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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部分

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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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以沫看不清他此时此刻有着怎样的神情。

    一切就像是静止了一样。偌大的缀锦阁里,一丝声音仿佛也无,沉寂如同坟墓。

    惟有心跳砰乱。如同等待最后宣判的死刑犯人。

    许久,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宇文熠城冷若溶雪般的嗓音,蓦然响起,说的是,“夏以沫,你既然这么想与那司徒陵轩一起远走高飞……好,孤成全你……”

    那从男人薄唇中一字一句吐出的“孤成全你”四个字,像是漆黑夜色里,陡然划过的一声惊雷,响彻在夏以沫耳畔。

    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茫然的望向他,不能置信。

    宇文熠城却依旧没有看她。侧对住她的半张俊颜,线条冷硬,无喜亦无怒,什么情绪都没有。

    夏以沫怔怔的望着他。许久,从他的口中,没有再出现任何的“但是”,或者“条件是”之类的字眼。

    他是真的决定放她和阿轩离开了吗?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突然之间改变心意,肯放他们离开呢?

    夏以沫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而对面的男子,仿佛也不想再听她说什么,清冷嗓音,殊无半分情绪,“三日之后,待得孤迎娶阮迎霜之后……你和你的阿轩,就可以离开了……”

    扔下这么一句话,像是话都已说尽,宇文熠城看也未看对面的女子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他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掠过,宝蓝色团龙芝草纹缎袍,微微蹭过她衣衫的一角,带起一丝细微的响动与微风,但他的脚步却丝毫未停,就那么径直的掠过她,就像是她只是这偌大的缀锦阁里的一件家居摆设一样,再也不会留在他眼中半分。

    他终于答应放她离开……她所求的,经已实现……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夏以沫的心中,却殊无半分喜意?为什么她的心,好像更疼了?

    “多谢……”

    涩然如黄连的两个字,从夏以沫口中脱出,低的几不可闻。

    宇文熠城脚步微顿。

    他没有转身,亦没有回头,只将毓秀挺拔的一袭背影,对住她。

    “夏以沫,你会后悔离开孤……”

    沉寂如荒野的房间里,男人清冽嗓音,如湖水湛湛,低沉稳和的响彻,“夏以沫,你会回到孤的身边的……”

    他说的如此的平静,就像是笃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般。毫无悬念。势在必得。

    话已说尽。

    一切都到此为止。

    男人踏出了缀锦阁。

    镂花房门,因为他的离开,没有被阖上,幽幽清风从敞开的房门里,一丝一丝灌进来,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明明已是盛夏,夏以沫却只觉得无尽的冷。

    门外,夜色如洗,一片漆黑。男人毓秀挺拔的身姿,早已被这茫茫的夜色掩了住,终究消失不见,再也看不清。

    眼泪,无意识的从瞳底淌出来,滚烫如火,灼烧的人心底一片生疼。

    身子晃了晃,夏以沫无力的缓缓蹲了下去。

    远处,宫殿巍峨,灯火璀璨。

    夜色沉郁,薄雾渐起,将一切都模糊。

    :

第129章 大婚之喜()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了去。

    四月初十,晴,有风,诸事顺昌,是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因是战时,所以阮迎霜极其善解人意的提出婚礼的事宜一切从简,但听闻,宇文熠城却因不忍心委屈她,执意按照贵妃的礼制来进行,所以,这一场婚礼,虽仓促,却并不敷衍。

    整个皇宫,到处弥漫着洋洋的喜气,随处可见挂满的大红喜绸……就连缀锦阁都不例外……当一心为她打抱不平的翠微,气势汹汹的打算将前来挂喜绸的宫人都打出去的时候,夏以沫阻止了她……反正这缀锦阁,她也住不了几天了,那些刺目的红色,旁人愿意挂就挂吧……

    只是,自那天起,夏以沫却更少的踏出房门了。哦,对了,宇文熠城已经免了对她的软禁,她可以自由的出入缀锦阁,旁人也可以自由的来看她……这三天内,缀锦阁着实热闹的紧……先是门房来报,向婉儿和瑜贵人要见她,这个当口,夏以沫自是更懒得与他们纠缠,索性就让人拦了他们,眼不见心不烦,偶尔听得他们犹不死心的在院外气急败坏的声音,也不在意;他们扰攘了一会儿之后,恰好赶来的娴妃娘娘顾绣如,一番疾言厉色,将他们打发了走……

    而顾绣如,是特意来劝她的。劝她留下。夏以沫很清楚,她劝她,并不是为着替宇文熠城做说客,而是有她自己的私心……顾绣如之所以希望自己能够留下,乃是为着让她与她一同对付上官翎雪……

    她也知道,其实顾绣如说的很对,她的心里,对上官翎雪仍有恨意;她亦知道,上官翎雪之所以处心积虑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不过就是为着逼她离开宇文熠城罢了……

    顾绣如问她,她如何甘心被那上官翎雪如此摆布?如何甘心就这样一走了之,让她称心如意?

    可就算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她真的厌倦了这些勾心斗角。为着一个男人的爱恨纷争,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加悲惨,她做不到……

    与其继续卷入那些无休止的争风吃醋之中,她只想及时抽身……在她还来得及的时候,在她还有选择的时候,在她深陷之前……

    离开。

    但这一切,对顾绣如来说,却不能够理解。

    是呀,于她而言,失子之恨,如何能够轻易的泯灭?

    那一刻,夏以沫忽而很庆幸,她与那个男人,尚没有孩子的牵绊……当初,情到浓时,她亦曾幻想过,她与他将来会有怎样的孩儿,是男是女,要取什么名字才好……那时,单单只是想到这些,她便不由的满心欢喜;如今想来,却仿佛前世的事情一般……

    她与他,终究不会有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这样也好。没有这样的牵绊,也可以让她走的更坚定些。

    而顾绣如,因为无法劝她回心转意,只得失望而归。

    只是,临走之际,她似别有深意般问了她一句,“沫儿妹妹,你真的相信,陛下会如此轻易的放你离开吗?”

    夏以沫记得自己当时心口蓦然一跳。

    那个男人,真的会如此轻易的放她离开吗?

    但,他又有什么理由,一定要留下她呢?在他的心里,江山社稷,始终较之儿女情长重要的多,所以,他才会最终答应阮元风的条件……他是不得不放她走……

    就算他如今真的心有不甘的话,他也没办法。况且,只要出了离国,他与她便从此天涯两隔,他有偌大的江山需要背负,身边又有娇妻美妾,将来更会有自己的儿女子嗣……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忘了她……大抵再偶尔想起她的时候,只会可笑自己当初的一场荒谬吧……

    想到这儿,夏以沫心中一绞。

    但,这样也好,不是吗?

    彼此相忘于江湖。

    从今往后,再无牵扯。

    只是,依旧心痛如割。

    第二天,阮元风来找她。

    其实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只是将离开离国的一些事项,与她确认了一番……启程的日期,就定在宇文熠城与阮迎霜大婚的第二天一早,阮元风会带着她和司徒陵轩一起走,直到出了离国的境内,再各自分道扬镳……到时,阮元风会亲赴战场,与唐国、青霄国短兵相接;而夏以沫与司徒陵轩,则会继续南下……

    一切都定好了,只等宇文熠城与阮迎霜的大婚。

    而那一天,也很快就到了。

    四月初十。

    阵阵喜乐,从清早一直响彻至深夜,即便偏僻如缀锦阁,也能够清晰耳闻。夏以沫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柔香和翠微想要陪她,也被她以收拾行装为理由打发了……她知道他们是在担心她,可是,这一天,她真的只想一个人静静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从日出到日暮,没有快一点,也没有慢一些,依旧如过往一般,不疾不徐的行着。夏以沫望着天边最后一抹如血的残阳,也渐渐隐去了光辉,望着远处灯火璀璨的巍峨宫殿,将四周漆黑的夜映的如同白昼一般,只觉眼眶发涩。

    这个时候,宇文熠城在做什么呢?应该是在与阮迎霜拜堂吧?又或者此时他与她正在喜房之中,屏退了宫人,只有他与她……他抬手轻轻挑起她的大红盖头,喜帕底下露出女子倾城的容颜,嫣红的唇瓣漾着笑,那笑靥应是妩媚而娇羞的,像五月里盛放的海棠花一般,绽开最动人的神采……

    红烛摇曳,映着两人的身影,应是如花美眷,岁月静好吧?

    不能再想下去了。

    夏以沫强迫自己拉回了思绪。可是,她又该想些什么呢?脑海里混沌一片,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断的在翻搅着她一般,头疼欲裂。

    最后一杯冷茶,也被她喝尽,天边月色如洗,洒下一地碎银子般的流光。

    夏以沫怔怔的仰着头,仿佛天上那半阙冷月是多么值得研究的东西一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茫然的向外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脚步虚浮,漫无目的,犹如夜色掩映下的一只失魂落魄的野鬼。

    不时有因今日的大婚而领到赏的宫人从她身畔经过,看到她,满脸的洋洋喜气便瞬时一僵,大抵是碍于她如今仍是这宫里的娘娘,神色尴尬的向她行了礼之后,就匆匆的走了……直到那些人走了很久之后,夏以沫仿佛还能够听到随风飘来的、他们对她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声声议论……

    夏以沫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脚步顿下的时候,抬眸,茫然望到不远之处被大红灯笼掩映下的巍峨宫殿,鲜艳喜绸装点的匾额上,行云流水的着“延禧宫”三个字……那是新封的和贵妃的寝宫……也是今日宇文熠城与阮迎霜的婚房……

    望着那刺目的红色,夏以沫只觉眼底生疼。就像被极粗粝的沙子,揉进了眼眶里一样,越是想要看清,越是磨的疼痛。

    她就那样呆呆的站了那儿,站了许久。夜风清幽,沉默的从她身边吹过,脸颊处一片冰凉。夏以沫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指尖便携出一片水泽。

    她望着指尖的湿意好一会儿,然后缓缓将手势垂了下去,宽大的衣袖遮盖下,手指紧握,留的青葱似的指甲,深深抠进肉里,掐出一道道鲜艳的血痕。

    又站了片刻,她才想起来,这里不属于她,她应该回去……只是,僵硬的冰冷麻木的双腿,还未来得及抬起,夜色里一声高亢的“陛下驾到”,就那么毫无防备的撞进她的鼓膜里……

    像是摄人魂魄的一道咒语,将夏以沫定在原地。她想要转身的动作,就那么僵在那里,眼睁睁的向着话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清亮月色下,她看到那人缓步行来,身姿忻长,毓秀挺拔,如翩翩玉树,幽幽夜风将他衣袂吹起……他今日穿的是一身猩红喜庆袍服,自双肩往下织锦绣纹的都是金丝蝙蝠团花,腰系一条松香色弹墨嵌玉腰带……

    夏以沫忽而记起,她从来没有看过他穿红色衣衫的模样……这样浓艳热烈的红色,如火如荼,总带有几分阴柔,偏他是个挺拔高大的男子,背直肩宽,猿臂蜂腰,生生撑开了气势,缓步慢行间,一派轩昂英气溢于身畔……

    这样好看的一个男子。

    只是,他却不是她的。

    他是今日的新郎官,是他人的夫君……

    这一身大红喜服,她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与旁人一起穿……而她与他,从未有过……

    她和他曾有过的洞房花烛,却从来没有喜堂、没有交杯合卺,亦没有软语爱怜……他对她,有的只是深深的伤害与强迫……

    那时,本应是一个女子最幸福的时刻,他带给她的,却只有疼痛……是呀,他与她之间,那样不堪的开始,又怎么能够希求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呢?

    所以,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吧。

    垂在衣袖里的手势,被攥的极紧,夏以沫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她就那么怔怔的望着他,甚至忘了躲藏,忘了应该落荒而逃。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男人即将踏入延禧宫的脚步,一顿。他微微转眸,目光凝向她。清俊面容,在泠泠月色下,一丝表情也无,似落了细雪的冷玉。

    这一刹那,夏以沫突然觉得他离得自己是这样的遥远,似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时间的洪荒,隔着他与她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穷尽一生,他与她,都再也走不到彼此的身边……

    有满脸笑意的喜娘,兴匆匆的迎出来,在宇文熠城面前躬身行了一礼,喜气洋洋的提醒着,“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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