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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部分

长河惊涛-第167部分

小说: 长河惊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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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鬼,可为何总是瞒我?”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照临反而也惆怅起来:“我是个局外人,本不该多言的。可是依我所见,楚掌门未必真的对夫人无情。我猜想,应是不希望夫人卷入事端的缘故吧。夫人身居江湖核心,却能处江湖之外,实在是个奇迹。”照临努力解释道,“人道当局者迷,楚掌门对夫人的情谊,嘴上从来不说,甚至表露得少之又少。所以夫人看不清。但恕我这个局外人多言,他若真不在乎,何必与方夕死力相较?或许他平日所为只是期望给夫人留一条自保的退路。”

    是这样吗?薇兰半点没觉得。多年来,有谁知道枯坐庭院夜夜空等的凄伤!有谁能容忍得了,全天下的人都把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相提并论,而那个女人又是如此风情万种……

    “罢了,横竖逃不了一劫,我就多说件趣事。方夕的事发生之后,我听楚掌门与汪叔在镖局商量了整一个晚上,为的是让夫人和云逸公子回去住一阵子。排了一整宿的路线,沿途接应点,接应的人员。一样样核过去,汪叔都嫌他比亲自走镖都啰嗦,差点跟他发脾气。天亮了,一切停当,就等他拍板定下这事,他却说了四个字,改日再议!夫人能想到汪叔的表情吧……哈哈!一晚白忙,我都想揍他……”照临大声地笑着,可是笑声在空旷的庭院里越**缈。

    薇兰只觉寂寥更甚:“他要送我走?没听他说起过。”

    照临就差没有语无伦次了:“原先是如此计划的。白衣圣使遍地是,黑石崖不安全,加上夫人遇袭,大家都觉得应当早作打算。但楚掌门最后改了主意——或许是生怕路途中有差池。”

    “或许只是担心我不答应吧……”薇兰不太肯定地笑了笑,试着敛起愁容:“谢谢你,照临,肯与我说那么多话。夫君的身体也有劳黎医师多加照看。”她的语气回到了以往的温婉谦和。只是,照临或许还能治好楚涛的伤,而她的心冷,却不知该去何处治了。

    “夫人没有多心就好。唉,若让楚掌门知道我捅了那么大个窟窿,指不定怎么给我挖坑。再要让诗雨知道,还不天崩地裂的……看来我得打算今晚跪镖局了!”

    薇兰不觉莞尔:“我不说,他们不会知道。”

    黎照临的辞谢声并没有入她的心,模模糊糊的,一个想法蹿出来:或一日,不做他的累赘,于他是成全,于她或是解脱。

    天黑时分,楚涛终于回来了,她又看到他坐在书房里,带着些许疲惫,虽是端坐饮茶,茶水却全然压不住咳声。他招呼她铺纸研墨,自己却只顾秉笔疾书,甚至连掌心中的丝帕血迹斑驳都忘了。她忽地明白了照临所谓的好得差不多是何境况,只觉心下狠狠一痛。

    “我替你写吧,”她说。

    “秦大少的来信,得我亲自回。不碍事,一会儿就好。”

    只能为他焚香,静祷。茶水凉了,她又换上些许。墨迹淡了,她再添上些许。然而他的眼中就只剩下了这一纸信笺。到底有多重要呢,薇兰想,但凡与江湖相关的事,总是比她更重要吧。她不想再碍他的事了。

    她悄然地把书房钥匙放还到书桌一角,小心翼翼退到门边,生怕他一抬头,她便失了勇气。但是楚涛好像什么都没有发觉。“我……”她背过身去说道:“明日,我……带云逸回去住一阵子。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最后的几个字,轻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无所谓,他不会在乎的。她用飞速逃离来安慰自己。

    她慌忙回到芝兰苑,却失了全部的力气。她四顾着规劝自己收拾行装,却没有勇气打开任何一个柜子。落入她视线的只有他倚过的窗棂,他赞过的花,他坐过的椅,还有他喝过水的茶杯。这些如何带得走呢?她心跳纷乱地倚着床榻,失神地望着窗外的花影摇曳。

    她无法解脱,只是想成全。可是成全又谈何容易?她甚至不知道在一个没有他的气息的空间该如何找到自己的节奏。如果不再等待他,这更加空寂的时间拿什么去填?花吗?可若没有了赏花人,这些花又该为谁而开呢?

    当断不断,这是为何?她硬下心肠告诫自己。思绪却被一阵急咳声打断,这才注意到他站在屋外,默默地注视着她。她惊骇地颤身。

    他却笑了:“我竟如此可怕吗?抱歉,不自觉地,就把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往家里带了。”十几步外都能感受到他进退不得的无奈。紫衣潇洒依旧,却掩不住他的瘦削。俊逸的神采被微蹙着眉的笑所取代。她从没看到楚涛如此辛苦地掩饰着悲伤——那悲伤溢满了他深邃的双目,使得眼角只有一片模糊的黯然。

    忽然想起,传说里的许多年前,他站在冷凤仪的闺房,极力挽留。莫非当年的他正是如此忧伤地站着,看着心上人收拾行装?心中泛起一阵痛楚,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兰,这是你自己的意思?”

    她微微点头。

    “想家了?还是因为你听说了什么?”

    她不吭声。

    他不再问,只是上前轻轻拥住她。江湖教会了锋芒毕露的他持重内敛,把自己掩藏在坚硬冰冷的外壳里,以至于她已看不见他的心。但是,她却能知道他掌心灼热的温度。传递这温度的仍是那一枚铜钥匙。他又把书房钥匙放回她的手心,握紧:“兰,收好。”

    他话里有话,薇兰懂得。却嗔怪道:“这是让人走还是让人留?”不防泪水已滑过脸颊。想挣脱,但是他的胳膊坚硬如铁,牢牢地箍住她:“哪怕想走也收好,你是这里的女主人。”

    她也执拗,却拗不过他。

    楚涛伸手擦去她的泪痕,却不知怎的,自己红了眼睛。他立刻背过身去,很快地,一滴泪滚落下来。以至于他紧紧地攥住双拳。

    薇兰的泪水落如珠串。所有的嫉妒与伤感都被这场泪洗刷得荡然无存。她明明知道,明明看见,刀剑加身那一刻的义无反顾,还有落花丛中的执手相依……“对不起。”她说,“我不想做你的拖累。”

    他长长地哀叹一声,回转头,轻抚过她松软的发:“若是因为冷凤仪的事,别多想。合适的时机我会给你个解释。此刻,我不希望你也卷进来,只是因为太过危险。”

    她轻轻摇头,年年如此,当然,早已不计较了。甚至早已倦了。

    他扶了扶她的肩膀:“是我一直连累你,兰。前些日子我也想过让你离开——总好过跟着我受罪,而且,此处早已不安全。但是我举棋不定——那日我被汪叔狠狠骂了一顿,说我优柔寡断,迟早要害了你。说来可笑,还从来没有事像这桩一样为难——我想走一条对的路,但无论让你留下或者让你离开,结果都会是错的——当年我错过一次,这回我不想犯错,却没有对的路可走了。”

    她单纯地一笑:“那便放我离开,你就不会为难了。没有人会怪你。”

    “说来容易,可那对你而言,只是换了个我听不见的地方哭。我说过,若是觉得委屈,你可惩罚我。但我不允许你就这样离开,那是在惩罚你自己。”

    她脸色微红,忽然倔强道:“究竟几时我才能得你允许?”

    楚涛居然无言以对,只拥她入怀。怕他自己也不知道强留一个不爱的女人在身边那么多年是为了什么。或许,当相处成了习惯,便是不舍。只是嘴硬,不肯承认这不舍而已。

    她轻倚在他的肩头,也是无话。习惯了他的各种不许,也习惯了无声的陪伴。

    “兰,容我自私一回。”他紧紧搂住她,轻轻吻向她的额发,“你若真想离开,再过些天,我来安排……”

    “听你的。”她说。

    院外喊声忽起:“楚掌门!”只有黎照临这不太了解规矩的才会在芝兰苑大呼小叫,其他人连靠近也不敢的。

    楚涛推窗肃然道:“何事?”

    照临瞥见他身旁的史薇兰,突然又不说。

    楚涛知其顾虑,径直问:“是冷凤仪处出了事吗?”

    照临这才点头。

    楚涛立刻了悟了什么似的,在心底做好了盘算。“备两匹马,后门外等我,我稍后就与你同去。”

    照临应声而去。

    薇兰愣了愣神,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又渐渐松开手。

    楚涛欲解释,她摇头作嘘声,止住他:“事情紧急,放心去吧,等你回来。”

    “回来说给你听。”他温存地笑了笑,又想起了什么,叮嘱道:“书房里有我给秦大少的信,差几句问候,你替我续完,交给汪叔,天亮就要送出。”

    她微微点头,目送着他的背影翩然而去。如同曾经的每一次。别人看得最多的是他的微笑,而她看他最多却是背影。嫁入楚家的那一刻,着实不知,竟会有如此多的漫长等待……

四三四 两相诀绝(上)() 
砖木小院里一片沉寂。驭风急促的蹄声与嘶鸣扯开黑夜的时候,一身绿罗裙的冷凤仪正毫无血色地躺在榻上,满面泪痕好像受尽了委屈,呓语低碎,如泣如诉。左臂裹着重重白纱。侍女们已经把屋子打扫干净,然而浓重的血腥味黏在空气里不肯离开。

    桌上血字帛书一封,斑斑驳驳。楚涛取来读过,看惯生死的他竟不自觉地眉梢一颤:“黄花向晚,篱落萧疏,问山盟何处?此生已休,照影谁顾?芳菲老尽尘缘误。冷对泉路!”

    字里行间的绝望和痛楚,更像是一种责怪,打在他的心坎。

    “趁着大家都在忙,她去后厨拿了小刀,反闩了门……手腕上四五道伤口,都很深。”照临跟在后头一边喘气一边解释。先前的一路楚涛都飞马驱驰,把他甩在极远的身后。

    但是楚涛默默卷起帛书,摆手示意已心知。大家就都退了出去。他解了白氅坐到榻边,探了探她的颈脉,而后望着佳人憔悴的容颜,长声叹息:“有劳照临。”

    “有一句话叫做:哀莫大于心死。医者难治心病。”照临不满道,“不管怎么样,你让一个失了名节的女人在这小院里空守,终不是良策。”

    “名节?”楚涛只觉有刺扎心,微微皱了皱眉。

    照临愤然道:“这些天街面上传出多少下流的鬼话,你能听不见?就算白衣圣使没对她做什么,那些闲言碎语都足够把任何一个女人淹死。何况现如今她不是和她的丈夫在一起,而是在她的旧情人身边,多少人等着编排背后的故事,你能不知道?你若真不知道,问问凝香阁的书生。”

    楚涛什么也没辩解,只是用手轻轻拂过她散乱的额发。造谣生事,这是白衣圣使惯常的手段了。他见怪不怪不要紧,可他似乎忘了冷凤仪是个高傲的女人。他应该提前预料到,有些杀人不见血的手段远远高明过刀剑。

    “楚……”她适时醒来,似乎是被什么力量唤醒。随即,仿佛有光焰绽放在瞳仁里,从颓丧和狼狈的外皮脱胎换骨。期冀的微笑,如同久旱逢甘霖。“楚,我知道,你一定……一定会来。”

    没有茶香袅袅,也没有琴音淙淙,谁能想到再次面对面说话,竟是如此面目。

    “旧伤好些了吗?江湖凶险,与白衣圣使相争,顾惜着点自己。”

    热切到错位的寒暄却融不开他双眉间的寒冰,反被冻成一声叹息:“何苦?为了要见我,非得到这步田地?”

    “若非如此,你又怎么肯来?”她挣扎着坐起身,话音落,珠泪垂。

    灯火跳动,长立的身影沉默无言,向来骗不了她,不如省了敷衍。

    “冷凤仪落魄至今日下场,早已是江湖笑柄。我自知不堪,不求你怜悯,也不论旧交,只想见一眼救我之人。”她伸手试图抓住他的衣袖,他却早已退出两步外。紫色的丝帛掠过指尖,徒然怅惘。

    “救你的是照临。”

    “那也是你的授意。除了你,谁敢把我安置在南岸?”

    楚涛微微仰头,不欲再作争辩。

    凤仪挂泪的眼角扯起一丝笑:“你一直都这样,认准了的事,哪怕天塌了也硬扛着。这回我惹上的麻烦不小。南岸江湖人不吭声,那是因为他们不好驳你的面子。其余各方不敢动作,也是因为忌惮你。楚,我知道,冷凤仪今日能有一息尚存,皆因你一力周全。可你挡得住刀剑,挡不住闲言——这像个泥潭,只会让你也越陷越深。”

    然而,这一页早已翻过。望着楚涛毫无回应的背影,媚颜尴尬成霜。

    凤仪只好单刀直入:“我觉得应该告知你,此番山路遇险,我没想到居然着了李洛的道。李洛出身血鬼堂,素来忠于秦啸,所以我见李洛便以为有秦家相助,便放心随他带路,以为可以摆脱白衣圣使的跟踪,谁知他竟为虎作伥,诓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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