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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部分

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第156部分

小说: 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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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吃东西吧……”

    宇文熠城重新在桌边坐定。亲手为她盛了一碗银耳羹。

    夏以沫没有拒接。接过。熬的软糯的银耳百合,略有些烫,却是极香甜,像是能够冲散人心底所有的苦。

    夏以沫只尝了一口,便没有再吃,只用手中的小勺,轻轻搅拌着碗中的羹汤,清丽眉眼,隐在摇曳的烛火之下,瞳底流光,影影绰绰,看不分明,轻浅嗓音,亦有些飘渺般——

    “我想让齐墨大哥明天陪我去……”

    宇文熠城皱眉从她的手中拿过了盛着银耳百合羹的青花瓷碗,舀出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唇边,夏以沫下意识的张口咽了。

    男人又盛起一勺,一壁喂到她的唇边,一壁漫不经心的道,“……你若是想要人陪的话,明天孤陪你去……”

    夏以沫唇瓣微微张翕,一时之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递到她唇边的银耳百合羹,也忘了咽。

    宇文熠城清俊的眉眼,又是微微一蹙,道,“张嘴……”

    夏以沫仿佛这才回过神来,垂眼望了望他擎着瓷勺的修长手指,敛眸抹去了瞳底的一丝涩意,轻声道,“不用……”

    顿了顿,话音里终是带了几分柔和,“……我还是想让齐墨大哥陪我一起去……”

    语声极轻,似带了几分商量,甚至几分小心翼翼的乞求。

    宇文熠城擎着羹勺的手势,微微一顿。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只道,“吃东西吧……”

    夏以沫似迟疑了片刻,然后听话的张嘴,将他喂来的银耳百合羹,咽了下去。

    一时之间,静默的房间里,只闻细微的瓷器相碰的轻响。

    当夜,宇文熠城没有离开,就宿在了缀锦阁里。

    夜色阑珊。身畔的男子,呼吸匀长,即便睡梦中,清俊的眉眼,也仿佛微微蹙起。不知此时此刻,他梦中的人,是谁?

    夏以沫轻轻下了床。窗外,一片漆黑。遥挂在天边的半阙冷月,不知什么时候已沉了下去,厚重的天幕上,只寥寥点缀着几颗残星,在浓烈夜色里,闪烁不定,忽明忽暗。

    明天,明天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了吧?

    夏以沫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忽而觉得如此的冷。

    身后,床榻上沉睡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没有起身,也没有开口,只将一双晦暗的寒眸,静静的凝在她身上,古潭般幽邃的瞳底,有清光湛湛,深不见底。

    夜色深沉。

    ……

    第二日,是个阴天。懒洋洋的日头窝在厚重云层后,只露出一圈白光,瞧着有些叫人眼涩。

    一大清早,宇文烨华的马车,就候在了宫门外,等着接她一起出城。

    夏以沫这一次只带了柔香一个人。但宇文熠城已暗自安排下了影卫,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保护安全。

    后面的这些事情,是宇文熠城自己告诉她的。

    夏以沫并不在意。

    其实,无论他安排的这些影卫,究竟是真的为保护她的安危,还是纯粹只为监视,如今的她,也都不在意。

    起身,用过早膳之后,她与宇文烨华没什么阻隔的就出了城。

    一路疾驰,往西而去。

    最后停在了一处极荒凉的地方。

    秋意已浓。道路两旁的大树,叶子枯黄,渐露出衰败的模样,随处可见丛生的野草,风一吹,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散开丝丝腐朽的气息。

    夏以沫的指尖,沿着墓碑上的刻纹,一点一点划过。端正的“司徒陵轩”四个字,一笔一划的刻在大理石碑上,冰凉刺骨。

    再也不复昔日的暖意。

    天气渐冷。不知如今躺在地下的他,可会也觉得冷?

    宇文烨华站在她身侧。有一刹那,似想要躬身将她扶起,但最终却没有动。只轻声劝道,“沫儿,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夏以沫没有看他,指尖抚过碑墓上凹凸不平的刻痕。半响,却是突然开口,唤的是身旁男人的表字,“齐墨大哥……”

    她道,“……阿轩临死之际,你在他身边吗?……”

    宇文烨华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道,“司徒公子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痛苦……沫儿,你不要太伤心了……”

    夏以沫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指尖仍摩挲着碑刻的“司徒陵轩”四个字,低声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简单的一个问题,宇文烨华却像是难以回答般,半响,方道,“司徒公子当时中毒已深,即便服了烟花三月的解药,却也总归是无力回天……”

    夏以沫轻声问,“当时是齐墨大哥你,拿的解药给阿轩吧?”

    宇文烨华不知她为什么要问这些,但还是道,“是……”

    夏以沫眸光轻转,浮光蔼蔼,看不分明,嗓音似更轻,道,“所以,阿轩的死,只是意外吗?与旁人无尤?”

    宇文烨华却是语声发涩,许久,才道,“司徒公子的死……谁也不想的……”

    夏以沫静静的听着,从他口中轻描淡写的吐出的那一句“谁也不想的”,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般,轻轻笑了,“齐墨大哥,在阿轩的墓前,你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不会觉得于心有愧吗?”

    起身,抬眸,夏以沫缓缓望向对面的男子,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此时此刻,映着他的身影,却是溢满无尽的痛楚与……烈烈的恨意……

    宇文烨华心中瞬时一紧,“沫儿……”

    他焦声唤她的名字,一时之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隐隐的不安更甚。

    夏以沫定定的凝住他,眸里尽是苦涩,犹不能置信一般,“是你和上官翎雪联手害死阿轩的,是不是?”

    她哑声质问着他,一字一句,几乎从齿缝里挤出来,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尾音渺渺,终是难掩藏也藏不住的轻颤。

    宇文烨华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喉头苦涩,像被粗粝的沙子磨着一样。

    他从来没有期待过,这件事能够瞒住,但是,当眼前的女子,真的站在他的面前,指出他就是杀害司徒陵轩的凶手之时,他还是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但这一切,本就是他咎由自取,不是吗?

    当他决定这样做的时候,他就已经应该预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因为司徒陵轩的死,因为知晓真相之后,种种的痛不欲生,宇文烨华却忽而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既已作出了这样的事,就要承受这样的后果。

    所以,宇文烨华只是极轻的开口道,“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令所有的怀疑,尘埃落定。

    这轻巧的三个字,却像是一柄淬了剧毒的利剑一样,直抵夏以沫的心头,见血封喉,痛彻心扉。

    “为什么?”

    夏以沫厉声问着,冷冽嗓音撕裂如同丝绸,破碎的不成样子,“……齐墨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阿轩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致他于死地?……”

    原以为已经不会再流的泪水,在声嘶力竭的问出这一番话之后,终是止不住的从眼尾滚落,夏以沫无措的痛哭着,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腿再也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缓缓蹲了下去,在司徒陵轩的墓前,哀泣如受伤的小兽……

    宇文烨华怔怔的立在原地,呆呆的望着从女子眸底浸出的大片大片的水泽,那些滚烫的泪意,一滴一滴,就像是砸在他的身上一般,锥心刺骨的疼。

    宇文烨华向前迈近一步,半跪在她的面前,迟疑着伸出手去,想要将她眼尾滑落的泪水抹去……

    “沫儿……”

    他唤她。

    可是,他微微发颤的指尖,尚未触碰到她,面前的女子,却似突然受了惊一般,蓦地向后退了一步,重重跌坐在地……

    宇文烨华下意识的想要向前,将她扶起,想要殷切的询问,她可有哪里伤到了……只是,手伸到半途,却终究收了回来……

    他只能与她像这样隔着千山万水一般的距离,哑声向她道,“沫儿,对不起……”

    仿佛,除了这三个字之外,他与她之间,便再也不能有其他的可能了。

    夏以沫定定的望着他,就如同看一个陌生人般。漆黑的眸子里,仍有泪意,神情却平静了许多,“是为着上官翎雪吧?”

    女子凉声道,“因为上官翎雪恨毒了阿轩,也恨毒了我,所以,为着她,就连齐墨大哥你,都不惜来伤害我……”

    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般,女子苍白唇畔,忽而勾起一抹自嘲的讽笑,“齐墨大哥,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将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我以为,无论发生什么,你总会站在我这边,让我可以信任,让我可以依赖,永远都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

    轻声一笑,“但原来,从始至终,都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余音渺渺,渗进风中,被吹得散了,像陡然截断的一阕笛声,戛然而止。

    宇文烨华一字一句听着,只觉从她口中每吐出一个字眼,他的心底,就像是被利刃狠狠刺一下般,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他怔怔的望着面前的女子,有一刹那,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微微张翕的唇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喉中泛苦,涩涩发疼。

    夏以沫仿佛也不需要他再说什么。许久才抬起头来,脸上已瞧不出什么凄惨软弱,只是面色仍然差些,也不看对面的男子一眼,只踉跄起身,指甲嵌进掌心,手握的用力,话却说的极轻,淡淡的,“齐墨大哥,你对我做什么,都没有关系……只是,你不该伤害阿轩……”

    这句话的意思是,若他只是伤害她,她可以原谅他……但是,司徒陵轩的死,他永远都得不到她的原谅……

    在她说出这番话的一刹那,宇文烨华就明白,他与她之间,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了……他再也不是她的朋友……再也不配得到她的原谅……

    冷风萧瑟,沉默的在两人之间吹过。

    明明相距不过咫尺,却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宇文烨华听到她轻声向一旁的丫鬟道,“我们回去吧……”

    嗓音低哑,眸中犹有泪意,却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缓缓向马车走去。

    宇文烨华怔怔的立在原地,望着她单薄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不晓得何处吹来一阵狂风,掀起阵阵沙尘,似有几许入了眼睛,像锋锐的利刃一样,磨的他眼眶发涩,生生的疼。

    宇文烨华怔怔的立着,任阵阵凉风,吹得衣袂烈烈作响,细听,似什么人在低低饮泣。

    :

第147章 报仇心起,何以堪() 
夏以沫惊喘着从噩梦中醒来。 梦里,宇文熠城浑身染血,望着她的目光,满是悲伤……而她手中的匕首,就抵在他的胸口,穿膛而过……

    夏以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明明她才是那个被他伤害至深的人。

    窗外,夜色浓黑,一丝光亮也无。

    掌心传来隐隐的疼痛。夏以沫下意识的垂眸,望向被层层白纱裹住的右手掌心,想是方才醒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吧……

    她的手,不过是被几片碎瓷划了些口子,就已经这样了,也不知那个男人,又伤的如何……脑海里闪过当日,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锋锐刃身之时的情形,夏以沫心中不由的就是一窒。已经隔了那么久,她仿佛犹能闻见那股弥散在空气里的浓烈血腥之气,以及那些从他掌心中渗出的,沿着锋锐刀身一滴一滴跌落地面的触目惊心的红……

    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即便明知他手上的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但夏以沫还是情不自禁的觉得心里揪的慌,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捏着一样,漫过阵阵的闷痛。

    夏以沫恨自己到今时今日,还是不受控制的念着他。还是会为他担心,还是会被他影响……

    她甚至向来为她换药的许太医,打听过那个男人的情况……但许太医也只道,陛下手上的伤,是由另一位太医负责的,具体情况,他也不太清楚……

    明知他不会有事,可依旧不能让夏以沫好受些。

    而距离那天发生的一切,也已经过去了五六日。

    宇文熠城没有来看过她。一次也没有。

    听说这些日子,都是上官翎雪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患难见真情,在他的心中,也许最亲近的,还是那个上官翎雪吧?

    所以,明知她是杀害司徒陵轩的凶手,他还是不顾一切的维护她……

    夏以沫的心里,不可抑制的空落落的。

    她恨这样的自己。也许,她更恨的是,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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