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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部分

王国血脉-第548部分

小说: 王国血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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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没有,没有……”

    塞米尔艰难地回过头,表情无比挣扎,只是下意识地复述道:

    “没有做过对不起璨星……”

    “从来没有……”

    “对不起……”

    “璨星……”

    他的话语一直在舌头处打转,似乎再也连不出一句有条理的句子。

    最终,塞米尔闭上眼睛,痛苦地呼出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仿佛认命一般。

    “哈哈哈哈哈……”

    囚牢里传来了一阵长长的笑声,释然、悲凉、绝望而痛苦。

    是小巴尼。

    他看着无法立誓的塞米尔,早已泪流满面。

    塞米尔就像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僵硬地抬起头。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小巴尼,”他艰难地道:“但是我,我无法发下这个誓言,因为,因为我确实做过对不起璨星王室的事情……但当年,当年不是我,不是我!”

    他恐慌地道。

    但塞米尔却只能看着囚牢里的七人,全部用最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仿佛看着族群里的异类。

    “不是我……”

    塞米尔意识到了什么,他呆滞地重复着。

    “塞米尔,我父亲……”

    小巴尼抽泣了一下,惨笑摇头。

    “你知道……”

    “他和首席护卫官托尼,还有几个我记不清名字的卫队新人,他们在宫门前守护着身中剧毒的米迪尔殿下,以一敌百,死战不退。”

    小巴尼一边流着泪,一边痛苦地笑道:

    “你知道,我把他从尸堆里挖出来的时候,他身上中了多少刀吗?”

    “我父亲……王室卫队的副指挥官,我们当初的领誓人,大奎尔·巴尼!”

    塞米尔深深地闭上眼睛,五官扭曲。

    “还有艾迪陛下!”

    小巴尼提高了音量。

    “你知道,当我们急匆匆地赶到群星之厅,却只能见到他死不瞑目的遗体时……”小巴尼的话让其余的囚犯全部低下了头颅,仿佛回到了那个最可怕的过去:

    “不止这些……还有三位王子妃,还有她们的孩子,以及美丽的康斯坦丝公主……”

    “不!”

    塞米尔猛地开口,打断了他。

    “不,巴尼,不,求求你,别,那不是我……”

    他的表情已经麻木,语气近乎哀求:

    “不是我!”

    但一切已成定局。

    “呸!”

    塞米尔的左手边,牢房里的贝莱蒂狠狠地啐出一口唾沫。

    刑罚官看着塞米尔脸上那个刺眼丑陋的烙印,深恶痛绝地咬出那个最可怕的词:

    “背叛者。”

第414章 他在哪里?() 
    黑牢里,面对小巴尼和贝莱蒂的质问,塞米尔脸色灰败,如遭重创。

    泰尔斯看着这副手足反目的场景,对王室卫队,对血色之年突然有了更多、更深的感悟。

    无论是谁背叛,无论真相如何,看来当年在复兴宫里,面对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星辰王室卫队本身的问题已经确凿无疑。

    但这不是关键。

    背叛,这远远不只是一个同道相悖,挚友离心的过程,在最浅显、最表面的导火索之下,往往隐藏着更加深刻的真相。

    在北地,伦巴的反叛源于天生之王威临埃克斯特之后的凶猛反噬,暗室的摇摆事实上是在埃克斯特王权衰微后的理智选择,亡号鸦的背叛更是扎根于昔年努恩王纵横捭阖的手段遗毒。

    在星辰,北境公爵的篡位阴谋始终围绕着璨星王室与亚伦德家族对断龙要塞和星辰北境的博弈,凯文迪尔、南垂斯特等‘新星’贵族一派的集体共谋反映出他们对这个国家权力分配的期望和野心。

    即使在泰尔斯眼前,这个混乱不堪、乃至于方便了外敌渗透、让他自己沦落困境的刃牙营地,不也是刃牙男爵与西荒公爵、常备军与征召兵、璨星王室与西荒贵族、永星城与荒墟、王国中央与西部边疆之间,在面对荒漠大敌时复杂多变、隐隐敌对、偏偏又相互依存的竞合舞台么?

    那么,血色之年呢。

    想到这里,泰尔斯突然有了这样一种明悟:王室卫队在表面上的分裂不是个例,更不是主因,它只是一个倒影,折射出那个时代最大的矛盾。

    在那个时代的狂澜巨浪里,这些可怜的人们哪怕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本心,也只能随波浮沉,无力回天。

    哪怕是绝世高手。

    哪怕是一国国王。

    哪怕是……魔能师。

    囚牢里沉默了很久。

    直到瑞奇的冷笑淡淡响起。

    “就跟我想的一样。”

    沉浸在愤恨不甘里的小巴尼和迷失在悲哀绝望中的塞米尔齐齐转过视线。

    只见灾祸之剑的首领慢慢地步上前来,与塞米尔并肩而立。

    “现在你明白了吗,塞米尔?”

    瑞奇说着突然举起火把,照亮后者脸上的烙印。

    一脸落寞的塞米尔受火光刺激,下意识地举手遮挡,倒退几步。

    “无论你有多想回到原点,多想挽回往昔的遗憾,弥合过去的伤痕。”

    瑞奇面无表情地道:“无论你有多想把脸上那个难看的烙印去掉。”

    塞米尔狼狈地放下手掌,重新直起腰,脸色挣扎,低头喘息。

    瑞奇冷笑一声,倏然抽回火把,转身照亮了另一侧的牢房。

    “然而这就是答案。”

    栅栏后的囚犯们同样狼狈地躲避着瑞奇刻意靠近的火光,唯有呼吸急促的小巴尼站在原地,仅仅侧过脸庞,脚下分毫不退。

    看着几个衣衫褴褛,形容凄凉的囚徒,瑞奇啧声摇头:“这就是往昔和昨日,对你的回答。”

    塞米尔没有说话,他只是神情飘忽地看着囚牢里曾经意气风发,现在却肮脏狼狈的同僚们。

    往昔和昨日。

    他在心中默念道。

    “你又是谁?”

    小巴尼不屑地看着瑞奇:

    “也是诡影之盾,那些恶心渣滓的一员?”

    瑞奇紧紧盯着小巴尼,好像要从他身上打量出什么似的,但几秒钟后,他却只是微笑摇头。

    “他不能发下那个誓言,”瑞奇慢慢收回火把,让他看上去像是历经沧桑的脸庞越发光亮,只见他对着塞米尔努了努下巴:

    “因为就在一个小时前,他才跟我们一起,绑架了凯瑟尔王的独子。”

    “璨星的最后血脉。”

    此言一出,泰尔斯的呼吸生生一顿!

    果然,王室卫队的囚犯们的眼神齐齐一变。

    “什什么?”

    小巴尼慢慢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他的疑惑。

    “璨星?”

    泰尔斯立刻感觉到,好几道目光从囚牢后的黑暗里透出,不约而同地降临他的身上。

    负责看护王子的玛丽娜感觉到莫名的压力,让周围的灾祸之剑们把泰尔斯围得更紧了一些。

    “你们说……绑架?”贝莱蒂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

    “什么时候,”先前哼着小曲的纳基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难以置信:

    “新国王又有了儿子,有了新继承人?”

    牢房外,塞米尔仍旧一言不发,只是脸色沉痛。

    “绑架王子?你?塞米尔,他说的是真的?”奈睁着大大的眼睛,脸颊抽动,颇有些神经质地望着牢外:“那个一脸衰样的少年,就是现在的璨星?”

    “哈哈哈哈,真有趣,”先前跟室友打得鼻青脸肿的塔尔丁看了看眼前的塞米尔,又看看远处的泰尔斯,笑声苍凉,讽刺的味道也越来越浓:“越来越有趣了哈哈哈……”

    牢房外,塞米尔失落地垂着头,轻轻闭上了眼睛。

    看着他们各自不同的反应,承受着他们从黑暗里投出的视线,泰尔斯愣住了。

    小巴尼、贝莱蒂、奈、塔尔丁、布里、纳基、坎农。

    前王室卫队们的眼神很复杂,王子无法确切分辨出他们此刻的感情。

    是怔然、叹恨、惋惜还是激动、黯然?

    泰尔斯不知道。

    他们明明看着现在的自己。

    却像是在看着过去。

    刚刚道出真相的瑞奇打量着身侧的塞米尔,见到他依旧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微微蹙眉。

    牢房内外,沉默和讶然都只持续了一小段时间。

    “所以你的确不能发下誓言,对么。”

    纳基坐回了地上,面色平淡,声音里带着淡淡的释然:“塞米尔,我真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真的。”

    塞米尔神情一动,他带着微微的希冀抬起头来,似乎想要找到一丝慰藉和谅解:

    “纳基……”

    但纳基却摇了摇头:

    “别跟我说话,找巴尼去吧,职位最高的人说了算。”

    塞米尔话语一滞,他失望地闭上嘴,看向前先锋官,小奎尔·巴尼。

    小巴尼眼里的惊愕慢慢被恍然和冷漠取代。

    “所以这就是答案,”先锋官神情复杂地盯着颓然的塞米尔“不管你当年有没有背叛……这么多年后的今天,你终究还是做了个叛徒。”

    那一刻,塞米尔神色一僵。

    “所以这算什么?”小巴尼冷笑着靠上墙壁,不再看向旧日的同伴:

    “自暴自弃?”

    塞米尔深吸一口气,他动了动嘴唇,却最终没能说出什么。

    冷眼旁观这一幕的瑞奇轻轻笑了。

    “怎么样,塞米尔?”

    “把这一点告诉他们,”瑞奇轻轻地丢下火把,任由它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滚动:“然后再为自己辩解一二,告诉他们你不是叛徒,告诉他们,你依旧是当年的那个好兄弟。”

    他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讽刺。

    “这会让你觉得好受吗?”

    塞米尔静静地盯着脚下的火把,看着在地上颤动的火焰。

    “我已经实现了我的诺言,让你有机会直面昔日的阴影,”瑞奇重新看向眼前的五个牢房,冷冷地看着曾经的七位王室卫队:“但问题是,塞米尔,这真的是你预想中的‘重逢’吗?”

    塞米尔的胸口开始起伏。

    火光倒映在他的瞳孔中,微弱而阑珊,如同黑暗里最后的光点。

    他的漆黑背影经由地上的火把投射在墙上,来回舞动,飘忽不定。

    瑞奇上前一步,冷哼一声:“怎么样,是不是充满了鲜花和激动,美好和希望,原谅和理解?”

    听着瑞奇语似刀锋的逼问,泰尔斯只觉得颇不是滋味。

    “现在,塞米尔,”瑞奇冷冷地道出刚刚的问句:

    “你明白了吗?”

    塞米尔恍惚地看着火光摇曳,似若不觉。

    “我看出来了,你不是诡影之盾,伙计,”牢里的塔尔丁冷笑一声,“听着倒像个洗脑的邪教徒。”

    邪教徒?

    瑞奇先是一愣,随后出乎意料地笑了笑。

    他没有回应塔尔丁的讽刺,而是继续看着塞米尔。

    “往昔已逝,昨日难补,‘一切如昨’只是一场幻梦,一种逃避,因为你永远也不可能回到曾经的过去了,无论是曾经的人,还是曾经的事。”

    瑞奇似有深意地道:“很多时候,回到原点是找不到答案的。”

    “或者,找到的答案只会让你更加绝望。”

    地上的那只火把依旧在挣扎,却越来越暗,连带着塞米尔的脸庞也越来越模糊。

    包括那个难看的烙印。

    “我们唯有开创新的道路,新的未来,”瑞奇叹息道:

    “才能超越那个糟糕的过去。”

    塞米尔怔怔地听着瑞奇的话,瞳孔中的火焰越来越小,越来越暗。

    “但这就是我们的人生。”

    只见瑞奇抬起头,看向大厅中央的石柱,望着那个眼睛也似的的徽记,眼神微茫。

    “除了自己,你什么都拯救不了。”

    “除了未来,你什么都把握不住。”

    下一秒,塞米尔脚下的火把终于熄灭。

    把塞米尔一动不动的脸庞和瞳孔,把他迷惘而沉痛的表情,一同留在幽深的黑暗里。

    不复得见。

    “你们穿得像雇佣兵,”纳基叹了一口气,把他们牢里的一盏简陋灯火挑明了些,“但没有雇佣兵有这样的胆子和手段,能一路突进到黑牢刃牙营地出大事了吗,才松懈到让你们这群怪人混了进来?”

    瑞奇轻嗤一声,并不答话。

    敏锐的小巴尼很快反应过来:

    “怎么,上面又打仗了,所以主力都不在?这次是谁,兽人的八大部落还是荒骨的三大部族?抑或是北地人,甚至是内战?”

    没有人回答他们。

    几秒后,属于塞米尔的身影在昏暗中慢慢伏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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