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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部分

我要做门阀-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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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郭公”张越连忙一拜:“还请郭公带路”

    在郭穰的引领下,张越在建章宫中,七拐八绕,最终在蓬莱阁前停了下来。

    恰好此时,太子刘据带着大臣,也赶到这里。

    “家上”张越与郭穰连忙上前恭身问安。

    刘据的脸色,却是很难看,叹了口气,对张越拜道:“卿受委屈了,孤一定给卿一个交代!”

    “家上言重”张越连忙回拜:“臣岂敢!”

    而刘据身后,张贺探出头来,向张越使了个眼色。

    张越立刻心领神会,对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怎么办了。

    张贺则回以一笑,笑容之中却略带苦涩。

    最近,太子流年不利。

    关中旱灾,导致士大夫们对雍县、郁夷的事情,颇有微词。

    曾经仁厚的形象,也因此事蒙上了阴霾。

    错非,太子做出了补救和努力,让岐山原的灾情没有演变的不可收拾。

    不然

    张贺已经能想象到此刻,汹涌的舆论鞭笞了。

    尤其是那帮自己不想当官,也不想让自己的弟子子侄做官的在野学者,恐怕能跳到天上去!

    即便如此,张贺也还是听说了一些质疑声。

    现在又出了这么档子事情,张贺真是有些担心,有人内外联手,制造事端。

    还好

    总算,这次的苦主是长孙的大臣,自己的朋友。

    不然,张贺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张越自然知道,这个事情,帮太子就是帮自己。

    轻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只是

    他拿着眼睛,在太子据身边的大臣里找了找,却没有发现李禹的身影。

    这让他有些狐疑。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李禹还能躲的了?

    这让张越百思不得其解。

    张贺却是趁着太子据,带着大臣们,走进蓬莱阁的机会,凑到张越身边,低语道:“李禹现在失联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那里”

    “啊”张越听着目瞪口呆。

    这李禹是怕太子据被当今面前不够惨吧?

    这个事情麻烦了!

    本来,太子据的大臣与外戚李禹在广陵王刘胥面前搞事,这个问题就已经非常敏感了。

    当今素来多疑、敏感,喜欢胡思乱想。

    若一个不小心引发这位陛下的猜疑

    现在可没有一个大将军长平烈候能够居中调和这对父子了。

    现在,李禹又玩了失踪!

    这简直是将刘据往火坑里推啊!

    毋庸置疑,张越很清楚,哪怕天子再大度,自己再给力,也很难让刘据这次可以全身而退了。

    御下不严,用人不当,识人不明,这三个帽子是可以直接扣在刘据的脑袋上的。

    而一旦这三个帽子扣死了,刘据的太子位置,马上就要摇摇欲坠,其根基将发生动摇。

    汉季的士大夫贵族们,可是出了名的苛刻与挑剔。

    尤其是那帮信奉了君择臣,臣亦择君的家伙,恐怕马上就能以这个事情为理由,发起对刘据的攻仵。

    喷天子,没有人敢。

    但喷太子,汉季士大夫贵族们,技能熟练。

    储位一旦动摇,刘进也就陷入了危险之中!

    汉季还从未有,被废的太子和他的家人,能够生存下来的记录。

    怎么办?

    张越也不得不陷入了沉思与忧虑之中。

    这时,一个宦官从蓬莱阁中出来,来到张越面前,道:“侍中官,陛下传召”

    张越连忙道:“知道了,我马上去”

    他回头看着张贺,道:“兄长,为今之计,还是得尽快找到李禹,得要活的!”

    张贺闻言,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必须在明天天亮之前,找到李禹,而且是活的李禹。

    若找到的是尸体,那就一切休矣!

第四百五十五节 影帝张子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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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越在宦官的引领下,步入蓬莱阁。

    此地依旧如往昔一般,铺设着奢侈的装潢,张越甚至注意到了,殿中还多几样崭新的陈设。

    只是,这其中的气氛,却如冰窟一样,让张越感觉有些刺骨。

    他甚至看到了,就在这蓬莱阁外殿门口,跪满了大臣。

    不止是广陵王刘胥的太傅郭广意以及丞相徐宏。

    还有太子刘据的太傅石德、家令王贺、十几个太子舍人、洗马。

    人人都是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毋庸置疑,当今天子又一次开启了自己喷子的天赋。

    张越没有见过这位陛下震怒,但听说过一些。

    据说,他发怒的时候,人挡骂人,鬼挡喷鬼。

    四十几年来,只有韩嫣、张汤、公孙弘、卫青、霍去病等聊聊数人,能令他在暴怒状态下冷静下来。

    最近十几年,脾气更比往年大了许多倍。

    在心里头想了想腹稿,张越就提起绶带,步入内殿之中。

    “臣侍中领新丰事毅,觐见吾皇……”他微微恭身,步入殿中,纳头就拜:“愿吾皇万寿无疆……”

    所有人,包括宦官侍女,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的看向张越。

    天子的态度,却依旧冰冷,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只是淡淡道:“起来吧!”

    “臣谨奉诏!”张越规规矩矩的爬起来,然后就到了这个殿中的场景——太子刘据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趴在自己前面,瑟瑟发抖。

    而广陵王刘胥就更不堪了,他甚至连王冠都脱了下来,放在地上。

    一个看上去与刘胥颇为相似的年轻人,则站在天子身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张越知道,他应该就是刘胥的同产兄,燕王刘旦了。

    张越对这三人深深一拜:“臣见过家上、二位大王……”

    刘据和刘胥是不敢搭话的,只有刘旦大着胆子,抬头对张越道:“侍中不必多礼……”眼中却是露出了一丝喜色,看着张越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绝世佳人一般,让张越感觉有些不自在。

    张越连忙挪开眼睛,看向天子,上前拜道:“臣此来,要恭喜陛下……”

    “嗯……”天子看着张越,怒火依然没有消散,但考虑到家丑不能外扬,才勉强按捺住继续喷人的冲动,问道:“何喜之有?”

    “西南所运的蒻头、蹲鸱,经过少府有司的辛勤劳作,后日就能变成美食,敬献君前……”张越笑着道:“从此天下多一粮食来源,陛下多一税赋之用,臣如何不为陛下贺喜?”

    天子听着,终于露出一丝丝笑容,道:“辛苦爱卿了!”

    这个事情,他还是很重视的。

    西南诸国,若能每年向长安提供两百万石各类蒻头、蹲鸱所造的食物,那么就能大大减轻人民的负担。

    要知道,现在每年从敖仓转输粮食入关,都要征发十几万民众。

    而这些人吃喝拉撒,都是国家负担。

    由之,一石米进京,需要至少一升的消耗。

    每年,汉室在漕粮上花掉的钱,甚至能在北方发动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争了。

    若从西南地区转运蒻头、蹲鸱的花费,却是几乎为零。

    因为只要可行,他就可以规定各国每年必须向长安朝贡多少多少蒻头、蹲鸱。

    不贡的话,那就非汉臣,二三子可以鸣鼓而击之。

    当然,作为宗主国,拿了小弟好处,也是要负责的。

    譬如,按照他们朝贡的数量,回赐一定数量的布匹、铁器、丝绸、茶叶,还得保护和承认他们在当地的统治权,万一有贵族叛乱或者刁民造反,得派大军过去压阵。

    但总的来说,是汉室赚了的。

    这样想着,天子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刘据和刘胥,道:“若这两个逆子,能有卿一半公忠体国,朕也就不必如此忧心了……”

    张越听着,却是吓尿了!

    连忙拜道:“陛下缪赞,臣不敢当陛下之誉……”

    他看着刘据与刘胥,顿首道:“家上仁厚有义,广陵王性格耿直,臣不过微末之人而已……”

    开什么玩笑?

    邓通怎么死的?

    不就是太宗生病的时候,因为伺候的好,伺候的勤快,大得太宗赞赏,结果在先帝去觐见的时候,拿着这个当由头狂喷了一顿先帝。

    于是……

    新君即位,邓通就只好去找太宗了……

    “卿不必替他们说好话!”天子却压根没有这么多顾忌,自窦太后和王太后逝世后,这个世界就已经没有什么人能令他忌惮了。

    “说说今天的事情吧……”天子看着张越问道:“广陵王说,是因太子洗马李禹之故,而与卿起的冲突,卿认可吗?”

    张越闻言,抬头看了看天子,又看了看刘据,接着看了看刘胥,感觉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无论他怎么说,都会得罪其中之一。

    甚至连天子也一起得罪了!

    “卿直说就是了……”天子却是根本不给张越考虑的时间:“不用给太子和广陵王面子!”

    同时,他在手里捏紧了一份帛书。

    那是王莽的报告。

    换而言之,事实如何,他早已经清楚了。

    王莽将事情经过,查的仔仔细细,甚至连李禹与刘胥、张越之间的对话都搞清楚了。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执金吾查不清楚的事情。

    故而,这其实也是一次测试。

    看看这个小留候,会不会在他面前,偷奸耍滑或者煽风点火。

    这很关键!

    关乎他能否对此人有更多信任!

    在心里面,这位陛下却也很纠结,一方面,他希望张越能跟他说实话。

    但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张越讲实话。

    因为这个实话一旦讲出来,那就等于给刘胥和刘据的脑袋上都贴下一个标签。

    国家也会丢脸!

    堂堂汉家太子与广陵王,被一个臣子,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要传出去,天下人与后人怎么看他的这两个儿子?

    刘胥与刘据,更是紧张不已的看着张越。

    两人现在心里面也很纠结。

    刘胥很好理解,他害怕张越将事情经过全部说出来,这样,他将所有责任都推卸给李禹的努力与企图就落空了,以他老爹的脾气,恐怕自己得和广陵说拜拜了。

    前几年的时候,他在虎圈斗兽,杀死了猛虎后,一时高兴,砸死了自己的一个臣子。

    被老爹骂了个狗血淋头,暴怒下的老爹甚至说出了:“汝何以安广陵?去交趾与野人为王罢……”这样的话。

    刘据却比刘胥更纠结。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希望这个侍中官讲真相好,还是偏袒自己或刘胥好?

    但这三个选择,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选择任何一个,都会伤害他或者他的兄弟。

    ……………………………………

    张越却是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已故的御史大夫张汤和丞相平津献候公孙弘。

    “这两位遇到这种难题是怎么做的来着?”张越挠了挠,从脑海之中找出了好几个相似的例子。

    然后,他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提起绶带,脱下自己的貂蝉冠,顿首拜道:“启奏陛下,臣不能说!”

    “嗯?”天子奇了。

    “臣闻为尊者讳耻,为贤者讳过,君子之行,人臣之本也!”张越俯首奏道:“故春秋隐鲁之弊……”

    “方今天下,礼崩乐坏,汉礼未制,汉乐未兴,教化未施,故臣不能说……”

    当年张汤与公孙弘,虽然没有遇到过类似张越这样的事情。

    但他们碰到过无数次的攻仵与弹劾。

    尤其公孙弘,经常被人打小报告,塞黑材料。

    而他们两个在面对这样的时候,做出了相同的选择——不申辩、不抗辩,将决定的权力交给天子。

    于是,龙颜大悦,就算有错误,也被以为是瑕疵。

    最漂亮的,当属公孙弘面对汲黯打小报告,说他多诈不忠,还拿出了实锤时,公孙弘的应对了。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说了一句话:夫知臣者以臣为忠,不知臣者以臣为不忠……

    翻译过来,就是——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而效果却是杠杆的!

    故而,张越很清楚,当今这位,最恨别人替他拿主意了!

    你是谁?

    居然敢教朕做事?

    几乎所有以为自己很牛逼,想替他拿主意的,最后都以悲剧收场。

    反之,将自己的想法与建议,隐藏在阿谀与马屁之中的公孙弘与张汤,漂漂亮亮的将事情给办了,还不得罪他。

    要知道,张越可听说了,当初张汤当廷尉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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