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骸-第4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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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章 君子之泽（）
精灵们对于信仰的态度异常纯洁，没有人类那般在信仰光明神的同时还要在教会内部有着各种各样的明争暗斗，对于这一古老的种族来说，生命太长，把它用于毫无意义的权势争斗从本质上来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所以在眼前的情景发生时，芙罗拉在内心更是对精灵这个古老的种族产生了由衷的感叹于敬佩——抬起头，巨大的苍穹之冠生命之树将自己的整个视野遮蔽，铺面而来的气息充满着友好而和谐的意味，而精灵议会的首席长老温德尔。。。也就是希尔娜的亲生父亲，此刻已经静静的等待在了议院的门前。
“欢迎来到精灵的城市，来自人类世界的王者。”
温德尔动作标准的行礼有着一种精灵族特有的优雅，那副仿佛老树根一样的面庞更是让芙罗拉明白眼前这位长老有着让人惊异的年龄和丰富的阅历，自己这种刚刚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即使再怎么装出老成的样子也是不会让对方改变对自己的第一印象的。
索性这位女皇陛下莞尔一笑，身上那种庄严的上位者气势弱了一些，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年轻女孩儿才会有的青春气息，而很显然的，这种不做作的真实情感让温德尔长老的笑容也愈加真诚了几分。
目光一转，长老看向了芙罗拉身后的许多与希尔娜，这一对情侣的再一次出现似乎并没有带给温德尔长老过多的惊喜，伸手轻轻抚摸这记得胡须，精灵长老只是裂开嘴笑了笑，便没有再说什么别的。
达希尔的气息和以往微微有着一些差别，许多抬起头，看向了头顶那巨大的生命之树，着巨大的身影遮蔽了近乎整个达希尔城，它的存在象征着精灵一族的根脉，树不倒，则根脉不会断。
可是如今的生命之树却在这夏末之际没有显现出旺盛的生命力，反倒是提早出现了纷纷扬扬落下的枯黄树叶，人类的仪仗队在这从天而落的树叶中缓缓走过，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萧瑟之感。
迟暮之族。
在整个大陆历史上，精灵族自三千年前的战斗之后便一直处于式微的阶段，没有旺盛的繁殖能力，精灵的地盘被人类这一短生却繁殖能力强大的种族逐渐侵占，虽然现在退守大陆一角，但是在面对可能再一次发生的劫难之时，他们所拥有的不单单是勇气，还有一种对于往昔曾经发生的那些惨痛经历的本能的一种畏惧。
许多能体会到那巨树所透露出的情绪——恐惧，却又带着一丝决然。
这棵树活了多久或许只有精灵族最早的那一代人知道了，即使是桑迪娜兰长老这样寿命超长的上层精灵，在她还是一个孩童之时这棵树便矗立于此了——那时的精灵族虽然不是以这里为中心都城而是单纯的当做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辖区，不过对于生命之树的重视依旧能从那根系位置的古旧建筑上看出一些端倪。
如今，即使最年幼的精灵，也能体会到朝夕相处的这颗巨树所散发出来的许些情感。
皇室与长老院的会见是单独进行的，即使许多这个如今有着帝国第一重臣之称的伯爵，一样没有参加会议。
原本应该在长老议会安排的贵宾房间等待的许多和希尔娜并没有在这巨树的根部体会那哀伤的情绪，走上大街，两人第一次像一对情侣逛街那般在达希尔的城内漫步徜徉着。
身上没有明显的标志，看起来就是一对普通情侣的许多和希尔娜意料之中的来到了达希尔的中央神庙。
想当初，许多为了迎接希尔娜从奥迪托雷千里之外赶到这里，经受一番折磨之后也没能带着希尔娜返回自己的领地，如今自己以帝国伯爵和领主以及主教的身份来到这里，似乎变化太多了。
在很早的时候，查纳克大帝问过许多愿不愿意拥有人类帝国的国籍，这个象征着荣耀的问题被许多拒绝了——他知道现在依旧保持着精灵帝国的国籍，也就是说，不管他在圣兰斯帝国有着如何的成就，在这里，他依旧是那个仅仅有着守护者勋章的佣兵。
神庙的信徒们似乎多了一些，许多能明白这是战争临近所造成的结果，精灵们祈祷着，真人大小的女神像面前有着很多做着祷告的信徒，中间那位背对着许多的大祭司身影异常显眼。
那是希尔娜的母亲，玛尔法拉。
看了看许多，希尔娜眨眨眼，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前去。
眼前的玛尔法拉似乎早就知道了身后来人是谁，在希尔娜走到她身后几步并停下身形时，这位面容和希尔娜有着九分神似的大祭司转过身，气态雍容而沉默的望着她的亲生女儿。
“我的女儿，要走自己的道路，付出的代价会多的多。”
母亲的声音并不冷漠，相反还透着一种难言的关心，不过希尔娜却是明白她说的话并没有错，为了能和许多在一起，她着真的弃了很多——很多甚至是普通女人难以放弃的东西。
“还有你。。。守护者勋章的拥有者，我明白你的勋章已经使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的真的获得了女神的承认。”
这句话是对许多说的，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位咄咄逼人的丈母娘可没有说过类似的话语，不过这一次面对许多她的语气依旧难以热情，不知道因为什么，她似乎对于人类有一种难以信任的情怀，但是顾于自己的祭祀身份，玛尔法拉在信徒们面前并没有说出什么过多的话语来。
不过仅仅是如此，“女儿”、“守护者勋章”这几个字眼还是让四周的信徒们明白了些什么，有人愣怔半天，随即低声继续做着祷告，而也有人远远的低下了头，轻轻地行礼，似乎并不愿意惊动眼前两位实力与生命都大名鼎鼎的人物。
“进来说话。”
玛尔法拉有些冷淡的看了看许多，转过身留下这句话，走进了女神像旁边的厅室内，希尔娜紧跟而上，而许多则是视线微微停留在了那尊轻轻张开双臂的女神石像之上。
悲叹，挽歌。
望着神像古井无波而又似乎酝酿着什么情绪的眼眸，许多没来由的从脑海中冒出了这两个词语。
低声叹了口气，这位半神并不明白他此刻看到的东西常人根本难以寻觅——转身跟上了希尔娜，留下了一个让信徒们仰望的背影。
因为许多并不清楚他的身后多了一个清晰的投影，那是与神像一模一样的月亮女神。
“精灵会提供援助，”温德尔长老望着眼前的芙罗拉，手指轻轻叩击着古旧的木质桌面，发出有些低闷的响声，“但是，请原谅精灵帝国的军力匮乏，超过万人的军队支援长老议会是不会通过决议的。”
仿佛半球形的会议室内，芙罗拉一个人直面眼前的精灵议会六位长老，为首的温德尔在听闻芙罗拉的支援请求之后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和旁边的长老们共同做出了一个让女皇陛下有些意外的决定——
“有限度的支援。”
芙罗拉嘴角微微翘起，带起了一个无奈的微笑，这位年纪在长老们面前只能称得上“稚嫩”而眼瞳中闪烁着老成的女皇对于眼下的结果已经有了几分预料，却没想到精灵帝国的否决如此痛快，以至于自己似乎还没有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
“圣兰斯帝国会以同样的件来对待精灵族的，这一点难道都不能称之为诚意么？”
“不要说‘诚意’二字，查纳克是一位名明智的君主，我希望他的女儿一样有着他的远见卓识，”温德尔的声音低沉，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同样在圣兰斯帝国的边境险要位置担任祭祀一样，眼瞳中所拥有的只有凝重与认真，“人类的狡猾并不是因为你而让我们无法信任，这一点还请放心，精灵在考虑问题的深度上要比人类更多的考察于历史原因。”
一个人类王朝，最多存在五百年，而这个时间甚至还抵不上一届精灵议会的换届选举间隔的时间，思考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是人类与精灵在合作时所面临的一道跨不过去的门槛。
“人类可以以‘君子之泽，三世即斩’来重新审视一个新时代的谈判对象，可是这一观点在精灵族行不通，恕我直言，你们人类已经有着太多让生灵涂炭的前科了，我们无法在像三千年前那样推心置腹的完全信任你们。”
第698章 徽章（）
“况且。。。即使是三千年前，人类依旧让信任他的战友损失惨重。”
长老眼神又微微的闪烁，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仅仅是‘有限度’的军事支援，而没有其他的东西么？”
芙罗拉明白自己的争取只能就此为止了——虽然她很想表现的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政客那般继续讨价还价，但是在来之前听了许多的几句劝告以后，她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还有军事设备和祭祀，精灵族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似乎人类并不缺乏。”
温德尔拿出了一张羊皮纸，轻轻推到了芙罗拉的面前，看得出整个精灵议会很早便对芙罗拉即将提出的要求做出了商讨，以至于今天已经拿出了“商讨”后的结果。
轻轻接过这张并不大的纸张，上面用华丽的精灵语和人类通用语写就了一份类似契约的东西，大意自不用提，精灵长老议会以一种类似于买卖的态度对待了人类与精灵的战略合作关系。
这种结果应该算是合情合理的——几百年来，人类帝国与精灵帝国的关系可谓不冷不热，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太多交集，人类对于精灵躲在树林里的行为有些不屑，同时中部大陆丰富的资源又让帝国上下对于森林深处精灵所把握的那点东西看不上眼，而精灵又没有讨伐大陆的野心，在这种时刻，精灵帝国能拿出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很大限度的支持了。
十名祭祀，部分武器和三千名士兵，这都是最最普通也是最最简单的东西——从战略层面来讲，这些东西近乎都是没有什么过多意义的，象征意义大于战略意义。
决定性战力？精灵帝国的这些弓箭手还远远算不上。
芙罗拉不得不苦笑，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轻轻将这张羊皮纸放在桌子上，暗淡发黄的羊皮纸和古旧的桌面自成一体，倒有一些史诗中那些著名条例契约的意味。
“如果精灵只能拿出这些东西，或许我可以轻轻地放下，”芙罗拉之前的友好与平静顷刻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话语中冷冰冰的怜悯，“圣兰斯帝国并不缺少会射箭的弓手和优秀的军备，我们的牧师不比祭祀差劲多少。”
“我们的荣耀与被你们所唾弃的贪婪是共存的，这一点没有人能否认。”
女皇陛下微微眯紧了眼睛，“但是我不会因此产生优越感，更不会自惭形秽。”
对面的温德尔长老和其余五位长老齐齐将目光投向了这位站起身来的君主，后者的身高虽然并不能让他们仰视，可是这一刻，在他们眼中一直如同无辜小女孩般的芙罗拉真正让他们感受到了那种不可忽视的骄傲——那种源自于人类的骄傲。
偌大的会议厅，仅有芙罗拉一位人类，可是此刻她却代表着近乎大陆上的所有人类。
“请不要动怒，人类的君主，我们不应当如此相待。”
“我不会将愤怒倾斜在精灵的头上，因为面对深渊的时候，我们会站在你们的前方。”
芙罗拉扫了一眼那位出言的长老，“不会用所谓的一纸条约来掩饰内心的胆怯，我们或许会战死，但不会有一步退却。”
“我们面临的局势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玛尔法拉转过身，目光却没有看向后方的许多，而是有些深邃的看着精灵神庙那个有着无数精美雕刻的石柱，“亡灵和深渊一起行动了。这对于整个大陆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但是为什么不能齐心协力呢？”
“我们的信任，再也不会像当初那般毫无保留的付出了。”玛尔法拉伸出手，轻轻的在石柱上抚摸着，似乎在触摸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你们的女皇不会得到支持，但不是并不意味着我们并不想齐心协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许多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丈母娘”，说实话他对这位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自己和希尔娜的女人不是很感冒，不过骨子里的传统还是让他选择了敬重并忍耐。
即使他现在的身份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都不必对这位祭祀客气——从大陆的习惯来讲，他与希尔娜的关系和希尔娜的母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精灵对于感情这种事情属于一种类似“一刀切”的看法，一旦子女出嫁，那便仿佛是分了家一样，所谓的“孝敬”在这个大陆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提倡，子女对父母的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