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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部分

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285部分

小说: 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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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找到她微博了,打算弄个账号冒充僵尸粉,哎,你说起什么名字才能让她在236个粉丝里一眼发现我可能是“我”?



 



3)我用qq小号冒充她一个初中同学,前天加上她,但她好友印象里除了“卡哇伊”、“漂亮”、“大气完美”之外,还有人写了一个“爽”……屮!这算什么意思!我一直在纠结,好几晚没睡好了……



 



blablablablabla……



 



我是曹沃众基友中少数的友情幸存者之一,可能因为我欣赏的明星已经被很多人黑过无数次了。我有次开玩笑说,曹,要是你前女友和别人结婚了咋办?



 



曹沃冷冷回答:切碎,凉拌。



 



第二天前女友就在微博上宣布:老娘要结婚啦!人造人计划启动!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在第一时间向曹老师致以深切哀悼,只不过是在内心里——我们没一个人敢主动去和他聊起这件事。



 



奇怪的是,那段时间里,曹沃反倒开始保持沉默,qq上不找我们,常用的微博大号“黑你好吗”也没了动静,人人和几个主要百度账号都长时间没登录。我们先是为他的人身安全担心,当从他父母那里得知曹老师还活着时,不禁又为前女友和新郎官的安全担心起来。



 



尽管曹沃黑过我们深爱的奥黛丽赫本高圆圆桂纶镁斯嘉丽约翰逊和杨幂,但前女友结婚当天傍晚,我们还是把曹沃约了出来,在桌游店消磨时间,防止他想不开或者狂饮无度酿成悲剧。



 



坐在沙发上的曹老师眼圈深黑,一看就是距离崩溃边缘不远的迹象。



 



自始至终,他一手三国杀,一手htc,就没停过刷微信朋友圈,那是几星期前通过qq账号加上前女友的,此刻,前女友在微信里上传婚宴照片和感恩词句。



 



我们深信,曹沃多日来的按兵不动,还把前女友的对话框置顶,就是为了找准时机绝地反击,报当年泪海深仇。凭其多年来黑人的功底,那必然是一次由n个20秒20秒组成的语音大串连。



 



那晚的婚宴,前前后后持续了两三个小时,曹沃拿着手机刷了两三个小时,期间看到微博上前女友的高中闺蜜们在现场直播,便一会儿看微信,一会儿刷微博,一会儿看微信,一会儿刷微博。



 



htc手机的电池从67%被他玩到只剩11%,我们都以为电量跌破10个百分点时,男猪脚最终要大爆发了。我们也做好了随时冲上去夺手机然后把歇斯底里的他牢牢摁住的打算。



 



结果,他始终只滑动屏幕,没有摁下语音键说一句话,也没打字,最后忽然轻叹一口气,关了手机。



 



那是一个神奇的夜晚。



 



我们玩得毫不尽兴,但很高兴没出乱子,便打车送曹沃回家。第二天中午,我们起床,开机,上网,扯皮,发现曹沃的人人、微博、百度账号都注销了。我在qq上主动敲他,问,怎么回事?



 



曹沃没打字,给我发来一张手机截屏。那是他前女友在朋友圈发的最后一张婚宴照,身穿红旗袍的新娘对着手机镜头淡淡微笑,配文是:



 



“黑,xx,你好吗?金庸是最棒的。谢谢你。对不起。”



 



xx就是曹老师冒充的那个初中同学的名字,她其实早就知道那人是谁。



 



照片下面还显示,xx点了个赞。



 



曹沃后来跟我说,玩微博微信以来,那是他唯一一次点赞。他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点赞给谁,就像他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前女友分手。



 



“黑,你好吗?谢谢你。对不起。”



 



曹沃此时的qq签名是:我好了。再见。



 



那之后过了两天,曹沃在微信和qq里删除了前女友。



 



那之后的很多年,他都没再去刻意黑谁。



 



他终于和前女友分手了。



 



王若虚,作家。已在「一个」app发表《火花勋章》、《写给将要退党的高三党》、《超能力有限公司》等文章,其中《火花勋章》一文收入本工作室新书《一个:很高兴见到你》。微博id:@王若虚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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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44 代金卡

[t。xt^小。说。天)堂)

作者另维



 



“嘿,能稍微,稍微留步吗?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一张代金卡,赛百味三明治店的,我不知道它余额多少,也不认为它在这里有什么使用价值。我知道有点莫名其妙,但是请允许我,依然把它送给你。



 



其实它原本就是个礼物,别人送的。”



 



一、



 



2010年,我18岁,独自来到西雅图的华盛顿大学念书。一切都是新的,语言,饮食,用拥抱蹭脸表示“你好”、“再见”,以及在开学前上学校书店自购课本。



 



课本按学科分类。书店很大人很多,我右手环抱一个文件夹,取书放进怀里,转身碰见熟人,寒暄着同路回家。



 



进了寝室才发现书还在手里,大约因为被抱挡在文件夹后,躲过了人们的视线。



 



我发了会儿呆,连忙查看定价。飞来横财啊,净赚175刀,添点零头就是一个kate spade小手包,本学期开门大吉。



 



又马上皱起眉头,这种事未免掉人品,恐有报应,搞不好会碰上一个变态教授,或者出门丢钱包。如果再不幸点,所有的课上都碰不到一个美少年,那我就要哭了。



 



我左思右想,神情恍惚。出门吃午饭,没走两步,便险些撞上电线杆。



 



报应来得太快了。我抓起那本书,一路小跑杀回学校书店。



 



“真对不起,我刚刚在这里遇到熟人,聊着天忘了手里还有书,结果没付钱就走出去了。我不是故意的,书还给你们。”



 



柜台前,收银员接过书,连声道谢,谢得我脸红得都想逃了。末了她又说一句,“请等一下”,转身与同事交头接耳起来。



 



不一会儿,她们一齐回到我面前,手里多了一张卡片。



 



“昨晚来了个老奶奶,丈夫刚刚去世,也是华大毕业生。这张赛百味代金卡是老人生前没用完的,她希望我们把它送给一个善良的人。我们达成共识,你完全配得上这份礼物。”



 



她们用了“deserve”一词:值得,配得上。



 



我接过卡片,不新,但被保存得很完好。卡上附有一张黄色小纸条,我对英文手写连体字还没有辨识能力,琢磨了几遍,勉强读出最后一句话:thank you for your random action of kindness。



 



我眼前飘过kate spade小手包,红色款橙色款黄色款还有格外别致的宝石绿款,一阵脸红手抖心虚。



 



而店员还在意犹未尽窃窃私语:“谁说中国人素质低爱贪小便宜,真是信口开河。”这一句入耳,已经起步走人的我脚下一顿,心头有什么东西动了一动。



 



二、



 



开学几个月后,脑袋里学校甚至城市的地图渐渐清晰起来,我开始习惯每天排队乘公车,习惯学校里的大麻味,习惯平日常把“谢谢”挂在嘴边,在每周四的晚上,也会裹上小片裙和同学们一块儿走进酒气缭绕乐声震天的派对,还在校日报社做起了记者。



 



有一天去市中心跟访本校教授的公共演讲,活动结束时天色已暗。眼看快到黑人流浪汉出没的时间了,我加快脚步,却还是被一个黑熊一般巨大的黑人乞丐挡住了去路。



 



我吓得脸色惨白。他伸出手:“我肚子很饿,你能给我点零钱买东西吃吗?”



 



我摇头。我确实没带现金,只好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一笑。



 



“well thanks for your brilliant smile。”



 



“那谢谢你明亮的笑容。”他说罢,侧身让路。



 



“不用谢。”我说完,小跑几步加紧离开。忽然想起卡包里那张赛百味代金卡——我禁不住又停下来,转头看向那位巨型黑叔。他的黑衣服和黑脸在半黑的街头化作一团不太明显的黑影,一种寂寞与无助的存在。



 



我从包里翻出代金卡,跑回去递给了他。



 



他连声道谢,并在我转身离去时叫住我:“young lady; it’s not safe out here。 are you taking bus? i walk you to the stop; okay?”



 



“年轻的女士,这里不安全。你去搭公车吗?我和你一起走到车站如何?”



 



我们拐过路口,一小群黑人映入眼帘,围绕在公车站附近,大声说着语调夸张的英语,看着我从他们面前走过。



 



那之后一段时间,我还经常想起那张代金卡,然后猜测它的余额。



 



是的,我并不知道它值多少美金。它属于我时,我要么把它遗忘在卡包里,要么在拿出的一刻忽然舍不得使用。



 



我祈祷不要太少,否则对不起黑叔陪我走路的好心;也不要太多,否则我就亏大发了。



 



那么,我的回身递卡,和他的“i walk you to the bus stop,okay?”,又分别值多少钱呢?



 



又过了一阵,因为参加公益活动的缘故,我每个星期四上午都会前往西雅图的苏丹流民区。



 



他们是战乱时代逃难前来的流民,群居在偏远小镇上,与世隔绝一般生活着。



 



政府鼓励高中生和大学生们趁课余时间来帮助这里的小孩子,我报了名,教他们简单的英语与算术。



 



事实是,没有多少孩子买这份善举的账,纵使我们提供零食饮料,听课的人数还是在新鲜感淡去之后一天一天地减少。



 



我以在聊篮球的间隙讲算术的方式,留住了两个男孩一个女孩,三兄妹,学期结束时,他们的母亲邀请我共进家庭晚餐。



 



我在餐桌前拆开来自这位苏丹母亲的礼物,然后足足愣了五秒钟。



 



一张一模一样的,赛百味代金卡。



 



我试着想象这张卡在离开我后所经历的旅程:被巨型黑叔转送给苏丹孩子,孩子交给妈妈?或者,它们原本就不是同一张卡。



 



三、



 



“少年,我所讲述的卡片,就是这张了。



 



它躺在我的卡包里,随我来到地球另一边,和我一起在这座小村庄里遇见你。”



 



大三的时候,我办理了一年休学并回国。在国内,我跟访一个东莞工厂的女工,随她一起来到了她的家乡。路过这片田地时,遇见了你。少年,那时候你正在四处漏光的树荫下读书,用树枝在土地上做算术。我跟着你,看你因为热爱读书被同伴嘲笑,被父母责罚,而这一切都没能阻止你对知识的渴望。



 



你告诉我,你要考进镇上的初中,城里的高中,然后上大学去。我忍不住坐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摆弄树枝,给你讲外面的世界。



 



你疑惑的眼神告诉我,你并没听懂这张代金卡究竟是什么,你或许认为它很值钱,又或许觉得它不过和你用废卡纸折成的玩具一样没什么用。但我依然把它送给你。



 



生活一成不变也瞬息万变,我看到这对小小的眼睛里,那个充满希望的你,就仿佛看到一个青年的你,拐进美国街头的赛百味店铺,用娴熟的英语匆匆买下三明治,然后回到人流里继续前进。



 



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个村庄和少年呢?已经过去两三年了。此刻我正开车行驶在去往芝加哥的夜色里。不过,我好像开错路了。



 



这次我是来芝加哥做暑期实习。机场到酒店路途遥远,我开着华人中文电台,以防精神不济。



 



节目主题似乎是“你所收过的特别的礼物”。主持人与嘉宾们在一通接一通的电话里调笑不止。我听见有男声说赛百味代金卡,心头一动。



 



“我曾参加‘美丽中国’去山区支教,离开时有个学生送了我一张美国地区的赛百味代金卡,我不知道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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