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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长河惊涛-第109部分

小说: 长河惊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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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途,同归。

    楚涛慨然道:“活着,总有些值得你我守护的东西,终一生不悔。才对得起曾经握在手里的剑。我楚涛虽不是好勇斗狠之人,但也绝不至做个懦夫。”言尽,咳声又起。

    刘思仁听到咳声赶来了,谢君和望着刘前辈分外凝重的神色,知道是不能再打扰了,旋即起身。“放心,紫玉令,我会好好照看。”

    船舱外,云帆直挂,青山飞行向天边。

    谢君和独自咀嚼着楚涛说的话,望沙鸥翱翔,浪卷云低,忽觉几分释然。

    “如此壮美良辰,岂能无酒?”酒香,还有女人的胭脂味儿。是嫣红。开了坛的酒直接被递上来:“地窖里找到的,我喝了半坛,余下半坛归你。”

    谢君和似笑非笑,没有立刻接。

    “怕什么,不是我的酒,又不收你钱!”嫣红魅眼流光,双颊微泛酒晕,勾人魂魄地笑着:“喝啊!老娘提得手酸!”

    谢君和在她准备把酒坛子扔进长河之前接了过来,一饮见底,甩手,空酒坛入水而沉。酣畅。

    “以后不准再说什么戒酒的鬼话。”

    “为什么?”

    “醉鬼都戒酒了,老娘还做什么生意?”

    “哈哈!”谢君和实在没想到嫣红那么能开玩笑,禁不住拍栏大笑。

    嫣红抬头认真地凝视着那张被风霜洗砺得猜不透年岁的面容:“认识你那么久,第一次看到你笑得那么欢。”

    “你今天也笑得特别漂亮。”

    “心无芥蒂嘛!你以为老娘真那么乐意对你们这些臭男人逢场作戏?”

    谢君和微微有些愣神,美人面前的习惯性迟钝,以前只发生在楚涛面对冷凤仪的时候,并被他笑话过无数次。不明白自己怎么也突然有些语拙。

    她轻轻揍了他的肩胛一拳,像个女汉子:“别成天臭着脸,不痛快的时候,来凝香阁,老娘陪你划拳。”

    “你替我留个座就行。”

    应答的时候,她已挥挥手,行远,火红的裙,与天边霞光炽烈成了一体。

    风起云涌,谢君和却迎面向风。他清楚,那儿才是他的方向。于刀锋剑丛,寻一立锥之地,不违心,不背诺,此生足矣。低首,腰间还挂着楚天阔的酒葫芦。“醉饮疏狂歌遍,浮云沧浪帆悬。无剑无根无尘,随风随兴随缘。”他在心里默念。

    这个故事,等楚涛伤好些再告诉他吧……

三一〇 夜屠血祭(一)() 
又是一年,江湖的日子飙风而过。

    没有一日淡去过血色,也没有一日平静过波澜。

    烽火岭之夜,无星。血月映着长空。空气里弥漫着混沌的雾,带着沉闷的压抑感,迫使四野所有的生命都沉寂。

    不祥。

    段霆远亲上楼头,远眺。远方黑魆魆起伏的山峦宛若奔腾,又似一场魔舞。满目是神秘不可揣测的黑色未知。段家寨就在这片未知的包围之中,一年年地守着脚下土地的宁静。只祈祷,每一个夜晚都快些过去,让那些只能在黑暗中生存的妖邪力量没有可乘之机。

    身后宁静的山寨,只愿它永远宁静下去。

    不知为何,近日楚涛连续发来数道鸽书,言说江韶云近日有蠢蠢欲动之势,劝他远离此地,起初以为这贤侄自受伤后便谨小慎微,一笑置之不予理睬。不料后来几封鸽书语气生硬得简直像是命令,一怒,但凡楚涛的消息都不理会了。

    类似的消息以往常有,但是从来没出过什么事。他深信,多少年了,这伴虎的日子,江韶云已经遗忘了他。他金盆洗手置身事外,是一道免死金牌。

    何况,烽火岭里若有动静,他段霆远会得不到任何风声?江韶云至少要有大规模的人员调动吧!更何况,藏于烽火岭深处的那位故人,也未曾有任何消息。

    只是心中的不安却因夜色深沉而更甚。

    忽地,远远地,在起伏的山脊背后,幽幽的火光晃动不歇,若隐若现,一会儿又藏进了烟云里。莫不是自己老眼昏花?他糊里糊涂地揉了揉眼睛,火光更加奇诡地聚集成片。

    嗖地,电光般迅疾地一道,划破夜空,猛地钉在紧闭的寨门。

    一丝微弱的桐油气息缓缓向四周散播。

    “不好!”段霆远大声吼喝。所有的不安顷刻间化作现实。

    众侍卫惊起,纷乱。

    “当!当!当!”笨重的警钟催命似的作响,敲醒了浑浑噩噩中的人们。连片的白影,一霎时从各处涌现,向孤立无援的段家寨飞扑而来。真的是白衣圣使!

    兵器鸣声震天,几乎要把段家寨吞没。三位小厮匆匆来报,三扇寨门同时遭到了围攻,后山之路遭巨石封堵,临河之路大火已起,船坞被付之一炬,正门,江韶云亲自带人冲阵!也就是说,水路不通,山路不通,想要往正门出去也是异想天开。

    蓄谋已久的屠杀,段霆远算是明白了。手心一用力,多少年没有沾染血光的快刀应声出鞘。既然不允许放下刀,便只有拼死一战了。哪怕当年西域神侠的威名已是过眼云烟。寨门垛口万箭齐发,箭羽却在冰冷的剑光里偏离向四野,毫无威胁。仿佛,有一张牢不可破的巨盾掩护着这群杀戮者。

    立刻,雪片似的白影已翻上了木质的寨墙。

    然而戍守寨门的诸位只觉得浑身乏力。刀枪盾剑,没有一样能够轻松地举起。更多的人头重脚轻,在被唤醒了之后,又重新埋头于睡梦。稀里糊涂地,倒下了一大半。

    段霆远也突然觉得一阵晕眩:“莫非中毒了?”他立刻想到了段家寨前的小溪,原本寒鸦戏水的地方,如今,只漂着星点死鸟死鱼的尸体。

三一一 夜屠血祭(二)() 
仰天长叹,后悔不迭。生平最大的过错竟是没有听楚涛的建议:“伴虎之日,终非长久,飘然远翮,乃作良谋。”现在,谁还能走得了?但他是这寨子的主人,唯有他,不能绝望。

    段霆远怒发冲冠,带领着尚清醒的诸位,苦战:明知凶多吉少,也必须为大家争取一线生机。他吩咐众武师无论如何顶住,至少顶到天亮,那时,长河边码头逐羽剑派的人会发现这里的异常,至少他们不必孤军奋战。

    杀!连续左右挥刀,一刀一个,七八个白衣圣使在他的扫荡之下跌落仆地。“连环斩”的威名,丝毫不逊色。众人纷纷叫好,也因其勇毅而受鼓舞振奋。但是二十多个白衣圣使组成人墙挡在栈桥,将他们围堵。手中刀光凝聚:“覆天撼”!众人一心,澎湃一击,开天辟地般压下。瞬间杀出一大片无人地带。

    利刃,毫不犹豫地向白影削去。

    烽火,在黑夜里孤独地燃烧。

    没有哪怕一个人来支援。排云阁,天越门,好似一夜蒸发。就连那个只要段家寨会有危险则必然出现的人,也没有发来任何警告。他们似乎被世界遗忘了。

    越来越多的白衣圣使翻过了第一道寨门。

    投石机不管用了,退守到第二道门,弓箭不管用了,退守到第三道堑坑。第三道门若破,全寨再无抵抗之力。白刃的光辉,在寨楼上下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终于,寨门在猛烈的冲撞之下,轰然洞开。

    段霆远只觉得心弦绷断了似的一痛。忽地撞上个血人,吓一跳。竟是传令的小厮浑身是血地倒在他的脚边,忍死报告道:“三处寨门皆已失守,强敌蜂拥而入,不计其数……”而后,便气绝。

    悲愤交加。

    嘈杂之中,更嚣张的口令声起:“凡活物,一个不留!”

    他只听到江韶云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却看不见片片相似的白衣里,江韶云究竟站在何处。剑光交织成的网,将所有人围困。四望身边稀稀落落站着的二十余个满身血污的好汉,他沉重道:“愿逃命的,杀出一条血路来。愿随我共死者,取下江韶云首级!”

    好汉们应声排成方阵,向白衣聚集的地方杀去。但是还没有找到江韶云的方向,这队列就被连续数道颇有压迫力的剑气冲散了。更多的人在梨花剑神秘的力量下按着胸口倒下。

    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在黑夜里,被那白色的魔影撕成了碎片。血色翻飞,哀鸿遍野。反抗的人,死于利刃,没做反抗的,便被捆绑在门柱上,在烈火的舔舐下无助地哀嚎,直到与被点燃的段家寨一起灰飞烟灭。烈火烧红了整个天空。处处可闻崩塌之声。惨烈的废墟里,狰狞的恶魔挥舞着兵器,在死亡的乐章里欢歌狂舞,叫嚣。

    这是怎样的惨景?叔侄,被砍成两截,侄媳被一剑剖腹。老管家为了护住他身中数十剑,成了混沌沌的血人。兄弟皆被斩断了手足,乱剑之下活活剁成肉泥。段霆远老泪纵横。挥舞长刀,却不知刀锋究竟该向何处。他发现自己谁都救不了。太多了,那些精于剑术的白衣圣使,飞蝗似的除不尽,消不灭。

三一二 夜屠血祭(三)() 
晕眩越来越厉害,脚下轻重难辨,一是因毒,一是因力竭——看来今日此地已是绝命处,望着刀锋上不断流淌的血,还有一道道致命的豁口,冷冷地绷紧了嘴角。忽想起当年宋家绝境,何其相似?他这才真正认识到江韶云的残忍。

    忽然听到女眷们撕心裂肺的惨叫,一阵惊恐穿透了他的心。奋不顾身冲向后寨,身上已伤了七八处刀口。却见貌美的兄嫂蓬乱着发,衣衫凌乱地在群魔的爪下挣扎:“救我……”

    女眷的住处,已是一片狼藉,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经得起白衣圣使的剑光?被蹂躏残杀的惨景,让人无法直视。

    江韶云站在制高点,冷笑着授意他的门徒胡作非为。

    “禽兽!”

    段霆远大喝着挥刀,只求驱散这群无耻之徒。不知什么时候,能够举刀而战的,只剩了他一人。然而白衣圣使却越聚越多。这些催讨着血债的厉鬼,已在人间犯下了滔天的罪孽。当然不在乎再多毁几个女人,多毁几条性命。惊呼声又起,趁着他的缠斗,那些恶魔再次扑向了手无寸铁的兄嫂。他已没了其他选择。

    一脚勾起地上的长剑,向她飞掷而去。

    鲜血如泉般喷出数尺。刹那,一切都停滞下来……

    长剑洞穿了她的胸膛,将她钉在木墙。她嗫嚅着嘴唇,气若游丝地呼唤着:“谢……”嘴角血迹未除,却挂着凄楚的释然,似乎在感激他,给自己一个干净的了断。眼神,逐渐涣散。

    唯有死,才是解脱。

    段霆远眼前一黑,已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就连长刀也无法撑住自己的身躯。

    江韶云却一剑挑落他的战刀,顺手卡住了他的脖子:“我问你,当日宋家两个遗孤,丁点儿大的娃娃,究竟有没有来找过你?”

    段霆远闭了眼,已一心求死,只冷笑着咧嘴,吐出几个嘲讽的音节:“什么娃娃?什么宋家?”

    “你与楚家合作,竟不知道么?”

    “呵呵,当然,楚涛定不会饶你!”

    “垂死的挣扎只会让你更痛苦……”手中一发力,段霆远分明听得到自己颈骨错位的咯咯之声。也好,他束手待毙。

    在他咽气前,江韶云却停了手,冷笑着,拽着他的衣领贴近他道:“没有用的。我知道,铁尘诀的终章,长河吟曲的关键,自是在你们手中。楚涛被废了双手,从此世上再无长河吟。烽火岭寸草不生,铁尘诀的奥义,也从此消失在人间。世上已无人可胜我!”

    段霆远喘着粗气,绽着绝望的笑容道:“还……还有……”

    “楚天阔么?”江韶云不屑道,“可惜啊,你很快就能与他在阎王殿里相会了!”

    段霆远的身躯惊恐地一颤:难怪……但楚天阔又怎会……

    “他冒死给你和楚涛传递消息,却中了我的陷阱——他到死也没想明白,袭击段家寨的消息,是我故意放给他的,只是为了要引出藏在暗处的他。我当然也截下了他给你的消息,待他一心赴段家寨欲救你之时,中了我的埋伏!”咯咯咯咯,嚣张的冷笑如刀。

三一三 夜屠血祭(四)() 
段霆远心骤然冷了几分,一字一顿怒骂道:“恶贯满盈,迟早自食恶果。若更违天逆行,人将不食尔肉!”靴子里藏着的尖刀突然出鞘,偷袭向江韶云。

    江韶云轻轻松松,一掌劈落尖刀,反手扭断了他的胳膊。众白衣圣使一跃而上,将其摁倒贴地。

    “还想死得像个英雄?罢了,至多是贪生怕死的蝼蚁。”江韶云讽笑不止,“还有你的女儿。你以为交给逐羽剑派就万事大吉了么?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你!”这才是真正戳准段霆远痛处的杀手锏。然而死命的挣扎亦无济于事。

    “愿不愿开口说几句,换个痛快的死法?”江韶云青色的狞笑如同厉鬼。

    “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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