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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9部分

我要做门阀-第8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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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是纳贡称臣、遣子入质,甚至割地赔款,都可以让他和他的势力,获得一个珍贵的喘息机会!

    一个,从容的将目前还留在私渠比鞮海、匈河一带的两万多骑兵撤回天山北麓,撤入西域的机会。

    一个将战略重心,偏转向西的机会!

    经过大宛之战,李陵算是看明白了。

    漠北的单于之战,既无聊又无用。

    就算打赢了,登上了单于之位,一统匈奴,又有什么意义?

    数万精锐,无数资源,全部被浪费在漠北那块又穷又冷,还没有什么产出的荒凉之地。

    而匈奴的对手与敌人,汉军却是磨刀霍霍,以逸待劳。

    与其在漠北空耗精力、浪费资源。

    不如抽身向西。

    那里有富饶的草原,有繁华的城市,有灿烂的文明。

    数百万、上千万的人口。

    数不清的黄金,流着蜂蜜与奶酪的土地。

    旁的不说,一个大宛,就有数十万的人口,算是奴婢和塞人,足足百万之众。

    田野庄园,阡陌连野,粮仓里稻米与粟麦,陈成相积。草场牧场,牲畜成群。

    数十万奴隶,日以继夜的耕作、劳作。

    葡萄酒,堆满了地窖。

    湩乳与皮毛,不计其数。

    于是,大宛人建立了宏大的城市,修建了辉煌的神殿。

    他们将黄金与珠玉,美酒和香料,奉献给神明。

    他们的贵族,甚至用白银为餐具,以宝石为点缀。

    仅仅是一个大宛的收获,就抵得上过去匈奴在西域十数年的征缴。

    而大宛,仅仅只是一个缩影。

    李陵现在已经从那位他的月氏‘贵宾’口中得知了西方的详情。

    在月氏五部,人们用黄金粉饰信仰的佛陀雕像,将昂贵的香料与香油,作为表明虔诚的道具。

    数十万,数百万的人民,如牛羊一般勤恳的劳作,只愿有生之年能去朝拜一次佛陀。

    所以,月氏人能以小族而临大国。

    以五部而治万里之疆!

    在月氏之西,还有数百邦国。

    这些邦国,比月氏还孱弱,三百骑灭国,五百骑称王,在那里不是梦想而是现实。

    李陵曾经听他的忘年之交太史令司马迁说过一句话天予弗取,必受其咎!

    现在,上苍将如此之大的世界,向他敞开大门。

    他若再拘泥于这漠北、西域的小小一隅,岂非是长剑空利,孤芳自赏?

    故而,对李陵而言,现在这西域也好,漠北也罢。

    得失都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存在,他统治的延续。

    无论怎样,不管如何,他都已经下定决心!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节 疏勒会战(8)() 
天亮了,但太阳却被厚厚的乌云所遮蔽。

    北风呜咽着从红河平原上吹过。

    张越握着手中的陌刀,站立在一辆武刚车上,眺望着远方的匈奴大营。

    十万大军是一个什么概念?

    从前张越还没有体会,但现在却确确实实的看到了。

    远方,数十里外,匈奴的军队近乎无穷无尽一样,占据了整个视野。

    密密麻麻,就像曾经看过的电影里的虫族一样,若是胆小一点的人,恐怕看到这个场面,心里面就已经发毛了。

    与对面的匈奴军队相比,张越身后的汉军阵列就单薄的好似一片枯叶一般。

    六千汉骑,分作四个阵列。

    黑色的龙旗,在北风中飘扬。

    战士们牵着战马,集体列队,静静的看着他们前方的主帅,驱车向前。

    只有数十骑,跟在张越身后。

    而在张越的正对面,上千名匈奴骑兵,簇拥着一辆战车,缓缓前行而来。

    若只是从表面上看,似乎汉军已经处于绝对劣势!

    但实际上,无论是张越,还是他身后的汉骑。

    人人都是昂首挺胸,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反而是他对面的匈奴人。

    无论是战车上的人,还是战车后的骑兵,都在瑟瑟发抖,战战兢兢。

    许多人甚至连手脚都有些慌乱,精神更是面临崩溃。

    “我们就要见到蚩尤了吗?”紧张中,有贵族轻声呢喃:“他是不是真的和传说中一样,额生神目,有三头六臂??”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

    但紧张与不安,却在所有人心里泛滥。

    没办法,漠北之战,才过去一年多。

    那位汉朝的鹰杨将军在战场上的英姿与无敌,依然篆刻在每一个参战的匈奴人的心底,又在口口相传中,被人夸大、放大、神化、妖魔化。

    时至如今,已经没有匈奴人敢直面那位传说中的人物。

    纵然,他们的人数远超对手!

    但……

    这恰恰证明了他们的心虚!

    哪怕是李陵,此刻也感觉手心有些冒汗。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万一那张子重不讲信用,趁着致师的机会,搞一把斩首战术,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所以,他不得不带上数十倍于对方的骑兵出阵。

    然而事到临头,李陵才发觉,其实他的做法纯粹是画蛇添足了。

    因为,李陵已经看到了那位闻名已久的南陵新贵,当世蚩尤!

    只是一眼,李陵便已经说不出话来。

    那人站立在战车之上,宛如神明一般!

    其浑身上下,都裹着一种前所未见的甲胄。

    那绝对是重甲!

    重量起码数百斤!

    然而那人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一般,只有一柄长到夸张的恐怖长刀,被其握持在手中。

    那柄长刀是那么的巨大!

    仅仅是刀柄,恐怕就有一人高了!

    而刀刃长达三尺,寒光凌厉,北风呜咽着吹来。

    让李陵几乎以为自己所见的乃是一头从九泉爬出来的恶鬼,是黄泉河曲之中收割生命的魔头!

    这让李陵呼吸都有些迟滞。

    而在他身后,一千匈奴骑兵。

    皆是李陵身边的亲卫,追随他从漠北杀到西域,又从西域杀回漠北,最终来到此地的心腹。

    但,现在这些身经百战,曾经残暴冷血疯狂的骑兵,却只觉得双腿战栗,寒毛倒立,甚至有想法拔腿逃跑的冲动。

    “据说,汉朝的蚩尤将军,曾经一人一刀,斩碎了数百之敌……”

    “听说,呼揭王的数千骑兵,就是被蚩尤将军单骑所灭……”

    “传说,漠北的屠奢萨满曾对人言:蚩尤将军乃是汉朝兵主之子,生来就是要毁灭世界,鞭笞所有的魔头……”

    许多人都在心底回忆起了种种传说。

    那是从漠北传来的。

    于是,竟有人相信,若那位战车上的蚩尤愿意,他一人一刀,就可以将现在在他面前的所有人斩尽杀绝!

    …………………………

    张越却是没有想太多。

    他站在战车上,看着缓缓而来的匈奴骑兵以及那位和他一般站在战车上的男子。

    一个他早就想见见的人李陵!

    同时,在心中,张越已经在回忆着已经背好的腹稿。

    致师,是一个古老的仪式!

    古老到在今天,已经只留下了点点印记于史书之上。

    但在曾经的诸夏战场,致师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是君子之战的标志。

    逸周书说:周车三百五十乘,陈于牧野,帝辛从,武王使尚父与伯夫致师!

    左传有记:楚子又使求成于晋,晋人许之,盟有日矣。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

    基本上大抵和三国演义里的单挑类似。

    但又不同。

    致师,需要展示武力,但更多的是列举敌军的不道无义之举,彰显我方王者之风。

    讲真,要不是李陵提议,张越才懒得玩这种过家家一样的游戏呢!

    也正是因为李陵提议,且李陵的行动与政策,符合张越与汉室的利益。

    所以,他才欣然从之。

    就像张越与他的部将们所言一般,今日之战,军事含义远不如正治含义。

    胜败姑且放一边。

    促成李陵与西域匈奴,持续进行汉化改革。

    为诗书礼乐进入西域扫清障碍,扫平道路,才是关键!

    很快,汉匈双方出列的兵马,就靠近到不足百步的距离。

    于是,双方都极有默契的停了下来。

    张越抬眼看去,就看到了李陵。

    然后他嘴角溢出一丝笑容:“李少卿虽然叛汉,但终究还是不敢背弃天下!”

    今日的李陵,穿着一身正统的汉家士人服。

    博冠羽带,长袖宽袍,看上去仿佛一位长安儒雅随和之士。

    但他的脸,却已被风沙与日晒所侵蚀,看上去有些黑黝黝的,好在他留着浓密的髯须,这使得他看着还不算碍眼。

    这时,前方的李陵已驱车前出三步,然后面朝张越,拱手拜道:“匈奴摄政王陵,见过汉鹰杨将军张公足下!”

    张越微微颔首,回礼一揖:“少卿足下,久闻大名,今日相见,却是有些遗憾!”

    然后,张越抡起手中陌刀,道:“足下出生名门,老子李耳之后,乃祖李公讳广,天下名将,忠义闻名,乃父当户英雄一世,为何却背弃祖宗教训,不顾华夷,屈身夷狄之中,为匈奴鹰犬爪牙?”

    “不如就地请降,献土天子,如此,父祖清名可保,而子孙富贵可期,足下更可名垂青史,为后世所念!”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节 疏勒会战(9)() 
“将军此言差矣!”李陵自是不肯在嘴上输阵,高声道:“我闻将军,所治《春秋》,必知君视臣为草芥,臣视君为仇寇,故杜伯冤死,索命宣王,伍员受屈,乃奔于吴,今汉主为人刚愎自用,好大喜功,不悯下臣,所谓独夫民贼,不外如是!书云: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将军劝吾降?降独夫?吾誓死不从!何也?盖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而吾奔匈奴以来,潜心改革,移风易俗,及为摄政王,乃引诗书为本,以礼仪为纲,更化夷狄于荒服之外,百世之后,青史论功,吾与将军孰重?”

    张越听着,沉默半响。

    他不得不承认,李陵黑的很到位。

    当今天子,确实是一位刚愎自用,好大喜功之主。

    而李陵现在在西域的作为,若是持续下去,并且取得成果,那么百世之后,史书之中,他还真的能成为英雄,成为被人敬仰和膜拜的人物!

    甚至,完全有资格为其单独列一世家。

    就像史记之中的《吴泰伯世家》《越王勾践世家》一样。

    可惜……

    在如今的这个时间点,他就算吹破天去,也是无用!

    因历史不仅仅是胜利者书写的。

    更因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既然是当代史,那就要讲正治,讲正确。

    当前的汉家正治,什么最正确?

    自然是天子永远正确,错的必然是他人,假如天子有错,那么一定是这个世界错了。

    更何况,李陵其实在偷换概念!

    所以,沉吟片刻,张越道:“少卿足下所言,何其缪也!”

    “《春秋》之义,君视臣如手足,臣报君如国士!”他说着就向长安方向拱手:“当年,足下为汉臣,世代食汉俸禄,而天子于足下更是有知遇之恩,简拔之义!错非天子,足下安能年十六为郎,年十八为侍中,年二十而率八百骑深入匈河,从此名扬天下?”

    这是事实!

    李陵听着,也是忍不住低下头去。

    因为他明白,张越说得对!

    没有那位皇帝的赏识,他什么事情,什么成就都做不出来。

    他不像泰伯,自弃天下而奔夷狄,更不是伍子胥,未曾受楚王之恩。

    他李陵李少卿在事实上就是那位皇帝亲手提拔、亲自培养的。

    没有那位的提拔与赏识,他李陵可能至今都还只能在成纪老家种田。

    就听着那位鹰杨将军责问:“陛下待足下如手足,解衣衣之,推食食之,而足下国士之报何在?足下副将韩公延年,奋臂血战,以死报国,而足下所报便是于韩公延年捐躯之所,屈膝请降吗?”

    李陵闻言,神色一黯,忍不住握紧拳头。

    韩延年,是他的梦魇,也是他的痛脚!

    自降匈奴以来,他最害怕的就是做梦梦见那位故人旧友,怕他的冤魂来质问自己:吾已践诺,君何时履约?黄泉之下,杜伯所居,九曲之尽头,吾在此待君履约日久矣!

    “至于天下人?”张越毫不客气的继续打击着李陵:“足下可能代表天下人?”

    “天下人需要足下来代表吗?谁给足下授权?谁给足下约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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