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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名门之后 作者:冰纨-第79部分

小说: 名门之后 作者:冰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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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便极有分寸,只用两分力道要把谷靖书抓回来。谷靖书究竟挂念南宫珏更多一些,知道甘为霖要拦,满心躲避之意,那体内甘露谱的功力随之运行,一意只要跳下马去。甘为霖手掌一触他臂膀便是一震,竟给滑了开去。 
谷靖书左脚已从马镫里抽出来抬上马背,只再一翻,便可落回地上了。甘为霖意料之外,反应却是十分迅速,一翻腕又从另一角度去捉他手臂,手上便用了擒拿功夫。谷靖书笨手笨脚,又根本没意识到甘为霖的厉害,这第二次却被抓了个正着。他半边身子都偏在马背一侧,慌乱地只对甘为霖道:“前辈不用管我,前去救治叔叔要紧。我等到了小珏,自然会来追赶你们。” 
甘为霖面色却已变得铁青,掌缘穴道贴着他臂膀穴道,一股内力强横地冲入他经脉之中。谷靖书不晓得厉害,却依然被这一下震得半边身子发麻,口拙舌讷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体内的甘露功已自发运转,霎时间涌入那被甘为霖制着的经脉内,令他好受了些,却让甘为霖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他狠狠地瞪着谷靖书,叱道:“混账东西!谁教你这样阴损的功夫?你……”他身为大夫,本来容易察觉人身体的不同,但谷靖书外表看来只是个身康体健的俊美青年,只那身功力一经运转,才让他立知有异。此刻谷靖书体内内息正自狂涌,那谷靖书只道它平常乖顺地藏在丹田之中并无异动,与少年练功时才会主动以心法引导,如今这情形他全不知该如何处理。若说仍以心法收束,那心法却须配合种种不堪姿势,他再是不知轻重,也绝不至在这位勃然大怒的前辈面前做出那种痴态来。所以他一颗心骇异不已,尽管浑身因那淫邪功力的影响又着了火般的燥热酥麻,却怎敢轻举妄动,只连连摇头,不敢答话。 
他却还不知自己这身功力不但对自身情欲有影响,连近处的生灵亦要被波及到。甘为霖靠他最近,又直接把着他手臂,穴位更是契合一处,自身灌输进他体内试探的内力一被反噬,竟将他激得浑身一颤,心头蓦然生出许多旖想来,几乎忍不住要将谷靖书拉到自己怀中,捧着那张脸细细品味一番。 
但他心志坚韧,又深谙药石之术,脑中只一点清明,即刻强令另一只手抽出几根银针,迅捷而精准地扎入脑部几个穴道,方才彻底摆脱那媚功的影响。 
只是他一清醒,眼见的在场其他人却已然醺醺然欲醉,连那罪魁祸首的谷靖书,亦没有力气或是没有心思再跳下马背了,正两眼迷离地仰着面,两颊绯红地急促喘息着,一个身子便半挂在马背一侧扭动磨蹭,牙齿紧咬,这情态竟还是努力克制下的结果。 
谷靖书大约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艰难地将那被情欲淹没的目光向他投来一些,堪堪只道:“前辈……”便说通红着脸一声呻吟,说不下去了。 
甘为霖大为恼怒,只是情势所逼,他也没空来发脾气,只有再起出几根银针,往谷靖书头上扎去。 
周围不但是人,连马匹动物也有些受到影响,这种迷离的精神状态下却很难注意到其他状况,与其说是感知力退化,不如说是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一件事上。既是是强行令自己清醒过来的甘为霖,也不可避免地仍旧精神恍惚。 
虽然精神恍惚,他的手法却依然准确精巧,银针所下,正是穴位所在。 
他却没顾及到还有外来的干扰。 
一针刺下,左旁即时一声怒叱雷声般贯入耳中。他手未抖,位未斜,那银针触处却是“叮”一下清脆响动,原来在那针下的谷靖书已连脑袋带身子地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把寒若秋水的长剑。 
长剑下,一双怒若惊涛的乌亮眸子,正杀意森然地瞪着他。 
那双眼竟比他给自己刺入的银针还要有效,砭得他霎时间更是清醒无比。 
谷靖书微弱的声音自马腹下方响起,仿佛放下了一百个心地,喃喃道:“小珏……”




、part164 表明决心

来的当然正是南宫珏。 
他脚程极快,去往山庄又都是大路,他轻功施展开来甚至比骏马还要迅捷,又顾及着谷靖书心中焦急,赶回来时只有更快的。岂料一回来便瞧见谷靖书给人挟持在马背上以银针相逼,他哪里还管这些人当中有自己“大哥二哥”,只一声狮子般的咆哮,猛冲上来劈手夺过谷靖书,手中剑同时上撩而去,格开银针不算,那剑锋抖动,竟是直取甘为霖的咽喉! 
甘为霖银针触着他剑刃,便已觉察到他武功不凡,亦不敢怠慢,当机立断地背一仰从马背另一边翻身下去,身形急退同时手中再掣出数枚银针,蓄势待发。 
那边南宫玮与南宫珏本来在马背上摩摩擦擦挨挨蹭蹭的心神荡漾,陡见眼前形势急变,却也从那浪荡之中清醒过来,急忙劝阻:“不可!”驱马挡在了南宫珏与甘为霖之间。 
南宫珏只担心谷靖书怎样了,别说眼前是实际并非血亲的兄长,就是南宫北翊,他也是一剑追去,绝不迟疑。 
他没有再行追击,不过是因为谷靖书拉住了他的袖子,气喘吁吁地站在地上,低声道:“不得胡来!那、那位前辈并无恶意,正要赶去救治叔叔……” 
南宫珏兀自怒意勃发地瞪着同样面色不善的甘为霖,道:“他欺负你!” 
这要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怕是还有点难,尽管其实教他那《甘露谱》的少年就是罪魁祸首。谷靖书经这一吓,又被少年搂着放宽了心,那些不安分的鼓噪内息渐渐平息,他想得清楚利害,便道:“并非欺负,我……方才你不在,我有些‘走火入魔’,前辈是想给我疏导真气……” 
那甘为霖怒道:“什么走火入魔,分明早已入了那邪魔外道!你本不会武功,却是谁教了你这样秽乱不堪的功法?” 
他此语一出,南宫珏双眼又是一瞪,左手将谷靖书搂得紧紧的,右手剑朝他一指,怒道:“你才是胡说八道!靖书要练什么功夫,用得着你来操心么?他与我在一起,于世无碍,于人无妨,怎么便邪魔外道了!” 
甘为霖这便听出来他的意思,脸孔青得可怕,只看着谷靖书,道:“靖书,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本来想要给他们圆场的南宫玮两人彻底被忽略了,想要退开,却突兀得很;继续呆着,又尴尬得很。遇到这种问题,更不能贸然作答,但唯恐拂了甘为霖的心意,令他暴怒之下拂袖而去,那可更为糟糕了,都不由偷偷朝着谷靖书使眼色。 
谷靖书也不禁呆了起来,讷讷道:“我、我……” 
他还被南宫珏搂抱着,那姿态动作,其实明显得很。但他终究没想到这长辈的痛斥比预想中来得更早,那心里虽早横下了决心,口中却还有些说不出来。 
南宫珏一双清亮的瞳仁也正落回他的脸上,道:“靖书,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告诉他。” 
他一开口,谷靖书心中更急,生怕他忽然冒出什么“靖书是喜欢被我干屁股的”一类的粗话,叫那甘为霖暴跳如雷起来。少年没有说什么怪话,那却是要留给他来表态。他额角冷汗涔涔,在这目光交织的中心简直摇摇欲坠了。 
“我……我和小珏……” 
甘为霖牙齿狠咬,咯咯作响。 
南宫珏一瞬不瞬,只瞧着他。 
南宫玮与南宫琛亦是十分关注地盯着他看,看他口中将飘出什么样的陈词。 
“我们……” 
激怒了甘为霖,他会对谷云起的事袖手旁观吗? 
迟迟不说出口,小珏会难过吧? 
大哥和二哥他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为何……还要这样看着我们…… 
短短几次呼吸的时间,谷靖书冷汗已从头流到脚,整个人几乎都要虚脱了。他最终还是背心一阵阵发凉地吐出了实情:“我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情人。” 
话音落下,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少年。他面色立即就鲜活起来,双眼流光溢彩地很是夺目,甚至毫不避嫌地凑上嘴唇“啵”地亲了他面颊一口,快活地道:“靖书,说好了,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南宫玮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南宫琛,两人目光交接,小的那个立即羞红了脸将脑袋埋在了他背后。他们虽然也够放浪的了,却怎么比得了百无禁忌的南宫珏。像这样公然宣扬两人关系,哪怕是胆大包天的南宫玮也做不出来。 
甘为霖胸膛起伏,神色难看,良久,方道:“靖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话已说出口,再无收回的可能。谷靖书反而镇静下来,腰背挺直了些,道:“我知道,我和小珏正准备回家去。我们并不是一时贪欢,是……是早有打算,并不怕别人阻拦。” 
他一口气把心中的打算全说出来,少年更是得意得不得了,脸儿上满是笑影子,瞅瞅谷靖书,继而更是示威似的朝甘为霖瞧去,真要将人气炸了肺。 
南宫家的仆人们俱都面面相觑,其实他们当然早已耳闻了三少爷近来那些不同凡响的举动,但看两个男人好得如同夫妻一般蜜里调油,还是颇有些吃不消。南宫玮则将一只手别到背后,捉住南宫琛的手也紧握住,也不知是不是担心南宫琛瞧见少年和谷靖书的大胆剖白会为自己两人的“不堪言”难过。 
南宫琛由他握着手,另一只胳膊便紧紧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颈背上用力摇了摇头,自然就是对他的回答。南宫玮放下心来,再看下去,那甘为霖从最初的震动中恢复过来,反应倒平常了许多,只是沙哑着嗓子道:“你便是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谷靖书瑟缩一下,低声道:“我想到过。想过我家无后,乖违常理,长辈反对……” 
“你却还是决定要这么做!” 
“是!”谷靖书的声音亦大了起来,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敢气势,抬头挺胸坚定地回道,“就是不孝,我也没法再改了。我和小珏要在一起,不会后悔,也不想、不能后悔!” 

 





、part165 两情相悦

他声音到底有些颤抖,南宫珏立即将他的手攥紧,双目虎虎生威地朝甘为霖瞪去,理直气壮地帮腔道:“靖书喜欢做什么,那是靖书的事,不用你来多嘴!” 
甘为霖被谷靖书那铿锵的语气弄得噎了一下,却不理南宫珏的挑衅,只道:“谷云起知道么?” 
谷靖书一呆,道:“叔叔已经骂过我了。”他想起刚见面时,谷云起便将他劈头盖脸一顿痛斥。只是回想起来,那时的谷云起虽也沈屙在身,那股凌厉的气势却现在也还叫他有些觳觫,又是害怕,又是想要回原来那个锋芒毕露的谷云起,眼圈都不由红了,喃喃道:“靖书……靖书不孝,没能好好侍奉叔叔,却不知他此刻怎样了……” 
甘为霖本来也在怔忡,忽然冷冷一笑,道:“这本是谷家的事,何用我来操这份多余的心。你们喜欢怎么折腾,原就不关我的事,倒也不必多说了。”说罢走回马旁,翻身上马,看也不再看他们两人,抖缰便走。 
南宫玮两人担心他受此刺激,竟不打算去给谷云起诊治了。待看见他走的还是去天门的方向,才放下心来,叫仆人匀出一匹马给他们两人,也不拘他们要去哪里,赶快驱马跟上甘为霖。 
南宫珏也不客气,接了缰绳在手,连句多谢的话也没说──他从来也没有那个习惯,便一把将谷靖书送上马背,自己也跳了上去,拥着他问道:“靖书,我们往哪边走?” 
谷靖书没想到甘为霖“闲事”管到一半撒手走了,一时竟不知怎么做才好。倘若被怒斥痛骂一番,他全都承受下来,那心里只怕还要坦然好受些。这甘为霖却心灰意冷般不言不语地走了,令谷靖书又想起最后一次见着谷云起时的情形──他心里头的愧疚难过一股脑儿全涌上来,直想追上去向甘为霖认个错,求他原谅自己,虽然他并不会改。 
然而甘为霖那种性子,不理便是真的不理了,他就是追上去,也不过自讨个没趣。 
少年热乎乎的气息吹在耳畔,谷靖书在失去了一些东西的同时,觉得还好有着少年温软的抚慰,心中好受得多,便朝后仰过头去,也在少年的颈子上蹭了蹭,闭上眼轻轻叹息道:“我不知道要去哪边。我有些累,什么也不想想了。小珏喜欢往哪走,就往哪去吧,且让我睡会儿。” 
南宫珏倒也很是体谅他的疲累,双手帮他调整好坐卧姿势,令他舒舒服服地将头枕在自己肩膀上,无声地催动马匹,便也出发了。 
马儿初始颠簸得厉害,渐渐却平稳若飞,连清脆的蹄声亦如同大海轻柔的潮汐,极有韵律。谷靖书在少年的怀抱中,当真有了一场好梦,只觉仿若身处白云所做的舟船之中,随着微风细浪有规律地晃动着,却十分舒适。他把那些烦恼都丢了开去,如今只依靠着这无忧无虑,勇往直前的少年,只觉随着少年去向任何地方都可,等到醒来,他或者便已将自己带去了一片崭新的天地,什么也不必烦恼,不必操心。 
前面马上人听见后头蹄声响,回头一看,倒有些意外,道:“三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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