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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部分

我要做门阀-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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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传的故事,趣味性和传奇性都很高。

    而且,在文学性与文字方面,更符合汉人的胃口。

    哪像公羊和谷梁,倘若不认真读书,都不知道那些话的意思是什么?

    而左传,则是以汉代通俗语言写出来的。

    两者在听众耳中的区别,就像是三侠五义和后来的金庸、黄易等大师的武侠一样。

    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更别提,杨宣为了今日,准备了很久很久。

    于是,在他幽默的语言和抑扬顿挫的讲演中,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被他讲的跌宕起伏,妙趣横生。

    尤其是在那些围观群众以及年轻的士大夫、士子心中,产生了巨大的反响!

    在今日以前,普罗大众,谁能接触这样的古代宫廷隐秘故事?谁又知道这其中的曲折离奇变故呢?

    更不提,郑伯克段于鄢这个故事,充满了几乎所有吸引人们关注和视线的元素。

    母子不合、兄弟阋于墙。

    兄长的放纵,母亲的偏爱,还有各方人士,粉墨登场,将那场数百年前发生在郑国的宫廷伦理悲喜剧,演绎的生动无比。

    就连一些公羊学子,也忍不住听得入神。

    尤其是,当最后听到,郑庄公虽然发誓‘不及黄泉,无以相及’的誓言,但最终却依旧选择了打破誓言,通过一个地道,与目前姜氏相认。

    母子最终和解、团圆。

    这完全符合汉人的价值观,而且非常贴近汉人的思想。

    甚至,让很多人浮想连连。

    “当初,太宗皇帝放淮南厉王,怕也是学了郑庄公的旧技啊……”有些不怕死的吃瓜群众,甚至悄悄的议论。

    反正,当年,淮南厉王死后,长安城的老百姓们,甚至唱过‘一尺布,尚能缝;兄弟两人不相容’的民谣。

    也没见皇帝把他们怎么着,最后甚至,太宗受此影响,将淮南国一分为三,分给厉王三子,以示自己绝对不是贪图淮南的土地和财富才害了厉王。

    但老百姓可以嘴上不把门,士大夫公卿们,就只能在心里面想了。

    最终,当杨宣讲完整个故事。

    全场掌声雷动。

    尤其是围观群众们,兴奋的脖子都粗了!

    杨宣讲的这个故事与经义,可比从前大家伙听过的董仲舒啊什么的人讲义精彩有趣多了!

    那些大儒讲的,基本上吃瓜群众根本不懂。

    完全云里雾里。

    哪像这个先生,讲得东西大家能听懂,而且听得津津有味!

    人民群众,可不管什么真伪正确道理。

    况且,在他们眼里,那台上的先生,讲得挺好的!

    就连很多公卿,此刻也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此人所言是真的吗?”

    很多人睁着眼睛,一脸茫然。

    几百年前的事情,谁说的上对错呢?

    谁又能证明?

    这并不能怪他们,在这个没有史记的时代,史书对于人民来说,实在是过于遥远了!

    除了某些人们口耳相传的事情外,很多人说不定现在连章赣是谁都不知道了。

    而杨宣所讲,故事完整,有人物,有经过,有发展,有曲折,还有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大团圆结局。

    在这个时代来说,确实已经很好了!

    甚至,有公卿觉得,除非一会,那张蚩尤耍无赖,不然恐怕很难再战胜此人了!

    因为……

    全场士民,都已经被这个故事打动了。

    人们,包括自己,都想再听,继续多听几个类似的故事。

    这可比看蚩尤戏还有意思!

第四百七十五节 不堪一击(2)() 
    看着场中百姓士民的反应,杨宣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他很庆幸,在自己开讲之前,他张蚩尤没有到场,这使得他获得了这宝贵的先手!

    而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一讲完,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获胜了!

    因为,人民相信了他!

    除非,发生奇迹,不然就无法扭转人们心中已经形成的观念!

    “所以,孔子说,民可使使之,不可使由之!果然是至理名言”杨宣在心里暗想:“泥腿子庶民就该由吾等君子指导和教化,愚民才是治理天下的唯一道路!”

    证据就是现在眼前在场的这数以千计的民众,他们因自己的故事而相信自己。却不会去想,自己所说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就像当初,陈胜在一块帛书上写下‘陈胜王’三个字,塞进鱼肚子里,又在晚上在树林里假装狐狸,大喊‘大楚兴,陈胜王’。

    那些百姓不就因而深信陈胜,于是揭竿而起,戳破了秦王朝的虎皮?

    这样想着,杨宣就变得倨傲起来。

    既然百姓需要像自己这样的君子士大夫的教育和统治,那么,他们就不需要有什么思考的能力。

    他们的行为与生活以及三观,有自己这样的君子去规划和制定就好了。

    他们,只需要按时纳税、服役、听从命令就可以了!

    但,就在此时,杨宣眼角的余光猛然瞟到了在不远处的人群竟猛然向两边退避。

    一辆马车,正挤开人群,缓缓驶来。

    那马车仿佛有着魔力一般,让所过之处的人们,纷纷退避到两侧,将道路让开。

    “侍中张子重来了!”有人呼喊着。

    “张蚩尤来啦!”而更多的人,则惊呼着。

    “张子重?”杨宣如临大敌,立刻绷紧了神经,看向那个方向:“他为何选择在此时,忽然出现?”

    讲道理,杨宣在事前预计过,估算过。

    他认为,这个对手,要嘛选择在讲义开始之前过来,先声夺人,抢占先机。

    要嘛选择在讲义结束之时过来,后发制人。

    根本不会选择在讲义开始后的现在,自己的气势达到巅峰的时刻过来。

    因为,这等于是在战争中,当着敌人的面渡河,现在可没有什么宋襄公会和对手客气,讲什么堂堂正正之阵了,一定会趁着对手立足未稳,发起猛攻。

    可如今看来

    对方,却选择了自己认为最不可能的时机。

    “这张子重真是目中无人!”杨宣气的肺都要炸了!

    对方选择在现在出现,几乎就是等于告诉他和其他所有人——左传?在他眼中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不堪一击的弱渣!

    这种赤裸裸的蔑视与藐视,让杨宣心里面,战意高涨。

    他发誓,一定会狠狠的教训一番此子。

    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而在这里,经过方才的讲义,杨宣深信,自己已然占据了主场!

    围观的数千人民,就是他的最大依仗。

    哪怕对方悍然以权势相迫,撕破脸面,也只能赢一时,而不能赢一世。

    围观的百姓,会将今日的事情,说给天下人知道!

    张越却是站在马车之上,手持着缰绳,驱赶着马车,缓缓前行。

    在他身后,一队奉命保护他的期门骑兵,紧紧的簇拥着他。

    他抬头看向远方,在台上站着的那个儒生。

    两人视线交错,张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马车驶到讲义的会场,张越跳下车来,看了看周围的陈设。

    一个很不错的讲义之所。

    四周公卿具在,更有无数博士官在旁。

    真是一个理想的将左传学派埋葬的场所。

    “末学后进张子重,见过诸位明公、先生”张越提起绶带,微微理了理头上的貂蝉冠,便长身作揖拜道:“小子不才,闻说今日左传杨公,欲要当众讲义,故而冒昧前来,还望诸公海涵”

    众人看着他,纷纷起身,回礼道:“不敢!侍中既来,还请入座”

    “坐就不必了”张越咧着嘴,回过头,看着台上的杨宣,对其微微拱手,拜道:“小子方才在外听说,杨公方才讲了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

    杨宣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侍中官,感受着他脸上和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对自己和整个左传学派的蔑视与轻蔑的气息,勉强按捺住内心的怒意,还礼拜道:“然也!侍中公可有什么指教?”

    他就不信,对方还能推翻之上,白纸黑字,载于青史,流传数十年的经典故事?!

    “指教??”张越咧着嘴笑了起来:“有什么好指教的?不过是一个莫须有的故事而已!”

    “为了编这个故事,杨公与左传诸生,几十年来没少废心思吧?”

    “你”杨宣闻言,颤抖着手指,指着张越,怒吼着:“张侍中!不要血口喷人!”

    “当然”张越微笑着道:“所谓‘郑伯克段于鄢’也可能与杨公无关,可能是战国时期,某位大人物的随笔之作而已”

    “张子重!”不止是杨宣,在场的好几个左传大儒以及古文学派的大儒,纷纷起身,大声怒喝:“汝不要信口雌黄!”

    张越哈哈大笑:“在下从不讲没有根据的事情”

    “之中所载的所谓‘郑伯克段于鄢’,在下有确凿证据,证明其为伪造”

    这话一出,顿时全场惊骇。

    无数人侧目以对。

    左传之中所载的‘郑伯克段于鄢’,因为记载的太过详细,在过去数十年,虽然也有人质疑和非议,但,却无人能给出实锤。

    毕竟,秦始皇焚书坑儒,尽毁六国史书。

    而唯一存留下来的秦国史书,也毁于秦末战乱。

    由是,别说春秋的事情了,就连战国的事情,人们也知之甚少。

    整个诸夏文明,因此出现了一次文化大断层!

    今文学派与古文学派,也是在这个背景下诞生的。

    所谓今文,最初是指的,通过个人记忆,在汉季重现的春秋战国经学。

    所谓古文,则是从各种遗址、废墟之中挖掘出来的古代书简,经过当代翻译后出现的经学。

    因为种种原因,今文学派与古文学派,在理念、思想、对事物的看法上,发生了南辕北辙,自相矛盾的争端。

    由是出现了两大经学阵营对立的情况!

    若张越能拿出实锤,锤破左传‘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

    那么

    这说明

    一个全新的史料记述,将出现在人前。

    张越却是昂着头,提着腰间的骠姚剑,走上台去,对着杨宣一拱手,问道:“杨公可读过论语?”

    杨宣闻言,咬紧了牙关,怒喝道:“张侍中,不要欺人太甚!吾自可倒背如流!”

    “很好!”张越打了一个响指:“子张曰:‘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三年’!”

    杨宣听着,脸色铁青。

    这一段,他自然知道。讲的是子张问孔子:为什么尚书要说高宗即位,要三年不语?孔子说,何止高宗?在古代,所有君王,嗣君即位都要三年谅阴!

    这在杨宣看来,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所以他向前一步,问道:“张侍中,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张越微微一笑,道:“小子只是想告诉诸公一个事实——在三代之时,嗣君即位,亮阴三年,乃是礼!国之大礼,君卿之道!”

    “有曰: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谋及卜噬!”

    “故昔者,楚庄王即位,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故昔者,成王即位,周公摄政,及成王长,还政于王!”

    “故昔者,厉王被放,共和执政,及宣王长,乃还政于王!”

    在后世,郑伯克段于鄢,几乎已经变成历史事实,人尽皆知。

    就连曾经的张越,也是一度深信不疑。

    直到一天,一个土豪从境外买回了一大批流落在外的简牍。

    经过碳十四测定,这批简牍的时间被确定为战国中期,地点为楚国,性质为楚国经史。

    这批简牍的出土,向人们揭露了一个不同于左传的历史。

    更重要的是,它们的出现,彻底证伪了孔安国的古文尚书。

    因为

    研究者在简牍之中,发现了完全不同于古文尚书的九篇尚书。

    恰好,其中有一篇叫。

    这篇简书,向人们揭露了一个完全不同于左传记录的史实!

    更告诉了世人,在宗周时代,甚至在殷商时代,诸夏民族实现了一定程度上的贵族共和民猪制度!

    随着张越的话,全场公卿士大夫,全都站了起来,人人侧目以对,神色紧张的看着张越。

    一个老儒生,巍颤颤的上前,问道:“侍中公,有何凭据?”

    现在,不止是古文学派的人紧张不已。

    就连今文学派的大儒巨头们也是神情肃穆。

    因为,倘若对方能拿出实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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