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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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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写性,丰乳肥臀小弟弟,统统可以割下来。如果说文艺工作者总是比别人看得更远些;那是因为他们变废为宝,把那些玩意儿都垫在了脚底下,效果等同于站在了侏儒的肩膀上。 



这样,再保守的人都不用担心自己的脸红得像个苹果,一不小心就被路过的麻雀啄上一口。



每个文艺工作者只能结一次婚,第二次就得去和衣帽架领证儿。这显然节省下了大量谈情说爱的宝贵时间,他们也因此最充分地实现了自我。



把已经结了婚的文艺工作者一个往南送,一个往北送,这样他们就能偶尔品尝到知识分子式的孤独。



(时隔多年,一位男性文艺工作者发自内心地感慨:“现在这叫什么社会,到处乱糟糟的!我们那时,每次我对我老婆产生了遥远的欲望,就通过在盐碱地上种棵树来绿化欲望。年年种树年年死,那样的生活才叫纯洁。”)



如何让他们记住,一切都是相对而言?万物都由两个相反相成的对立面构成?剃光左边头发,留下右边。如果剃错,必须从头再来。



言论自由空前开放。家家户户安装广播喇叭,几块钱即能买到,由各地广播站独家经销。城镇主街道路口也都安装高音喇叭,线路一致,播送内容完全相同。允许人们跟着广播鹦鹉学舌。如果能捉到野生鹦鹉,也可以跟着鹦鹉学舌。



鼓励以各种方法一瞬之间体验终极之美的幻象,生命的最高境界和最终意义。方法包括但不限于服用有毒的蚂蚁、和绳子对着干、把啤酒当成湖啊海的或者反一反、开煤气却不点火、用颈动脉磨刀片、自由落体……



(有个胆小鬼事后写了篇忏悔录,题目就叫《剩下的只是从窗口跳下去可我没胆量》,据说他在他家的窗台上坐了近10年,“在这里,你能看到人生,虽然每个人看起来都像蚂蚁。”)



进入全民禁舞时期。因为跳舞能跳出太多故事,这相当于砸了文艺工作者的饭碗,很有可能将严重伤害他们编故事的积极性。



(“哪里有天才,我是把本来会去跳舞的时间都用在了写作上。这就是我现在受到广泛尊敬的原因。”——一位著名杂文家声情并茂地回忆道,“那会儿要是能跳舞,我肯定一直跳到早上,那会让我得各种冠心病心脏病,至少腿部肌肉会因为过度使用而失去控制。”)



把藏起来的敌人找出来。



一个万众瞩目的作家据此写下了脍炙人口的《少女白雪与七个敌人的故事》。“找出你的敌人,否则他们就会占你的便宜:坐你坐过的凳子,吃你吃过的饭菜,用你用过的筷子,喝你喝过的白开水,看你看过的红皮书,穿你穿过的衣服,睡你睡过的床。”



一开始,人们觉得这么大了还玩捉迷藏有点奇怪,不久大家养成习惯:早上起来先在屋子里警惕地扫视一圈,看是不是有人在偷看自己。不久,很多文艺工作者发现,找出别人作品里的错别字,变得非常容易。



用榆树皮面做成精致的面食,启发新魔幻现实主义的表达。



亲自削过榆树皮的某德艺双馨老艺术家对其理解颇深:母亲不急不躁地和榆树皮面,我和弟弟妹妹们坐在那里分泌唾液,围着母亲做饼的盆,榆树皮面令我们的紧张感越来越强。饼出锅后,最小的妹妹咬了一口,嚼了嚼,故意咽不下去,这种顽皮的恶作剧被母亲用泪水狠狠惩罚了。最终几头小猪如愿以偿吃到了榆树皮面汤。榆树皮面的味道很具有说教性,如果不用盐、糖这样的调味料掩盖,那么它天生就是一种



    



遗憾的是,伍能坐在马桶上的时间有限,我无法再找到任何现成的手写体了,所以不得不就这么戛然而止。



一种什么呢?一种零食?餐前小点?伍为什么会在写榆树皮时失踪呢?还是这种省略系他有意为之?这其中的寓意何在?难道他是想通过令人无法下咽的榆树皮暗示人生令他难以忍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当初如果写的是细糠,是不是还能和我一起喝喝啤酒吃吃花生呢?毕竟,用细糠做的饼有点营养,还有一丝甜味。不过也有可能他是想提醒我们,吃什么都别咽得太快了,生活可不能那么囫囵吞枣,那个停下来等一等我们落在后面的灵魂的故事是怎么说的?又或许,伍注意到了人们在努力咀嚼榆树皮面饼时,自然而然发出的一种响亮的声音,他想以此象征这个社会并不万马齐喑,有一种怪异的咀嚼声正在振聋发聩。也许我从来都不了解伍,他只是想让我注意到生命的荒谬性……



不过这一切,本身倒是很符合象征这个词。据维基百科说,它源于希腊文symbolon,在希腊文中的原意是指信物:一块木板(或一种陶器)分成两半,主客双方各执其一,再次见面时拼成一块,以示友爱。



其实我还是不能很肯定,他的小说到底是在说什么,虽然我充满感情,花了几小时把它们打出来……他本可以写上这样一篇:如果失踪突然发生在你身上,你该怎样做?



伍的笔记小说发表后不久,来自媒体的评论蜂拥而至。这个不到六千字的短篇共为伍赢得如下几项殊荣:年度最具争议作品并入选《最新争议小说选(短篇卷)》;年度优秀讽刺作家;《南方周末》的评价则是——一位真正富有个性的作家。他们用了整版篇幅讨论小说的面具性。自然,他们采访了我,主要采访了我。我告诉他们伍的一些细节,诸如:



伍喜欢看喜剧,不喜欢看悲剧。在家写作时,宁可一丝不挂也不舍得开空调。经常掉硬币。每次都会和我讨论到死亡,每次都用同样一句话结束我们的讨论:想到死亡,一切都是可笑的。



在那篇报道的最后,记者饱含深情地写道:伍是真正意义上有个性的自由人。他的父母早早去世,他从未谈过恋爱,因此没有任何家庭羁绊。而他的失踪本身超越了死亡,成为了一种独立的暗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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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2 马未都先生,你以为那就是纯洁

(/t//xt|小//说/天堂)

作者押沙龙



 



我一直觉得,现在是和平年代,按理说汉奸应该不会太多。但是不。现在就汉奸这个职称便宜,鬼子还没打进来,爱国群众在网上揪出的汉奸已经能凑一支整编的皇协军了。收藏家马未都先生就在自己的博客里,一举揪出一批汉奸。



马先生说,“最新版《现代汉语词典》首次收录了以西文字母开头的词汇,数量达239个,如nba, cpi,gdp等等”。他认为这比丢失钓鱼岛还要严重,是“无知”,是“引狼入室”,后来越说越爽,越说越觉得不过瘾,最后干脆说他们是 “文化汉奸”。



虽然马先生骂得酣畅淋漓,欲仙欲死,但我总还不放心,查了一下资料。查完了觉得这批汉奸多少有点冤。



首先,以西文字母开头的词汇根本不是最新第六版《现代汉语词典》“首次收录”的。从1996年第三版就有了“西文字母开头的词语”。我手上有它的第五版,第1831…1834页就收录了上百个英文缩写,其中就有gdp。也就是说,走资派一直在走,汉奸一直在奸,并非是这任编辑潜伏许久,今年终于按捺不住,带领汉奸们悍然起义。这一点是马先生弄错了。



为了批判汉奸,马先生又说,“汉字的表达能力在已知的全球文字中最为简洁”。——这当然是个喜讯。托生在中国,总是能遇到各种喜事。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咱中国人的生活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从那以后我就喜事不断。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好事都发生在我身上。你看这次马先生又带来一个喜事。我最擅长的语言是汉语,最喜欢的语言也是汉语,而它的表达能力在已知的全球文字中最为简洁,这真是让人快乐。



但作为一个理科生,我一直觉得“最”是比出来的,不应该是诌出来的。全世界有多少种“已知文字”?有的学者说有两千种,有的说有五千种。马马虎虎算是三千种吧。从马先生以前的自述看,在这三千种文字里,马先生好像只会一种,那就是中文。这种情况下,马先生就算说的对,我觉得也是蒙的。



唐吉诃德以前就站在街头大喊过:“杜尔西尼亚是世界上最美的美人!谁不同意就来和我决一雌雄!”其实老唐就见过老杜这一个美人。你要不同意,说杨贵妃可能更好看,他肯定拿枪扎你,说你是无知的西奸。



马先生在博客说得嘴滑,顺流而下道:“所有的(!)西文词汇中文都可以完整简练的表达,nba可以叫美职篮,cpi可以叫物指,gdp可以叫国产值,以此类推。”——马先生又错了。搞过翻译的都知道,很多西方词汇无法准确翻译,更不要谈什么完整简练了。就像x光、ipad之类的词,就无法准确翻译。这一点连古代人都知道。当年唐玄奘翻译佛经的时候,也说过有“五不翻”,五类词汇只能拼写读音,无法翻译。



不过,这些汉奸倒不是马先生揭发出来的,抨击《现代汉语词典》的主力军还是一些“语言专家”。在我看来,汉语词典里加一个附编,收一些大家生活中常用的西文缩写,是为了读者查阅方便。至于体例是否稳妥,这个可以讨论。妥了就保留,不妥就改一改,毕竟语言是大家用出来的,不是哪个圣人定出来的,字典也只是对语言现状的总结而已。



但是这些专家不这么想。他们觉得哪能让老百姓乱说乱写,这事得有领导管着呐。



所以他们联名给领导写举报信,要求领导严惩这种行为,并且上升到了“保卫汉语纯洁性”的高度。比如他们认为nba是不纯洁的,美职篮是纯洁的。我周围熟人里也有不少喜欢体育的,说nba他们都知道。说美职篮,他们第一反应多半是新出的化妆品。



搞笑的是,同样是字母词,要是领导同意用的,专家就放心了,觉得没有不纯洁的问题了。保卫汉语纯洁的健将傅振国专家就说:“国家制定一个规范,比如‘x光’要保留,国家要规定保留,就可以保留字母词。”张三睡过的那叫破鞋,村长睡过的那叫女干部。这让我想起了历史上的一个真事。有位将军找沙皇抱怨说,有位轻骑兵诱拐了他的女儿,跑到外面结了婚。沙皇宣布:“我命令这次婚姻无效。我命令她依然是个处女。” 拿着领导的嘴当处女膜用,用心何其歹毒。



马未都先生说过很有道理的一句话:“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文化,强加于人肯定不舒服。”但他没想过,外国人强加于我们一套东西,肯定不舒服。自己人强加我们一套东西,也肯定不舒服。



马先生谈古董头头是道,谈人情世故也很通达,但是一到宏大主题,就热血沸腾,嘴就容易漏风。他还写过一篇缅怀金正日的博客,说看看人家这葬礼,看看人家这领导!朝鲜人民对金正日的感情这么深沉,“是今天的年轻人无法理解的”。这段话倒让我想起了罗斯福的葬礼。当时也有很多美国人聚集在灵车所过之处哭泣,跟这个场景有点像。但这两个葬礼之间有一个真正的区别:为罗斯福哭的人随时可以改变主意,扭头走开。这一区别比什么都重要,而马未都先生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



国家的尊严很重要,但是生活在这个国家里的人,他们的尊严更重要;文化很重要,但是生活在这个文化里的人,他们的需求更加重要。国民有选择使用nba和美职篮的自主权利,这比什么纯洁的文化都重要。太监最纯洁,从不胡思乱想,一心伺候纯洁的娘娘们,但打民国以后,他们不是就被取缔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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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3 人间卧底

t…xt…小;说……天。堂

作者马良



 



我本来应该成长为一个怨毒的人,每个怀才不遇的失败者都有资格这样做,但幸好我没有。如今已经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拯救了我,只能谢天谢地了,甚至谢谢所有那些无意间狠狠踩过我一脚的人。



讲个故事,有关我失败的初体验。17岁那年学校安排去太湖边写生,那是个叫杨湾的小村庄,杨湾在上海话里和“阳痿”同音,名字里带着几分不详和尴尬。我们驻扎在一个废弃的学校改成的招待所,睡得是课桌,吃得是村民大婶临时组团凑合着烧出来的盒饭,手艺粗糙但原料都是上等湖鲜,新鲜的银鱼和湖虾只当咸菜一样胡乱下饭。一大早我们就出门去湖边画画,面对湖光山色或者旧街村落画写生,每天必须完成几张水粉画和速写。晚饭后会聚在一个曾经的运动室里,把作品放在在两张残旧的乒乓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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