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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大宋一品官-第3部分

小说: 大宋一品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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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便转身朝外而去,反正也只是为着逃役来的,现在目的达成,其他的无所谓。

    方走出两三步,忽听背后一个声音:“且慢。”

    止步回头看时,见一个南极仙翁似的老夫子起身对主考道:“学谕官人,依在下愚见,此子书法虽不及,但文理还算通顺,诗作也还合题。更难得他如此之快便答完两题,不至于不取吧?”

    学谕?蒋师叔?

    “哪里通顺?又有哪里合题?你看看这”蒋学谕把试卷再抄起来,一连指了几下,差点没戳出个洞,却到底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因为经义题,李昂通篇写得“伟光正”,他根本找不出毛病。

    而命题诗你尽可说他直白、粗浅、干瘪可人家合题押韵,且只是考个县学,又不是省试殿试,掌握了作诗的方法就行,至于其他更深一层的东西,不正是官学要培养的么?

    人家要是都会,还用得着你教?

    最后,堂堂学谕竟犯了浑:“我就是取,你待怎地?”

    南极仙翁没想到学谕官人竟如此大失风度,短暂的犹豫后,一俯首:“若学谕执意不取,那在下便将他试卷直接推荐给知府知县。”

    蒋学谕错愕不已,一张老脸竟涨得比李昂还红,好半晌,低声切齿道:“你要害死我么!”

    老夫子还不及回答,便见一名知府相公跟前的散从自后头小跑着过来,团团作揖道:“诸位官人,知府相公钧旨,将剩下的考生暂封试卷,移入学舍,其间但有交头接耳者,考卷作废,立时逐出学校。待交卷,不论取中与否,皆给消暑饮食,务使学生休息后再离学宫。”

    李昂当时就懵逼了,片刻后回过神来,正在心头咒骂着这群该死遭瘟的官僚,却听那跑腿的散从继续道:“另外,请蒋学谕携考生李昂,并试卷一起,到知府相公处回话。”

    蒋学谕立时面如死灰,如今说什么也晚了,强撑着站起身来,提着李昂那张试卷,无限怨毒地瞪了他一眼,跟在那散从后头听天由命去了。

    东窗事发!

    刹那间,李昂脑海里闪过这四个字,顿时有些慌了。好在想到这是宋代,环境相对宽松,自己又顶着个读书人的帽子,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吃板刀面的。遂打起精神,也跟了过去。

    三人前后脚来到夫子殿后的一间公房外,那散从止步不前,蒋谊李昂两个硬着头皮进去。

    正对房门坐着一位官人,约莫五旬上下,身着紫袍,腰扎金带,上头还系着一个金丝绣鱼的荷包,因着天热,幞头放在案上,露出一头花白的头发来。

    不用说,这便是寿春知府,康允之。

    另一个坐在下首,面皮白净,年纪轻些的绿袍官人,李昂不认识,但蒋谊却知道,下蔡知县范同。

    其实他一进来便扛不住想要跪,但总算没忘记自己学官的身份,勉强行了一礼,便等待着厄运的降临。

    相较起来,李昂倒镇定得多了,冲知府知县各施一礼,便稳稳站定。纵使心中七上八下,表面也不露出分毫胆怯来。这是一个演员的基本素养,他虽然不是专业的,但看得多,懂得多,也上过几回镜,勉强算个“小特”,有台词的哦。

    见他不跪,知府倒还没说什么,范知县却手指一弹:“跪下。”

    “恕学生不能。”

    “嗯?为何?”

    “学生先前考席与夫子殿正对,每每经受不住毒日烘烤时,抬头一看,便觉得圣人在鼓励自己。此刻,学生满脑子都是圣人音容笑貌,只怕这一跪,亵渎了圣贤。”

    范同万没料到他说出这话来,一时有些诧异,真的假的?

    那知府相公闻言细细打量,见这厮真真生了副好皮囊,只可惜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生在书香门庭,怎就不知珍惜?

    范知县见康知府没表态,也不好强求,便冷声问道:“你便是府城南郊小溪村,上户李柏之子李昂?”

    “正是。”

    “这人你认识么?”

    “素未谋面。”李昂如实道。“但先前听人呼为‘学谕’,不知可是与家父同门的蒋师叔?”

    范同虽有些意外,但你既然自己承认了,也省得费我口舌,顺着他的话道:“没错,他便是县学学谕蒋谊,与你父亲受业时份属同门。你参考的浮票,就是他开具的,你知道这事么?”

    “知道。”

    “那你今日之前,来过学宫报名么?”

    “没有。”

    话音未落,便见蒋谊身形一阵摇晃,几乎不支。这蠢货啊,你怎么跟你老子一个德性?此番苦也!

    范同看他一眼,笑道:“蒋学谕,李昂连面都没露,你为何开具浮票啊?学谕之职,乃是以圣人之学教导诸生,你就是这么教的?这学谕还想不想干了?”

    蒋谊终于跪下去了,满头大汗,一言不发。

    李昂暗骂一句怂包,倒也利索地跪在他身后。

    一直没说话的康知府此时问道:“你不是满脑子圣人音容么?怎么又肯跪了?”

    我是穿越者,我有优势,管他什么紫袍高官,都是小学生!这么一想,稍稍镇定,吞口唾沫,李昂硬着头皮道:“学生胆小,一吓哪还记得圣人音容?师叔既跪了,学生怎敢站着?”

    “不要一口一个学生,你也配?神童诗都背不利索,还敢来参加县考?”范同深知要想收拾了这小子,就得先把他“读书人”的皮给扒掉。

    李昂也听出来了,稍稍整理思绪,便冲范同一揖:“没请教这位官人”

    “哼,本县到任两载有余,你居然不认得?可见非但不读书,便连见识也没有。”

    “学生多在乡里活动,因此无缘得见尊颜,还请莫怪。”

    这话一出口,范同表情便有些不自然,小东西这是在讽我怠政没下过乡啊。好好好,凭你牙尖嘴利,有你哭的时候!

    又听李昂继续道:“学生虽然浅陋顽劣,但于读书求学一途却是从来不敢马虎。因此,不知神童诗一说,学生实不敢认。”

    神童诗是哲宗元符三年进士,汪洙所作。二十多年来传诵南北,虽还没有普遍作为蒙学教材,但就连贩夫走卒都能吟上一段,你一个书香门庭的子弟,连这都不会,与白痴何异?

    范同见他狡辩,也不理会,转向康允之拱手道:“知府相公,事情已经明了,这是下官御属不严,还请知府相公发落。”

第五章 意外收获() 
因此时的知县们,几乎都带着“管勾专切检察学事”的头衔,名义上是县学的直接领导,所以他称“御属不严”也说得过去。但都知道康允之自到任以来,崇儒兴学,府学县学一把抓,范同此语,也有替长官背锅,讨好卖乖之意。

    可在康知府听来,对方这话却无异于在打自己的脸。一时不语,瞥见蒋谊手中还拿着李昂的试卷,便道:“拿来我看。”

    蒋谊仍跪着,只是双手展开卷纸高高举起,心道只要知府相公看见那笔字,便万事俱休。

    果然,康允之只看了一眼便有些不喜,怎么一笔字写成这样?耐着性子看内容,倒又觉着有几分意思,不但对经义理解得透彻,更加以引申发展,抛开文采不说,立论本身还是很有格局的。

    再看那首命题诗,虽说浅显直白,但也算合题。考县学而已,不作过高要求。

    又一想,这题是自己临时更换的,不存在提前泄露的可能,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答完,说明还是真读书的,不似范择善说的草包一个。

    一念至此,康知府便带着疑惑问道:“李昂,你既有真材实学,为何不循正途报考,而要托请于学谕?”

    范同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有真材实学?我怎么没看出来?想到这儿,便伸长脖子要去看试卷,不料,蒋谊也跟他想到一处去了,见知府相公已览毕,便把卷纸收回来,偷偷瞄着。

    李昂按捺住心头的一阵悸动,知道能不能过这一关就在接下来的几句话之间了。所以一时不答,思索一阵后,才俯首道:“回知府相公,学生之前不慎落水,一直在家休养,实在无法到现场报名。”

    “那再等一季报考又何妨?就这么急着想免役吃粮?”康知府说话间想起这回征急夫,不少人想投身官学逃役,一时怒从心头起,语气便重了。

    李昂听得一惊,赶紧道:“学生固然想免役吃粮,但更多是因为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

    这话康范二位都没听太明白,便连那撅着大腚的蒋学谕也暗暗着急,快编,接着往下编!

    “这是为何?”

    “今春二月,金虏虽已班师北返,但我之虚实,彼已洞悉殆尽。眼下已是七月,再往后秋高马肥,金虏必定卷土重来!”

    只一句话,便唬得在场所有人为之色变!

    “到时,山河破碎,生灵涂炭我辈读书人,当以天下为己任!学生虽不才,也早怀报国之志!然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不读书,不投考,不得功名,谈何报国?情急之下,只能求告于师叔,而师叔念我一腔热忱,也甘险风险开具浮票,请相公明察!”

    这一通话说得是冠冕堂皇,再配上激昂的语气,合适的语速,以及悲愤交加的表情,活脱脱便把一个怀着拳拳报国之心的赤子形象烘托出来。

    范同听他先把老子摘了出去,又替师叔开脱,企图塑造自己忠孝的形象。心说小王八蛋可以啊,我看走了眼啊,你这道行不浅呐。

    虽然恨得不行,却不急着说话,先看看姓康的是个什么态度。

    然而康允之却沉默了,他是以“天章阁侍制”的身份出知寿春,官作到这个级别,在京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故旧的,凡朝中有明显的举动,虽远隔近千里,但他还是可以得窥一二。

    你道现在朝廷忙些甚?不是加强河南防务以备金军再来,而是在落实割地!天子亲下诏书,苦口婆心地劝自己的子民向女真人开城投降!有史以来,何曾见过这般荒唐之事?

    想一阵,胸口都痛。

    抬起头来,再次审视着面前这少年,见他神情不似作伪,稍一斟酌,吩咐道:“你们暂且回避,我有话问李昂。”

    蒋谊起身一礼,忐忑不安地出了公房。再把李昂那试卷扫几眼,又想起那小子方才的说辞,暗想着这一关莫非能过?

    里头,康允之稍作等待,便把目光投向范同,你还坐着干啥?

    范知县一时没会意,直到知府相公的眼睛变得狭促起来他才如梦方醒。起身抬了抬手,满心尴尬地朝外边去,不想走到门口,还被康允之吩咐一句把门带上。

    当屋里只剩下两人时,康知府的语气和缓了不少:“起来说话。”此子虽然巧言令色,但从方才的言行来看,还算个忠孝之人。

    李昂起身谢过,心知还不到过关的时候,能作到知府的人哪个没有两把刷子?于是越发谦卑谨慎起来。

    康允之哪知道他心思,只当他是被吓着了,遂宽慰道:“你不必太过紧张,左右不过是三年之内不许参加县考,以你的底子,扎扎实实学三年,莫说县学,府学也不成问题。”

    心内暗松口气,对着知府一揖:“学生谨记。”

    “嗯,我问你,你如何断定金人必定卷土重来?”

    这时候本该显出自己的见识来,但李昂琢磨着,既然你关门问我,就说明你自己多多少少也有这想法,我何必装那摇羽毛扇的人物?想清楚这点,便苦笑一声:“连我都明白的事,学生不信知府相公会看不清。”

    果然,这话听得康允之一声长叹。

    是啊,连这乡野少年都知道的事,官家和朝臣怎么就不明白?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且金人还挟灭辽之威,有什么理由放过你?

    嗟叹一阵,看李昂越发顺眼了,本想叫他坐下,但话到嘴边顿了顿,改成发问:“那依你之见,朝廷该如何处置?”

    “这哪是学生能说得清的?”

    “无妨,只当假设一番,说错了也不怪你。”

    不管自己说什么,康知府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与其作无用之功,不如放眼将来。且自己作为一个乡村读书人,连寿春府都没出过,若真把肚子的货都倒出来,反而惹人怀疑,容易让人往玄幻的路子扯。

    打定主意,李昂诚恳道:“学生理解相公忧国忧民之心,但军政大事岂是我辈坐井观天之徒能够明白的?”

    康允之却不放过他,摆摆手道:“哎,只当是书生纸上谈兵嘛,你能肯定金军必来,说明是费了心思的,大胆的说。”说到此处,语气忽又变得捉摸不定起来。“你若执意不肯讲,难道是心虚?”

    “既如此,那学生冒昧地说一句。”李昂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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