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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御前女官手记-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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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自我安慰了!!!
沐容颓然低头,真希望现在眼前有台电脑,让她查查“闪婚”后婚姻幸福的比例有多大,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幸福比例又有多大。
天有点凉,沐容叹了口气往屋里走。龄兮十雨都没在,大概是已经睡了。郁闷地倒在床上,心说要是就这么嫁给瑞王了,她就算没感情也得尽力培养感情啊。
开始努力回忆瑞王的好……
第一次见瑞王时,他说:“o meet you。”
后来他在她受伤时给她送过药、帮她翻译过字迹丑爆了的靳倾汗王信件,就算在她拒绝嫁他之后,他也在契木王子面前出言护过她……
是个好男人啊!
沐容觉得这番回忆很是有效,满意地在床上躺舒服了,扯过被子闭上眼睛打算接着琢磨。
还有什么来着?
当然是忘不了他冲进禁军都尉府救她,踹门就进来了,然后二话不说把那个叫常胥的昏官给宰了。
真不能更爽!
微含了笑意,沐容翻了个身平躺过来,眼前却突然浮现了另一张笑容,不给面子地挑衅说:“怎么地?”
沐容一怔,迷迷糊糊地看见自己傻愣愣地说:“那个……陛下……”
对方又一笑:“哪个陛下?”


、第53章 论嫁
“我擦!!!”顿时乱了心神;沐容猛拽了被子捂脸上,满心都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不只是“预感”;这种试图努力对另一个人产生感情的同时脑海中浮现另一个人的剧情特么实在太常见了,简单地说就是……
春心萌动……
可这不是时候啊!!!目标也不对啊!!!
那位是皇帝好吗!!!
沐容啊沐容你放清醒点成吗!别这么不靠谱成吗!嫁瑞王!嫁瑞王!不嫁瑞王嫁别的宗亲也成……
总之别胡思路线不该想的人了成吗!!!
沐容郁闷地翻过身趴在床上,趴成了个“大”字型。闷了会儿,粉拳砸床:“不带这样的!!!”
心思不遂自己什么的最讨厌了……
犹记得他拿着那套银色的飞鱼服走进她的帐篷;将衣服丢在她面前,神色淡淡地说了句:“换上看看。”
她喜欢得很。
沐容趴在床上怔住;思来想去还是心烦意乱;最后长叹一声:“要么说‘女人心海底针’呢;次奥,自己都摸不清楚。”
又扯过枕头抱在怀里,再度默了一会儿:“结婚么……总还是要未来做打算的。”
爱情重要;日后的生活也不能不考虑。就像是即便在二十一世纪,很多情侣也会为了将来的生活分手一样。
两相比较,兴许她现在莫名其妙地想着皇帝是心里多少有皇帝,但若论日后生活的安稳,皇帝和瑞王没得比啊!
最后沐容一咬牙:“不想了不想了,就瑞王了。宁跟土豪做朋友,不给帝王做嫔妃!”

回到宫里的贺兰世渊也郁闷大发了。
这好像已经是第二次因为差不多的问题被沐容呛住了……
头一次,他想跟她说自己喜欢她,被她当面问了句“陛下您喜欢男人?!”打乱了气氛;这回,他想好好跟她道个歉,然后近一步说说日后回宫的问题……
结果说倒是说了,彻底把人说走了。沐容跟变了个人似的严肃得一反常态,让他应接不暇不说,话也都说得死死的。
就是不想回宫、就是不可能跟了他,半点斡旋余地都没有,等到她阐述完了心思到他说话的时候……
他除了顺着她的意思去说也实在没别的辙了。
可他怎么就当真顺了这个意思了呢?!他明明是皇帝啊!就算他蛮不讲理地说一句“就不成”,她能怎么着?
却是到底没说出来,一边骂着自己一边答应了她的话。召沐斐回锦都,给她寻门亲事,或是直接嫁了瑞王……
“咣”地一拳砸在门上,惊得旁边的宫人们都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看,又一齐看向冯敬德。
冯敬德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示意谁都别吭声,这事没法劝。

翌日一早,来龙去脉可算流传了开来,大致可总结为:陛下想劝沐容回宫做女官,结果劝着劝着把沐容劝得嫁出去了……
谁说到此都得咂咂嘴,感叹一句:“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一个当皇帝的,想要个宫女还添这么走走大堵,真是世道变了……
于是皇帝开始闷头看折子,从下朝到中午;中午吃完午膳接着看折子,看到晚膳;吃完晚膳再想接着看的时候……
冯敬德忍不住了。
“陛下……没了。”冯敬德擦着冷汗,心说皇帝今日效率实在高,这么一本接一本的,处理得够快。
于是贺兰世渊一默:“朕出去走走。”
好样的,出去走走也好,换换心情什么的。能顺道去看看哪宫嫔妃就更棒了,在沐容那儿碰了钉子,找个嫔妃解解闷,这篇兴许也就这么翻过去了。
御前宫人们很高兴,愉快地随着皇帝出了成舒殿门。
走了半刻的工夫,有机敏的宦官觉出不对来了。
这是……往哪儿走啊?
反正明摆着不是后宫,也不是皇后的长秋宫,径直往成舒殿后头去了。
成舒殿后面……
有人打了个寒噤,拽了拽冯敬德:“大人,这是……”
冯敬德苦着一张脸转过头来:“闭嘴,我知道。”
成舒殿后面,有一大片宫室……御前的宫人们住的。
说他不是直奔着沐容的房间去了,谁信呐……
贺兰世渊此举却不是“蓄意”。
一路走着神,走到了一停脚才反应过来,怎么就走到这儿了……
房门已近在眼前,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后头的一众宫人,反正都走到这儿了……进去就进去吧。
推门而入。
冯敬德瞅了瞅,挥手让众人都留在了外头,自己跟着进去了。
贺兰世渊站在屋里,算不上大的房间,收拾得干净。偏过头去,就看到墙上贴着的一大张纸,纸上就寥寥数字:细心点!谨慎点!努力奋斗!!
贺兰世渊忽地忍不住笑了,还是免不得调侃一句这字真丑得可以,却又得承认写得有几分霸气。总归是能看得出来,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是下了决心的。
努力奋斗?她怎么说的来着……本来很想好好当个女官,一级一级升上去,攒够了钱,出宫,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皇帝一喟。
“……陛下。”冯敬德小心翼翼地唤了他一声,见他没反应,斟酌了须臾,开口开得谨慎,“您这是……舍不得沐容?”
这不废话么。
皇帝还是没反应,冯敬德又自顾自地继续道:“您何必为这个心烦?她到底是您御前的人,放不放她走还不就是您的意思……”
言外之意,他强要留人,谁也说不得什么。
皇帝终于有了些许反应,瞥了他一眼:“强人所难?”
冯敬德哑了,知道皇帝什么意思——“君子不强人所难”。
“这个……”冯敬德忖度着又劝,“有句话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意思也明确,甭管怎么说,您先把人留下来,日后慢慢劝,还怕她一直不肯嫁么?
皇帝却是听得眉心一跳,面色陡然沉了下来,弄得冯敬德心里一惊,察言观色地又续道:“皇后娘娘不是也劝您……好歹先把人请回来。沐容不就是不想做妾?这事,皇后娘娘自己也说……”
冯敬德点到即止,后面属于“大不敬”范畴的话没再继续说。
是,皇后也说,自己日子不长了,皇帝能封个喜欢的人为后是最好的。
都知道皇后的为人如何,听到这话的人——从皇帝到冯敬德,都相信皇后说得真心实意。
但皇后心善归心善,这若是妻子病重着,就寻思着下一个娶谁……这还是人吗?
皇帝无奈一笑,摇了头:“算了。沐容说了,她根本不喜欢宫里,何必逼她?”

沐斐得了急召,马不停蹄地赶回锦都,在自己府里歇了不过两刻工夫就连忙进了宫,生怕误了正事。
结果从入殿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头……
宫人们都一副格外当心的样子,好像连大气都不敢出,偌大一个成舒殿,沉闷得前所未见。
沐斐心里奇怪了,最近靳倾没什么大事啊,他自己更没犯什么错啊,还能是什么事……
倒是很快想到了沐容。
皇帝还没来,沐斐静静等了一会儿,凑向旁边的一名宦官,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银子:“这个……这位大人。”
那宦官一揖:“沐大人,您什么事?”
“我女儿也在御前。”沐斐笑着如常道,“叫沐容,她最近……可还好?”
“沐容她……”那宦官掂量了一下,不知道皇帝现在到底什么心思,也就不知道该如何答这话,挣扎半天,把那锭银子还给他了,伸手往作为一揖,赔着笑脸,“大人您喝茶。”
“……”沐斐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也是,进宫等了一阵子了,沐容若是在皇帝身边服侍着一时见不到也还罢了,可来来往往的宫人也没人跟他说两句。
……这是真出了事啊?
……人还活着吗?
沐斐心急不已,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真是要活不下去了。
喝茶、擦冷汗、喝茶、擦冷汗……
当了许久外交官的沐斐难得坐不住了,在那声“陛下驾到”传进来的时候,沐斐几乎想都没想就赶忙迎了过去。
“陛下大安。”沐斐一拜,感觉到皇帝在自己面前停了一瞬、又听到皇帝一叹,道了句:“免了。”
更担心了……
起身四下看看,还是没见沐容。
强自镇定着,等着皇帝发话。只要不是告诉他沐容已经死了,他就还能接受得了……
“沐斐。”皇帝执了茶盏,抿了口茶,面色阴沉得就好像靳倾对大燕宣战了似的,“朕急着让你回来,是有件大事。”
“陛下请讲……”沐斐觉得心都快跳碎了。
“你女儿沐容……”皇帝内心很挣扎,说得很艰难。他这么大喘气不要紧,沐斐呼吸都快不畅了,“她……”皇帝沉重一叹,“给她寻门亲事吧。”
……?!
沐斐觉得一颗快跳碎了的心“咔嚓”一下停住了似的,愣了半天。
给沐容寻个亲事?千里迢迢把他叫回来就为给沐容寻个亲事?整个成舒殿里死气沉沉的吓得他都快晕过去了然后皇帝告诉他是为了给沐容寻门亲事?
冯敬德在旁瞧着,将沐斐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的同时,心底止不住地调侃皇帝:亏得您真能把“寻门亲事”这话说出来——这神色这语气,看着就跟要“发门丧事”似的……


、第54章 不舍
沐斐懵了半天;才敢相信一脸悲愤的皇帝说得确实是要给沐容寻门亲事。理清了思路;知道当宫女的如是能被皇帝亲自赐婚那是莫大的殊荣;更何况这还不是直接赐婚;而是把他叫了来询问他的意思。
可沐斐对此却难有什么主意,驻外的时间太长;虽是每每回来时和锦都的宗亲贵族也有交集,但具体谁家的公子能和自家女儿结亲……一时想不到啊!
皇帝心里倒是有“人选”——瑞王嘛;沐容都说了,瑞王要让她当正妃。但又说不出口,把自己喜欢的人这么赐出去到底不舒服。
各自默了会儿;贺兰世渊说:“你若也觉得沐容该嫁了;朕就召她进宫来,商量商量这事。”
进宫?沐斐愣了一下:沐容不是御前的人么?
也没细问;这些事见了沐容自然知道,遂是一揖:“诺。”
贺兰世渊心底一片阴云笼罩……
阴得都快下雨了……
真希望沐斐应的话是“这事儿不急过两年再说也成”!

是以这回进宫沐容并不算太抵触,瑞王也没有担心太多——二人都知道沐斐回锦都了,皇帝要召她进宫去见也正常。
不抵触归不抵触,踏入宫门的那一刹那,沐容心里忽然复杂了。
这个地方,皇宫,她住的时间并不长,一年。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因为各种纷扰而对这地方有些厌恶。但这地方却承载了她来大燕以来的一切,一年,就一年……想一想她在二十一世纪活了二十三岁、在这里又活了一年,一载的时间连她生命中的百分之五都没有……
但如是反过来说,就是这地方,盛着她来大燕的所有喜怒哀乐。对于穿越到此的她而言,这里于她是百分之百的记忆。
不觉叹了口气,一壁走在宫道上,一壁抬头看着两旁高高的宫墙。
大燕的宫墙不是她见过的第一处宫墙。北京长大的孩子,谁还没去过故宫几趟?狂啃各类正史野史的那一阵子,她去故宫时会将手搭在那暗红的宫墙上,轻抚着走过,好像感悟历史上那许许多多的在这里住过的人的一生。
手不自觉地又伸了出去,搭在宫墙上,仔仔细细看着,那是和故宫不一样的感觉——这到底还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皇宫,还住着人呢,似乎比故宫多了些生机。
一年来,走过多少次宫道、看过多少次宫墙,却是到了快嫁出去的时候,才留意到这样的不同。
记忆中并没有那么多身在九重宫阙中该有的哀怨,沐容细细回思着,头一件想到的这直接关乎宫墙和宫道的事……竟是很久以前的某一天,她从娜尔的住处回成舒殿,一路上哼着歌,是用《哆啦A梦》的调子唱的七言诗。
唱到哪一首的时候来着?好像是《蜀相》吧……在她唱完前四句后突然有人接了词,一样欢快的调子,半点不带跑调的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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