，很客气的问道：“是陈家大嫂吧？请问惜年姑姑在吗？”

听到孔嬷嬷的话，牛氏心道果然是来找小姑子的；毕竟家里出了小姑子也没人认识贵人身边的心腹嬷嬷了；于是连忙侧身请孔嬷嬷进来，道：“嬷嬷稍等；我去请小姑子过来。”

孔嬷嬷连连点头，对牛氏叮嘱道：“不急，劳烦陈家大嫂让惜年姑姑换一身衣服，我们主子要见她呢，车就等在门外。”

孔嬷嬷这话一出口，牛氏就觉得不对劲了，再过一个月，自家小姑子就要出嫁了，怎么这时候还请人上门？于是问道：“请问这位嬷嬷，您家主子是？”

四福晋的身份没有什么不能言的地方，孔嬷嬷大方的说道：“我家主子是四阿哥福晋，请惜年姑姑过府一叙。”

牛氏闻言，用旋风一样的速度奔向了小姑子陈年的房间，对着小姑子激动地说：“小姑奶奶，四福晋身边的嬷嬷来请你去四阿哥府了！”

“去四阿哥府？”陈年皱了皱眉头：“四阿哥建府才两三天，四福晋怎么这个时候来请我？”

“说明小姑子你在主子身边有地位啊。”牛氏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陈年却没有将牛氏的话听到心里，反而忧心四阿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否则怎么会这么急着找自己？

心里装着事，看到孔嬷嬷的时候，陈年也没有心思相互客气，略微寒暄了两句，就坐上车去了四阿哥府。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陈年还有点愁眉不解，虽然脸上挂着制式的微笑，但心里却不停的在分析自己已知的事情，看能不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马车上除了孔嬷嬷之外，还有一个跟着孔嬷嬷出门伺候孔嬷嬷的七八岁的小丫鬟，是四阿哥开府之后搬家之前就采买好的，毕竟有些宫女太监不能跟着四阿哥出府，府里总归是要用人的。

小丫鬟看到陈年上车之后，就一直好奇的瞪着乌黑的眼珠看着陈年，陈年原本心里愁云密布，被小丫鬟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从身上拿了一个装着几个大钱的小荷包，递给小丫鬟，逗着她道：“拿去买糖吃吧。”

看着陈年手上递过来的荷包，小丫鬟迟疑的看了看孔嬷嬷，孔嬷嬷见此笑了一句：“惜年姑姑给你，你就接着吧。”，小丫鬟才伸手拿了陈年的荷包，怯怯的说了一声：“谢谢惜年姑姑。”

“乖。”陈年笑着摸了摸小丫鬟的双丫髻，孔嬷嬷也在一边笑道：“这丫头是前几天买的，我也是看她乖巧，留在我身边帮着伺候主子。”

“孔嬷嬷的眼光一直是好的。”陈年适时地恭维了一句，孔嬷嬷谦虚了两句，两人你来我往，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一下子就到了四阿哥府上。

马车走过角门就停了下来，孔嬷嬷打发走驾车的小厮，就和陈年带着一个小丫鬟，步行着往四福晋的正方走去。

刚进正院的门，眼尖的黄鹂就迎了上来，笑着对两人道：“孔嬷嬷，惜年姑姑，主子估计着你们快要到了，正等着呢。”

陈年闻言连忙跟着黄鹂进了正屋，看到四福晋的时候行了一个礼，却在想着自己要怎么应对接下来的问题。

果然如陈年所料，四福晋并没有什么事情找陈年，和陈年寒暄了两句，没话说之后，接着只能没话找话道：“惜年姑姑和西林觉罗队长要成婚了吧？”

“回四福晋的话，是的，十一月一日成亲。”陈年回答道。

“之前听说了之后，我就想给惜年姑姑添点妆，正好当时八福晋也听说了，昨天下午就派人给我送来了几件首饰，说是要给你添妆呢。”

“主子们厚爱。”陈年和四福晋东拉西扯着，心里却在想四阿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过来？

说曹操曹操到，陈年刚为没有话题和四福晋聊而觉得有点尴尬，四阿哥终于在两人的千呼万唤中始出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陈年，四阿哥在众人忙着请安的时候点了点头，留下陈年一个人站在室内，先去了内室让四福晋帮着换了身衣服，才坐到陈年的面前。

四阿哥坐定之后，四福晋非常有颜色的说道：“爷！马上要响午了，我去小厨房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听到四福晋找了一个好借口，四阿哥连忙同意到：“福晋辛苦了。”看着四福晋领着一群丫鬟出了门。

等到室内就剩下陈年和四阿哥，而屋外守着苏培盛的时候，四阿哥才对陈年道：“惜年有好几天没见过博远了吧？”

陈年闻言心里一紧，今天这是应该是和鄂春有关？鄂春怎么了？但还是强撑着回答四阿哥道：“奴婢现在在待嫁，原本也是见不到博远的。”

如果不是看到陈年神色有点不对，四阿哥真以为陈年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而此时知道了陈年心里的波动，四阿哥有些不忍心开口，但还是不得不说：“葛尔丹部这些年越来越放肆，皇阿玛是打算派兵过去的，这几年双方互相派了不少探子。”

听闻这话，陈年立马想到了历史上明年康熙会带着儿子们亲征葛尔丹，然后又想到四阿哥和自己说这话，是鄂春和葛尔丹有了什么牵扯吗？连忙问道：“博远和葛尔丹有什么牵扯？”

四阿哥点了点头回答道：“牵扯算不上，只是之前博远奉命去盯着一个探子，后来随着探子出了城，但是他做的记号在城外就不见了，如今，生不见人。”

陈年闻言眼前一黑，立刻明白了四阿哥省略下的一句话是：死不见尸。

鄂春如今是，生死未卜。

、第78章

陈年眼前一黑；却知道现在不是倒下来的时候；强撑着咬紧了牙关，听着四阿哥接下来的话。

“惜年；不要太着急，离你们成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到那时候；可能博远就回来了。”四阿哥干巴巴的安慰着，其实自己心里都不信；这连续几天都没有消息，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后面再找到人，估计也就是一具尸体了。

陈年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告诉自己也是告诉四阿哥；“奴婢相信博远一定还活着的。”

四阿哥点点头，却不能不问一下陈年接下来的打算：“如果博远没能按时回来，你们成婚的准备工作，还是继续不变吗？”

“当然，如果博远按时回来了，准备却中止了，怎么办？”陈年回答的理所当然。

“可是，如果，爷是说万一，博远发生了什么意外，没能按时赶回来，成婚那日你还要坚持结婚吗？”四阿哥追问着。

问到这里，陈年犹豫了。

其实，按理说，以陈年和鄂春目前的感情，还到不了生死相许的地步，鄂春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陈年肯定会难过，但是绝对不会为了他难过一辈子，等伤心的时间过去之后，日子该怎么过还是会怎么过的。

所以，陈年是没有为了鄂春守一辈子的想法的。

这时候，要不要和生死不明的鄂春成婚就是一个问题了。

不结吧，万一鄂春以后回来了，心里能没有疙瘩吗？两人后面感情肯定会有影响的。

可要是真的成婚，万一鄂春真的出现意外，那么陈年就要在西林觉罗家守望门寡，肯定是要受到鄂春的继母的磋磨的，能不能再嫁，都是一个问题，毕竟如果鄂春家里的人宣扬陈年不贞不孝，大帽子扣下来，想再嫁也不容易。

其实关键还是陈年和鄂春的感情不够深，如果真的情深似海，也许陈年脑子一抽就嫁了呢？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审时度势？

看出了陈年的犹豫，四阿哥有点不悦。

虽然之前问陈年的时候，四阿哥就抱着不能耽误陈年一辈子的想法，想着如果陈年不愿意替鄂春守着，自己也可以帮她另外嫁人。

可事到临头，陈年真的犹豫的时候，作为一个男人，四阿哥心里并不是很舒服。

四阿哥一想，如果自己是鄂春，为国家出生入死，两情相悦的未婚妻在自己生死不知的时候竟然不愿意和自己成婚，就觉得寒心。

陈年也注意到了四阿哥的表情，知道如果自己提要求，四阿哥尽管可能满足，但是心里对自己的印象必定是跌到谷底了，以后假如有事，恐怕也不能求四阿哥帮忙了。

权衡了一下，陈年还是和四阿哥说：“如果博远按时回来，奴婢自然是和他成亲，如果他不按时回来，奴婢不愿意成婚。”说到这里，陈年看到四阿哥的脸色果然有点不对，连忙接着讲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博远若是有什么意外，奴婢愿意自梳，终身不嫁，若是博远日后回来，还愿意娶奴婢的话，奴婢自然会嫁给他。”

听到陈年后半段话，四阿哥有点意外，挑了一下眉脚问道：“既然你都愿意为博远守一辈子了，为什么不愿意有个名分帮他守着？”

陈年知道这时候自己要说实话，否则四阿哥很容易看得出来，于是老实的说道：“博远的继母待他一直……虽然子不能言母过，但是他继母确实有些不慈的行为，奴婢愿意为博远守着，却不愿意被某些人糟蹋！”

听到陈年的话，四阿哥点点头承诺着：“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么你放心，若是西林觉罗家敢强逼你入门，爷自会帮你解决。”

听到四阿哥的承诺，陈年才放了心，连忙跪下谢恩：“奴婢多谢四爷恩典。”

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四福晋才走了进来，对着四阿哥说：“爷，午膳准备好了，我还特地为您做了一道菜呢。”

“哦？”听到四福晋的话，四阿哥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变得稍微轻快了一些，露出一个微笑：“那爷可是要好好尝尝。”

四阿哥说完，就打算携着四福晋的手向用餐的房间走去，离开前吩咐陈年道：“你回去吧，有爷在，你放心。”说完就和四福晋一起出了门。

四福晋身边的嬷嬷丫鬟周到的为陈年安排了小马车，陈年走到角门边上的时候就看到有小厮和一个粗使嬷嬷等在那里了。

陈年坐着马车离开四阿哥府的门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在马车这漏风的环境，不一会儿就有点发抖。

幸好车里只有陈年一个人，才没有被别人看到陈年的失态，但整个人还是脱了力。

回了家之后，陈年随口应付了大嫂两句，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这边，四福晋进门的时候四阿哥脸色不对，就记在了心里，在吃完午膳之后，握住四阿哥的手问道：“四爷？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有没有能和我说的？”

“没事。”四阿哥反握住四福晋的手，安慰似的朝着她笑了笑：“别担心，真没什么事。”

“爷别骗我！”四福晋并不相信，害怕四阿哥是怕自己担心多疑不愿意告诉自己，“我看惜年的脸色都不对了，爷也不太开心的样子。要是有事的话，爷和我说说，我好歹还能帮爷分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