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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部分

我要做门阀-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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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入内,就见到了一队队侍女,托着一盘盘食物和美酒,络绎入内。

    更听到了一阵阵悠扬的音乐。

    汉家乐坛,在这几十年内,经历了一次深刻的演变。

    乐风渐渐从先秦时代的古朴典雅,变为厚重大气。

    于是,此时,传入张越耳中的宫廷乐曲,就仿佛一阵阵浑厚大气的协奏曲,编钟、鼓乐、琴瑟、胡琴、钟磐,交汇在一起。

    这是一种远比西方欧陆的交响乐,还要充满艺术美感的听觉享受。

    “李延年虽然卑鄙,但这音乐上的成就,真是堪比大贤!”张越听着,也不由得感慨。

    刘进听着,低声道:“侍中还是不要提起此人为妙祖父大人,恨其入骨矣!”

    张越听了,连忙点头。

    那位曾经在史书上留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协律都尉李延年,如今早已化作枯骨。

    而他被杀的原因很简单——奸乱后宫。

    简单的说,就是给当今戴了一顶原谅帽。

    而李延年一案的最终后果,也很严重。

    因其被诛之故,他的好基友卫律叛逃匈奴,并成为了匈奴的丁零王。

    在卫律的辅佐下,匈奴人如今颇有种要学习越王勾践,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的味道。

    张越听说,卫律在匈奴,组织了匈奴人和匈奴人里的叛逃汉人,在大漠深处,建造城市。

    他让匈奴的年轻人,如汉人一般,在城市周围进行定期军事训练和军事演习。

    匈奴人的战斗力,因此得到不小的提升。

    据说,李陵之败,就是此人布局。

    卫律的叛变,给汉家造成了远比当年赵信叛变还要糟糕的结果。

    赵信叛变,只是带了汉军的战法和组织方法过去。

    但卫律叛变,却给匈奴人带去了战略。

    想到这里,张越就对自己说:“卫律不死,汉家难安!”

    说话间,两人就步入了别馆的大厅内。

    一入门,张越就闻到了阵阵花香。

    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有人在这大厅两侧,摆满了鲜花。

    “钩弋夫人喜花香,所以陛下命奴婢们在这大厅摆满鲜花,以迎夫人”带路的宦官解释道。

    刘进听着,脸色有些难看。

    他比钩弋夫人的敌意,一直就很强烈。

    张越见了,连忙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低声在他耳边道:“殿下,还请笑一笑”

    钩弋夫人赵婕妤,张越虽然从未见过。

    但可以肯定,这位当今天子的宠妃,如今是整个宫廷内最受宠的女人。

    而当今天子,在他宠爱一个女人时几乎可以说,予取予求,无所不应。

    当年,李夫人受宠,大将军卫青都要去逢迎,去巴结。

    卫皇后甚至要在李夫人面前,伏低做小。

    而钩弋夫人受宠的程度,却还在李夫人之上。

    至少,李夫人生昌邑王的时候,天子可没有将昌邑王出生的地方命名为尧母门。

    刘进听着,挤出一个哭还难看的笑容。

    张越没有办法,只能道:“殿下如此,除了令陛下不喜,还有何结果?”

    刘进这才勉勉强强,挤出一丝丝的笑容。

    两人被宦官带着,在这厅中坐了下来。

    这厅中的坐席布局很奇特,有别于宫中其他地方的布局。

    所有的坐席,都是围着上首的御座呈环形,而非其他地方的左右两侧。

    这就使得,在实际上,在坐之人与主人天子,是相邻的平等坐位。

    而这正是汉家宫廷皇室家宴的布局。

    说起来,刘氏的家宴,算是老刘家坚持的最久的传统了。

    这个制度,起源于当初高帝月朝太上皇。

    其后,历代天子皆沿用,用于作为皇室内部的燕饮宴会。

    在这个家宴上,据说,皇帝和他的家族成员、大臣们可以百无禁忌,想说什么都行,也不会有人追究。

    因此,史书上,留下了许多的故事和典故。

    最出名的莫过于当初高帝刘邦马尿喝多了,在家宴上,当着大臣的面去问太上皇:“始大人以为臣无赖,不能治产业,不如仲力今某产业所就,孰与仲多?”

    此外,城阳景王刘章,也曾在家宴上,当着吕后的面说:深耕既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苴鉏而去之。

    及至近代,天字第一号大中马,刘氏超级生育机器,刘大耳朵的祖宗,中山靖王刘胜,也曾在家宴上,做歌唱道:我心忧伤,惄焉如捣;假寐永叹,唯忧用老;心之忧矣,疢如疾首。

    狠狠的发泄了一番当今天子动辄喜欢致法诸侯王的怨怼。

    而能够被邀请,参与列席这样的家宴。

    对于张越来说,这几乎等同于他被接纳为刘氏最信任的大臣。

    要知道,在从前,能够被受邀参与家宴的异姓大臣,都是些什么人?

    萧何曹参,王陵张苍,晁错窦婴,还有卫青霍去病。

    不是皇帝最信任的臣子,连家宴的格局都见不到。

    前代丞相牧丘恬候石庆至死都不得受邀参与皇室家宴,深以为憾。

    所以,张越坐在坐席上,有些兴奋的难以自抑。

    反倒是刘进,一脸的苦瓜色。

    “陛下驾临!”

    一声礼官的宣礼,从后而来。

    张越和刘进连忙起身,恭立两侧。

    不多时,一身便服,满脸笑意的天子,就走了进来。

    张越见了有些发愣,这不就是当日在渡口,这位陛下的装扮吗?

    在这刹那,他福至心灵,上前一步,恭身问道:“晚辈张子重恭问长者安”

    “哈哈哈”天子高兴的胡子都跳了起来,伸手扶起张越,道:“后生可嘉,后生可嘉啊”

    “孙臣见过皇祖父”刘进也上前问礼。

    “都坐,都坐”天子笑着道:“今日是家宴,没有君臣,只有祖孙和忘年交,朝廷的那些虚礼,就让它们先滚开吧”

    对于这位陛下来说,他显然更喜欢和更爱这种看似没有拘束的家宴。

    片刻后,南信公主,也在几个宫女的陪伴下来到了厅中。

    这个小公主,可就完全没有任何拘束。

    她先是扑倒自己的父亲怀里,数了数父亲的胡子,然后又跑到张越身边,贴着张越坐下来,问道:“张侍中,奴奴能跟侍中坐在一起吗?”

    张越连忙抬头,看向天子。

    就听天子道:“今天是家宴,子重就当南信是你的女弟好了”

    张越这才道:“当然可以了”

    南信公主听了,特别高兴,她蹦跶的跳了起来,在张越脸上亲了一口,美滋滋的道:“奴奴最喜欢张侍中了!”

    在她小小的心灵中,张侍中,就是一个安全的港湾,一个静谧之地。

    每当见到这个大哥哥,她就总会感到安心。

    就像那个傍晚,张侍中抱起自己,走在建章宫的阁楼之间。

    就像那个夜晚,张侍中守着自己入睡。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温暖,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安全。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的身影,轻轻步入大厅。

    她一出现,瞬间就吸引了张越的注意力。

    倒不是她的美貌。

    事实上,西元前的女性虽然漂亮,但却无法与后世相比。

    因为后世存在着两个可怕的魔法。

    一者名为化妆,一者名为ps。

    张越曾经见识过无数次在这两个魔法的威能之下,完成了变身的故事。

    再丑的女人,再胖的妹子,只要熟练掌握这两个魔法。

    人人皆是萌萌哒,个个都是天仙!

    在那个照骗横行的时代,你永远无法得知,你看到的那个妹子,到底是真漂亮,还是一头恐龙。

    真正吸引张越注意的,是她手中拿着的一件东西。

    张越虽然只见过此物一次,但却再不敢忘记。

    因为,那是传国玉玺!

    和氏璧!

    其上铭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是皇权的象征,是社稷国祚所在。

    但它却被握在了这个女人手里。

    “陛下,您怎么又将这宝物忘在臣妾宫里了?”拖着长长的裙子,她的身躯,轻盈的如同无物一般,走到天子身边,将手里的传国玉玺,轻轻系在天子腰间,声音之中带着无限的妩媚,即使张越听着,也有些心神动摇。

    这女人简直比志玲姐姐还会嗲!

    张越终于明白,为何当今天子在历史上,要杀母存子了

    尼玛这样一个女人,谁敢留着她活下去?

    不怕头顶青青草原?

第两百零五章 钩弋夫人(2)() 
一  来者,自然是如今汉宫第一人,钩弋夫人赵婕妤。

    这位赵婕妤,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体态婀娜,身轻如燕。

    穿着一身盛装,长长的裙子,足足拖了数米远,以至于竟需要五个宫女托扶。

    她盈盈笑着,坐在天子身侧,然后看向张越。

    一双凤眼,微微的打量了一番后,轻声笑道:“陛下,这就是您常与臣妾提起的小留候吧……”

    张越连忙恭身道:“臣毅恭问夫人安……”

    对于这位赵婕妤,他此刻也感觉有些忌惮了。

    他也总算明白了,刘进为何要再三提醒自己了。

    实在是这个女人……

    太可怕了!

    一言一行,一笑一颦,都自带妩媚。

    但偏偏,张越能感觉到,这并非是她故意为之。

    而是,似乎天生如此!

    恐怕刘进父子,也曾在这个钩弋夫人手里,吃过亏。

    “宫里的女人,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张越在心里想着。

    就听到钩弋夫人轻笑着道:“张侍中请起吧……”

    天子也道:“张侍中,今日是家宴,就不必多礼了……”

    “陛下说的是……”钩弋夫人吃吃的笑道:“臣妾也觉得,在家宴上,就不该有那么多的规矩……”

    “长孙殿下,您觉得呢?”她忽然将眼睛看向,一直低头坐着的刘进。

    刘进闻言,立刻道:“夫人说的是,孙臣以为正该如此……”

    他根本就不敢与钩弋夫人对视。

    很显然,这位天子的宠妃,曾给他留下过深刻的印象。

    考虑到刘氏素来好色,张越也就能理解刘进对钩弋夫人的恐惧来源了。

    低着头,张越坐了下来。

    这时,家宴也差不多该开始了。

    侍女们将一盘盘的佳肴,端到了案几上。

    西元前的宫廷宴席的食物,主要是以各种肉类为主。

    有烤肉,也有蒸肉,甚至还有着大块的牛排。

    按照规矩,在宴会开始前,是要有人来行酒的。

    张越看了看刘进的模样,心知他恐怕是做不来这个事情的。

    于是,举着酒樽,上前拜道:“陛下,臣请为行酒……”

    天子闻言,笑道:“张侍中,那卿就来做这个行酒之官吧……”

    “臣谨受命……”张越持着酒樽,长身而拜。

    然后,他笑着道:“既是臣行酒,那就应该有个规矩……”

    “往常行酒,非击鼓,则以射礼,今即为家宴,臣以为不如换个法子,由臣依次出题,答不对的,就要罚酒,若能答对,则臣自罚一杯,未知陛下以为然否?”

    “就依卿!”天子也是兴致勃勃的道。

    老刘家最喜欢玩这种行酒的花活了。

    因为,这样会很热闹,而且极有气氛。

    张越微微笑着,拿着酒樽,就站在场中,先是看向刘进,问道:“长孙殿下,敢问陛下元朔元年冬十一月所诏者何?”

    作为刘进的辅佐大臣,张越当然要想方设法给刘进在天子面前刷好感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公务员,张越很清楚,领导最喜欢的就是那些能够记得自己曾经的讲话内容和指示精神的人。

    拍马屁这种方式,不存在肉麻的问题。

    地位越高的人,就越喜欢肉麻的吹捧。

    哪怕明知道,这人是在拍马,大多数的肉食者,也都是甘之如饴。

    原因很简单,这是人类的通性。

    而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张越曾经刻意的向刘进灌输了很多当今的诏命,援引过不少内容。

    刘进自然有着印象,因此一听这个问题,立刻便笑道:“皇祖父于元朔元年冬十一月昭告天下曰:公卿大夫,所使总方略,壹统类,广教化,美风俗也。夫本仁祖义,褒德禄贤,劝善刑暴,五帝三王所繇昌也,朕夙兴夜寐,嘉与宇内之士臻于斯路……”

    刘进一口气的将这道洋洋洒洒,千余字的诏书完整的背诵出来,然后看着张越,笑道:“侍中以为能难倒孤,却是找错人呢!”

    而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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