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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

清山变-第165部分

小说: 清山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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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合家出外,为口腹之欲遭受背井离乡之苦”

贾祯的一番话处处说到皇帝的心里,年轻人很是自得的翘起了嘴角,“这些事啊,不但是朕要随时记挂,你们这些人,身在庙堂,也要平时处处留心。这一次季芝昌和何汝霖赴江南办差,多多的走出去,听一听百姓在想什么,担心什么,等到回京的时候,朕要认真听取你们的回报,明白吗?”

“是,臣等明白了。”

在军机处盘桓了一会儿,皇帝起驾还宫,杜受田突然生病的消息让他觉得心中很有些难过,一路行来眉梢不展,六福几个只敢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从,半句话也不敢出口。

皇帝随手拿起一份奏折,完全的看不进去,恨恨的放在一边,“叫肃顺进来。”

肃顺为了几次办差得体,很是为皇上满意,又让他兼了内务府的差事,肃顺知道,自己再度升迁,除了皇帝满意之外,这一次献美于上,也是原因之一。不过,他的这种做法也很是为人诟病,齐园岭的折子给皇帝驳了,难挡清流不耻其人,面子上不好多说什么,背后的非议,却是怎么也少不了的。

肃顺也不大当回事,他知道皇上虽然年少风流,但是这些不过都是小节,于政事推行新法,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几个月前对内务府在这一次热河行宫大修之事,有赵双山,长宏之后从中中饱私囊一事的处置,就很能看出颜色。所以,更稳妥的固宠之道,就是在内务府的任上多多的做出一番成绩来,到时候,更能得皇上的赏识,也好让那些读书人看看,自己并不是只知道邀宠的弄臣

打定这样的主意,肃顺在内务府大臣的任上大行搜检之能事,将已经为阎敬銘和户部考量司司员疏爬过的热河行宫大修工程中的各项明细又重新翻查了一遍,内务府知道他是皇上面前正在得用的大臣,不敢过多的阻拦,却人人自危,生恐给他发现什么弊病。

听到内侍的传谕,肃顺赶忙取过大帽子戴好,随在身后到了书房:“奴才叩见皇上。”

“肃顺啊,你最近在干些什么?”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肃顺想了一下,向上碰头答说:“回皇上话,奴才这几日在任上将往年来由内务府承办的差事一一加以检点,”他说,“奴才是笨人,心里知道皇上于官员贪墨之事每每忧怀圣虑,所以奴才想,奴才到任之前,总要弄得账目清楚,条理分明,做到一一结算清楚;奴才到任之后,则要保障内务府所经手的差事,不但再无半点舛误之处,更不能有有人于经手之处,挤占挪用之弊。也好让那些言官、都老爷们说不出话来。”

这一番回奏让皇帝很满意,笑眯眯的点点头,“做得好内务府是朕的奴才,奴才做错了事,那些言官上折子弹劾,朕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你能够想到这一层,可见你心中实在是把君父放在首位只要你有这样的心思,便是偶有失误之处,朕万没有不为你保全的道理。”他说:“放手去做,内务府的事情,也早就应该认真的管一管了。”

“是。有皇上做主,奴才还怕什么?今后定当更加认真,把差事办的漂漂亮亮,上让皇上满意,下让天下人说不出话来。”

“朕的开蒙的师傅杜受田患病在床了,你知道吗?”

“这,奴才不知道。”

“杜师傅是于朕有大功劳的。这一次突然卧病,虽然是年纪老迈,便是因此逝了,也不算夭折,只是,朕的心里又怎么能稍减哀痛之意?”

肃顺重重地碰了个头,“皇上宅心仁厚,便是对百姓小民也从来都是行以仁术,更不用提杜大人这般和皇上有一番师弟情谊的老臣子了?”他说,“只是,奴才以为,杜大人年届古稀,为国操劳半生,身为帝师,皇上又是朝野交口称赞的圣明之君,今后人人谈起皇上,皆言其中也有杜受田当年之功。史笔如铁,定当如实记述,杜受田以一介文臣,能够落得这样的身后之名,想来,也定能够含笑天上了。”

“你这话倒也不错,朕已经给老六发下诏旨,让他代替朕,到京中杜府去探病。本来他替朕去一次也算是恰当人选,”皇帝说,“朕想了想,有些话怕老六说不清楚,你再去一次吧。到了杜府之后,告诉杜受田,当年之事,朕从未有片刻或忘,着他安心养病,待朕明年还京之后,再把他召进来,师弟两个不论君臣,只谈过往情谊。若是这一次的劫难终于不能度过,……”

皇帝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也告诉他,有朕在一天,就可以长保杜家富贵,万万不会让杜翰几个受了半点委屈。”

第79节狂悖大作(1)

肃顺离了热河,一路冒着风雪赶回北京,先回府料理一番,然后换上公服,乘轿到了下池胡同的杜府。

门下人得报,赶忙告诉了正在父亲病床前伺候汤药的杜翰,杜翰不敢怠慢,让下人开中门,将肃顺迎了进来,他也不多客气,劈头就问:“继园兄,老人家的身体可好些了吗?”

“多谢肃大人垂问,太医院薛大人昨个儿刚刚来过,”

“薛宝善怎么说?”

杜翰黯然摇头,“薛大人开了药,给老爷服下,却……”

“怎么了?”

“薛大人和我说,开药方也不过是略尽人事,左右拖日子而已。”

肃顺也陪着嗟叹几声,他说:“我这一次来,是奉皇命,有几句话想对杜大人说的。”他说;“继园,请引路。”

“喔,是翰在前面引路,带着肃顺到了病榻前,杜受田已经不大认识人了,若不是胸膛仍是微见起伏,只以为是一具尸体,杜翰到了老父身前,呼唤了几声:“爹,爹肃大人来了。爹肃大人来探望您了。”

杜受田勉力睁开眼睛,带着问讯的口吻说,“哪一位肃大人?”

“内务府肃顺肃大人,从热河来探望您老人家来了。”

“喔?可是有皇命?”杜受田张开嘴巴,突然说,“容我起身接旨。”

“啊顺上前一步,伸手虚按:“老中堂,皇上只是让我给您带几句话,让您不需劳动,只是躺着听听就可以了。”

杜受田苦笑了一下,“皇上挂念老臣,老夫更加不敢恃宠而骄,翰儿,扶我起来。”

肃顺百般解劝,杜受田只是不听,终于还是让人在床边备下了毡条,由两个儿子架着在地上跪倒请了圣安,方才作罢:“老中堂,皇上让我说……”

听他把皇上的口谕宣讲一遍,杜受田再一次跪倒谢恩:“老臣带阖府上下,诚惶诚恐叩谢皇上恩典。”

这一次肃顺上前去,把他搀扶了起来:“老人家,我刚才来的时候,和杜世兄谈过,您的病不要紧的。只要安心静养,待到天气转暖,一定会大见起色,到时候,皇上也回銮了,君臣相见,万千之喜,岂不是快美之极?”

杜受田笑着摇摇头,神情中一派倦于听闻这等无关痛痒的语句的意思,“多承肃大人善颂善祷,老夫的病,怕是拖不过去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能够有皇上如此顾念挂怀,老臣便是死了,也当感念圣恩于地下。”

肃顺自然还是要劝解几句,正在说着,门下人来报:“恭亲王过府探病。”

杜翰和肃顺迎到门口,恭亲王的轿子已经抬到了二堂门下,奕弯腰钻出,一眼看见肃顺:“你也来了?皇上有什么话要吩咐吗?”

“是。奴才给王爷请安。”先行了礼,肃顺站起来说:“皇上有几句话命奴才转给杜中堂,让老人家安心养病,等到明年春天回銮之后,再和大人长相盘桓。”

答应着,举步入内,口中问杜翰:“用过药之后,老人家的身体可好些了吗?”

“是。多承王爷垂问,家父的身体比之昨天好一些了。”

“总算薛宝善肯于用心办差。”奕说:“杜师傅不但是皇上的老师,也是本王的老师,老人家患病,本王也日夜牵挂。有什么需用的,继园,不用客气,只管开口。”

“是是是,多谢王爷。”

从杜府出来,奕把肃顺叫住了:“肃顺,你从行在过来,皇上的身体可还好吗?”

“是。皇上龙体康健得很。”

“我听人家说,你前些日子做了一件大事?”

肃顺想了想说:“奴才不知道王爷说的是什么大事?”

“尤佳氏,是你进献给皇上的吧?”奕不和他绕圈子,盯着他圆润的脸色问道:“皇上本年年中的时候圣躬抱恙,操劳国事之外,正该安心静养,你弄一个汉家女子献宠于前,……”事关天子,有些话不能是臣下能够出口的,奕追问道:“可是有的?”

“回王爷的话,奴才万万不敢不以皇上龙体为重,进献汉家女子以为邀宠,只是皇上前几日驾临奴才府中,龙目见喜,相中了奴才府中用来服侍的丫头,特意降恩旨,选入宫中,其他的,奴才不敢打听。”

“你别拿我糟改了。”奕难得的用上了民间百姓的说话,略带呵斥的语气,“肃顺,你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又宠着你,你就更加应该认真办差,少弄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皇上身兼四海,关系至重,你明白吗?”

“多承王爷教诲,奴才都记下了。”肃顺自然奉命唯谨,他说:“奴才在皇上身边,旁的不敢大言,只有忠心二字,可对日月。”

“那就好。”奕是总署衙门的领班大臣,公事上是管不到肃顺的,只能以主子的身份劝慰他几句,要言不烦的说了几声,自顾自钻进轿子,一路抬着出去了。

肃顺是在皇上面前很得用的人,好不容易回京一趟,又是赶在年下,来自各省的折差送来的年节供奉数不胜数,他也懒得回家应对这些自呈忠悃的各地信差,转而命轿夫抬着轿子直奔郑亲王府——端华和载垣给皇上下旨,关在宗人府高墙内六个月,那是今年七月间的事情,眼下到了年底,府里的的光景不知道如何了?

郑亲王府也算是他的半个家,门下人不用通报,大开中门将轿子迎了进来,见面先请了个双安,很‘边式’的样子:“给六爷请安。”

“起来吧。福晋可在家吗?”

“在家,”下人贴近了一点,低声说道:“六爷来得正好,福晋正在和少夫人掉眼泪呢可巧,六爷就到了,快点进去劝劝吧。”

“怎么了?”肃顺隐隐约约听见二堂内有哭声,赶忙又追了一句:“是谁在哭?”

“还不是为了少爷的事情?”府里的下人对肃顺说了一番,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自从年中皇帝为张记皇木厂和内务府上下勾结,徇私舞弊之事发作以来,特为降旨都察院,会同刑部,严办张利剑。于是刑部派出司员,会同巡城御史咨照顺天府,转饬宛平县衙门派差役抓人,而张利剑确具手段,差役不敢得罪,到他家中将他好好‘请’到‘班房’,直到都察院来了‘寄押’的公文,方始将他收监。

就是这样,也已经轰动九城,不知多少人拍掌称快,同时张利剑的劣迹,也在街谈巷议中不断透露出来。原来皇木厂不远处有一家九开间的门面,是朝廷拨给下来,用作贫民义院的地基,也给张利剑强行占了去。有一个御史据实陈奏,奏旨交都察院并案,确切查明。

张利剑是注定要倒霉了,但清流以为只打苍蝇不打老虎,则民心郁积,不但未能疏导,反添不满。所以另外又有人上折子,针对端华,载垣、赵双山、刁清源,长宏一干人等发难,事由是:‘身为亲王大臣,结交匪类,’请皇上下旨,让几个人‘据实直陈’。

当初阎敬銘的折子呈上之后,皇帝大为恼怒,下了一道措辞很严厉的上谕:‘赵双山之流身为大臣,于奉旨询问之事,岂容稍有隐匿,自取衍尤?此次阎敬銘所奏各节,着该员据实复奏,不准一字捏饰,如敢回护前奏,稍涉欺蒙,别经发觉,决不宽贷。以上各节,并着都察院堂官,归入前案,会同刑部,将张利剑严切讯究。’

这一和来,起恐慌的就不止于赵双山和刁清源等几个人了,如果张利剑真的据实供陈,将有不少名公巨卿,牵涉在内。因此张府门口,车马塞途,那些素日与他有往来的京官,名为慰问他的家属,其实是来探听消息。

府里管事的人,见此光景,知道东家不会有大罪过,当时便隐隐约约表示,如果大家合力维持,那么什么经手倒卖,用假账舞弊等事的内幕,张利剑决不会吐述只字。否则,就说不得只好和盘托出了。

其实,这也是恫吓之词。身入囹圄的张利剑心里比什么人都明白,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个字都供不得。一供,便是罪无可逭,轻则充军、重则丢脑袋。不供,则那些有关连的名公巨卿,必得设法为自己开脱,小罪纵不可免,将来尽有相见的余地,不愁不能重兴旧业。因此,他只叮嘱探监的家人:‘万万不能有只言片语流露在外,把所有书信汇总起来,付诸丙丁。’

到最后,赵双山等人判了流刑,端华和载垣被关进宗人府高墙内,这件事才算是暂时平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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