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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部分

我要做门阀-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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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越也是微微恭身回礼:“诸位明公折煞小子了……”

    讲道理,在汉室,商人一直是法律意义上的贱籍。

    高帝时甚至不许商人与其他百姓居住在一起,还在法律上将商人的户口与其他人民的户口分开。

    然而,正如晁错当年所言:今法律贱商人,而商人已富贵矣。

    经过百年发展,汉季商人不仅仅早就已经登堂入室,甚至还有人开始执掌国家大权。

    更要命的是,现在成功的商人,都已早非市籍。

    不仅如此,富商们的政治地位还不低。

    就以面前的这百余商贾来说吧,就没有一个爵位在公乘之下的。

    故而,这些商人,连法律意义上的贱籍也不存在了。

    单独捻出来,谁不是地方名士?哪个家里没有满腹经纶的读书人?

    尤其是在关中,如今已经隐隐有政商合流的势头。

    学习张汤好榜样,搞内幕交易,做权钱倒手的人,数都数不清楚。

    故而,刘进见他们,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张越这个地方县令,见上一见就更加不是问题了。

    倒是成源稍显尴尬,几乎没有人关注他。

    不过,他早就在官场上,将脸皮磨厚了,所以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规规矩矩的跟在张越身后,不发一言。

    众人簇拥着刘进与张越进了阁楼的正厅,恭恭敬敬的将刘进上首安坐,再拜。

    而此时,负责保卫刘进安全的期门郎,鱼贯而入,将整个阁楼内外,都围的密不透风。

    刘进坐下来,看着在厅中恭身肃立的众人,缓缓开口道:“孤今日与侍中巡视工坊,闻知有父老聚集于此,特来看看,父老请勿要拘谨……”

    “殿下垂恩,吾等感恩不尽!”众人立刻就哗啦啦又下拜。

    刘进笑了笑,看向张越,道:“张侍中……此间诸事就拜托爱卿了……”说着他就起身,对众人拜道:“孤尚还要回行宫,向太上皇请安,诸位父老若有困难、问题,可与张侍中分说……”

    说完便起身,带着期门郎们离去。

    这也正常,作为长孙,他能够在这里稍稍停留,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一般来说,刘氏皇室成员,是轻易不会与非大臣的百姓士民交往过密,更不会干涉具体的事务。

    这是政治原则。

    在理论上来说,刘氏只会和地方三老发生直接联系与交谈。

    众人自然早知如此,纷纷拜道:“恭送殿下……”

    刘进一走,张越就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刘进刚才坐的位置上,然后看着这满厅的富商,感觉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今日,在此聚集的,是整个关中三辅有名有姓的大商贾。

    都是资本雄厚,手眼通天的人物。

    而汉季商人特别是现在的商贾群体们,与后世的商贾群体,有一个鲜明而显著的不同特征,那就是,现在天下的商贾的财富与訾产,绝大多数都集中在工坊业、现金以及豪宅、奴婢和囤积的商品上。

    很少有大商贾,能在富可敌国的同时,占据大量土地。

    哪怕是袁广汉,其名下的田地,也仅得十余顷。

    而之所以如此,与一个被后世骂了一万年的政策有关——告缗。

    在后人眼里,告缗真是烂透了,坏死了。(当然告缗对工商业的打击和毁灭性破坏是客观存在的)。

    但是,有一个伴随告缗而出现的法令,却迫使了自那以后,直到现在,所有汉室的商人,不敢将经商赚来的钱,全部投资到土地兼并上。

    这个法令叫‘限商名田’。

    按照汉律:贾人及家属不得名田,敢犯禁,没其田货。

    换而言之,哪怕你换个马甲,只要三族内有人经商,就不许占田。

    小打小闹可能还没有人管你。

    要是占有土地太多,等大司农查到了。

    呵呵,哪怕你手段再多,再狡诈,可以免罪,不被法律制裁。

    却也少不得上了茂陵迁徙名录,得卷铺盖去茂陵报到了。

    在关东一些地方,这条法令或许执行的不是那么彻底。

    但在关中,此令无人敢犯。

    故而,在此时的关中商人群体,基本都持有大量现金流。

    很多人甚至是真的穷的就剩下钱了。

    而现在在张越面前,有上百个穷的只剩下钱的家伙。

    他勉勉强强,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吞咽了几口口水。

    然后站起身来,对众人拱手道:“今日劳烦诸位,远来新丰,本官实心愧之……”微微端起案几上的酒樽,张越一饮而尽,将酒樽翻过来,道:“本官先自罚一杯,以表歉意!”

    “侍中公客气……”众人连忙恭身一拜。

    可没有人敢和他较劲,更加不会有什么傻子跳出来,非要找不痛快。

    放下酒樽,张越微微笑道:“本官听说,诸位明公皆在新丰有所置产?”

    “吾等闻侍中公,欲建小康而兴太平,吾等野人虽然卑鄙,但也闻而振奋,故特来新丰置产兴业,以助侍中大业微薄之力……”袁广汉立刻就出列拜道:“侍中公若有吩咐,吾等也愿殚精竭虑,以解侍中之烦……”

    袁广汉现在特别希望张越再发行个几千万甚至上万万的债券。

    这次他保证,自己一个人全吞了!

    上次那八千万债券,他自己私人吃下了差不多五千万。

    而这些债券甚至都没有等到新丰兑现,就已经全部赚回来了,而且赚的盘满钵满(虽然他现在只套现了一千万左右,远远没有回本,但,商人嘛,只要看到数字在跳,在增加,就根本按耐不住内心那种对于利润的渴望)。

    其他众人也都纷纷拜道:“侍中若有吩咐,吾等皆愿殚精竭虑!”

    既然,上次新丰债券已经被证明有利可图。

    那么,只要这个神话没有破产,以商人的性格,自是追捧的。

    汉季商贾们可是现在这个地球上最富冒险精神的人。

    当年张骞凿空西域,在大夏看到了蜀郡产的丝绸,大惊失色,一问才知道是大夏人从身毒进口的,而身毒的丝绸则是从西南夷进口的。

    在这个西元前的时代,居然有人穿越缅甸丛林将丝绸卖去印度!!!!

    更夸张的是,根据考古发现和证明,事实上在现在,海上丝绸之路,也已经初具雏形。

    一条从中国南方沿海出发,直抵印度次大陆的航线,已经开辟。

    虽然,汉家商人事实上没有走完整个航线,只是将货物带到了马六甲与印尼群岛。

    至于如今的丝路上,成百上千的汉室商人,正带着商队,赶着骆驼,冒着被匈奴人与马匪截杀的风险,冒着被戈壁黄沙吞没的风险,走出了玉门关,深入了西域各国。

    从这些例子足可知道,这些家伙为了赚钱,是真的敢把脑袋系在脖子上的。

    火中取粟和在刀尖上跳舞的技能,几乎都已经被他们点满了。

    张越听着,却是微微一笑。

    资本的游戏,张越暂时还不想玩。

    因为,张越知道没有足够的社会财富与强大的社会经济基础,去玩金融,那会死的很惨很惨的。

    在如今来说,在现在来说,实业为王!

    也唯有实业才能兴国安邦!

    他微微起身,对众人恭身一拜,道:“诸位明公对新丰以及本官的拳拳爱意,本官代表新丰民众敬谢之……”

    然后,他便抬起头来,咧着嘴,满面春光的问道:“不知道诸君可愿听本官一言?”

第四百零三节 新丰产业园(2)() 
    张蚩尤说要提点意见,谁敢不听?

    立刻全场皆拜:“愿闻侍中公高见”

    甚至还有演技派,以及做好等会等这位张蚩尤讲完,自己就泪流满面,扑上去抱住对方大腿,大喊一声:“明公惊世景言,真是令我如闻晨钟暮鼓愿从明公,以为门下牛马走,纵贱躯以填沟壑,在所不辞!”

    既然做了买卖,这脸皮自是早就丢掉了。

    这年头,想给人当走狗鹰犬,都得讲机缘,看缘分呐!

    没有缘分与机缘,就算跪下来喊爸爸,也不会有人要。

    尤其是眼前这位!

    就听着张越说道:“诸公拳拳厚爱,甘冒路途之远,不辞辛苦,来新丰相助新丰士民,本官与长孙殿下及新丰士民,皆是感恩在心”

    “诸公既在新丰置产,添为新丰县令,本官有几句不成熟的话,与诸公讲一讲”

    张越缓步走下台阶,提着绶带道:“春秋曰:河海润千里,诸位明公,皆富贵显于一方者,既富当思有能利天下者,既利天下,自是河海之德,润之千里”

    众人听着,都是俯首,口中道:“谨闻侍中教诲”

    嗯,士大夫们就这德行,爱装必,那就让他装呗。

    张越却是在心里有些感慨。

    想当年,他刚刚步出校门时,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对于那些官腔与程序化的讲话,嗤之以鼻,觉得全是废话,没有半点用处。

    但在机关里沉浮十余年后,洗净铅华,磨平了棱角之时。

    他已经知道,其实,真不是领导们爱讲这些东西。

    而是没有办法,不得不讲。

    就像在米帝,你敢开口不说‘god保佑米利坚’‘民猪、石油、人权’?

    在白左中你敢不认为‘黑命贵’?

    官话、套话的目的只有一个——政治正确,立场正确,原则正确。

    而在汉季,公羊思想制霸天下,开口不扯春秋之义,就无法取得道义和道德的制高点。

    占领不了道德高地,那计划再好,事情再好,也可能一事无成。

    “诸公若实欲润千里”张越轻轻笑着:“本官这里刚好有一个计划”

    张越拍了拍手,立刻便有人抬着一块木板上来。

    他走到这块已经被绘制好的木板前,对着众人道:“诸公请看”

    众人凑上来,定睛一看,纷纷惊讶出声。

    却见木板上,用着文字与图画,描述了一个在他们眼中前所未见的事务。

    围绕着新丰新建的那个工坊,一个大型的复合工坊区陡然出现。

    更让人惊讶的是,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

    “诸公”张越微微恭身,看着木板上的文字,心里也有些唏嘘不已。

    在后世没有做过的事情,却想不到在这西元前的时代要尝试一次了。

    “此中事物,乃本官近日来深思熟虑后,构思出来的一个不成熟的计划,请诸公斧正”

    话虽然说得谦虚,但张越却没有半分想要与他们商议或者讨价还价的念头。

    他只是指着木板上的地图,道:“依本官之见,新丰会在随后将工坊周围八百步的土地,尽数化为工坊园”

    “所谓工坊园,一如市集,其四面将以高墙围磊,建工坊之旗亭,派驻工商署之吏员与少府大匠”

    这是张越必须去做的事情。

    将这个产业园与外界隔离,这是为了保护,也是一种表态,意在告诉外界——我可没有想过扶持商人、工商。

    在暂时来说,张越很清楚,他根本无法改变天下人对商贾和工商业的恶劣印象。

    在汉季士大夫的思维里,商人直接与为富不仁是挂钩的。

    连商人出身的官吏也是这么认为的(譬如已故的御史大夫卜式,虽然是商贾出身,但骂商人最狠的就是他了)。

    众人听着,又看着木板上的图案,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被人用高墙围起来,他们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很是认同。

    有一堵高墙,就可以避免小偷和盗匪进入,破坏他们的訾产。

    更可以避免某些奴婢逃跑。

    至于这种明摆着的隔离政策,他们却是没有任何意见——反正隔离的又不是他们。

    反倒是木板上的一些描述与文字,让他们怦然心动。

    “侍中公”有商贾忽然看着木板上的文字问道:“您是说,以后这工坊园内的工坊可以得到少府大匠的指导?”

    张越闻言,点点头道:“然也!工坊园内的作坊,不仅可以有少府大匠的指导,还将得到新丰官衙的支持!”

    他笑着道:“在这里,本官向诸公保证,入驻工坊园的工坊,其前三年商税将减免一半除此之外,新丰县还将建立一条四马并行之大道,延伸至工坊园内,与驰道相连!”

    “更将从城外,引来水渠,供给工坊之用!”

    这话一出,顿时欢声雷动。

    无数人振奋不已。

    这减税、通路、通水,在后世是招商引资的必备条件。

    而在如今,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甚至让人心里感觉有些不真实。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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