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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4部分

太初-第1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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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芳泪水滑过脸庞,一派凄楚,更增添了林英的施虐心里。

    不远处,正背着一筐药材带着孩子往回走的王学勤,突然停住了脚步。

    “爹,你听到娘的声音了吗?”女儿怀玉疑惑的问道。

    王学勤目力极好,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山洞前凌乱的痕迹,心头一紧,王学勤不动声色的放下自己的孩子,对怀玉道“待在这里不要动,照顾好弟弟。”

    说完,王学勤放下背上的药材,从一旁捡起一块厚重的石头,猛跑向山洞。

    待看清了山洞内林英的兽行,他将怒吼咽在胸膛中,抡起手里的石块就朝不断压制苗芳的林英头上砸了过去!

    苗芳早注意到了自己的相公,她看到石头砸下来,下意识的撇过头去,却还是有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身上。

    王学勤如同被激怒的猛兽,一把抓住摇摇欲晃的林英,将他翻身撂倒在地,然后大步踏了上去,手里的石块不间断的落到了林英的头上,直打的林英气断人绝,脑门崩裂!

    惊惶未定的苗芳,在石洞中待了一段时间才渐渐平复,她听到一声声闷响从外面传来,抬头看去,王学勤正狠厉的砸着已经没有声息的林英,而他在整个过程中,一声没出。

    “相公,相公!”

    苗芳从地上爬起来,抓住了王学勤不断砸下的手臂,脸上还带着泪珠的说道“别打了,别打了,他已经死了!”

    王学勤慢慢喘着气,慢慢的坐了下来,他回头抱住苗芳,心中一片悲哀与愤怒。

    “爹爹,娘……”

    孩子们的呼喊声,换回了两个大人的理智。

    “在那待着别动,乖,一会你们母亲会去找你。”王学勤侧过脸庞,对着孩子们的方向说道。

    看着手上沾满的鲜血与身前一动不动的林英的尸体,王学勤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但,奇异的是,他心中没有一丝后悔,即便学了几十年的仁义礼智,这一刻,他却明白了力量的重要性。

    “相公,怎么办?”苗芳犹带惊恐的看着地上林英的尸体,颤巍巍的问道。

    王学勤把自己的夫人扶起,拿过旁边干净的衣服擦去她脸庞的血渍,对她道“你收拾一下东西,然后过去看着孩子,我来处理。”

    苗芳深深的看了自己丈夫一眼,她眼中是满满的信任。

    等苗芳离开后,王学勤胡乱的换了件干净的衣裳,走出山洞的时候,他瞥了眼脚下的尸体,脸上一片冷意,他甚至没有动手,直接用脚将这具尸体给踢到了山洞旁边的水沟里。

    看着骨碌碌滚进了水沟的林英,王学勤心头漫起一片杀意,他想起了皇城中的那些人,贪婪的主考官,沽名钓誉的状元郎……

    真想把那群畜生全都杀了,真想都杀了……

    如果自己蒙受的冤屈没有人能够做主,如果作恶的人没有人能够管束,如果公道、正义已经无处申诉,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替代天道,惩罚他们?

    “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王学勤转身离开,自嘲的说道,“真是想多了,如果我有能力去惩罚他们,还至于落得如此地步吗?”

    “爹爹!”

    转过那个山脚,苗芳抱着孩子,安静的等待。

    “走吧。”王学勤背起沉重的包袱,抱着自己的女儿,轻声说道。

    “爹爹,我们去哪?”怀玉脆生生的问。

    王学勤对女儿一笑“我们要去新的地方生活了,喜欢吗?”

    怀玉眼睛睁得大大的“喜欢喜欢!”

    “恩,我们会在林子里建立起大大的屋子,给你跟弟弟做玩具,森林里面还有很多好吃,春天来了,还有漂亮的小花。”

    “哈哈哈哈,我们快点走。”怀玉跟怀瑾听到了王学勤的话,高兴的直拍手。

    。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远遁深山无人识【二更】() 
王学勤拉着自己夫人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朝森林深处走了过去。

    就在王学勤一家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后山山岭中的时候,临河村快马驶来两个身穿灰色衣袍的男子,他们身形相似,面容普通,放入人群就会泯然众人,但是眉眼间偶尔流出来的冷漠,却令人心惊。

    临河村的村民,眼睁睁看着这两个陌生人骑着高头大马进了村子,各个惊疑,但慑于那两人身上的气势,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询问他们的身份。

    两人中年纪稍小一些的名唤杨鼓,他冷冷看了眼那些对他们满心好奇的村民,转过头,对身边的人道:“不过是一介匹夫村民,沈为民沈尚书竟然出大价钱请咱们出手,真是大方。”

    蔡建德淡淡的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是我们一贯的规矩,沈为民那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再说了,这些年,他出钱让我们杀的人还少吗?”

    杨鼓嗤笑一声:“也对,唉,那些官员啊,心可比我们黑,我们是刀,他们是挥动刀子的刽子手。”

    两人大大咧咧的来到了临河村王学勤的家门口,他们面色平静,平常人根本看不出他们心中的杀意,看起来更像是王学勤家远方来到的客人,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了主人的家门口。

    “咦?我记得那书生的家就是这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杨鼓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被推倒的房子。

    蔡建德也没想到会这样,他下了马,微微皱着眉头。

    “哎你们哪来的?”正在王学勤家重新构建房屋的工匠看到了他们,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家的主人是不是举人王学勤?”蔡建德微笑着问。

    那工匠撇了撇嘴:“已经不是了,这是李家老爷的房子。”

    “那王学勤去哪了?”杨鼓问。

    “你们什么是王学勤的什么人啊?”工匠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们。

    “我们是他在京城的朋友,分别多日,特来看望。”

    “切。”工匠笑了笑,“你们可来错地方了,那王学勤得罪了李家的人,已经被赶走了。”

    “被赶去哪了?”杨鼓立刻问道。

    工匠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杨鼓与蔡建德对视一眼,面色都有些不好看,本以为是个无比轻松的活,结果现在竟然连人都找不到。

    “我劝你们啊,还是离那王学勤远点吧,他可是得罪了李家的人,那就是得罪了仙人啊,这个村子的人都没人敢跟他走得近。”工匠临走前道。

    蔡建德与杨鼓牵着马往外面走,顿时觉得有点棘手。

    “要不咱们问问这个村子的人?”杨鼓问蔡建德。

    “目前看来,只能这样了。”

    从临河村的村头打听到了村尾,杨鼓与蔡建德两人才从一个破落户的口中听说,曾经在后山见过王学勤一家。

    太阳即将落山,而杨鼓与蔡建德两人,没有任何犹豫的骑上马,往后山疾驰而去。

    看到那个山洞的时候,杨鼓与蔡建德两人都是眼睛一亮,可是仔细搜查过山洞却发现,里面虽然有人住过的痕迹,却已经没了人。

    “看,这是什么?”杨鼓拉住往外走的蔡建德,用脚指了指地下,道。

    蔡建德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成为杀手这么多年,他自然能够一眼辨别出血迹,两人顺着地上的血迹,很快就发现了被踢到了河沟中的恶霸。

    “不是他。”

    蔡建德对杨鼓道:“不过这里怎么会有死人呢?莫非是王学勤杀的?”

    杨鼓同样一脸的疑惑:“可那王学勤不是一个书生吗?你见过那个书生敢杀人?”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王学勤。”

    蔡建德来到后山的高处,望着茫茫的群山,面色冷然的说道。

    杨鼓揉了揉额头:“但是去哪找呢?”

    ……

    京城杨柳芳。

    夜色降临,春寒未消,路上行人匆匆,人影寥落,偌大的杨柳芳内却一片温暖旖旎,炭火融融,欢声连连,丝竹音乐飘扬,美人香肩半露,与客人嬉笑轻语。

    杨柳芳内最奢华的一座院落,当属柳盈盈的阁楼。

    此时阁内温暖如斯,柳盈盈身着浅色衣裙,正随手拨弄琵琶,轻柔的声音如洒落的花瓣,令人沉迷。

    被四十九根蜡烛点亮的客厅内,摆放着一张盛满精致菜品的桌子,当场尚书盛伟民与新科状元正在饮酒作乐,放肆的说笑。

    柳盈盈拨弄了一番琵琶,渐渐觉得无趣,她精致的面容在盛装的妆扮下显得艳丽而妖媚,只是一双眼睛却流露着淡淡的哀思,更加惹人心动。

    “姑娘,酒温好了,现在端过去吗?”婢女如月在一旁的小门前,轻声问道。

    柳盈盈垂眸思考了一瞬,她放下琵琶,从绣着山水的小榻上起身,隔着轻薄的垂帘,对客厅里的客人轻声道:“盈盈去为客官取酒,稍待片刻。”

    “好,好,盈盈快去快回啊。”沈为民笑着道。

    柳盈盈没有说话,转身从小门中走了出去。

    如月看着她单薄的衣裳,心中一着急,赶紧回房中取了一件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嘴里絮叨的说:“姑娘怎么能就穿这点衣服就出来了呢?万一伤风了怎么办?”

    柳盈盈立在阁楼的走廊上,微微昂首看着天上。

    漆黑的夜空中,只有一轮覆盖着朦胧华光的月牙,安静的挂在天边。

    看了一会,柳盈盈嘴角带出一抹苦笑,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袍,依靠在栏杆上,轻声道:“你说,他现在是不是也在赏月呢?”

    如月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现在一定很幸福吧,娇妻儿女,美满而快乐。”

    “姑娘。”如月实在不忍再听,轻声喊了一声。

    柳盈盈轻轻吐出一口气:“我没事,只要知道他活的好好的,我就会觉得很开心。”

    如月看着自己姑娘,稚嫩的面容上映着淡淡的悲伤。她还不明白情之一字,但是现在,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抹悲伤。

    “走吧,不能让他们等久了。”

    柳盈盈返回阁楼中,脱下身上披着的外套,捧起如月准备好的酒杯,缓缓朝客厅走去。

    沈为民与状元郎的声音透过一层薄薄的帘幕,清晰的传到了柳盈盈的耳中。

    “那件事做的怎么样了?”状元郎压低了声音问道。

    沈为民夹起一个点心放到了嘴里,吃完了,这才道:“很顺利,不要担心。”

    状元郎声音中透着紧张:“如果他不死,咱俩就有危险,我就算了,可是怎么也不能威胁到您啊?那天您也看到了,那小子脾气太硬了,只要他活着,就是我们的危险。”

    沈为民轻笑一声:“就那么一个不自量力的蝼蚁,怎么可能造成我的危险?那天若非因为盈盈,他早死了,不过活着离开京城也好,减少了不必要的麻烦。”

    “那这一次派去的人……”

    “放心吧,都是非常有经验的杀手,这一次,他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

    柳盈盈站在门口,身体僵硬,如遭雷劈!

    怎么会这样?

    一行泪刷的从她眸中落下,听到那番话,柳盈盈心如刀绞,脸色惨白的吓人。

    她闭了闭眼睛,安静的从门口走开,一步步朝自己的闺房走去。

    晚风清寒,弯月如钩,她心中一片荒凉静默。

    第一次见他,不过是从阁楼上随意的一瞥,如惊鸿照影,心底第一次生起波澜。

    惊心策划的桥上相遇,他正直的可爱,自己心跳如鼓,面对男人时的从容都已经不见。

    阁楼中作画,他的一笔一划,或浓墨重彩,或轻描淡写,都刻印到了自己的心中,纵然知道他心有所属,也依旧倾心相付,情根深种,一往无悔。

    后来,亲眼见他被冤枉,亲眼见他被奸人打击,亲手将他送离自己的世界,心痛如刀割,但总是想着,他还活着,在这个世界上,在没有自己的地方,活的很快乐,也能够满足……

    可是现在……

    一想到那两个人的话,柳盈盈心中就弥漫起一片愤怒与悲伤。

    他都已经被你们逼走了,都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梦想,你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他?!

    你是不是已经死了?

    一想到他可能就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死了,柳盈盈心就感觉要裂开。

    回到房间,柳盈盈轻轻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她来到自己梳妆盒旁,从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瓶子,轻轻摩擦着。

    王学勤离开皇城后,柳盈盈几次觉得人生没了意义,每晚的灯红酒绿,奢靡颓靡都令她感觉到无比的厌烦,这瓶药,是她悄悄放在这里的,就想着,也许有一天自己不想活了,还可以用上。

    柳盈盈看向自己的床边,那里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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