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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部分

我要做门阀-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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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能有什么办法?

    那四十八万多曾经联名上书王太后的人在盯着他。

    所以,王莽也是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张越就深深吸了口气,道:“臣先师董子有曰:事在强勉而已,汤以七十里,文王百里,强勉己身,克重重险阻,终于王天下,今陛下坐拥天下,海内孺慕,威加四海,若能顺天志,泽人民,建大功,焉知不能如三代?”

    在这里,张越又加了私货。

    而且掺杂的是墨家的私货!

    按说这种事情有大风险!

    儒墨就是两个对立面,两个极端,水火不容!

    不过,在他之前,董仲舒已经这么干过好几回了

    在事实上来说,董仲舒的公羊思想中,墨家思想的影子随处可见。

    譬如天人感应与谶讳之说,就带着浓厚的墨家‘天志’‘明鬼’思想的影子。要知道在先秦时代,儒家基本上是不谈这些的。

    无论是孔子、子思、子夏还是孟子、荀子,一脉相承,对于鬼神的态度一直是‘敬而远之’。

    到董仲舒,就融入了阴阳家的理论和墨家的主张,用儒家的语言讲出来。

    此外,董仲舒的著作春秋繁露之中,还能看到非常明显的名家影子。

    从这个角度来说,公羊学派与其说是一个儒家学派。

    不如说它是一个以儒家思想为骨,用百家理论武装起来的怪物。

    是故,公羊学派里各种山头林立。

    不仅仅有着董越、褚大、赢公、吕步舒等董系学者。

    还有着一大堆其他诸子百家混进公羊学派内部的大能。

    譬如说,夏侯始昌先生就是以阴阳家混进了公羊学派,靠着灾异说扬名的名为儒生,实为阴阳家的大学者。

    他的侄子夏侯胜更进一步,将尚书也纳入了其中,发展出了‘大夏侯学派’。

    还有张汤,以法家入公羊,发展出了一个全新的法家系统。

    更有主父偃,用纵横家的方法来阐述公羊之说,也算是一个成就了。

    不止如此,张越甚至还听说了,有墨家的门人,也自诩自己是公羊学派的儒生,只是不被承认而已。

    但,却也有的官做,还有好几个混的不错的。

    总之,诸子百家,那些不甘衰亡的人,纷纷都打过混进公羊学派,借个马甲的想法。

    而董仲舒在世的时候,对这些事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鼓励、默许。

    也正是如此,公羊学派才能有今天的声势和体量。

    而这也给了张越整合公羊学派,制造了大量障碍和困难。

    除了董系外,其他各个山头,都有着自己的算盘与想法。

    许多人甚至只是借个马甲穿穿而已,实则根本不鸟董仲舒,甚至不认同公羊学派的很多理念。

    是故,张越只能借机,慢慢的掺私货,希望可以借君权来为自己张目。

    如今看来,他的努力效果很好。

    至少当今天子是全盘接纳了。

    就听着这位陛下点头道:“强勉!强勉!昔年董仲舒曾与朕有言于此,朕还不明其意,如今听卿之言,朕豁然开朗!”

    强勉思想,算是董仲舒发明的。

    其最开始其实只是用于治学,但这几十年下来,早已经被公羊学派应用各种领域。

    现在,张越更进一步,打算将之引入施政、治政之中。

    其实是要打着强勉的旗号行荀子的‘人定胜天’‘制天命而用之’思想。

    只是荀子的思想对于统治者来说过于敏感,所以要包装一下。

第三百六十三节 夏侯始昌的惊讶() 
    车轱辘咕咕的响动着,端坐在安车之上,今年已经年近七十的夏侯始昌,满头白发,身形消瘦,腰背皆弯,看上去似乎已是风烛残年。

    但那双似乎永远充满着智慧和温暖的眼睛,却在无时无刻的鼓励着他的弟子、门徒们。

    让人如沐春风,情不自禁就生出孺慕之情。

    作为春秋公羊学的专家,兼尚书界的研究大能。

    夏侯始昌虽然没有接受过正统的春秋公羊教育,不是董仲舒和胡毋生这两个主要公羊学派支系出生的。

    但是

    他曾拜入济南鸿儒伏公门下,得授洪范五行传,而授他洪范五行传的伏公来头很大,其乃太宗名士,儒门精神领袖伏生之后。

    此人地位,相当于公羊学派的公羊寿,是汉季尚书学派的祖师爷。

    仅仅是他保存了尚书,使其能重见天日这一功劳,就足以让人顶礼膜拜。

    太宗在位时,曾敬为国老,遣晁错为弟子,从其受尚书。

    是故,夏侯始昌虽然没有董仲舒、胡毋生那么有名,但在公羊学派的地位一点都不低。

    在董仲舒去世后,他就成为了公羊学派内部的领袖之一。

    连当今天子也异常敬重其学问、品德,任为昌邑王太傅。

    “老师”一个儒生捧着一副简书,恭身来到夏侯始昌的车驾前,拜道:“长安来信!”

    “拿来”夏侯始昌抬起头,轻声说道,他是鲁人,所以口音里有浓重的鲁音,听起来和天下盛行的雅语有些格格不入,大约就像后世的广东人讲普通话,听着有些含糊。

    但他并不打算改——虽然其实他可以讲一口纯正的关中雅语。

    然而除了面见天子以外,其他所有时候他都是以鲁音与人交谈。

    因为,对于所有鲁地儒生而言。

    鲁音不仅是他们的骄傲,更是他们用来提醒和警示自己不要忘记使命的象征。

    就像勾践卧薪尝胆的那个苦胆。

    很快,那个儒生就将简书呈递到夏侯始昌面前,他微微摊开,放到一个专门用来阅读竹简的书架上,然后看了起来。

    “丞相要垮台了啊”微微的看了看书简上的内容,夏侯始昌就微微掐指算了算,叹道:“征兆早有啊,去岁梁父山莫名起火,山火燃掉了天主庙的承柱,丞相者,承奉天子,相助社稷也!”

    此话一出,左右皆敬拜:“老师英明!”

    与董仲舒、胡毋生一系的传授方式不同,夏侯始昌的门徒弟子,多是其宗族门人。

    这种家传经书的方式,在如今依然昌盛不已。

    如春秋的另外两个小学派,邹氏传与夹氏传,就是通过这种方法延续。

    父传子,子传孙。

    外人若想一窥其经书,通常要付出真金白银。

    价格高到很多时候就连王侯也承受不起。

    譬如,当年贾谊贾长沙欲观邹氏传,以其名声地位,尚且付出了五百金,才被许可一观。

    而夏侯始昌的家学,外人想要学习,一般来说,先准备一千金再说。

    只是

    环顾四周,夏侯始昌微微一叹,家传经学的方式,可以保证经义和知识被自己家族垄断。

    但却缺乏活力,难以适应越来越激烈的汉家思想界的变化。

    但他又舍不得和董仲舒、胡毋生等人一般,将自己毕生心血,平白传授给不相干的人。

    这是鲁人根深蒂固的思维。

    吝啬、保守、顽固和固执己见。

    他早知道自己的这些毛病,也早明白要改。

    但和鲁音一样,他拒绝!

    概因这是鲁人的骄傲。

    他伸手出来,立刻有两个孙辈上前,搀扶起他。

    “祖父大人”一个年轻的小家伙,将夏侯始昌的鸠杖递给他,然后小心的扶着夏侯始昌,问道:“您要去哪里?”

    “吾要去面见大王!”夏侯始昌回头看着这个年轻人,眼中满是慈爱,对他来说,这个虽然只是族人之子的年轻人,却必可承他衣钵,所以话语之中满是温柔:“长安城将有大变,吾身为太傅,当为大王画之!”

    没有人能拒绝帝师的诱、惑。

    当年申公九十岁,一遇天子传唤,便不顾车马劳顿,远行数千里来到长安。

    夏侯始昌记得很清楚,当年,他就站在道路边,望着朝廷使者恭敬的尊请申公入朝。

    可惜

    自孔子以降,鲁人就似乎被诅咒了一样。

    先是孔子周游列国终不得用。

    然后又是曾子、子思,困于鲁国,不得伸张。

    而子夏、孟子、荀子却名动天下,风光无比。

    等到了秦季,鲁地儒生疯狂涌入咸阳,汇聚在秦始皇和秦二世之下,企图劝说他们行儒家之政。

    结果,秦始皇焚书坑儒,狠狠的抽了他们一巴掌。

    二世倒是蛮敬重他们的。

    但是

    秦二世而亡

    其后,鲁地儒生们,在秦末的战乱之中,一次次的押宝。

    他们最开始拥护臧霸,然后臧霸gg了。

    接着又拥护田横兄弟。

    田横兄弟gg。

    最后又宣布效忠项羽,项羽倒是很敬重他们。

    但亥下一战,项王自刎乌江,鲁儒们发现,那个曾经被他们瞧不起、看不上、觉得不可能成功的流氓头子,草民出生的泗水亭长刘邦坐到了天子宝座上。

    这可太尴尬了。

    于是,鲁儒们在项羽败亡后,打起为‘项羽尽忠’的旗帜。

    号称要和刘氏汉室鱼死网破。

    刘邦闻言勃然大怒,下令调集重兵,将鲁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其时周勃陈平,秣兵历马,韩信萧何,引兵在外。

    鲁儒们吓得双股战战,于是肉袒而降。

    想着这些往事,夏侯始昌的内心就充满了耻辱。

    在事实上来说,汉季社会舆论的‘新王论’的兴盛,鲁儒们贡献不小。

    在某个程度上来说,再没有比鲁地儒生更希望汉室灭亡,改朝换代的人了。

    因为,只要刘氏统治存续一天,那他们一天就要承受那些耻辱和痛苦。

    高帝曾在儒生帽子里撒尿,而被他撒尿的那个儒生恰好是鲁地出生

    高帝也曾经见到一个戴儒冠的儒生,气不过来就一脚踹飞他,将他踹泥水里,不巧那人也是鲁人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高帝与郦食其的故事,将这位汉高帝太祖皇帝对儒生的厌恶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是故,鲁地儒生在汉季百年来,一直在痛苦、犹豫和耻辱之中挣扎。

    但造反这种事情,他们又不敢。

    就只好跟着鼓噪新王论,提出‘汉家尧后’的理论,到处宣扬刘氏应该退位让贤。

    而在另一方面,正因为得不到,所以他们又无比憧憬和向往,辅佐天子,治齐升平。

    可惜

    哪怕是申公,最终也从长安铩羽而归。

    曾经强盛一时,号称‘儒宗’的鲁儒学派更是沉寂了下去。

    夏侯始昌虽然其实并非正统儒生,更非鲁儒一系。

    但他是鲁人,对于鲁儒们的遭遇感同身受,非常同情。

    心里面也同样也有着类似的念头和想法。

    如今,长安政局变动,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

    半个时辰后,夏侯始昌就在族人门徒的搀扶、簇拥下来到了昌邑王的王驾撵车之前。

    “大王!”夏侯始昌巍颤颤的喊了一声。

    坐在撵车上,正闭目养神的昌邑王刘髆立刻就睁开眼睛,下令停车。

    “太傅怎么来了?”刘髆在两个侍从搀扶下,走下撵车。

    作为当今天子的第四子,刘髆很年轻,他今年才不过二十四岁,但他的样子却很虚弱,看上去弱不禁风,仿佛风一吹就要吹倒。

    没办法,刘髆十三岁被立为昌邑王,然后远离长安,来到了繁华的昌邑。

    梁齐之间,自古多美人。

    年少的昌邑王,如何抵御得住温柔乡的侵蚀,不过七八年就已经变成这个模样了。

    但刘髆对于夏侯始昌却是极为敬重的。

    不止因为这位老大人是他父皇亲自为他挑选的太傅。

    更因为他的亲人们,都暗示过他,欲要入继大统,就必须得到太傅的扶持。

    “大王”夏侯始昌看着脸色苍白,看上去气色很不好的昌邑王,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本来这位大王是储位最强有力的竞争者。

    他的外家是贰师将军海西候李广利,手握重兵,他本人也很得当今喜爱,性格也颇类当今,聪明、伶俐有果决。

    不似太子,优柔寡断,常有妇人之仁。

    但

    就是这个身体太糟糕了!

    哪怕是六十三岁的当今,恐怕身体也要比这位昌邑王好太多太多了。

    但奈何,在女色问题上,这位大王谁劝都没用。

    哪怕是在这朝觐长安的路上,夏侯始昌每天都能见到有美人被送到他的撵车和行宫里。

    所以,夏侯始昌也只是叹了口气,作为公羊学派的谶讳大师,夏侯始昌一直认为一切在冥冥中早有决断。

    凡人只能顺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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