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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部分

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6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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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漂亮!”



“谁说不是呢。”陈伟伟嗤嗤的笑了起来,“最漂亮的是,跟老张说,我这辈子就从来没爱过你。老张当时就傻逼了。”



“这样啊……”脑海中浮现出老张在一堆女士衬衫中苦读《道德经》的模样,但是,今天却讲不出任何一句刻薄话来。



为什么要辞职呢?其实我在想,为什么当初一定要和教官分手?我可是实实在在地爱上他了啊,军训的时候练到抽筋,拉歌的时候声音最响,半夜执勤时给人代岗,就为了能多看他一眼……当时的我,是真诚的吧?因为分离,也哭过的。可事到如今,却只剩下“是不是嫌我穷”的怨恨,那些眼泪在别人的心里,早已经不值一提了。



“为什么呢?”我问。大概也是喝醉了的关系。



“什么为什么?”陈伟伟问。



“为什么有人为了嫁给你,还要怀孕啊,逃跑啊,搞得这么悲情,是真的爱你,还是真的爱钱啊?”



“我没钱啊。”陈伟伟说,“我就这么一个房子,房产证还被家里扣了。”



“你少来了。你没钱的话,谁会心甘情愿被你泡啊。谁是傻子啊?”



“你啊。”陈伟伟说。



“我哪有……”



这句话话音没落,陈伟伟忽然一下靠近了我。呼啦一下,人体的热气就糊上了我的脸。在他的嘴落到我的嘴上之前,我抓起了面前的啤酒杯,嘭的砸了过去。



陈伟伟大叫一声,躺倒在地。



 



(8)



过了几分钟,也许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我清醒过来。



“你得了,起来吧。”我说,“塑料杯,哪有你这样的。别装死。”



“不想起来。”



“你不起来也行。我走了。”



“你别走……”



我愣了一下。声音有点不对劲。



凑近去一看,他果然是哭了。我不记得上次看男人哭是什么时候,但陈伟伟哭得并不像个男人,而像一个纯粹的,受了莫大委屈的孩童。



“为什么啊……”他一边哭,一边哽咽地问,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忽然之间,我觉得无所谓了。也不是无所谓,而是我知道,陈伟伟想要泡我的最后一次尝试也宣告失败,这时的他已经对我没有任何企图,也没有任何危险。



我叹了口气,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刚才我说要走,可能也并不是真心的。



“为什么啊……”陈伟伟又呜呜地嘟囔了一句,“我真的不想结婚啊。”



“我想结婚啊。”我说。



“为什么啊?”



为什么?因为……在我的心里,结婚就意味着永久被一个人所爱,而我也可以永久地去爱一个人。



“悄悄姐,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啊?”



“我喜欢你个毛线。”



“悄悄姐,其实我们结婚行不行?”



“那样的话……可能我们彼此都会觉得自己吃了点亏吧。”



“为什么啊?”



“因为我们都不是对方想要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我想要的就是……爱。”



“我也是。”陈伟伟说。



说完这句,他忽然支起了身体,猛地对住了我的脸。我们的距离从未有过这么近,然而,那个吻,那个在想象中,必须要让全世界屏息凝神,要让冬夜的星空也黯然失色的那个吻,始终没有到来。我们只是寻觅着爱,幻想着爱是一种秘密武器,一经得到,就能永远地打败灰头土脸、用心险恶的生活。但是,与其说存在永恒的幸福,不如说只有永恒的憧憬。我睁大眼睛,透过窗户,似乎能看见大熊星座。而陈伟伟又再次倒了下去,在黑暗中,依旧轻声地哭着。



 



 



 



方悄悄,图书编辑。微博id:@方悄悄诺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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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675 戴面具,搞破鞋,变超人

》txt



VOL。676 爱情中草药

txt。小说。天+堂

作者小卷



 



这一生,无论你爱过多少男人。其实,你只爱过四个男人。



 



——题记



 



33岁,云黛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



 



33岁,她开始吃中药,买基金,写书。



 



33岁,路过书店,她的眼睛不再在爱情诗歌上停留,开始谨慎地打量家居和园艺书。



 



她觉得,活着的每一寸光阴都值得计较:到一定的年纪,便要将生命用于一些长远的投资了。



 



每天早上,她六点起床,慢慢展开用黄纸包扎的中药,让好闻的药香弥漫整个屋子。放进黑陶瓮,添水,浸泡半小时,再点火,小火慢熬半小时。熬药是一个享受的过程,慢悠悠地熬着,仿佛整个人生也在水中慢慢释出、浓缩、精益求精。每一味草药都有一个秘密,历经岁月的熬煮,散发出捉摸不定的香气。



 



很多人热心给她介绍对象,她都推说忙。认识了15年的闺蜜说:“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张永?”她微笑着摇摇头。



 



她和张永大学恋爱了4年,有6年的婚姻。看着他从零开始,做设计工作室,后来迅速膨胀成公司和集团,进军房地产。今天,张永已经是跨国公司的大老板,旗下多种产业。



 



相识开始于一个暖洋洋的春夜,她穿了新买的白底青花长裙,去学生干部办公室开会,一推门,伏案绘图的男孩眼睛“嗖”的一下望过来,眼神久久没有收回去。结婚以后,张永偶尔问她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她翻开《聊斋》,指着一行字,莞尔一笑。那是王子服初遇婴宁时——“目光灼灼如贼”。



 



初时,她是内敛的性子,张永骄傲,都不肯表白。张永便极力邀约她的室友晓虹,商讨学生工作问题,晓虹每次都带着她。她没有那么多新衣服,便尽力把衬衫洗得素白,单色长裙,直发柔柔披下。每次都是张永和晓虹热烈地辩论,她在一旁静听。私底下,晓虹总说,张永为人如何才华,如何桀骜。女孩儿间最是无可隐藏,这份柔软的心意,她怎会不懂?说得多了,她便说:“是不错,你可考虑他。”看着晓虹呆怔的样子,她心里一丝暗暗的喜悦荡漾开来,很快却又被担忧取代。花未开时最美好,盛放之后便是凋零,但谁又有资格阻挡一朵花儿的开放?



 



定情的那日,张永邀晓虹和她一起看流星雨。晓虹因肚痛缺席,黑漆的夜空下,只剩下她和他。他们被天气预报骗了,说好的狮子座流星雨没有来,张永说了半小时自己的理想和未来,她只是聆听。他突然指着右边的天际:“看!流星!”她向右凝望时,他吻了她。



 



毕业后,他们两手空空,唯有同窗好友们的祝福,就这么成了婚。她知晓他的出身,和她一样来自农村,她愈益怜他。他腿有旧疾,不便开车,她就学车,给他当司机。他在一间几平米的办公室开始创业,为节约成本,她当了财务。结婚两年之后,他买了车,她开着车和他一起回村看望亲戚,掀起极大轰动。他把父母接来同住,她每天给一家四口做饭。老同学偶尔见面,无人不赞叹她的贤惠。



 



结婚五年后,她不必再动一根指头,可以安心做少奶奶。张永一年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在外地。某日电话响起,一个陌生的娇嗲的女声找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她心里似乎隐隐感到不祥。



 



他买了很多衣服、包包给她,她都小心存放着,不穿不戴。他突然对她说:“不要总是把事情藏在心里,没有人能猜到你在想什么的!”她愕然,更加沉默。终有一天,她拿出一大叠他在外省开房的单据,放在他面前。一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认错,希望不要离婚。



 



她很早就知道他的性格,他是明亮而粗糙的男人,身体的叛逃不代表情感,但是决定搜证前,她就已经想好了,此去断没有回头的余地。他发动了能找到的所有人来劝她,学生会主席的影响力再度显现,她只如泥雕木塑一般,让所有说客筋疲力尽。



 



离婚后数年,他作为成功企业家的楷模,到母校开讲座,昔日同窗纷纷发消息问她:“他做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复合?”



 



她删除了所有短信,在炉上点着小火,看着瓮中伸展开来的深灰色草药,轻轻叹一口气。



 



对他,她没有任何记恨,她只是忘不了很多年前看流星雨的夜晚,两个纯净的少年,对着夜空许下忠贞的诺言。



 



母亲问她:“你工作那么久,就没再认识一个可以谈恋爱的对象?你高中、大学那么多同学,就没有单身的男的?实在不行,找个离婚带孩子的也行啊。”



 



母亲或许有轻度的抑郁及躁狂,没看过医生,云黛自己看心理书上的症状描写,对应上的。



 



这是在云黛为父母买的新房子里,父亲可以关起书房门装听不见,云黛拿起一串108颗的奇楠沉香佛珠,一颗一颗地盘着,每一颗珠子转动,母亲都发出一声新的咒骂。



 



云黛理解母亲,母亲不习惯大城市的生活,却又不敢回老家,离婚在村子里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看见小区里的老人带着孙辈,母亲也会受刺激,大半个晚上睡不着。



 



其实云黛不反对相亲的,也见过两三个不靠谱的男青年,不是穿着邋遢,就是急于上垒,直到李明的出现,才给这看似徒劳的相亲活动带来了一线曙光。



 



李明不抽烟不喝酒,脸洗得很干净,开着一辆加满油的雪铁龙,妥妥地把她接到浦江边上的家常菜馆。席间,李明自我介绍自己在外企做采购工作,离异无孩。她只投以一个询问的眼神,李明就把自己和前妻从相识相恋到分开的全过程和盘托出。



 



在这个情感速朽、誓言不堪一触的年代,李明和前妻的离婚理由足以载入奇葩大全。



 



恋爱时,前妻曾在三个不同城市之间更换工作,每次她都要求李明来自己所在的城市陪伴,每次李明都费尽力气找到了前妻所在城市的工作。婚后安生了几年后,前妻再次跳槽去了一家著名的商学院工作,在那儿认识了很多成功人士,学会了一句格言:“再不行动就老了。”前妻要求李明辞职,和自己一起考托福和gre,去国外深造,李明不敢反对,但乞求边工作边考,前妻断然拒绝,因为“不能留退路,否则就做不到全力以赴”。李明只好听命辞了职,但妻子却又变卦,说不出国了,还是国内有发展,让李明再去找工作。李明回去找自己的上司,上司居然回收了他,仍然任命他做原来的职位。万万没想到,前妻再次反悔,坚决让李明再辞职考托福。李明居然再次服从了,虽然他心里已经猜到,前妻的这一次热度,恐怕也持续不了多久。果不其然,又过了三个月,前妻说:“还是国内日子过着舒服,咱们别折腾了,就呆在国内吧。”李明实在无法再回原来的单位,幸好有一位以前当过他领导的前辈,在同行业另一家公司做得风生水起,向他抛来橄榄枝,于是他很幸运地又获得了跟原来职级一样的工作。最后前妻终于说了:“其实我折腾这么多事情,是因为跟你的生活没有激情,活着跟死了没分别,很痛苦。但你又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不知该怎么开口。”



 



云黛问李明:“你理想的生活是什么样?”李明说:“一家三口,吃饱了,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就够了。”那天的阳光,是近一个月来最好的,还有微风,李明开车送云黛回家,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向后拢着,白净的脸,仿佛吃了桉树叶的考拉般满足地笑。下车时,他或许是想问“下次见面什么时候”,但迟疑了一下,没有问,只说“上楼小心”。云黛什么也没说。



 



电话里,介绍人絮絮地说着,说李明对她的印象很好,劝她抓住机会,放下面子,不要矜持。她客气而礼貌地听完,放下电话,默默对自己说:“我也许再也遇不到一个像他这样适合结婚的人了。”默默地听见自己心里那个声音说:“即便如此,我还是做不到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相守一生。”于是认命地看着炉上蓝色的火苗,轻轻地盖上瓮盖,仿佛把那些最宝贵的东西,深深藏在了心底的盒子里。



 



这个世界好像不值得留恋,却会在你最灰心失望时给你一勺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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