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冬之境-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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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接一个的疑问盘踞在巫妖脑海中。
“我虽然没有眼睛，但能够看到许多人围着我，好奇地对我指指点点。也有不少人想破开茧，但都没有成功。逐渐的，大家对我也失去了好奇心，时间也一点点流逝了。直到有一天，强大的冰雪风暴席卷了我视野中的一切，这场风暴似乎激活了我的茧。”雪姬回忆道。
强大的冰风暴？
是上一次大湖制造的大寒潮吗？
那一次寒潮，埋葬无数自然巨兽，终结了上古的文明。也让人界陷入了空前的低谷。
“我在风暴中凝聚出了人的姿态。也就是现在的样子，”雪姬张开手，在布莱恩面前转了一圈。
“可是这和梦界的冰雪姬有什么联系？”布莱恩疑惑道。
雪姬鼓起嘴，泪花犹停在眼角：“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布莱恩！”
“好好好。”布莱恩忙点头。
“然后，我来到人界前的被封印的记忆也解除了。我在那个时候就想起来了，我其实是梦界的冰雪姬，是主宰制造出来的，投诸物质界的特殊生命。”
“主宰？梦界的主宰吗？”
“虽然不知道哪个主宰制造了我，但确实是梦界主宰没错了。”雪姬道，“我的属性是梦、灵魂与冰雪。在我体内，茧的核心一直存在着……那是一个庞大的能量源，为我的物质化提供持续不断的能量。我也能用几乎无限的能量制造出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也能帮你抓出你体内的坏灵魂。”
回想起当初雪姬轻而易举帮自己消除巫妖意识，布莱恩至今也时不时地惊叹雪姬的神秘力量。
“可是……”布莱恩问道，“你后来怎么又失忆了。”
雪姬小脸微红：“那是……我在制造桃源时消耗过度……我也不知道茧的核心每次调用的能量是有限的。失忆后，我就在桃源内搭建了自己的家。之后有人从上一次冰风暴中幸存下来，想要进入桃源。我查看了他们的灵魂，不好的都统统赶走了，好的都收留下来。不过，我第一次有人形，不懂怎么与人交往，就一直没有见过他们。然后有一天，你就从天上掉下来了。“
布莱恩苦笑几声。
那个时候，自己方成为巫妖没多久，又有来各方的压力，居然有了轻生的念头，如今想来当真不值得。所幸遇到了雪姬。
雪姬低落道：“这次沉睡，茧的核心又恢复正常了，我的记忆也再次回来了。我才发现我原来并不是自己，只是别人制造出来丢到这里的一颗茧……“
布莱恩斟酌良久，还是决定暂时不追问雪姬，他安慰道：“哪有这么好看的一颗茧呢？既然你现在是人了，就不需要再说自己是一颗茧了。“
“可是……“雪姬难过道，“我心里总是觉得很……不舒服。好像……自己被否定了一样。”
布莱恩叹了一口气。
雪姬的感觉他能理解。因为在布莱恩还是个人类小孩时，就经常被否认。
身为那位大人的儿子，布莱恩·韦恩少爷竭尽全力表现自己，在他十几岁的少年时期，布莱恩就有了听从自己命令的冒险家团体，也有了一大笔钱。
但是，那位威严的父亲大手一挥，怒斥道：“儿戏！”
那种被全盘否定的挫败感，几乎让人窒息。就好像光明的前景一下子被黑暗掐灭一般让人绝望。
“那么……”布莱恩不断打磨用词，“你知道主宰为什么让你来到这里吗？”
雪姬点头道：“是主世界啦。”
布莱恩心头一惊。果然，万事都离不开这个。难道雪姬也要成为自己的敌人吗？
“我在人界建造自己的秘境，也就是这桃源，其实是为了联系上梦界。”雪姬如实道，“梦界有一个传统，就是一定会和物质界的主世界联系，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主宰难道……不想统治主世界吗？”布莱恩惊疑不定。
“不会的不会的。梦界生物和物质界生物完全不是同一种生物，主世界的什么物资对我们来说完全没有用的。”雪姬解释道。
听到雪姬这么说，布莱恩也放下心来。其实仔细一想也知道，梦界与物质界完全没有任何利益相关，双方的需求也不一样，相当于是两条平行线而已。相反，梦界与主世界建立联系，还能为主世界带来新的方向，比如说梦魔法之类。
“那你之前说的我是食梦者，要吃了你是什么意思？“布莱恩又问道。
“布莱恩，你真的不知道食梦者是什么吗？“雪姬睁大了眼睛。
“不知道。“
“是一群很可怕很可怕的怪兽啦！你们物质界如果出现什么灾难，自然生态会自动调节；物质界的规则被破坏了，就会有混沌八阶来修复。可我们梦界没有那么多东西啦，一旦有什么地方坏掉了，就会有食梦者诞生，直接把损坏的地方吃掉，把带来灾难的梦界生物也一起吃掉。“雪姬有些担心道。
“也就是说，食梦者相当于是梦界的审判者吗？“
“差不多是这样，只是许多食梦者根本就是杀人狂，主宰也不敢管它们啊。反正在梦界，见到食梦者都要躲起来。“雪姬道。
布莱恩点头，原来食梦者是这样特殊的存在。只是让布莱恩疑惑的是，为什么自己一个物质生物会觉醒食梦者的天赋？而且这个天赋似乎无法被自己自如地控制？
当初魔神黑斯廷入侵梦境，都被食梦者天赋无情地屠杀，可想而知这个天赋若是能完美地掌握，必然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布莱恩还注意到雪姬语言中的一个细节。
“混沌八阶。“
意思是，七阶之上，有一个名为混沌八阶的阶级吗？
“雪姬，混沌八阶又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反正……听说就是一个跨越了精神与物质、思维与存在的巨大个体。在我的记忆中这个个体是没有自己的意识的，完全就是大千世界本身了。“
“是吗？……混沌八阶……“布莱恩眉头皱起，冥冥中发现自己某一个观念动摇了。
为什么……进阶到了八阶，反倒失去了自己的意志？
当初的艾冬培也一样，身为已知的最强存在，艾冬培似乎也没有独立的意识，反而用“我们“代指自己。据说，艾冬培本身就是无数意识的集合体。
不断进阶，最终的结局，却和巫妖原本的料想有些出入。
布莱恩陷入了沉思。
第69章 万灵复苏（上）（）
布莱恩解开了心底的顾虑，面对雪姬终于不再怀疑和猜忌，内心倒是无比的畅快。就在布莱恩与雪姬闲谈时，他却感受到了来自萨诺斯的沉重的情感。
身为萨诺斯的主人，布莱恩能够轻易捕捉到不死者之祖的强烈情感。
这一次，萨诺斯的情感波动并不剧烈，反而十分和缓，但是，却十分厚重与低沉。
布莱恩皱眉，暗道：它想自杀。
如果萨诺斯消失的话，对布莱恩来说压根就无所谓，如今既然有了安德烈可以作为人类的新领袖，萨诺斯这个幕后的指导者就可有可无了。但是，布莱恩并不会允许萨诺斯带着不死族一起走向灭亡。
当初布莱恩将萨诺斯转化为不死族，就是猜到了萨诺斯终究有一天会因为对人类的同情心而制造大量的不死者，进而创造出不死族来。巫妖需要的，恰恰就是这样一支纯粹人造的种族。当年不知道主世界之谜时，布莱恩这样做只是为了应付将来的不时之需。
因为布莱恩的亡灵复苏必须要有尸体作为原料，埋藏在地底下的尸体迟早会被自然分解为最无用的枯骨，那样复苏出来的亡灵不堪一击。为了能让自己一直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布莱恩脑海中才冒出了“不死族”这个念头。
创造“不死转化”这个魔法并不困难，可是这个魔法的实施条件必须要对方陷入彻底的绝望。
布莱恩没有功夫去让一个个人类陷入彻底的绝望，所以他才让萨诺斯充当苦力。后者因为对那群绝望者的同情，不得不施放黑暗转化。这样泛滥且畸态的怜悯倒是让布莱恩很是不屑。
总而言之，当布莱恩读取了萨诺斯的思想时，明白了萨诺斯此刻只想带着所有的不死者去与兰贝同归于尽。
“雪儿，我先离开一趟。”布莱恩自然不会让老头破坏自己的心血。
不死族可是自己未来的储备力量，怎么能让萨诺斯毁掉？
“又要离开了吗？”雪姬眼中多了几分莫名的伤感，从她觉醒了记忆后，懵懂情感居然也逐渐复苏了。
巫妖的骨子可容不下这些东西。
他点点头，张开骨翼，飞向了萨诺斯的方向。
他到达四阶中期，又铭刻了同质化的法术后，实力暴涨，单纯凭借魔力驱动，飞行速度比过去快了好几倍不止。如果说布莱恩的魔力是大海，法术强度就是容器。过去的布莱恩的容器只有一个杯子大，哪怕魔力精纯浩瀚，能用的只有那么一个杯子的魔力。可同质化的增幅将这个杯子变成了巨大的湖泊。
往常要半天功夫的距离，布莱恩居然只花了短短一个小时。
他悬浮在高空中，脚下就是被屠戮一空的拉维奇之国的某个部落。兰贝，这个暗黑的天才，早已陶醉于生命掠夺的快感，将自己的本心丢弃得一干二净。她将孩子的父母在孩童面前撕裂开，又将魔爪伸向了魔人儿童。虽然是魔人，但其本质却是与人类一样的社会生物。在兰贝眼中，一切的社会结构，组织，成员都是虚伪的，她被欺骗过，背叛过，蹂躏过，也见识过在绝对力量面前社会究竟是多么的脆弱。所以她憎恶一切社会，憎恶所有人。
虽然魔王没能夺舍她，但看来魔王的意识终究还是影响、侵蚀了她。
布莱恩在她体内安置了许多小玩意，此刻在布莱恩眼中的兰贝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
在兰贝忘情地蹂躏那个孩子时，布莱恩看到不远处的萨诺斯带着许多不太情愿的不死者赶到了。屈服于萨诺斯对它们的控制力，不死族只能听从萨诺斯的安排。
布莱恩粗略数了数，几千名不死者。
这是目前所有的不死者了。
虽然不死族能够通过魔法感染将其他人也变为不死族，可时间终究太短，几千名的数量还是太少了。
萨诺斯跟踪兰贝有了好多天了，它一直在找机会。眼下，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那个女疯子疏忽大意，自己这边又是以逸待劳，人多势众，几千对一，怎么想也是不死族的胜算要大。
萨诺斯身后的一个不死者头目不满道：”元祖，虽然我们也恨那个怪物，可我们也不是白痴，面对那个怪物，我们大多数人不还是炮灰吗？“
萨诺斯道：”你们难道忘了当初为什么选择成为不死者吗？不就是为了向那个女人复仇吗？“
”可是……既然有了这么强的力量，何必执着于复仇……“有人嘀咕道。
萨诺斯怒道：”留你们下来只是危害人类而已，我当初就该冷血一点！“它手中暗光涌动，所有不死者顿时灵魂剧痛，如同千刀万剐。
”不听从我命令的，直接处死。“萨诺斯面对一群非人异类，可不会有任何同情心。它的怜悯，只是对人类的。
忽然间，不死者们惊讶地发现，自己灵魂的痛楚消失了，它们抬头，却见到萨诺斯手中的魔法并没有消失。
萨诺斯也察觉到自己对不死族的控制失效，它也是聪明异常，面对不死族仇视的目光，它却只是低下头，做出恭敬的姿态。
不死族们正要报复这个要挟它们的元祖，却发现后者居然对它们置若罔闻，而且还低头向着无人的方向。
”傻了吗？元祖？没想到自己的魔法失效了吧？“不死族们不怀好意地凑上前。
”主人。“萨诺斯这样说。
”主人？你叫我们主人也没用？这些日子来，你可知道我们有多痛苦吗？“不死族头目恶狠狠道，它手中也出现了粗陋的死亡魔法光带。
萨诺斯只是低头不语。
不死族头目举起手，死亡魔法就要脱手而出。
忽然间，它看到了自己的脚踝。
怎么回事？
我的脚……
怎么在我面前？
所有不死族惊恐地看见，头目的上下半身间忽然枯萎断裂，上半身直直地往下落。
头目的上半身掉在地上，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生了。它露出了怪异的表情：”奇怪，怎么回事……好痛……救救我……你们……“
它爬向了自己的下半身，将下半身安在自己断体处，将内脏塞回去，想重新变得完好无损。
”怎么回事……不但好痛苦……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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