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现世-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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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他的小屋里除了书桌和床以外，空一些的地方都被雕塑塞满了。
见弥赛亚转来转去也没找到地方放下东西，斯内普自觉的放下小兔子，走上前去，接住，“圣诞快乐。”
黑发少年把盒子放到桌上，这不到十盒的礼物在小兔子状的莱拉看来简直跟山一样！他渴望的看着这些颜色鲜艳的盒子，却下意识的挪开自己。
“圣诞礼物，最上面的是我送的，然后卢修斯，爸爸、妈妈还有……外公外婆什么的……你自己看名字吧。”弥赛亚摆摆手，他也记不住这么多东西是谁送的，主要是他那堆礼物就已经让他染上轻微的礼物恐惧症了。
你能想象一个人拆掉近百个礼物是多么，多么，多么……令人难受的事情吗？至少弥赛亚一点也不开心……一点儿也不！
他抱起桌上的小兔子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默默拆礼物的斯内普。
我一点儿也不开心……
很想很想，把这些礼物全都毁掉……
很想很想……
收起来，慢慢的，慢慢的拆……
弥赛亚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沉默着。
他的时间，好像又不多了。即便所剩的时间比前世整整一世都要长，他的身体比任何一世都要健康……
也许是昨晚的梦让他有些烦躁吧。弥赛亚想。过去的梦都只是一个人徘徊，很少这样，梦到其他人、梦到那只蝴蝶。他抚摸着兔子柔软的皮毛，心中总是有着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真的不去无尽城吗？”弥赛亚问。
第四十章 。。。
本来马尔福家是打算把斯内普也接过去的，可是被斯内普拒绝了。
弥赛亚能理解，马尔福家的气氛可能会让斯内普不舒服。在学校的时候，赫柏每天都要寄来很多点心、糖果，他一份，卢修斯一份，斯内普也有一份。很多次，弥赛亚在斯内普漆黑的眼睛里看到矛盾的神情……赫柏是一名好母亲，不管是弥赛亚失踪给她带去的阴影，还是爱屋及乌，她都可以把她的爱分给斯内普一些，甚至对他比他原来的家人还要好得多。但是终究，那不是自己的……斯内普如此自尊的一个人，不论喜不喜欢，这对他来说都是喜忧参半的事。
“暂时……不。”斯内普说完，继续垂着头看他的礼物。
眼角的余光能看到那名铂金少年安静的坐在一旁，用着和他年龄极度不符的，也许他自己也没发现的，温柔、包容的目光看着他。
——他不会那么早去无尽城，至少现在不会。什么没参加过舞会、不习惯都只是幌子。他自己知道的……他还不够，进入无尽城，为他的老师分忧，他还远远不够！
斯内普比莱拉幸福的是，弥赛亚眼里就那么几个人，不管分量多少、真假多少，斯内普总能体会到弥赛亚对他的关怀。然后当他想要报答的时候，弥赛亚会选择最直接的方式——报答吧，哪怕不是对他。这份返还回去的爱，弥赛亚最终能够收到。
而莱拉……必要的时候，大概雅辛会牺牲他的吧。他的老师连自己都毫不吝啬的付出了……当然，莱拉也愿意为他的老师牺牲。只是心里终究还是觉得，空空的……
小兔子闭上眼睛，像是疲倦的睡去了。
莱拉——
老者的呼唤自他心底传来。
我在，老师。
我一直都未曾离开……真的，未曾离开……
莱拉，尽快来见我。
大贤者一向慈祥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威严的命令。
好的，老师……
别人的体温，就算现在温暖着自己，最后的最后还是会冷却。
只有那烫进灵魂的温度……能令他一直拥抱着，随着灵魂一起，坠入地狱。
……
镜子里的少年一身黑色礼服，长发由一根墨绿银边的绸带束起，过于精致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透明……
“米亚宝贝儿，你不高兴吗？”盛装打扮的赫柏站在弥赛亚身后，手上的小羽扇带来一阵阵淡雅的香风。
弥赛亚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想到一会儿会见到汤姆，很近很近的见到，感觉像在做梦。
他现在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他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汤姆与他形如陌路是正好，也是必然。一方面又因为这陌生感到失落……弥赛亚必须承认，他心中有着一份小小的期望，他骗不了自己……
如果能和汤姆像原来那样就好了。
如果汤姆还像原来安阳对他就好了。
如果他们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永远。
他已经厌倦了，每一世短暂的光阴，这一世只是一场意外，让他又一次看到汤姆，又一次生出了名为渴望的感情……然而下一世呢？下下世呢？找不回原来的神体，唯一的假身也被毁了，任何生物的躯体迟早都会因为他的灵魂而崩坏，一旦灵魂离体，诅咒就紧随而来。
既然注定要失去……弥赛亚想，可能他没有勇气，去面对得到后又失去的痛苦。
“宝贝儿，你看起来不是很好，”赫柏的手搭在弥赛亚肩上，“如果有烦恼的话，希望妈妈可以帮到你。”
“没什么的……妈妈……”弥赛亚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在这永无止息的轮回里，他终究只能像从前那样，作为唯一的恶魔，走下去……
少年身后的华服妇人一手搭在少年肩上，叹息着弯下腰，让自己更加的靠近少年，用着犹如安抚的轻缓音调说着：“米亚，我的宝贝儿……你知道，在你外公家，我是最没用的一个——大家族里总是有很多小孩，人们喜欢互相攀比。我没有很强大的魔力，很聪明的头脑，不是最漂亮的一个，甚至礼仪也不是最完美的。但是你看，魔力最强的现在已经去见梅林了，最聪明的还在为争取魔法部的高级职务努力，最漂亮的……很遗憾，美丽的她现在也没有一个归宿，生活很混乱。而我，你外公最疼爱的始终是年龄最小的我。然后我嫁给了你爸爸……呵呵，莫名其妙的，好像忽然间他就出现了，像书里的王子一样。他把什么都做得很好，很体贴，很浪漫，很爱我。我们有了你哥哥，像马尔福家很多代那样，一家三口……我觉得……我觉得我的生活这样就圆满了，爱我的丈夫，聪明懂事的儿子……”
赫柏红着眼眶，晶莹的眼泪一滴滴滚落，一边哭，又一边幸福的笑着，“有一天你爸爸说要给我一个女儿……当然最后没有女儿，我有了第二个儿子。米亚……虽然你不是很听话，但是……我依然爱着你，火车站看到你那天……我很高兴，你的眼睛、脸，都那么像我……米亚，你可以再像我一点，哪怕什么也不好，什么也不会。你是妈妈的孩子，我不想要什么伟大的、了不起的儿子，我想要一个开心的宝贝儿，米亚……你可以把你不喜欢的放一放……或者告诉我们，我们一起帮你，好吗？”
“……我会的。”弥赛亚缓缓的应了一句，女子的泪水滴在手背，从皮肤渗透进去，明明已经冰凉了，却一直烫到他的心底。
除了这一句话，弥赛亚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哦，别告诉你爸爸我哭了，这样他下次就不准我来了。”赫柏抽出手帕擦了擦眼睛，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刚才哭的，脸红通通的，很难得，是自然的颜色，让本就十分漂亮的女人显得份外动人。母亲大人拍着弥赛亚的肩膀，很豪情的说道：“好了米亚，孩子们在圣诞节的恶作剧可以被原谅，我们会说你去你外公家了。”
“我……”弥赛亚很清楚，赫柏这话代表了他的父亲和哥哥的意愿，对于一个大家族而言，这是难以想象的……
纵容啊……
“趁你爸爸还没发现，我去补妆。宝贝儿记得晚上早点儿回来好吗？”赫柏吻了吻弥赛亚的脸颊，匆匆的离开了。
弥赛亚站在镜子前，望着对面面无表情的“自己”，后退，再后退……他倒在床上，拉起被子裹住自己，紧紧的，就像刚才赫柏给他的那个拥抱一样。
可爱的恶魔，你在放任自己。你这个恶心的，贪得无厌的家伙！
恭喜你，真实之眼不在，你可以对你自己说：他们对我付出的谁知道真假？说不定也只是为了换取契约呢？
呵，事实上你根本没想过要对他们怎么样，你只是在一味的索取、享受、挥霍。你喜欢这样，什么都不用做，但是大家都对你好！
真恶心，你竟然是恶魔？简直就是耻辱！
所以父才要把你关起来，你活该，实在是太丢脸了！
你还记得吗？最开始的时候，你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父看你的眼神，分明是想把你毁掉啊！
“很抱歉……”
我不是完美的神子……
“对不起……”
我甚至连恶魔都做不好……
弥赛亚闭着眼睛，让自己死死的缩在被子里，就像每一次诞生之初那样……
他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事，一些细微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的事。
他是神子……
但却不是父所希望的、人民所期待的神子，他的其余四个兄弟谁都比他做得好。
他是恶魔……
可是该死的，他越来越不像个恶魔！该死的他从一开始就渴望像其他人类那样！
然而他更不是人类……
他一直以来什么都不是，不是神，不是魔，也不是人……
第四十一章 。。。
这一觉弥赛亚一直睡到晚上，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床头的灯正暗淡的亮着，不刺眼，却也不会让他陷入黑暗。
谁曾在他睡着后进来……
弥赛亚坐起身，看到桌子山压着一张便条，阿布拉克萨斯漂亮的花体字印在上面。
大概意思是让他起来后吃些东西再出门一类……
舞会已经开始了吧？弥赛亚将便条收起来，看着窗外花白的世界，月光照得雪地一片银亮，确实不冷，还很漂亮。
杀掉傀儡……
治好赫柏……
把斯内普引导到马尔福家这边，效忠汤姆……
然后，他就可以安然的离开了……
弥赛亚伸出双手，仿佛要拥抱起夜色中缓缓飘零的雪。
“哦哦哦——”这时，静谧的天空中传来一连串尖叫，弥赛亚快步来到护栏前，看到一团不小的铁制品从天而降，“嘭”的砸到地上。
那是一个……类似于马的东西，弥赛亚走近了才发现，地上耷拉着半个裂开的铁马头。从颈部向下，马的身体被翅膀似的东西裹成了一团，乱糟糟的，纤细的四肢都不自然的露在外面，像是断掉了。
“嘿，起码防御机制真不错。”刚才发出尖叫的人又非常欣慰的说了一句，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
弥赛亚看了看周围，大概今晚舞会上来了很多客人，这里又是花园中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没有什么人注意到。
他靠过去，正要开口，那团忽然炸开，弥赛亚不自觉的退了一步，或者说，在他企图动作的同时，便被拉进一个怀里。
“盔甲护身。”
弥赛亚的身体在听到这一声咒语的瞬间僵住了。
“嗨，Voldy！真巧，圣诞快乐啊！”金发纠结着的男人从那堆东西里爬出来，冲着弥赛亚身后的人摆摆手，“耶？这是……小马尔福？”
“圣诞快乐尼克，”Voldemort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弥赛亚完全护近怀里，像是没注意到对方的僵硬，“很高兴你以破坏我的防御结界为目标，并且现在还在为之奋斗。”
“啊……不过话不能这么说Voldy，是你说要一个特别的礼物，”叫尼克的男人从他那堆报废了的发明中爬起来，颇有些自豪的说道，“尤尼克——怎么样？”
“我只看到了……”Voldemort抬手示意男人看一看他身边那堆因为刚才的爆炸彻底失去本来面目的东西。
“哦——”男人惨叫一声，眨着眼颇为无辜的看向Voldemort。
“如果这是你要送给小弥赛亚的圣诞礼物……尼克，我不得不说，这不适合孩子玩儿。”
“但是它非常有趣！如你所说的，速度很快，比任何魔法扫帚都过瘾！男孩子都会喜欢！里面还带有防御系统，用辛德奥藤蔓，在遇到意外的一瞬间它能立刻生长起来把人包裹在里面，然后缩入地下。你看我现在就一点儿事情都没有！”男人说完，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尼克，尼克，尼克……”Voldemort用着他性感的嗓音呼唤着男人的名字，“不管怎么说，你拉风的出场失败了。你需要新的、更好的礼物才能弥补你迟到，并且毁了马尔福家花园的错误。最后，你这样子很失礼。”
“梅林！我就说我不喜欢舞会！”男人又发出一声惨叫，从报废掉的机械品中摸出一条坠着猫眼石的链子，“这个链子送给你，男孩。向它输出魔力能激活生长液，然后辛德奥藤蔓会把你绝对安全的藏在地下。很好玩儿对不对？看在梅林的份上，答应我你没看见我！”
“好了尼克，你刚才的出场吓到弥赛亚了，”Voldemort从尼克手里接过项链，他怀里的男孩儿一动不动，看起来真的是吓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真是感谢，”大炼金术师对于Voldemort的过河拆桥感到无比荣幸，“再次说明，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舞会，就算你要给你亲爱的教子送礼物，你完全可以……”
“尼克，尼克……”Voldemort头疼的打断男人的无敌碎碎念，“我当时说礼物到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