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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局外人by蔚微-第20部分

小说: 局外人by蔚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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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促狭和调侃,“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
“滚丫的!”张凯曦不耐地在口袋里摸自己的手机,摸了半天,才想起来忘在陈鸥的车上了。难怪他妈要给老三发信息。
“对了,家具城那个小开明天过生日,在明珠摆了几十桌,你们去不?”
张凯曦一下从沙发椅上坐起来,“生日?我就说我今天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原来是这个!”
他想起来了,今天是沈牧的生日,谭宇还特地提醒过他。他虽然不喜欢沈牧了,但是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况他们俩还没分手。想起最后一次见沈牧时那人幽怨的眼神,张凯曦心里冒出一股浓浓的愧疚感。不管怎么说,最开始都是他把沈牧扯进来的,还有谭宇……
“丫抽风呢”陈鸥的京骂是越来越顺溜,他斜眼瞟了一眼张凯曦,“我说你怎么成天一惊一乍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我刚想起来,有点事,得先走。”张凯曦懒得跟陈鸥磨嘴皮子,起身找自己的夹克衫。
“这才来多久就走啊”老三遗憾地叹了声气,“凯曦,你最近都有点不像你啊。“
“别说得跟你有多懂我似的。”张凯曦抖了抖夹克衫穿上,“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他又转向陈鸥,“借个车用,行吗?”
“干嘛去啊?这么急?”陈鸥被他也搅得没兴致了,开场前他们都小酌了几杯,这会儿酒意上来,陈鸥说话便有些不经大脑,“幽会啊?”
“今天沈牧的生日。”张凯曦懊丧地叹了口气,“我给忘了。”
陈鸥脸色微变,“你丫可真够混……得,我跟你一起去吧,免得你们俩尴尬,”
老三也站起来,“用我去吗?”
“你不用,咱们都走就太不给人面子了”陈鸥压了压他的肩,示意他坐下,“我晚点还回来呢,看到好的记得给我留着啊。”
“娘们儿唧唧”张凯曦已经大步出了包厢门。老三无奈一笑,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迷离的灯光后。
43。
谭宇撬开第九瓶啤酒的时候沈牧回来了。一屋子里的人顿时吵嚷起来,围上去嘻嘻哈哈的闹,沈牧脸上也浮了点笑,由着他们动手动脚。
谭宇从人群的间隙里看到这一幕,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晚饭过后就是去唱K,一个大包间,话筒抢来抢去,你洒我瓜子我泼你花生,好不热闹。谭宇自知五音不全,没那个脸去抢麦,默默地坐在门边和胖子用扑克牌搭桥,比谁搭的一口气吹不散,倒也乐在其中。几个学弟中途去了蛋糕店拿蛋糕,一进门就不小心把他们搭的纸桥给踢散了,直到沈牧吹蜡烛时胖子还在唉声叹气。
蛋糕自然不是用来吃的,也没哪个男生喜欢这种甜腻的东西,都用来抹其他人脸上了。沈牧受荼毒最重,出KTV的时候身上已经看不出来本来衣服的颜色了,头发上这里沾一抹,那里粘一块,惨不忍睹。没办法,寿星么,总是要受点朋友的“爱心”的。
十几个人一路笑闹着回了理工大,唱K的时候也有人点了啤酒,只不过那时大家忙着抢麦,没多少人喝,被谭宇看不过去地找了个袋子一装,全提出来了。正是深夜,寒气浓重,晕黄的路灯光从香樟繁密的枝叶间倾泻下来,谭宇拎着沉甸甸的塑料袋,铝制啤酒罐碰撞在一起叮咚作响,沈牧被众人环绕着走在最前面,他想大步跟上去,脚步却始终停滞不前。
算了,自己也不是多重要的朋友,不过是个老乡而已。
他比从前的每一次,都更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在沈牧的心里,他大概连个指甲盖的位置都没有吧。
也好,不抱期待,就不会有幻灭。
“学长,我们先走了”
“嗯,再见”
一群人在路口分道扬镳,沈牧的宿舍楼和谭宇的挨得最近,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到了两栋宿舍楼间隔的绿化带边。谭宇停下来,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那什么,这是没喝完的啤酒,我觉得不带出来挺浪费的,你要不……”
沈牧抬眼,接过袋子,路灯暖黄的光影映在他眼睛里,让谭宇有种沈牧正温柔地看着他的错觉,“能不能,陪我喝几杯?”
“啊?”谭宇一脸的受宠若惊,“我……”
“不行就算了。”沈牧垂下眼,往宿舍楼大门走。
谭宇连忙追上去,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找我喝酒,什么时候都行……”
寂静的长廊,两人的脚步声格外响亮。谭宇微含着肩走在沈牧后面,像个做错事等待惩罚的小孩。沈牧也没看他,掏钥匙开了寝室的门,里面一片漆黑,室友都回家了。他开了灯,把袋子扔在桌上,径直拿了衣服去洗手间。
谭宇掩上门,忐忑地在书桌旁坐下。沈牧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脸上、头上的蛋糕印洗得干干净净,衣服也换了,黑色休闲裤,棕色高领毛衣,更衬得他身形纤细。
“你用冷水洗的啊?”谭宇看到他湿漉漉的头发,“用冷水洗明天起来会头疼的,而且对身体也不——”
“喝吗?”沈牧面无表情地开了一罐啤酒,放到书桌上。不等谭宇作出反应,他又开了一罐,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谭宇看着他眼都不眨地干完一罐啤酒,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整个晚上,沈牧都在用笑容掩饰他的不开心。因为他盼望的人直到现在还没出现。就算他再怎么努力逗他笑,再怎么花尽心思对他好,沈牧也不会有半点动容。
他不是那个人,也成不了那个人。

张凯曦倚在车窗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墨镜,陈鸥手里提了个礼品袋大步从一家商铺走出来,一进车门就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张凯曦怀里。
“男士衬衣?”张凯曦翻看着礼品袋,神情显然不怎么满意,“就送件衬衣,也太寒酸了吧。”
“我把整个店都翻了一遍,才找到一款适合沈牧的。纪梵希的最新款,都快抵人一个月生活费了,你还敢嫌寒酸!那你自己买去!”
“别,我开玩笑的”张凯曦谢他都来不及,哪会真的抱怨他的眼光差,“我不废话了,开车。咱们早点把礼物送了,你就早点回去看那位长腿美女,行吗?”
“你就对沈牧混吧,小心遭报应!”陈鸥愤愤不平地撇了撇嘴。
黑色路虎滑上了主干道,很快便隐没在了浓黑的夜色里。

“别喝了”谭宇夺过沈牧手中的啤酒罐,冰冷的酒液洒出来,溅湿了他的袖口。
“你不是说……上来陪我喝酒的吗?”沈牧脚下堆了一地的啤酒罐,他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拨开散落的额发,呼出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酒气,“你说话……不算数!”
“你喝醉了”谭宇站起身,把地上的空啤酒罐都捡起来,和桌上剩下的几罐一起装进了袋子里,拉开门就要往外面的垃圾桶扔。
“不许动……我的酒……”沈牧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去抢他手中的袋子,谭宇不给他,他就孩子气地死死抱住他的腰,不让谭宇移动半步。
感受到后背传来的热度,谭宇身体一僵,久久都没有动作。
“别走……”沈牧把脑袋搁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说话时带着酒醉后特有的沙哑鼻音,“连你……也要……抛弃我吗?”
“我不是要走——”谭宇心头一软,转过身,试图开口解释,唇上却突兀地传来湿热柔软的触感。
他看到沈牧纤长浓密的眼睫,每一根,在他眼底都那么清晰。
沈牧在吻他。
他暗恋了七年的人,在吻他。
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装满啤酒罐的袋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空瓶子滚落出来,在清冷幽暗的长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谭宇整个人僵硬如同机器,沈牧的唇离开的那刻,他又像体内的芯片出了故障般,全身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沈牧瓷白的脸透出胭脂般的色泽,漆黑的瞳仁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他伸手抚上谭宇的脸,轻柔得像触碰世上最珍贵的瓷器,“……呵……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我只是……不敢承认……我是个……胆小鬼……”
谭宇呆呆地,任由沈牧再次吻上他,他因为过度震惊而微张的唇瓣轻易地被人撬开,沈牧湿软的舌头探进去,像一尾游曳的鱼,在他的口腔内壁四处逡巡。角落里木然的舌头被沈牧含住,辗转舔舐,谭宇脑中嗡的一声炸响,天旋地转。
44。
“沈、沈……”不知何时他已经被沈牧压到了床上,平时看起来瘦弱的人酒醉后却力大无比,谭宇觉得自己也醉了,沈牧的吻,带着馥郁的酒香,从他的唇一路滑至颈项,炙热湿润的鼻息喷在他脖颈,让他每一根细微的神经末梢都止不住地战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下意识觉得不安,犹疑地想挣开那人的压制,“你冷静点……沈牧……你喝多了——”话语的尾音陡然被掐住,他不知感应到什么,整张脸一瞬间涨得通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沈牧的双腿嵌在他的腿间,隔着薄薄的长裤,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大腿内侧传来的硬度和热度,像一根发热的枪管抵着他。
“为什么……拒绝我……你不喜……欢我吗?”
在他羞窘得不知所措的当口,沈牧的脸毫无预兆地靠近,黑曜石一样的眸子牢牢锁住他,专注,执拗、深情,恍若凝视着他最心爱的宝物。
谭宇几乎溺毙在这样热切的目光里,无意识地停下了推拒的动作。他怔怔地回望着沈牧,胸腔里的血液在沸腾,冲撞,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地急着从里面挣脱出来。他想大声喊,我喜欢你,喜欢你七年了。我好高兴,你也能喜欢我。可过度的激动和狂喜像一团棉絮堵在他的喉间,他徒劳而焦急地大口喘息,喉咙干哑,胸膛急剧起伏,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沈牧的鼻尖亲昵地抵着他的鼻尖,眼底甚至染上了久违的明亮的笑意。他看着他,倾尽所有的温柔和深情,“……凯曦?”
谭宇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努力地睁大眼,想看清沈牧的脸,想看清那张脸上是什么神情。视野里却是朦胧混沌的一片。他不甘心地又试了好几次,才发现是眼睛里进了东西,阻碍了他的视线。
他用力地眨眼,想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液体挤出去,耳后突地一凉,有什么从他的眼角滑了下来。
是光线太刺眼了吗……还是风太大了……门好像没有关严实吧,一直被撞得怦怦响……
压在他身上人的手,带着足以烫伤人的温度,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贪婪而急切地摸索着他微凉的肌肤。谭宇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沈牧的舌尖扫过他光裸的胸膛和小腹。他失去焦距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不知名的虚空。他的心跳仿佛静止了,血液冻结成了坚冰,逝去的每一秒都是漫长的折磨。
“我好喜欢你……凯曦……”
刺眼的日光灯悬在头顶,像一只窥视人间的眼睛,用冰冷嘲讽的目光剥开他尊严的外衣,把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撕开来反复检视。
他的眼睫颤了颤,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的长裤不知什么时候被扯下来,双腿被拉开,最隐秘的地方暴露在惨白的光线下。饱含情欲的喘息在他耳边响起,沈牧早已蓄势待发,只用手指匆匆扩展了几下便顶了进去。
痛,他感激这种像要把他的灵魂生生撕裂成两半的痛。因为这种痛让他比从前每一次都更加敏锐地感知到,他还活着。
头顶的铁架床、天花板、刷白的日光灯,渐渐在他的瞳仁里摇晃起来。他做了七年的梦,也摇摇欲坠。
该醒了,他对自己说。

幽暗冗长的楼道里,由远及近的响起了脚步声。
两个颀长的身影一前一后地从长廊的尽头显现出来。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沈牧又不会跑了”陈鸥一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在后头踱步。
张凯曦眉头微皱,没有理会后面的人,径直加快了脚步。从踏进这栋宿舍楼开始,他就有种莫名的不祥预感,好像有什么他害怕的事要发生了一样。
外面风很大,整层楼都是黑漆漆的,幽深的长廊像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悄无声息地张开了血盆大口。
路过的寝室有门没关严实的,被大风撞得劈啪作响。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忽然一滑,张凯曦定神一看,是个空啤酒罐,而沈牧的宿舍,就在斜对面。
张凯曦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门是虚掩的,光线从狭窄的缝隙倾泻出来,他提着礼品袋站在门口,正犹豫要不要敲门,曲起的手才放下去,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一股浓郁的腥膻味扑面而来,混杂着酒和血的味道。地板上散落着凌乱的衣物和鞋袜,张凯曦的目光落在一只洗得发白的灰蓝色球鞋上,脑中有根弦,啪地一声断了。
那是谭宇最爱穿的一双鞋。
张凯曦面无表情地抬起眼,踩过地上凌乱的衣物,走到隆起的床铺前。睡在外侧的高大男生赤裸的脊背朝着他,手臂搭在另一个男生光裸白皙的肩头。身形纤细的男生缩在他怀里,从被褥下露出的一小块白腻的裸背上印着鲜明的红痕。
张凯曦想起了他很久前做的一个梦,梦境的最后,是他毫无防备地被最信任的那个人推下了万丈深渊。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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