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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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阿轩死了,她却可以好端端的活着?”
夏以沫难掩心底的激荡,“我只想,让她也尝到,被人陷害的滋味……让她也尝到,失去的痛楚……”
女子澄澈透亮的一双眸子,此时被茫茫的仇恨占满,可是,却依旧掩不住那漆黑瞳底的一抹深入骨髓的痛楚……
这样的夏以沫,却只让宇文彻感到一种难言的心疼。
他想告诉她,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是这样被仇恨蒙蔽,被仇恨左右,令自己这么痛苦的……可是,这些话,却如同巨石一样,抵在他的喉咙深处,苦涩疼痛,令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即便不看他,夏以沫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深深的凝住她的一双清润眸子里,有着藏也藏不住的悲悯……
他现在一定觉得自己很可怜,甚至很可怕吧?
他的世界,那么明净洒脱,而她却自甘卷进这宫中恶心的勾心斗角之中,机关算尽,不折手段。
他与她,或许原本就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
心中一苦,夏以沫收拾心境,唇间抿出一丝笑,“景言大哥,其实你已经猜出,俪妃娘娘假孕之事,应该与我有关吧?”
所以,今日他才会来找她,跟她说这样一番话。
毕竟,设计上官翎雪假孕,所用的药,正是当日他赠给她的那一小瓶牵机草药粉……
还是他当初当做笑话一样,告诉她,那牵机草,会令人有假孕的迹象……所以,她才会与顾绣如联手,将此药悄悄下在上官翎雪的饮食中,也才有了近日发生的一切……
只要稍一联系,面前的男人,就能够猜出其中的关键……
只是,不知,他今日来找她,是为着什么?
像是知晓她心中的疑问般,宇文彻轻声道,“我只是不想相信,你真的会这样做罢了……”
说这话的男子,清润嗓音中,并听不出半分的讽刺或者指责,惟有对她深深的悲悯与……一丝藏也藏不住的心疼……
夏以沫能够听得出来,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就那么轻轻的一动。
“景言大哥……”
夏以沫微微苦笑,难掩的自嘲,“现在,你一定觉得我很卑鄙吧?”
连她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很卑鄙,很恶心。
这样算计旁人,这样处心积虑,用尽手段……她曾经如此逼视的种种行径,终于有一天,她自己也沦落成了这样的人……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
宇文彻心中微微一疼,“人心所欲,为达目的,往往不折手段,至于是对是错,旁人又怎有资格去置喙?……”
男人定定的凝视着她,“只是,沫儿,这样做,你真的快乐吗?”
他清雅温润的嗓音,是如此的轻柔,仿佛她是他多么值得小心翼翼的对待的珍宝一样,连一分一毫的伤害,也不忍看到落在她的身上……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做这些事情,是否真的快乐……连夏以沫自己都没有问过自己……
她一心想要报复上官翎雪,可是,当看到她如今被软禁,她真的感到快乐吗?
她甚至没有该有的报复的快感。
她只是觉得累,无尽的疲累。
宇文彻定定的望住她,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心底的悲伤。这样的夏以沫,令他觉得如此的难过。
“通过伤害别人,得到快乐……”
久久凝视着她,宇文彻轻轻开口,“我知道,我认识的夏以沫,不是这样的人……”
他说,他认识的夏以沫,不是这样的人……他为什么要这样的信任她?在她自己都已经开始不相信自己的时候……
一刹那间,夏以沫只觉眼底发涩,有滚烫的泪意,不受控制的积满瞳底,她惟有死死咬着唇,方能阻止自己会不能自抑的哭出来。
宇文彻望着她发红的眼眶,望着她拼命咬住的饱满艳丽的唇,望着她明明那么脆弱,却要强撑着的坚强,望着她单薄的身子,在冷风中止也止不住的轻颤……他突然很想将她抱入怀中,他很想能够抹去她心底的一切伤痕,很想带她远离所有让她痛苦的一切人与事……
但最后,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垂在衣袖里的掌心,紧握着,任由那平整的指甲,将微带薄茧的掌心,掐的生疼。许久,宇文彻方才温声开口道,“沫儿,不为任何人,只为着你自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好吗?……”
他劝她的嗓音,是那样的柔软,像是带着能够治愈人心的一切伤药一样,他是那样的真心诚意的要求她,做这件事……不为任何人,只为她自己……
他是真正的关心她,在乎她……
意识到这一点,夏以沫只觉心底似划过阵阵的暖流,温暖着她早已冰冷如雪的一颗心。那里,原本已是千疮百孔,但是,面前的男子,却让她感到也许这些伤痕,真的有朝一日,会得好转……
她应该到此为止吗?
夏以沫突然如此的不确定。
宇文彻深深的凝望着她。
夏以沫心中一热,方想开口,柔香与翠微却忽而向这边匆匆行来,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与焦急——
夏以沫心中瞬时重重一沉。有强烈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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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针锋相对()
夏以沫去到清思殿的时候,宇文烨华正方方从殿中走出。 两人目光相对,脚步同时一顿。
夏以沫一双清眸,久久的定在他的身上。
她望进他瞳底的一双澄澈眼眸,印满近乎怨恨的神情,刺得宇文烨华胸口微微一滞,几乎不能呼吸。
男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深处却只觉苦涩如黄连,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定定的望着他,目光中竟像是含着不能言说的某种悲伤。
夏以沫紧抿了抿唇,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转眸,再也不看他一眼,径直从他的身畔掠过。
宇文烨华在她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声唤道,“沫儿……”
夏以沫原本打算视而不见,就这样走过去,但听得他这近乎苦涩般的嗓音,脚步却终究还是不由的一顿。
“谦王爷请自重……”
她冷冷唤他,嗓音疏离而淡漠,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甚至没有望向他,“我与谦王爷,早已不再是什么朋友,还请谦王爷从今以后称呼我为‘越妃娘娘’的好……”
宇文烨华掩住心底刺痛,温声开口道,“沫儿,即便你不再当我是朋友……但有些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明白……”
顿了顿,“娴妃娘娘之事,如今已成定局……沫儿,无论你从前与她多么亲厚,眼下,也应该置身事外,最重要的是保全你自己……”
“保全我自己?”
夏以沫如陡然听到了一件极之可笑的事情般,嘲讽一笑,“当齐墨大哥你为着维护你心爱的女子,将我也牵扯出来的时候,那一刻,你心中怎么不想着,会对我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你当时,心中怎么不顾念着我半分?……”
唇畔漾起毫不掩饰的讽笑,“眼下,齐墨大哥你再来装作好心的劝我要保全自己,不觉得虚伪吗?”
一字一句,皆毫不留情,如针刺般戳向对面的男人。
宇文烨华定定的望着她,许久,方缓缓道,“沫儿,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但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就像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上官翎雪被人如此陷害一样,无论你相信与否,我也同样的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目光从容,顿在她的眼睛上,一双清润的眸子,平静如无波的池水。眼中却似乎不受控制的掠过了一丝痛楚。
夏以沫被他这样低沉温和的望着,心中不知怎的,就是微微有些酸涩。她忙扭头,撇开与他对视的眸光,半响,方听到自己空荡荡的声音响起,“齐墨大哥,你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应该知道,从你帮着上官翎雪,将阿轩置于死地的时候开始,已经是对我最大的伤害……”
顿了顿,“你可以不问对错,不顾一切的为着你心爱的女子,做任何事情……我不想评判你是对是错,我只是觉得,上官翎雪根本不值得,她不值得你为她做这么多的事情……”
面前女子的话,就像是一根极尖锐的针一样,蓦地刺中宇文烨华心底最深的某个地方,漫开丝丝的锐痛。
但男人只是微微一笑,“值不值得……有时候,人根本由不得自己……即便明知是错,即便明知她不爱你,即便明知她不值得你为她做这些事情,但当她真的陷入危难,当她真的有求于你的时候,你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多么悲哀。
连宇文烨华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悲。
他看得这样清楚,心中也是这样的明了,可是,面对心爱的人,他还是不受控制。
所谓,心不由己,大抵如此。
望着他,夏以沫突然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
爱一个人,难道真的要如此卑微吗?卑微到完全忘记自己,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去……不顾一切,飞蛾扑火……
不,她不要自己有一天,也变得如此悲哀……
夏以沫死死咬着唇,仿佛惟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自己记得这一刻的恐惧,提醒自己不要陷入这样的悲惨境地。
有小太监匆匆从殿中出来,小心翼翼的瞅了瞅两个人,然后在夏以沫面前站定,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越妃娘娘,陛下宣您觐见……”
想是有人见着她与宇文烨华在此处说话,所以将她的行踪,报告给了宇文熠城吧。
她原本也就是为着来见那个男人的。既然他先叫了她,那也好。
夏以沫心思一定。
宇文烨华在她经过他身畔的时候,轻声开口道,“沫儿,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语声一顿,“不要意气用事……”
男人嗓音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商量与乞求……
夏以沫心中就是一酸。她没有看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径直从他的身边走过。
直到她走出去了老远,宇文烨华却依旧顿在原地,久久的站在那儿,一动也未动。高大挺拔的身形,远远望去,却是那样的孤单与落寞。
冬日的阳光,活泼泼铺洒在清思殿的明黄琉璃瓦上,流光泛出波鳞来,映着瓦上厚厚的积雪,一片刺眼。
……
夏以沫方方踏进清思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上官翎雪靠在那个男人的怀中,明眸里盈着欲落未落的泪水,神情楚楚,如梨花带雨、玫瑰泣露……而那个轻轻抱住她的男人,眼底怜惜,薄唇轻启,不知在柔声安慰着她什么……
远远望去,那紧紧相拥的一对男女,真真如同璧人一般。
这般美好的画面,却是刺得夏以沫眼帘生疼。
像是察觉到她的存在,那原本如藤蔓一般依偎在男人怀中的女子,蓦然抬眸落向她的方向……
她柔若春水般的眸子里,早已不复先前的凄婉与楚楚,惟有湛湛精光,如淬了剧毒的利刃一般,冷冷射向夏以沫……
她是如此的恨她……就如同夏以沫恨她一样……
被她这样的眸光盯住,夏以沫不知怎的,只觉自己背后如被一条冷蛇蓦然爬过,心中竟莫名的不安起来。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者,一直以来,她都太低估了上官翎雪……她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她心中念头甫起,远处的女子却转瞬已不动声色的敛了眸光,春水般的眸子里,漾出恰到好处的讶然,就仿佛刚刚才发现她的存在一般,就连窝在宇文熠城怀中的柔软身子,都随之僵硬了一下。
果然,抱她入怀的男人,很快就察觉了她的不安,下意识的顺着她的眼眸看去,最后,落在了夏以沫身上。
看到她,宇文熠城眉头微蹙,却是放开了怀中的女子……这样下意识的一个举动,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上官翎雪却是看得分明。低垂的双眸,蓦地划过一丝狠戾,但只一瞬,便被她毫无痕迹的抹了去。
“沫儿妹妹想必有话要对陛下说……”
女子娇媚柔弱的嗓音,轻声响起,“妾身就不打扰陛下与沫儿妹妹了……”
退后一步,福了福身,上官翎雪即要告退。
宇文熠城却叫住了她,“翎儿,你不必离开……”
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吧?夏以沫不由的勾起一侧唇角。毫不掩饰的讽刺。
宇文熠城看清了,一双冷峻的眉眼,就是紧紧一皱。即要发作。
夏以沫却仿若未察,只冷冷一笑,道,“不知陛下今日召见妾身,有何贵干?”
宇文熠城一张薄唇紧抿,仿若极力在压抑着胸腔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