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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20部分

小说: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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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哪,上茶。”崔有节喊了一声。
这么长的诗写下来很吃力的。
正在这时候,大哥与二姐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这也认识,二姐听说也订了亲,还没有出阁。只好站起来,再次行礼。二姐一眼就看到诗了,喊道:“咦,真古怪,为什么前后写的字反差很大呢?”
郑朗不能回答,全让四儿害的,于是再次盯着四儿,得确认了。
四儿眨眼,点头,再眨眼。
郑朗见到刘知州神情平常,见到岳父岳母神情也平常,然而今天却让四儿弄得头上都涔出汗水。
狠瞪了一眼,四儿作陪罪状。但究竟是怎么回事?站了起来,刻意问道:“刚才在跑什么?泰山、丈母,我与她有些话儿要说。”
跑来跑去的,拉她出去教训的。
崔有节道:“好。”
“你过来,”郑朗对四儿喊了一声,到了外面,确实很气愤,道:“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合着谱儿,让诗的节奏来了一个三次高、潮,你敢情好,今天给我来了三变小妻子。


 第三十四章 考(上)

四儿也知道犯了错,一紧张,讲得更缠杂不清,好在郑朗拥有的是成人智慧,理了理,终于明白事情经过,有些哭笑不得,问:“她对你说话语气如何?”
同样很关健,知道得更多,长相不差,当然,仅十二岁,还没有定型,不过有一个好底子,以后大约是一个美人。还会写一手好字,一手好绣花功夫。这也是崔家不大开心的原因,女儿看起来很优秀,但自己不那么争气。觉得不相配了。
还有一点,脾气,这门亲事目前来说,自己家是弱势,父亲死得早,家中只剩下几个寡妇,论财产,崔家财产不比自家弱,论权势,崔有节大约到了知州为止了,自己记得起那么多人名字,并没有他的姓名记载于其间,也就是前途仅如此。可多少也是一个知州,比自家强得多。
算以后自己考中省试,能不能做到知州这份上,还未必可知呢。
若是脾气不好,是一个河东狮吼,还不如花一些钱,将白玉娘,或者谭婉赎回来做一个小妾,贞操当真那么重要?免得以后受气。
“她说话还很温和。”
“那就好。”心中有了数,是一个优秀的小姑娘儿。
走回屋中,人家优秀,自己得拿出一些本事来。于是用了十分心思去书写,这一刻,如同换了一个人,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笔若龙飞凤舞一般,一个个漂亮的大字,从笔尖冒出来。
“咦,好字。”崔有节终于赞叹起来。
好字,难怪刘知州失态。这小子不简单哪,仅一年半时间,居然进步如此?可又不解了,就算用见到自己与妻子,他有些紧张,前后反差也不会这么大啊。
紧张?他俩人,在郑朗眼里仅是浮云。
以郑朗这性格,恐怕泰山崩于面前,才会略略失色,能产生紧张感吗?
最后一个字书写完,崔有节忍不住问:“侄儿,为什么前后有这么大反差?”
这么大反差,是四儿眨眼眼眨得不好,不能说,答道:“大约才到贵府上,旅途有些劳累,现在息了一刻,才好些。”
“原来如此,那么你再写嵇康那首《幽愤诗》让我看一看。”
郑朗有些蒙,幸好我有硬盘,不然这首诗虽是嵇康重要的一篇作品,然而在整个诗作里面,不是很有名气的。况且那么长,有几人能记住。但这是一门不相配的婚姻,自己只好努力一下了。道:“泰山有命,敢不奉从。”
还真写啊?
崔有节只是抱着一下希望,写不出来,也不怪。毕竟不是最有名气的那种诗,此诗还有些聱口。但想在科考里有作为,四六分体必须要掌握好。这首诗在所有诗作里不是很有名气,可在四言诗里却有些小名气。经常看这些四言诗,对写骈文同样有帮助。所以考了一下。
另外还有一个用意。
然而考错了对象。
提起了笔,写到:嗟余薄祜,少遭不造。哀茕靡识,越在襁褓。母兄鞠育,有慈无威。
写到这里时,忽然心中一动,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崔有节。崔有节微微鼓励的一笑,看到没有,人家嵇康也和你一样,从小丧父,靠母亲与哥哥抚养,溺爱得不象话,后来却成了才。
拱了拱手,算是感谢了。
“侄儿,继续写。”
三百多字,比他那七百多字任务轻,很快写好。
崔有节看了看,道:“字写得不错,可不能骄傲,还要努力。”
革命尚未成功,仅靠字,是休想高中省试的。小哥,你还得努力。
点了一下头。
“评一下这首诗。”
能背出来,仅是记忆力好,但还要看理解力的。
“诗情悲慨,诗意淋漓,然过为峻切,讦直露才,伤渊雅之气。还有用典过多,三百来字,居然几达一半地方都在用典,典又出于多处。”
“说说看,那几处用了典故。”
“子玉之败,出自《左传》,民之多僻、惟此褊心、匪降自天、嗈嗈鸣雁出自《诗经》的成句,敬慕严郑、万石周慎又出自《汉书》,善莫近名出自《庄子》,大人又出自《周易》,还有柳下惠缩成了柳惠,万石指石奋,这些也能算是历史典故。”
“可用得很贴切,为什么说它不好。”
“泰山,非是用典不好,如果用典太多,普通人很难看懂。有谁敢说能将天下所有书籍都看过的?所以李商隐才横千古,正是因为喜欢用典,为后人所诟。再比如科考,若是用一两典故点缀,可以使文章显得很有才情。若是用得多,就会过于堆砌,或者冷僻。主考官又不能忍受,往往看到这样的文章,立即丢下来,而导致名落孙山。”
“你过来。”崔有节对郑朗的大舅哥喝了一声。
大舅哥乖乖的走过来。
“你可听到了?”
“听到了。”可大舅哥心中也在犯傻,不用典故,我就似不会写诗作赋啦,这怎么办?
“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奈何?”
刚才你说出了《幽愤诗》里的典故,不考你了,但会一首诗不行的,因此冷不丁的冒出《诗经·幽风·鸱鸮》最后一句。猫头鹰将你的幼子抓走了,还要来毁坏你的巢穴,怎么办?
这是字面上的意思,实际是你现在名声不大好听,许多人误会了你,那么你该如何去做呢?
郑朗苦笑,不得不承认岳父的才情,看到没有,先考《诗经》,信手就拈来了这一句。还借诗喻人。可你也要看看对象,若不是我穿来了,带着成人的思想,还带着一个硬盘替我巩固记忆,怎么能回答出你的问题?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潜在渊,或在于渚。它山之石,可以为错,可以攻玉。”
同样借了诗经里几句做了隐晦的回答。我不是那只大苦鸟,是一只鹤,是潜在深渊里的鱼,现在只偶尔的现露出一点点才华。不过自己也要努力学习,借前人的智慧,当作错刀,将自己这块美玉磨出来。
“斥鴳知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夫子胡不入乎,请讲以所闻,竟离。非出于涯涘,观于大海海,弗知丑。”
宋朝对道教不排斥,甚至太学专开一课,传授道学。于是这一句,又转到了《庄子》上了。可出自三处,第一句好懂,出自《逍遥游》,后面的出自《德充符》与《秋水》。
小雀虽讥大鹏,然知道自己只能飞几尺高,鲁国的叔山无趾因为犯罪受刑断脚,闻孔子来,要做他的学生。孔子批评他悔悟太晚,无趾说了一段话,我错了,但知道天地间还有比脚更重要的东西,所以我将先生当成了天地,学习道德,可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孔子惭愧,请来进来说话,无趾却认为孔子太失望,没有资格教他,而离开。黄河之神以为天下水美全在自己身上,到了汪洋,才感到惭愧。北海神对他说,你走出了黄河界,看到大海,也知道惭愧,可以讲大道理了。
崔有节意思是小雀虽然不知天高地厚,可还有一些自知之鸣。不说小雀了,孔夫子那样的高人还会犯错误。但是你呢,现在连一个黄河之神都算不上,更没有出河界,观大海,有什么资格说你是天上飞跃的大鹤,潜在深渊的大鱼?


 第三十五章 考(下)

第五更啦,求各位兄弟姐妹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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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有节今天几个提问,不仅是考郑朗的学问,也在考他的品性,还有一些劝戒。
但大舅哥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未来的小妹夫,心里想到,爹爹,你这些问题未免太难了吧?
郑朗也暗自摇头,难道崔家就这样考女婿的,那么还没有看到过的大姐夫与二姐夫,是不是很悲催?
从容答道:“二十好捶钩,于物也无视,非钩亦不察。”
同样用《庄子·知北游》一段话回答,大司马府上有一个捶打钩器的工匠,到了八十岁,却做得没有任何差错,大司马询问他的原因。他回答道,我有所持,自二十岁时,就喜欢捶打钩器,对别的东西一概不看,不是钩器的东西,我也不去观察而分心,集中精力,无心旁物捶锻。
我天赋你也看到了,只要精中精力,用心钻研,为什么我不是一只大鹤,不会一朝冲天?
崔有节呵呵一乐。
“削去五等,堕城销刃,箝语烧书,内锄雄俊,外攘胡粤,用一威权,为万世安,讥乎?谱十八王,月而列之,天下一统,赞乎?”
这分明是说的秦汉之事。可得找到它的出处,郑朗不由在脑海里一幕幕的翻。
崔有节看到他陷入沉思,轻轻的,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如果再对答如流,小子,我要拜人为师啦。
然而他也没有想到郑朗还有一个作弊器,终于将它翻了出来,是班固写的《汉书·汉楚异姓诸候王表》中的一段话。秦朝惩诸候之乱,削去所有诸候,将兵器收集融化成铜人,再封住百姓的嘴巴,烧去诸家书籍,砌长城,御诸胡,兵伐岭南,安夷粤。以为能存立万世,可几十年就亡了国。于是汉朝惩秦之戒,削去异姓王,大封同姓宗室子弟,裂土封蕃拱王。可是数十年后,就了七王之乱,若不是汉景帝的文治与周亚夫的武功,国家就乱了。但真到事情发生时呢?
王莽专政,这些诸王诸候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一个是农民义军的功劳,一个是刘秀。可刘秀仅是宗室子弟,一丝这个裂土封蕃的功劳都没有享受到。
所以有什么好夸赞的呢?
这是指就算你聪明,就算你努力,总有想不到的事发生,还需谦虚啊。
找到来历,就好回答了,道:“宰相不亲小事,非所当于道路问也。”
出自《汉书·丙吉传》,丙吉出行,看到有人斗殴,死伤的人倒在大路上,丙吉没有过问,继续往前走,看到一个人赶牛,牛舌头直吐气,派骑吏问,牛赶了好几里路了吧。掾吏认为他询问的对象不对,丙吉说道,斗殴之事是长安令与京兆尹的职责,作为宰相,只要考核好他们政绩的好坏,禀明皇上奖惩罢了。可担心牛没有走多远就成了这样子,是天气太热,气候不合节令,这才是三公职责,因此派人询问。
国家兴亡大事,不是我现在应当去想的。
我只要做好我本份的事,努力读书就行啦。若有意外,非我所能掌控,七分打拼,还有三分天注定。这个老天爷安排的,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掌控。老丈人,你是杞人忧天啦!
崔有节大笑,本来还想考一考《左传》与《周易》,但看到他居然都将《丙吉传》翻了出来,估计也难不倒。或者出一些枯涩的题目,那不是考核了,成了刁难,失了仁厚之本。
可这番对答,让他感到很满意,伸出手,说道:“请用茶。”
加了一个请字。
“谢,”郑朗坦然呷了一口。
两人一问一答,除了大舅哥能听出一些外,徐氏与大姐二姐都没有听懂,更不知道其中的可贵。但读书人,不说这些,又说什么?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请你喝茶,用了请字,不会说句谦虚话啊?
三女都冷哼一声。
性别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崔有节只是看心性,有没有真的改正,看学问,有没有前途。至于狎不狎妓,问题不要紧。几个女人,却将这件事看得很严重。
先狎一个小妓,动小刀子。后狎一个老妓,卖情学问,反正不大舒服。
崔有节冲她们使了一个严厉的眼色,看着郑朗,又说道:“前年,某为了你,悄悄去了应天府,拜见了晏小学士,托他关照睢阳学院,将你收下来学习。”
不考了,说说家常话。
“多谢泰山。”郑朗有些动容了。从孟州到应天府,不是去郑州那么简单,他在任上,担了许多风险。
“不用谢,没有这门亲事,某也会去。毕竟你先父与我曾经有过莫逆的交情。只是很可惜,晏小学士当时推辞了,说是看你以后的表现再说,但此事过了一年多了,再也没有了下文。某私下琢磨,是听闻了你去年端午节的消息后,让晏小学士打了退堂鼓。”
郑朗没有吭声。
“这件事,我也淡淡的过问了一下,其过不在你。去年一年你做得很好,几乎没有出门,就关在家中读书。”心中却想着另一件事,这小子真不能小视了,作为同龄人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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