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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长河惊涛-第13部分

小说: 长河惊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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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和欲冲上前查看,楚涛阻拦道:“骸骨略带黑紫,小心尸骸残毒。看来发生在这儿的事有些年头了。”

    他拾起根树枝远远地挑拨开最上层的骷髅头,谁料枯枝一碰到那头颅,整块的头盖骨就碎裂成许多块。是什么力量使这些骨头发黑变脆?楚涛不敢揣测。但是他清楚地看到,颈骨的断面利落平整——这些人都是被利器一刀砍断了脖子。

    秦石搜寻了一番,希望找到刻字或者脚印一类的线索,但一无所获:“莫非这也和江韶云有关?”

    楚涛什么也没说,只抬头指了指岩壁的高处,阳光漏过层层绿枝,隐隐约约把“断魂岩”几个刻字映得人心惊肉跳。秦石隐约记起传说:烽火岭下断魂岩,凡是靠近过的人没有活着离开的。也因此没有人知道断魂岩在哪儿,更不会有人去找寻。

    “这里的事,似乎比宋家大火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四处查探的谢君和飞奔向二人,几枚锈蚀的铁镖展现在他的手心:“四散各处,深嵌石缝,有几十枚,似有大战。”

    楚涛从袖中取出一枚唐耀的铁镖与之相较:形似水滴,除有锈蚀,毫无出入。

    秦石道:“也许我们该会一会唐耀!”

    “未必。”楚涛摇头:“天越门擅用毒药暗器,但这里的事天越门未必能解释多少。凶手分明想掩盖另一种致命的伤。”

    楚涛手中木棍指向一具骨骸,肋骨的断裂和细微的擦伤赫然。

    秦石发现许多尸首都有类似痕迹。这伤痕与他们找到的暗镖相去甚远。凶手究竟是谁?

    君和似笑非笑咧着嘴:“有没有发现,唐耀的人跟了我们一路,但从我们遇见沈雁飞开始就突然蒸发一般。是我的鼻子不灵了?还是唐耀发了善心?”

    楚涛戏谑:“是你的脑袋不灵。你没看见那吊桥多年不曾有人行走?知道烽火岭的传说里,称它什么?——幽冥桥。准确地说,想要活命的人,至少看见那座桥就知道不该再往前了。”

    秦石猛一个冷战:“那你还走这条路!”

    楚涛直接扔给他一句话:“回去也还来得及。”

    秦石旋身观四周动静,忽听脚下枯枝吱嘎怪响几声,余光过处暗器飞来,三人赶紧伏倒。只见一阵箭雨擦过他们的头顶。

    “什么人?”秦石暗自叫苦。

    “不是什么人。”君和一眨眼已跳到了弩箭发射处,指着一排半藏在枝杈间半埋在土中的弩机道,“蛛网缠结,定不是新设的。烽火岭真他妈不是好地方,走个路都不安生。”

    楚涛微笑:“再难走也得走!小心些。找个能安全过夜的地方。”

    “这儿?过夜?”

    秦石分明觉得双腿哆嗦,越望着那些尸骨越会产生幻觉。甚至呼呼风声仿佛也成了鬼哭狼嚎。

    天眨眼就黑下来,楚涛领二人走到避风的岩壁下,戏谑道:“天为盖地为庐,为侠者自古如此。秦大少莫非想念望江台了?”

    秦石当然不服,便与君和一起拾柴生火。

    眨眼夜幕降临,数日的疲倦,楚涛与君和早已枕着石壁沉沉睡去,惟有秦石倚着干草垛,辗转反侧,听着野外不可名状的声音,望着张牙舞爪的树影,白日里的事和“江韶云”三个字盘旋在脑海中,无休无止。

    前所未有的后悔:不该招惹楚涛,更不该跟着不知是敌是友的他来找什么江韶云。不,其实他在望江台的时候就已经错了。如果他不是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吵着嚷着要来烽火岭会一会楚涛,只怕现在应该有酒有琴地沉醉在温柔乡中吧!楚涛说得没错,他是真的想念望江台了。

    江韶云到底是什么人?他想做什么?

    梦里,净是刀光剑影,斑斑血迹。

十九 深窟疑云(上)() 
天亮时分,三人早早起行。

    绝壁边缘,一条极窄的石路仅容一人侧身而过,耳旁风声鹤唳。断魂岩已在他们的头顶,吊桥悬空在头顶十七八丈高的地方。石路尽头,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溶洞,洞口低矮不到一人高,却如张开的大嘴,足有四丈宽。此崖因口而得名为龙口崖。

    “图上怎么说?”秦石追问。

    “穿过此山,就能看见宋家遗迹了。”

    于是君和燃起火把,行在最前。楚涛居中,秦石押后。

    此溶洞阴冷潮湿,石壁上湿淋淋淌着水。洞内时不时传来怪异的风声。才走了几十步深,就突然收窄到仅容一人通过。再行二三十步,便有岔路。楚涛以剑刻石留下记号,择其一而行,不多远就见岔路复岔路,再随岔道曲折往里,回环往复,不知不觉又绕回先前做过记号的地方。三人仿佛走入了疑魂阵。如此至少绕行了四五回,楚涛让君和止步。这样走下去,几天几夜也别想绕出去。君和颇为颓丧。

    楚涛接过火把,只见火把上黑烟滚滚只往一个方向散去。

    君和顿时明白过来,在岔道口借着气流判断方向。

    越走越深,可是这片迷宫似了无尽头。足足又走了一个时辰,风声渐弱,水声潺潺,渐行渐近。三人便循水声而去。不知不觉岔道都已在身后,路也宽了不少,两旁钟乳石参差林立。

    漆黑中,秦石总觉得身后空落落的,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惶惑间,总错觉眼角有白影晃过。

    正要告知二人,脚下好似踩中了什么机械,耳畔响起吱吱嘎嘎齿轮启动的声音。

    “快!”楚涛一声惊呼,就一边抓着秦石的胳膊一边推搡着君和向前直冲而去,一晃眼,只见头顶森冷森冷的铁闸两道从天上砸下。第二道铁栅的尖端正擦着秦石衣服的下摆,秦石甚至能感觉凛凛的寒。

    未及休息,只觉大地在身后震颤不止,还伴着石块掉落的闷响。

    楚涛的手好似铁钳一样夹紧了秦石的胳膊,一刻也不放松。秦石几乎是被一路拖着向前奔跑。再没有时间回头,甚至无暇顾及四周,只见到眼前的火把光幽暗地晃动不止,四周粉尘石屑扑面而来,雾茫茫让人睁不开眼。

    终于有了停歇的时机,回头,就见尘土化成的烟云里,石窟顶部的针岩还在如雨般飞落。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已成狼藉一片的废墟,被碎石堵得严严实实。那碎石已经堆出两三人高了。

    “这什么鬼地方?”谢君和忍不住抱怨,再看楚涛与秦大少灰头土脸的狼狈样,不由放声大笑。

    秦石被笑出一脸窘迫,不知如何是好。

    楚涛尚泰然。他松开抓着秦石的手,凭空动了动僵直的手指,整了整衣衫,向着二人淡笑:“他想要留我们作客呢。只有一条路了秦大少,见不到他,我们就得去见阎王爷。”

    君和颇为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你认为见阎王爷和见江韶云有什么区别?”

    楚涛丝毫不理睬二人的不满,只顾着不轻不重地笑。笑声忽止,只因为在这片死一样的寂静中,埋藏着极细小的机械转动的“咔咔”声。那被触及的机关并未停止!三人几乎同时仆地,千枚铁箭镞在他们头顶呼啸而过。

    间隙,三人慌不择路,见前方弯道便急转到角落。火把光什么也没照亮,君和突然意识到眼前是一片深渊,惊呼着急停,脚下却踩着斜坡如抹了油般向前急滑,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一股力量腾空抛了出去。火把也随之甩了出去,倏忽间一阵明亮,火把光映出脚下毒蛇盘踞白骨森森,以及不远处的粼粼波光。

    “抓住,君和!”

    谢君和的身体突然停止下坠:楚涛结结实实抓着君和的胳膊,半个身子悬在坡道外,秦石站在最后,一手拉住楚涛,一手死死抠着岩壁。

    火把光渐灭,似乎沉入了水中。

    谢君和已经连骂人的力气都快没了。

    黑暗中摸索之际,洞内荧荧闪起了蓝色紫色奇诡的光,勾勒出石壁石柱的轮廓。起初极淡,而后越来越亮,渐渐地竟能把四周看得一清二楚,仿佛进入幽冥界一般。

    眼前的洞窟深至少有二十丈,长宽各有十余丈。脚下油黑的地底暗河在这里汇成深潭,流淌不息,不知水从何处来,往何处去。水面上瘴气升腾,时不时冒出一串串白沫,两三条粗壮如巨树的怪蛇时不时探出头来,碧绿的眼睛散着幽深的光芒,蛇口大张,獠牙毕露,吐着信子,蛇皮上的鳞片也似带有蓝紫的荧光,与水激荡,发出“咝咝”的响声。洞壁有一条极窄的小道,只有半步宽,仅容一人贴墙而过,却绵延向地底暗河对面的高地。

    三人不敢作声,只缓缓地贴着洞壁极窄的小道而行,甚至连一颗石子的滚落都能让他们停止动静,生怕惊扰了水中怪物。

    越过河道上方,到达对面的高地。那里有扇两丈高的铁门。铁门后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

    君和拉动铁闸,铁门开启,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与此同时一道刺眼的光射入黑暗中,眼前不由得花白一片。

    刚步入铁门中,铁门就在他们的身后轰然合上,三人立刻背靠背出剑防御,却不见动静。

    眼睛渐渐适应了光亮,审视四周,原来已身处于一间长宽各十丈,两丈多高的石室。

    四围烛火照得通亮,石桌石凳,石床石雕,应有尽有。一张与君和手中十分相像的地图铺开在正中的大墙上。左边石架上整齐堆叠着一墙的竹简、书册、卷轴。右边兵器架上陈列着各种兵器。架子上干干净净不见半点积灰。

    君和一声惊呼:“咦,那不是短刀客的兵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二人聚齐在兵器架前,仔细端详。

    楚涛点了点头,那譬如弯月的利刃正散发着银亮的光泽。刀背细致的流云纹和血槽深处的凝重血色相映。再仔细看这兵器架,相似的何止那柄回旋飞刀?当年段家掌门所使的长刀,宋家掌门宋离的霸王枪,无一不在此列。架上几十件兵器,每一件都刻有名字,曾经随着主人叱咤风云,震慑江湖。如此多的神兵利器汇聚一室,实在难得。

    突然,楚涛的目光紧紧锁在其中一件兵器上,再也不挪动半分——

    长仅一尺余,青铜的鞘,青铜的柄,剑首细致的云纹,这正是随着楚原的遇害而失踪的逐羽短剑!此剑素来是掌门权力的象征。

    他曾派人寻访多年,毫无线索,岂料今日赫然呈现在别人的刀剑架上。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君和似乎注意到了他神色的异常,伸手欲取。

    楚涛却匆忙伸臂阻挡。

    此刻实在轻率不得。兵器架上的机关森森然躲藏着,在无法预知的地方,一旦触动,后果不堪设想。

    君和罢手的时分,楚涛又不甘心地望了一眼逐羽短剑。

    秦石却随手翻阅起了书架上的兵法经书:“看来,屋主也算个饱学之士。净是各派武学经典。”

    “这大概是江韶云的收藏,你不怕了吗?”楚涛指了指书面题名处:梨花剑谱。秦石轻轻一笑,把东西放回原处。楚涛忧心不减:“君和,那些兵器的主人无一例外都已经死了,只怕短刀客也……”

    尚来不及猜测,后室当即传来惨叫一声,三人沿通道急奔向后室。

二十 深窟疑云(下)() 
后室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三尺高、丈余长的祭坛。

    祭坛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是血的人,披散着头发遮着脸,双眼瞪如铜铃,嘴唇翕张似乎想说什么,却疯魔一般痛苦地抽搐着,什么也说不了。许久,那气息渐渐微弱下去,微弱下去。血肉模糊的脸孔上,苍白无助的双目空瞪着,向着石窟顶,似乎他的仇人正站在那里嘲笑着他。然而那眼神也逐渐绝望地涣散开来。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阵便僵直着不动了。

    楚涛退出几步立着,微皱了皱眉,似有哀愁,亦似彷徨。

    短刀客,楚涛与他的交情也算不浅。

    楚涛夺了南岸盟首之位后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解决了南岸出了名地嚣张的杀手三兄弟,让短刀客从身上缠着多年的冤枉官司里脱了身。因而短刀客始终感恩于他,甘愿听他这个少年的使唤。今日,倒是因楚涛遭了更大的无妄之灾……

    这张脸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楚涛永远也不可能再忘记了。

    暗暗握紧了拳头。

    秦石也呆住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有君和上前,俯身探了探气息,挑开他的头发,辨认一番:“死了,到处都是伤口。和锦衣客一样。看来我们一不小心撞进那家伙老巢了。”

    三人沉寂无声。

    秦石紧紧握着刀柄,怒火中烧却无处发泄。

    君和低声说:“此地不宜久留。”

    楚涛却轻轻笑了一声:“你认为我们此刻还走得了吗?”

    眼神交汇,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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