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电子书 > 武侠仙侠电子书 > 长河惊涛 >

第125部分

长河惊涛-第125部分

小说: 长河惊涛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涛总怕雪海沾上江湖的血腥,可冥冥之中,命运的手非把她推向江湖漩涡的中心,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谢君和无力地仰天道:“雪海……她不该卷进来……我根本不该带她来烽火岭……”他痛苦地握紧了拳头,以至于每一个骨节都吱嘎作响。不知沉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些什么。或许,又被记忆中哪段往事牵绊了。

    黎照临亦随之叹息:“明明那么在乎她,却又为何铁脸相向?你把人家姑娘的心都伤透了……”

    谢君和淡淡地惨笑:“谁说我在乎她了?这麻烦的丫头……我只是答应了楚涛,得照顾好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仅此而已。”

    黎照临嗤之以鼻:“装也装得像些。你看到她受伤比谁都急。刚才你知道靠她的血才救回你的命,那眼神分明是要把我削成泥。还有,你醒来见着我第一问的是什么?雪海可好?还有还有,那夜半飞鸽血讯——为了她都豁出命去了,还只是受人之托?”

    谢君和知是抵赖不过去,低头道:“带她来已是不该,跟着我这么个家伙,能落着什么好下场?我着实不想害她。”

    “可或许,她根本离不开你的保护呢?”黎照临有意撮合似的,一力搅和着。

三五〇 噬魔之血(四)() 
谢君和不理他道:“你到底用什么借口糊弄雪海的?”

    “这理由我可整整想了七天,翻了不知多少古书。将来得算在诊金里。”黎照临一提到这一点,就得意起来,故意清清嗓子道,“要破解以血淬毒之法,唯有用新鲜少女之血做药引,辅以除瘴解毒之良方,才可压制魔血之毒。当然,段诗雨的血是万万不行的。因为这少女必须心怀赤诚,向天祝祷——一心所系,两情相悦,愿结比翼,白首不离。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谢君和听了这段黎照临胡诌的誓言,一脸青绿,亦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抓起黎照临的衣领,将他揪到跟前:“她如此单纯,你竟要她立下此种誓言?”话音落,恨得一掌推出他六七步,跌坐在椅中。

    “真是枉费我一番苦心。”照临不满地揉了揉被掐疼的脖子,“你真不知道,雪海在每次立誓取血的时候,有多虔诚!唉,当然你也不知道,她一边叫你坏人,一边又称你是最好的剑客。你更不知道,她说不是你待人太冷,而是有许多话无处诉。世上还有哪个姑娘如此懂你?”

    “闭嘴!”谢君和勃然大怒,似乎他再说一句真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死一样的沉默。

    怒火并没有沸腾,沉寂之后,谢君和摇头低沉着声音断断续续道:“对不起……我这人脾气差……唯一懂我的那个姑娘……我已十多年未见她了……帮我个忙,让诗雨劝劝雪海……别说是我的意思……”

    黎照临点了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尽管他好奇让谢君和勃然大怒的又是怎样一段往事,怎样一位佳丽。然而此刻,雪海的伤心该如何挽回,似乎是最难的难题。

    他不知道,待他出了屋,谢君和便躺倒在榻里,无声地,叹息。

    君和的脑海中不断翻滚着雪海的身影。沸腾的药炉前,她双手合十,默默垂睑祈祷,又以刀刃破腕,静静凝视着鲜血从一片皓然里流淌成线,丝毫不犹疑。或许,唇边还绽开着纯净温和的笑。就如同当初,赵海骏的地牢里,她将她的手腕与他紧缚,生死相依,又如同当初,她用利刃顶着自己的咽喉,逼赵海骏放他一条生路,毅然决然……

    究竟是谁救了谁,已然分不清了。

    他黯然神伤。雪海跑出门去时的泪水,和那冰冷的话语,分明灼痛了他的双眼,他的心。前一刻正以身相许,后一刻却是五雷轰顶,谁受得了?然而,或许只有彻底心碎,才能让她懂得,相知相守岂是如此容易?

    雪海果然再也不出现了。再也没人私下里为他偷酒,也再听不到银铃般的声音在耳畔捣乱。空荡荡的屋子寂静得仿佛凝滞了时间。

    毒虽已解,内伤的调养仍需时日。待他能四处行走,已是五天后的事了。漫无目的地,在碧云天下行走,遇见三三两两驻防的剑客,向他客气地打着招呼:“谢爷。”只是,病一场,竟恍若隔世。

    他没有找到汪鸿,据说巡防去了。他也没找到凌远声,据说对岸镖局有事。他更是找不到本就行踪不定的钱铁犁——从没人说得清,他到底是去铸造兵器了,还是去练武了。踱步至寒崖下,唯见澹烟衰草,惊涛拍岸。木叶已成传说。叶晓声也已化作尘埃。昔日大战之处,已崩塌在乱石之下,埋葬了冷凤仪的绝情,还有楚涛的年少轻狂。

    登崖,一方尖利的石碑正指天而立,在明朗的湛蓝里,极为恢弘。这足有两人高的石碑既未经打磨,又未着一字,颇为古怪。若不是石碑后的封土,绝无人会想到,这竟是一座坟冢。冥冥之中他已知晓:楚天阔正留在了这里,面朝着烽火岭,仿佛即便是一死也未曾消弭了斗志,反倒把自己化作了一柄石剑,欲与天相抗。

    他并未与楚家先祖合葬,或许是因他早年的离经叛道,或许是汪鸿觉得,望得见烽火岭的寒崖才该是他真正的归宿。

    “前辈……”谢君和轻轻拍打着石碑戏谑道,“抱歉,没带酒。”

    “救我离开天越门的,莫非是你?不然还有谁能如此神出鬼没?或是你的英灵?”

    云天之下,他靠着石碑席地而坐。或许真是楚天阔在天有灵,不然,他又如何摆脱得了天越门的搜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夜当飞鸽从他手中跃向长空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醒来已是在碧莲洲,而这二十多天的记忆,如同被擦除一般,干干净净。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无可能是他自己回来的。

    谢君和淡淡地笑着:“罢了,就算不是你,至少我活着回来了。”他心知,助他脱险的人既然不留任何痕迹,自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行踪,探查也是无用的。

    笑着笑着,便笑出了几分无奈:“铁尘诀,噬魔之血,雪海怎么会牵扯上这些东西?——或许你也不知道吧。江湖传说,多如牛毛。”他轻轻摇头道,“我终是伤了雪海……徒儿我到底是学不会你这等潇洒。”

    风格外冷。

    “不过,此生,我必护她周全,万死不辞。”他认真地起誓。

    “谢大侠!”段诗雨提着食箧远远地走来,淡红色的衣袂飘飞,灿若桃花。若不是面具的银光闪闪发亮,或许,他会误以为那是雪海。

    “雪海说,你若散步去,一定会走来这里。”诗雨笑了,“这些糕点也是她让我带给你的。不过她说,没有酒——碧莲洲所有的酒都被汪叔倒进了长河。”

    “哈哈!”谢君和忍不住笑出了声,“有什么主子就能有什么管家。”笑过后,却突然有些错愕。雪海?难道前些天气得哭鼻子,此刻便忘了疼?“她……还好么?”

    “又有哪个伤了心的女孩会过得好?”诗雨反问他,着实将了他一军。

    “那么……”谢君和接过食箧,苦笑,“我又得防着她是不是在茶点里整出恶作剧?”

    “她亲手做的。”诗雨摇头道,“她可从没为谁做过糕点。”

    谢君和刚觉得食箧有些烫手,欲归还,诗雨又补充:“谢大侠听完再决定收或不收吧!雪海说,你的好意,她懂。她更会遵守承诺不再打扰你,这样,你行走江湖也不必有拖累。只是,也请你尊重她对一个英雄的敬仰,也别再把她当作一个疯丫头。不是所有一切都能用三步的距离阻隔。这些糕点,是她送给一个英雄最后的谢礼——希望你早日找到当年的素素姑娘……”

    君和猛地背过身去,仰天,只是不希望让段诗雨瞧见自己的满面泪痕。

    身后,终于空空荡荡。

三五一 叶哨迷离(一)() 
入夜,纯白的衣袂翩然,悄无声息地停在檐角,俯瞰着碧莲洲的灯火。白色轻盈的面纱背后,一双极富洞察力的眼睛简直具有搜寻猎物的敏锐。

    月华皎洁,叶哨正凄迷。谢君和正倚着窗格,靠着榻,独自吹着小调。小调里浸润着唯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过往,在记忆里一幕幕放映。只要一闭眼,烽火岭里,太多的谜团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

    楚涛说得对,他已被打乱了步调,什么都看不清了,无论是突然现身的铁尘诀,还是白衣圣使的动向,或者原本熟悉现在却变得陌生的楚雪海。

    哨声断。“从长计议……”他低声念叨着,只是,真不知该找谁商量对策。楚涛这家伙,也不知到底在黑石崖忙些什么。

    忽觉身后微弱的动息,不似风,而似人的暖意。紧接着,似有利刃破风,带着鸣镝一般的呜声。谢君和猛一抬手,一支飞镖正夹在他的指间。镖上的红绳绑着一张字条:“虎崖魔影叠现。”

    “谁?”谢君和怒喝一声,径自翻窗而出。

    然而院落外,只有几段枯枝,疏影横斜,风中摇曳罢了。

    谢君和一点地,飞步径向着那树影下的墙头而去。越过墙头,才见一缕白色的衣袍正跃动在犬牙交错的檐角之间,闪现了三五下便消失不见了。

    白衣圣使?心中凛然,谢君和快步跟上,直奔那白影消失的方向,竟就到了长河边的芦荡丛。

    这家伙是要过江么?谢君和心中一喜:不信你还能插了翅膀飞过岸去!屏息而观,只见芦荡深处一阵窸窸窣窣地摇曳,微闻水声叶动。一支长篙正在星天下起起伏伏,借着高高的苇墙掩护,渐行渐远。

    是了!谢君和一纵身踏浪长跃,在小舟出离苇荡的瞬间,稳稳立在了船尾。

    船头,白衣人的长篙略一迟疑,又悠悠然起,任小舟逐波远逝。不管身后发生了什么,他始终背着脸,一声不吭。细观来,身上居然并无利器。不像是白衣圣使,却同样神出鬼没——此人似乎并无恶意,不过至少这轻功能在碧莲洲这样高手云集的地方进出自如,绝不简单。

    再看那纤细的身形,谢君和简直吓了一大跳:轻盈的白纱随风而舞,隐隐地,竟显出女子婀娜的线条!面纱全然遮不住玉颈皓然,那双握长篙的手,白如脂玉。风里飘过淡淡的女子香。他凝视了半晌,恍恍惚惚,竟似跌落梦境。

    小舟因风浪猛一个颠簸,溅了他一身一脸的水,他这才醒悟:这般直勾勾盯着个女子,着实不甚礼貌。女人的脾气,最难消受。谢君和一边掸着满身水珠,一边开口问道:“虎崖,怎么回事?”

    陌生女子的声音冰冷,却意外地透着几分熟悉:“你们的人应是已得了消息,我本无需多虑:白衣圣使集结于虎崖,正打算给碧莲洲沉重一击。”

    “不过,沿岸烽火岗哨,并不曾报信。”

    “楚掌门夺下碧莲洲之时,烽火岗哨又可曾报信?”

    “你夜半潜入要地,意欲何为?”

    女子哼哼冷笑,回敬道:“你一个汉子夜半紧追着个姑娘跑出几里,还不知礼数地盯着人看,意欲何为?”

    谢君和登时被噎了半晌,更觉这女子是个厉害的角色。

    “伤可好些?”女子突然问。

    “你怎知……”谢君和又是一阵愕然。

    “不过看你这身手,应是无碍了。”女子微微一笑。

    “是你救我?!”谢君和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了。当日吴子兮重围森然,她不过是个女人,有什么本事竟可带走伤重昏迷的他?可若不是,她又怎会无端问及自己的伤情?他愣愣地盯着她姣好的身形,确信自己并非身处幻境。

    女子又笑了:“你又可曾亲眼见我救你?我若说是,或许只是骗你。我若说否,或许亦是瞒你。本心愿信如何,便是如何。何必求诸他人?”模棱两可的一番话,却暗藏玄机。

    “你到底是谁?”谢君和低沉着声音追问。

    “是我非我,红尘离合,不过幻影,何必执着?”

    “我必须知道。”谢君和坚决道。

    “我……”女子突然不出声了,显然,并不希望谢君和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面纱迎风而舞,映出朦胧的美。

    他定定地立在船尾,本欲出手揭下她的面纱——尽管对面女子来路不明,但真若交手,他自信还不至于输给一介女流。可终究作罢了,要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动粗,他还不至于无赖到这地步。何况这女子还可能救过自己。

    一黑一白,两个长影在风浪里奇诡地对视。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出手。她也不再撑篙,任小舟随波逐流。

    沉默。

    星天正寂寥。

    他不知她要去往何处,只知,与她唯一的联系,就只有这一叶小舟。既然她竟主动找来,他没有理由不一追到底。亦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