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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盛唐风流武状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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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业暴眼圆瞪盯着虎万求,却有些愣住了,回头看向秦霄:“大人,这……”

秦霄微叹了一口气:“算了,放他走吧。”

李嗣业闻言一震,缓缓的抽回了大刀,忿忿的说道:“大人宽鸿大量放你走,俺老李刀下,也从不杀不还手的汉子。”

虎万求惊骇的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盯着秦霄,脸上表情瞬间万变。他缓缓的朝后退去,沉沉的道:“你会后悔的。”

说罢,身形如风拔地而起,朝树林里遁去。

秦霄气沉丹田,放声道:“段如之女莫云儿,已在武昌出家为尼。”

虎万求身形已飘逝不见,却隐隐听到传来一声:“谢过!”

三人各怀心事静静的立了半晌,范式德走到秦霄身边,轻声道:“大人,就这么纵虎归山,只怕后患无穷啊!”

秦霄微笑的摇了摇头:“不会的。虎万求虽然出身绿林,但也是个明是非、识大义的血性男人,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段如来找我报仇。”

“那大人刚才何不跟他解释清楚段如的事情,也免得他仍然记仇于大人?下官多嘴,大人见谅。下官也是担心大人安危。”

李嗣业闻言不禁大笑起来,指着范式德道:“老酸腐,俺还以为你有多聪明,没想到比俺老李还蠢。刚才大人不是告诉他莫云儿在哪里了么?他去找到莫云儿,这些事情还不都清楚了!”

范式德大窘,吱唔道:“大人说是说了,可是……隔了这么远,他听得到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大人功力深厚,这声音可直达数里之外!算了,不跟你这不懂武功的酸腐说了。你没听他后面说了句‘谢过’吗?”

范式德茫然的摇了摇头。

李嗣业得意的大笑起来:“他娘的,你这耳朵长在脸上就是用来打蚊子的!”

秦霄闻言不禁婉尔:“李兄莫要取笑范先生。范先生没有练过武艺,这听力自然比我们要差上一些。就好比,李兄想要吟出一首好诗,却也是极难的吧。”

李嗣业缩了缩脖子,讪讪的道:“我……‘法克’咧,还‘淫’诗,诗淫我还差多!”

第31章 水葬男尸

李嗣业四仰八叉的躺在船舱里,心情好不郁闷。用他的话说,就是“这艘贼娘小的船,俺坐偏一点都不行,连睡得歪了,船也跟着倾斜。”船后划桨的汉子看着好笑,忍不住哈哈的乐出声来。秦霄和范式德立在船头观看沿途风景,也不禁跟着一阵乐呵。

李嗣业气闷的翻起身来,跑到船尾对那船夫叫道:“俺来划桨,你去舱里躺着。这般闷下去,俺迟早变成一颗芍药蛋。”

船夫大笑:“这位大哥,这划船可不是有力气就能干的活,我这小船,一不小心能划翻喽。你还是回舱里歇着吧,一觉醒来就到了鄂州了。”

李嗣业竖起胡子,两手向前抓住船夫的肩膀,愣生生的把他提了起来放进船舱里:“你就给俺呆着去吧。别以为俺是关西来的就不会划船。别说是划着走,就是连人带船扛去鄂州,俺也不在话下。”

说完,李嗣业‘啐啐’的在手心吐了两口唾沫,大跨两步朝船尾走去,却冷不防的惊叫起来:“娘啊,这船怎么下沉了!”

秦霄在船头也感觉一阵异样,回声问道:“怎么回事?停住不前了?”

随即朝船后走来。船夫连忙将他们挡住:“别过来,再往船后走,这船就要翘起来了!这位黑脸的大哥,身子也忒沉了!”

李嗣业咬了咬牙,双手操起船桨:“公子爷,您就安心呆着,没啥事。”

说罢,双手奋力一抡,一对船桨搅起好大一阵巨浪,船身就朝一边歪了去。

秦霄大喊:“李兄快住手!”

这李嗣业哪里会划桨,使的力气偏了,船就往一边走了。

李嗣业咧了咧牙:“这他娘的邪门了!老子居然划不动一条船!”

说罢双臂又是奋力一抡,整艘船猛的一昂首,差点没将范式德扔下水去。这下船夫也急了:“大哥,你还是停了吧,这样弄下去,我们都得下水了!”

李嗣业这下也感觉有点不妙了,因为脚下一阵发凉,低头一看,整个船尾都受力下陷,双脚已经站在了水里。他这个关西来的大汉,根本就不会游泳,这下不由得有点慌张起来,船身倾斜的时候身子也跟着歪了起来,用力奋力去抓船桨,不料那桨是松的,李嗣业双手一阵飞舞“啊啊”的怪叫起来,随即大叫道——“啊——啊呀!”

“扑通”一声巨响,李嗣业翻身落水!

李嗣业只觉耳边一阵“骨咚咚”的水响,双水双脚一阵扑腾,使劲了力气去划水,整个身子仍是不停往下落去!

李嗣业睁大眼睛,张开嘴准备大叫,不料一股股冷咧的河水直往嗓子里灌去,口腹中的空气却化成水泡直往上冒去。

正在这时,李嗣业突然看到眼前一个东西漂来,黑黝黝的如同细碎水草。水流翻转中,一张灰白的死人面庞,直直的对向了他!

居然是一个头胪!

李嗣业惊骇之下全然忘了张口会被呛水,正准备放声大叫,不料手臂被人抓住,身子也猛然朝上飞去!

秦霄将李嗣业扔进船舱,又好气又好笑的道:“李兄,这早春江水,味道还不错吧!”

李嗣业眼睛骨碌碌转过了几下,一张嘴,吐出一大口河水来,然后憋住一口气,大声道:“河……河底,有尸体!”

随即放声大呕,直把肝黄胆水都吐了出来。

秦霄眉头一皱,再次翻身入水,动作如河鹰一般轻盈。

范式德拿扇子拍了拍李嗣业的肩膀:“唉呀呀,黑蛋将军,你还真是兢业啊,翻身落水也能发现尸体。咦,你不是事先洞查到了河底有恙,故意翻船落水的吧?”

李嗣业大怒,指着范式德骂道:“我日……我法克你个穷酸腐,居然挖苦俺!……哇、哇哇!”

刚骂完又吐了一阵苦水,范式德故做一脸兴灾乐祸的奸笑。

这时,水面“嘭”的一声被冲破,秦霄手中拽着一具蔑席包裹的尸体立上了床头。

船夫大惊失色,忙忙跑到床头,大叫道:“晦气,晦气!这位公子,你没来由的将这尸体弄到船上来做甚!”

李嗣业仍在呕吐不止,范式德狠狠的瞪了船夫一眼,递给他一块碎银:“休得多言,这船就当是我们买下了。”

秦霄蹲下身子,将缠裹在尸体身上麻绳解开,蔑席随即散到两边,一具被白布包裹的男尸赫然在目。

秦霄慢慢掀开白布,仔细观察起来。看那男尸的体格相貌,约摸三十岁,正当壮年。五尺六寸身长,全身都有些浮肿,脸上泛起一层如同发霉般的黄绿色。双手握在胸前,手中握着两根白色蜡烛,指甲也如同脸上一样,有些发绿。

范式德皱着眉头看了看,道:“死于中毒。”

秦霄点了点头:“不错。而且是慢性中毒,毒入骨髓。”

随即弓下身去,双手在死者颌间一捏,口便张开了。果然,口中的牙龈和舌苔上也有一层绿色,而且有一股腥臭的金属味冒了出来。

“铜中毒。”

秦霄眉头紧锁,将尸体再用白布包好,围上蔑席,系上了麻绳。

李嗣业吐了一阵,摇摇晃晃的走到船头,赫然看到一脸发绿的尸体,想到刚刚喝下去的河水,又猛然扑到船舷边吐了起来。

船夫一脸苦色,惊慌的道:“几位公子、大哥,这尸体好端端的沉在江底,没来由的捞上来做甚!”

秦霄凝神想了一阵,对船夫问道:“这位大哥,这附近,有没有傣族人的村落?”

船夫一拍大腿,忙不迭的叫道:“嗨!我说这位公子,你明明知道这是人家傣族人的尸体,还将他捞起来干嘛?这人明明是死于暴毙中毒,被人扔到江里做了水葬。”

秦霄一醒神:“这么说,这附近当真有傣族人生活了?”

船夫道:“可不是。从这往西北上游划上二十余里的汉阳县夫兴村,就有一个傣族人的寨子。”

秦霄一击掌:“走,去那里看看。付你双倍的工钱。”

船夫二话不说,回到船尾操起了桨,吱呀吱呀的划了起来。

范式德道:“大人怎么知道,这附近便有傣族人的村子?”

秦霄笑了笑,蹲下身子拍了拍还在呕吐的李嗣业的后背,说道:“这是先师留给我的《怀英手扎》里说的。傣族崇尚小乘佛教,等级制度很严。人死了,连叫法和葬法都不一样,佛爷(一级僧侣)死了叫‘涅磐’;土司死了叫‘暖且’;头人死了叫‘信佐’;一般僧人死了叫‘桑奔’;普通百姓死了叫‘歹’、‘桑佐’或‘信西’土司、头人和佛爷等有地位的人死了,实行火葬,祝福早日升天;一般的百姓死了,则实行土葬。只有暴毙的人,才实行水葬,他们相信,水是永恒和圣洁的,能冲走暴毙者身上的邪气和所受的诅咒。他们不是还有一个泼水节么。”

范式德不由得一阵惊诧:“那大人,怎么知道这人就是傣族的?他身上也没穿傣族的衣物。”

秦霄道:“傣族尸体入殓,先用温水洗身,然后身上缠上白布,双手置于胸前握两根白蜡,我便是由此推断,这人必定是傣族人。”

李嗣业狂呕了一阵,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两眼有些发直的看着秦霄和范式德,哆嗦的说道:“公子爷,快把那具尸体扔下去吧,俺一看到他,就想吐!现在俺一看这船舷边流过的水,也想吐了!”

范式德掳着胡须,不由得一阵兴灾乐祸的大笑:“这下好,堂堂的千牛卫将军,现在晕水了。”

第32章 集体葬礼

乌篷小船伊伊呀呀的划了个把时辰后,船夫叫道:“公子爷,前面上岸便是汉阳县了。往东走三十里,便是傣族村子。”

三人走出船舱立上船头,朝前眺去,入眼即见一片深大的树林。河岸边有十来个人,几个铁三角架子上放着火盆,正燃出一阵阵火光和黑烟。两个光头的僧侣站立在火架后面,闭着眼睛手里捏弄着佛珠,嘴唇翕动,仿佛在念颂着经文。他们身后齐齐的低头跪立着一帮人,身前放着一堆东西,居然也是几具用蔑竹包裹的尸体,跟秦霄在江里打捞起来的一样!

僧侣念了一段经文,几个人起身拖起一具尸体走向江边,“扑通”一声便将它扔进了水里。僧侣熄灭了火架,马上又再点燃,再度念起了经文。

秦霄凛了凛神:“看来,我们算是来对了!居然有这么多人同时死于暴毙,其中必有缘故。”

船夫将乌篷船离葬礼之地远远的靠了岸,三人下了船,朝那班人走去。

还没走近,这班人中间便有一个起了身朝三人走过来,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秦霄看他脸色腊黄,隐隐透出一股青绿之色,可能也已经中了毒。

汉子走到三人身前,单手支于胸前,低首行了一揖,道:“三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吧?我们正在举行葬礼,还请不要靠近的好,以免被邪气浸身,不吉利。”

秦霄上前一步还了个礼:“前辈,我们本来无意打扰。只是我听说这里正有许多人中毒身亡,于是便来看看。哦,晚生略通医术,想略尽一点绵力,帮助大家。除此之外,再无他意。”

汉子微微的惊了一惊而且面露喜色,但马上黯然了下来,摇了摇头,倒:“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我们寨子里太穷,请不起郎中,公子还是请回吧……”

秦霄笑了笑:“无妨,无妨。悬壶行医,就该本着济世救人之心。只要有三餐下肚,这医金倒是可以不要。”

汉子大喜,忙道:“公子真是好人!我先代满寨的父老,谢谢公子好意了。我岩财札是这个傣村的土司,也就是族长。稍时葬礼完毕后,就请三位到我们村子里去。”

秦霄微微笑了笑:“族长客气了。我倒是想先看看尸体,不知道行不行?”

岩财札面露难色,犹豫不决:“这……”

秦霄道:“医者,望闻问切。先看一下中毒而死的人,有利于治病下方。”

岩财札一咬牙:“好吧!不过,我要请这两位佛爷,先替三位用圣水洗涤一下,以免染上邪气。”

三人跟在岩财札身后,朝那群人走去。岩财札快步上前,对着二个僧人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其中一个点了点头,手中拿着一个金色的盆子朝三人走来。

僧人走到三人身前,行了一礼叨了一声佛号,一只手便伸进盆子里沾了些水,嘴里叽叽咕咕念着一段什么经文,手指挥弹,在三人身上每人洒了一些水,然后低头行了一礼,默默无声的转身走了。

李嗣业撇了撇嘴:“神棍!”

范式德差点跳起来捂住他的嘴:“你这黑蛋,休得胡言!这是傣族的宗教仪式,他们最神圣的礼节。”

秦霄走到跪在地上的那群人身前,发现这些人里面,有许多都是正当壮年,可是每人都面色不佳,看来都或深或浅的中了一些铜毒。

秦霄屈下身子,看了看一具尸体,发现果然和江里捞起来的一样,面色青绿,身体浮肿,嘴里透出一股金属味道。

秦霄皱了皱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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