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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部分

贞观闲人-第209部分

小说: 贞观闲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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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才说过,我得罪过皇帝陛下,以后可能被陛下越贬越远,官越当越小,你觉得跟着我有前途吗?”李素好笑地看着他。

    钱夫子犹豫了一下,使劲一咬牙:“有没有前途,也算小人赌一把了,官爷莫怪小人说话实在,日后若无前程,小人大不了卷铺盖回来继续当屠户罢了。”

    李素笑得很开心,他是真的很开心,因为他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好话坏话敞开了说,不必费猜疑,想要什么直接说,贪欲也好,野心也好,从阴暗的角落里拎出来,明明白白摆在台面上,再阴暗的盘算都变得光明正大,成了一桩公平的买卖,双方你情我愿,彼此都不累。

    再望向钱夫子时,李素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欣赏。

    没错,就是欣赏,他发现这个屠户很不错,市井里的屠户不少,有魄力做出如此决断的屠户可难得一见。

    欣赏归欣赏,李素还是淡淡地道:“我听懂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投奔我?”

    钱夫子神情很恭谨,垂头躬身道:“是。”

    李素笑道:“不能说你投奔我我就必须得收了你吧?我的手下,可从来不养废物。”

    钱夫子仍保持垂头躬身的姿势,面不改色道:“小人虽只是个屠户,可在西州城里大小还有几分薄面,无论刺史府官员还是城里的百姓,皆了如指掌,官爷想知道什么,小人知无不言,官爷想做什么不便为之事,小人亦可为官爷分忧,官爷欲经略西州,小人这种卑贱却有用的人,官爷却是少不了的。”

    李素盯着钱夫子,久久不语。

    钱夫子垂着头一动不动,静静等待李素的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李素忽然展颜一笑:“这块银饼,我收回去了。”

    钱夫子楞了一下,接着大喜过望,郑重朝李素双膝跪地,伏拜道:“小人愿为官爷鞍前马后效力!”

    真相浮出水面,李素顿时有了把握,他感到这件事正朝有利的方向慢慢扭转,之前的被动,或许很快会化为主动。

    “可是李别驾,咱们手里没证据,知道真相也没用啊”蒋权满脸苦色,显然真相并未给他带来太大的喜悦。

    “谁说没用?冤有头债有主,谁都跑不了。”李素笑眯眯地道。

    “没证据如何申冤?”

    李素奇怪地看着他:“为何一定要有证据?他们污蔑咱们的时候拿出证据了吗?”

    “没没有。”

    李素摊手:“所以,我反击回去的时候也不需要什么证据。记得上次跟你说过的‘民心’吗?争取民心从来不看证据的,一句谎话被千万人异口同声认同,它就不再是谎话,而是真理,百姓喜欢真理,不管这真理到底是不是真的真理,只要绝大部分人这么说,他们就一定会坚定不移地相信它是真理,就算有哪个清醒的人站出来质疑它,百姓们也会把他揍得连他爹娘都不认识,然后逼着他承认这个真理,这,就是民心。”

    蒋权神情若有所悟:“所以,这个也跟羊群一样?领头羊哪怕把羊群带错了方向,羊群也会老老实实跟着领头羊走?”

    李素欣慰笑道:“你的悟性不错,上辈子你的脑袋一定被榴莲砸中过。”

    “何谓榴莲?”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总之,这件事我要办好,不仅为咱们骑营洗脱冤屈,更要为那位冤死的姑娘讨个公道,这一次,我要狠狠给西州城一个下马威!”

    入夜,郑小楼灵巧的身影从大营悄然闪出,带着李素的命令,从西州那低矮的城墙上翻过,直朝刺史府而去。

    李素站在大营辕门前,仰头望着夜空里的繁星,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这一次,他要真正在西州这座城池里扫出一块立足之地,以后他发出的任何声音,西州的官员百姓都要驻足倾听。

第三百四十九章 功败垂成() 
针对李素的这桩阴谋算不得太高明,简直可以说是处处漏洞,这桩阴谋唯一的优势在于众目睽睽之下表演出来的假象,假象和谎言一样,一旦被太多人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便成了无可质疑的真相,至于证据,众目睽睽便是证据,而且让人百口莫辩。

    李素最吃亏的地方也在这里,他和骑营的所有将士都知道这是一桩阴谋,可是终究拿不出辩驳的证据,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汉子,酒肆里喝多了酒大声嚷嚷几句自己是骑营的骑曹,听到的人便相信他是骑曹,这个冒牌的骑曹趁着酒兴踹开了赵家的门,糟蹋了赵家的闺女,别人便毫无疑问地把这笔账算到李素和骑营头上。

    一个处处漏洞的阴谋,西州刺史曹余居然也答应执行了,根本没经过太仔细的推敲和完善,说到底,仍是因为李素的年龄。

    李素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人提不起太大的戒心,一个十多岁的娃子裹着一身官袍人模狗样学大人当官,看在曹余和诸官员眼里,怎么看都像一只沐猴而冠的猴子。对付这样一只小猴子,曹余和诸官员压根没太往心里去,估摸着随便弄点小阴谋出来就能把他吓得眼泪汪汪,哭丧着脸跑回长安找个漂亮的**姑娘钻进她怀里求安慰求抱抱了

    李素一脚蹚进西州这滩浑水的同时,曹余也低估了李素的本事,一来一往,正面冲突终于无可避免。

    郑小楼被李素派出去了,他要做一件对李素很重要的事。看着郑小楼出了营门后,李素便一直坐在辕门栅栏内的沙地上等着他。

    等待是漫长且枯燥无聊的。

    大漠的月亮似乎比长安更皎洁,它纯得像雪。不像长安的月亮,让人又爱又怕。

    当月亮高高挂在夜空中间时,郑小楼终于回来了。

    他是空着手回来的。

    银白色的月光下,郑小楼独自一人站在辕门的栅栏内,满脸孤傲萧瑟之色,对月独立。负手临风,造型帅得一塌糊涂。

    李素眨眨眼,借着雪白的月光,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发现他身后空空荡荡,李素不死心,眯着眼仔细再看了一眼,还是空空荡荡。

    于是李素皱起了眉头。

    “夜色下的西州城如何?风景佳否?”李素很佩服自己的涵养,居然还能笑着问风景。实在是温润如玉的君子。

    郑小楼楞了一下:“风景?我进城办事,没留意什么风景”

    “哦,原来你进城办事啊”李素露出恍然之色:“那么,事呢?”

    郑小楼瞥了他一眼:“你没发现我是空着手回来的吗?”

    李素居然还笑得出:“当然发现了。”

    “那你就应该知道,你吩咐的事我没办成,”

    李素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所以?”

    “所以,天色不早了,我要睡觉了。”郑小楼果然不啰嗦。转过身就走。

    “站住!”李素忍不住了,跟这么一号货说话。脾气再好的君子都会变成杀人狂魔。

    “事没办成我不怪你,但是你总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吧?”李素叹道。

    郑小楼扔过一记“你很啰嗦耶”的鄙夷眼神,硬邦邦地道:“事没办成,解释再多有用吗?大半夜的,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

    李素深吸气:“”

    要不是打不过他,这家伙早被自己正面反面来回抽一百记大嘴巴了。

    “郑大侠。劳您多开几句金口,告诉我为何事没办成,行不行?”李素尽量克制自己的怒火,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打不过,打不过

    很欣慰,李素终于从郑小楼那张欠抽的孤傲脸上发现了一闪而逝的尴尬。

    耐心等了很久,郑小楼才舍得开了金口。

    “你吩咐的事,本来应是我和王桩一起办的,子夜出营时,王桩睡着了,呼噜打得山响,而这件事原本并不难办,所以我一个人进了城”

    “嗯,然后呢?”李素很有耐心地等着郑小楼的铺垫前言。尽管很清楚最后的结果一定很欠抽,可李素还是想听听看到底有多欠抽。

    “然后,我便进了城,摸黑潜进了那位冯司马的宅子,在他不知第几个侍妾的房里找到了他,把他一掌劈晕了,顺便把他的侍妾也一掌劈晕了,准备把冯司马装进布袋,运来大营”

    李素皱眉:“一切很顺利啊,哪里出了问题?”

    郑小楼看了他一眼,道:“冯司马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

    郑小楼神情露出苦涩:“首先是布袋问题,他太肥了,布袋装不下,忙活半天套进去一半,最后不得不把他倒出来”

    “倒倒出来”李素目光呆滞,想像那幅冯司马如同丰收的粮食一样被“倒”出布袋的画面,画面太美。

    “其次,是运输问题”郑小楼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愤怒和无可奈何:“这个死胖子太重了,足足两百斤,而我,只有一个人,以我的功夫,勉强可以扛着他走到大营,然而走到城墙下时,我发现还要扛着这个死胖子飞上城墙再飞下去才能出城,这个恕我办不到!”

    停顿了片刻,似乎为了找回面子,郑小楼画蛇添足地补充道:“换了江湖上功夫第一的游侠儿,要扛着这么一个死胖子飞上两丈高的城墙,他也办不到。”

    李素终于明白今晚交给郑小楼的任务为什么会失败了,于是同情而愧疚地看了他一眼。

    这事似乎还真不能怪他。谁叫他有一个猪一样的队友呢,在他累死累活扛着那个死胖子,愁眉苦脸在城墙下转悠时,那个名叫王桩的猪队友还在营帐里打呼噜,多么悲愤的事实

    “好吧,你辛苦了”李素脸颊抽搐了几下。随即好奇道:“那个死胖子被你扛到城墙下,发现运不出去后,死胖子人呢?”

    郑小楼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道:“既然运不出去,当然要扔掉了,不然我留着有何用?”

    李素狂汗:“你把那个死胖子扔哪了?”

    “本来打算扔井里的后来发现井口太窄。这死胖子居然塞不进去”郑小楼颇有些悲愤,一副日了狗的表情。

    “后来呢?”李素瀑布汗,这会儿他真有些同情那个死胖子了。

    “后来我想通了,一个对我毫无用处的东西,我为何一定要找个风水宝地再扔呢?简直蹉跎我的光阴所以我随便找了个地方把他扔了,最后我独自飞上城墙回来了。”郑小楼说完,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听完了整个经过,李素的心情很复杂,想揍人。又怕打不过他,想崩溃,又觉得在崩溃之前不揍他一顿太不甘心,纠结极了

    “郑大侠,可否再劳烦您进城一趟,把那位不知被你扔哪里的死胖子带回来?你要端正态度,这个死胖子不是垃圾,他对咱们很有用处”李素叹息着道:“这次。我把王桩和蒋权派给你,你们三个人应该能把那个死胖子运出城了。”

    “天那么黑。我不记得把他扔哪里了”郑小楼酷酷地道。

    李素快哭了:“您再回忆一下,我对你有信心,一定会回忆起来的。”

    郑小楼拧着眉头思索许久,终于不甘不愿地点点头。

    李素擦了把额头的汗,真是黑暗的一晚啊

    第二天,西州刺史府。

    一个大漠荒城里的刺史府。自然豪奢不到哪里去,这里的一切资源太珍贵了,那些在长安城很寻常的东西,比如府邸内的池塘,假山。水榭,凉亭等等,这座刺史府里一概没有,沙漠里的水很珍贵,建筑材料很珍贵,甚至连堆砌假山的石头都很珍贵,没人舍得用如此珍贵的资源在自家府宅里造一堆华而不实的东西。

    事实上刺史府很寒酸,大唐若要搞一个境内刺史府豪奢程度排行榜的话,西州刺史府的排名一定是垫底的倒数第一,而且是超级倒数第一。

    三进简单的院落,六间不太宽敞的厢房,地面没有铺垫青石砖,玄关内的地板也是老旧腐化的陈年老木,踩上去嘎吱嘎吱响,听得令人倒牙。

    很奇怪,一个横征暴敛的刺史,按说应该富得流油,家里居然如此简陋不堪。

    此刻,刺史府内院的厢房里坐着一位客人。

    客人不是什么稀客,而是驻守西州的折冲府果毅都尉项田。

    项田的脸色很不好看,自从上次在城外骑营的辕门前被蒋权用剑逼得步步倒退后,项田颜面大失,心情便一直没再晴朗过。

    “曹刺史,看来这小子一时半会逼不走了,咱们可能低估了他。”

    曹余的脸色也不好看,骑营辕门事件对他的打击更大,一州首官,被名义上的下属顶撞,最后还被吓得落荒而逃,曹余心情很不好。

    “不走便待如何?西州这块地方,他能待多久?”曹余脸上露出阴沉的笑:“据说他们骑营的粮食顶多还能支撑三四天,城里商人和店铺得了本官的吩咐,没有一家敢卖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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