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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50部分

小说: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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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动身就动身,钱惟演看着他那辆牛车,很想说一句,某送你一辆篷车吧,外加两个美妓。牛车简陋了,美妓是用来服shì的,郑朗身后两个小婢长得固然清秀,始终岁数小了一些,不会shì候人。也许郑州这个行首江杏儿稍大,然而看她收拾字时恋恋不舍的眼光,多半心思放在字画上面了,shì候人,估计很成问题。
想得无比周到。
这也是他怜才的表现,不然今年即将到来的冬天,小欧阳他们困于龙门,不但送美妓、送酒送菜,还送厨子。后面有几个人能想得到?
但是想到此子在宫中,连老太太一千金都拒之如草履,自己好意,未必会接受。于是隐忍未说。
目送着郑朗远去,钱惟演懊恼的说了一句:“哎呀,我都忘记问一件事。”
尹洙奇怪的问:“钱相公,是何事?”
“他观摩了范仲淹的书体后,接下来会选择那一人?”
是啊,此次出行,连青年欧阳修都被他选中,不可能仅观摩俩人。几人在回去路上不停的猜测。
好奇心是害死猫的,猫还在吃老鼠,不过小害了郑朗一下,本来只想安静的观摩,然后细细领悟,因为这几个蛋疼得厉害的大神不断的猜测,于是事情再度传扬开来。
……
消息还没有那么快,河中府未听到。
但郑朗做了一些避讳,直接到衙门前递拜贴。
听到郑家子前来拜访,范仲淹又惊又喜。心中十分高兴,他上书是尽一个臣子的本职,可这小子在宫中侃侃而谈就不容易了。并且正是因为这小子的举动,导致言官一起果断的站出来。看一看,老太太这两年安份的。
始作俑者其实是他,与郑朗有何干系?顶多郑朗催化这个过程的加速。但若考虑到郑朗的年龄,真的不容易。
可还有些惊讶,这小子来有何贵干?
有的人到了一定地步,也等于有了地位。河中府也就是原来了的蒲州,有盐池之便,百姓不算贫困。府衙里并没有多少公务,听闻郑朗前来,官员们一个个凑趣的看热闹。
范仲淹只好让他进来,劈开第一句话就问了一句:“郑小郎,你为何来到河中府?”
因为前年的事,两人之间就象有一根绳子,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提到范仲淹,人们会想到郑朗,提到了郑朗,人们会想到了范仲淹。但两人只是道义上的契合,若是仰慕,可以通信,可以能在巧遇时,寒喧一句。若是特地来拜访,就着了形迹,不大好。某些时候也需要避讳的。
范仲淹不是为了自己担心,是替郑朗担心。
但他考虑问题时,还将郑朗当作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郑朗在衙门递拜贴,正是为了这一点。范仲淹不想害了郑朗,郑朗也不想害了范仲淹。徐徐将原委说出来。
原来如此,真相让范仲淹哭笑不得。
但河中府官员一听,大叫妙,范判官,小郑子,你们就现场交流一下吧。也让我们过过眼服,甚至有可能还是书坛佳话呢。
范仲淹一摆手,道:“且慢,让我问他几个问题。”
“请问。”
“那个欧阳修字写得很好吗?”
这小子眼光特高,连钱惟演的字都没有学,选了欧阳修的,可自己并未听闻欧阳修书法有多好,因此问一下。
“我在西京说过,对字不对人,对字不对事,对字不论贵贱,不是指书法好坏,而是指新意。”
现在欧阳修的字肯定不及范仲淹,但仅在书法上的造诣,真实比较起来,一旦两人到了大成的时候,欧阳修的书法还是稍胜一筹。
这样解释就通了,范仲淹又问道:“你此行大张旗鼓而来,可曾想到过学业?字可以慢慢练,学业必须跟上,别忘记,你与崔家的约定。崔知州是刻意jī你用功,本是好心。然而你现在也薄有名声,一旦约定前不能实现,到时候皆骑虎难下。这几年事务又多,科考不能正常举行,有时一年,有时候能隔四五年。国家又不会为你的约定而特开先河,刻意举行科考。你要实现约定,更要提前。”
就是郑家子是天才,这个约定也不好实行的。
看看宋朝有多少天才,试问有几个人能在二十岁之前名列省试榜单?
范仲淹已隐隐猜出崔知州当时的心情,jī励一部分,当时听到郑家子的事迹后,恐怕多半想悔婚了。没有想到事情奇峰陡起,现在崔知州也许心中很后悔了吧。
不过心中也没有不耻。
当初约定时,也是起一些jī发作用,说不定郑家子mí途知返,崔知州这一jī在中间扮演了重要角sè。后来又多次教导,在入狱时,再度央请晏殊营救,以前也央请晏殊将此子带入雎阳书院,按照四年前的郑朗,崔知州能这样做,委实不易。
“范判官,小子也是无奈。”说着将原因再度说了一遍。
范仲淹听完,却不知说什么好。
这小子敢情将一切学业,包括书法的学习,都当成释家的悟道了。难怪敢想儒学。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又无法参考,自己象他这一点大时,在雎阳书院还过着饱一顿饥一顿的生活,上哪里去想那么多问题?
既然这小子中了心魔,自己帮助一下吧。
其他官员也一个个愕然,苦笑不止。
但范仲淹用了心魔二字,倒也中的。前世对这些物事太好了,又有了这个机会,所以郑朗对书法很用心,几乎到了痴mí的地步。现在却在这瓶颈上困了那么长时间,换谁都无法静心想其他事,况且学业。
可是郑朗很高兴。
欧阳修现在的书法不值得收藏,然而范仲淹此时书法接近了大成,已值得收藏了。
洁字啊!
若再配上他那篇《岳阳楼记》就好啦。
想到了岳阳楼记,心中都蠢蠢yù动,差一点想说出口。
C!。


 第八十八章 洁字(下)

在洛阳看到欧阳修那种孤峭之字,写在白纸上十分扎眼。范仲淹字不但峭拔,还有些冷。所以这一次郑朗做了准备,让江杏儿拿来几份黄绢。会使范仲淹写的洁字变得稍柔和一些,又易于保存。
但还是他先写。
依是先道出米体师承,既然向人家学习观摩,这也是一种虔诚的态度。
但接下来选择的字体十分古怪,元朝的书法家康里巎巎的生拗书法。这是一个哈萨克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因此对书法理解与中原人有所不同。所写的字结构乱,用笔生,这个生不是用笔用得少,是用笔喜欢偏锋枯刷。所以字看上去一个个就象刀剑横刺,部卒冲撞开战一样。并且他本身就是一个武将,体力好,能日写三万字而不倦。
三万字就是用钢笔写,普通人一天写下来,也会累趴掉,况且毛笔。
可是这种强劲括锋却独创一格,使他与赵孟睢⑾视谑喑晌笫榉摇
取了一些康里体,融合进去。
范仲淹摇头道:“此变不好。”
本来米体已过于疏奇,好在法度适中,没有走得太远。但加上了康里体一些用锋方法,这个字不但没有融合成功,反而走向了偏险的道路。
米体范仲淹能接受,这种新书体,却不能接受了,就是康里体,是看出了新意,同样不能接受。
对范仲淹说出这句话,郑朗一点都不意外。
甚至今天写康里体,再用康里体融米体,都是郑朗有意为之,正是要引出他这句话的。道:“范判官,小子为了寻找突破,这一年多时间,写了许多书体,或劲或媚,或枯或润,或瘦或肥,或正或奇,或稳或险,或旧或新,或徐或疾,有时候都将几种书体的笔意,同时挟入第八种书体当中。这仅是其中的一种。”
又摇了摇头道:“皆不成功,所以困于心,扰于学。”
虽然说得很神奇,但这样的事在书法史上,并不是郑朗开的先例。有的人快悟,有的人慢悟,后者居多,比如欧阳修与范仲淹,都是不知不觉的以人悟字,以字悟人,将个人的xìng格带入书法当中,以后自成一家。
前者较少,比如后来的黄庭坚,学诸多大家,已窥书法之妙,大约与郑朗此时情形差不多,若用心,诸家风格都能写出一些形似,入峡后见船夫终年在三峡dàng桨,忽然劈开天地!最终成为宋朝四家之一。
鲜于枢成名更早,悟字也更早,早年于野外见二人奋力挽车于淖泥之中,顿有所悟,成为元代书坛的巨擘。
这是后面的,前面的有怀素见公孙大娘舞剑,于是字变得宛若游龙,闪若惊凤,充满了侠气与刚气。
据说王羲之也得到天台山白云老人授的一个永字,书法这才进入大成的。
“瓜熟蒂就落了,”范仲淹道。
是有,但他很不赞成郑朗刻意这么做。
这需要一个机缘,外来的事物只是一个表象,实际突破时,每一个大家都到了临界点,因此受外界的一些事或物的影响,豁然开朗,若强行寻找这个事或者物对自己刺jī,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范判官,小子知道。然而自上次回来后,似是隐隐有所突破,却没有想到这一困,就是一年多。”
听的人很受伤。
你小子所玩的事,若能成功,在整个书坛上也非同小可。一年多时间,又算什么?
但郑朗忽然将话锋一转,指着康里书体道:“范判官,实际上这种书体,若是因人得异,成就也非同小可。”
范仲淹只是微笑。
主要郑朗练的时间短,连形似都没有写出来,因此说服力不大。
郑朗也不气妥,继续道:“小子在开封与王府尹对话时,说过,所谓中庸,人人先修中养中,才能每发中的。想法是好,可能做到的人太少了,只能是空谈。”
范仲淹点头。此事他早就听闻。
“天下间有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范仲淹摇头。
“有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还是摇头。
“若手中两个选择,一个是甜瓜,一个是一粒芝麻,范判官先选择那一个。”
“甜瓜,你是……”
“请,”郑朗不往下谈了,以后让他自己悟吧。若说养中必发,天下间只有眼前这个人才有资格,自己不行,欧阳修不行,更不要说钱惟演与晏殊之流。
江杏儿立即捧上来黄绢。
范仲淹哭笑不得,这小家伙对自己打了一个什么哑谜?倒不相信他是替刘娥做说客的,老太太不值得,小家伙也不会这么去做。苦笑了一下,开始用笔在黄绢上写起来。
是韩愈的《原道》。
小家伙不是要悟道吗?用这篇文章给他一些启迪。
因为稍长,只好用小楷书写。
在郑朗印象里,范仲淹的书迹只有一篇《道服赞》。
此时范仲淹三十多岁了,写的字与《道服赞》上的字体,差不多很接近。
仔细的看着他的用笔以及笔意。正统之人,因此取风依然与大多数人一样,来自魏晋,不过也舍其了妩媚,行笔劲利硬瘦,结字方正端谨,可又自带着一种峭拔之意。
这种峭拔与欧阳修的那种峭拔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是文坛宗师,后者是一片高洁的君子。
所以后人说他的字是喜而凛。
看上去很干净,似是一尘不染,因此养眼,谓之喜。再思之,又感到一种冷凛扑面而来,就象茫茫一片的塞外冰原,干净得让人仿佛羞愧而走。
看得很仔细。
真论起来,有可能是郑朗两世为人,亲眼目睹正在写的最好的字。
写完了,他依然闭眼仔细回味。隐隐的他感到无论欧阳修,或者范仲淹,他们之间的字,有一个共同点。非是字如其人,也非是以瘦劲取长。再细想,又想不出。
不仅是他,还有江杏儿。看到欧阳修的字,并不感到惊讶,天天跟在郑朗后面,也让郑朗一手好字养高了眼光。
但此时范仲淹的字迹,明显又要比郑朗更上一层楼。所以痴痴的看。
范仲淹一看这样不行,这不是钱惟演的后花园,只要主人不反对,你站一夜都没关系,毕竟在公堂。道:“小郎。”
“呃。”
主仆二人同时惊醒。
诸位官员哑然失笑,不过心中也了然,纵然天资再高,没有这个痴劲,无论学业,或者书法,也很难取得让人仰望的成绩。
字也得到了,为了避免洛阳的事发生,郑朗打算立即离开河中府。那怕在郊外某一个小镇上找一家客栈住下,再行慢慢消化,也不想呆在河中府,面对接将到来的应筹,于是问道:“范判官,小子想询问一个人的消息。”
C!。


 第八十九章 长啸

第五更送上了。
“是谁?”
“文宽夫。”
范仲淹不由摇了一下头,果然是问字不问贵贱,自己与欧阳修二人出身贫寒。然而这个文宽夫……
也就是文彦博,原来姓敬,其曾祖父文崇远避石敬瑭读,改其氏为文,高祖又复其姓,宋太宗时,避宋翼祖赵敬庙讳,再度改为文。这姓氏改了又改,可一家子不得了。文崇远为燕国公,文锐又为周国公,其父文洎为魏国公。
更荣耀的还是在后面,文彦博有八子三十九孙,一半人皆入朝为官,历要职。可以说是北宋最顶尖的官宦世家。
他的消息,范仲淹都知道,是去年一道与欧阳修考中进士的,现在担任翼县知县。
郑朗只确认一下,史书上这一段记载得不是很清晰,要么还在京城候职,要么在翼县担任知县,要么在绛州担任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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