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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上品卿相-第14部分

小说: 上品卿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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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是胡说,还当着环儿她们的面儿。”听到王凝之的话谢道韫并没有反感,而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两边,见她们没有注意,松了口气,然后用劝诫的口吻说道,“郎君如若因为妾身上的疤痕而后悔,传出去恐遭人笑话,倘若真心为妾着想,便好好完善进化论,无须说驳斥所有的五斗米道学说,却也要有自己的思想,就好于儒家三立中的立言,流响千古,芳名永传”

    对于谢道韫的小心思王凝之看得清楚,却也不挑破,也乐得与她玩这种类似于“夫君养成”的游戏,应承几句后,前去厨房的环儿回话说道,开水已然烧好了,足够两个人洗澡用,就让其先去清洗。

    人都走后就清净许多,他先是用极短的时间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觉得虽然与许琏交恶,如今王家介入,恐怕许琏以及他父亲的日子就要变得艰难起来,自己又不经常出门,短时间内不用担心,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找个道观求情,将流民寨剩下的那些人塞进去。

    他走进书房,里面摆满了画稿与字稿,线条行云流水一般流动,有时候盯得久了,就觉得它们仿若有生命一般,按照飘忽的轨迹行进、舞蹈,仿若脱去枷锁的精灵,在白净的宣纸上肆意妄为,无牵无挂无疑,继承了王羲之的前身,再如何平庸,他的书法也要远超过某些沽名钓誉之辈。不过他的目光没有在这上面停留,这点自知之明倒是有的,继承了这个身体的他写不到这种程度,除非接下来的二十年下苦心练习。除了这些字画,书房里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例如五石散。

    前身是个五斗米道拥趸,五石散貌似也有服用,不过多是自己在这里偷偷服用。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药膏,听丰收说,除疤的药膏貌似很管用。

    谢道韫洗澡很快,不拖沓,似乎是惦记着王凝之也需要洗澡,便早早走了出来,换上自己的衣服,洗过澡后身上的肌肤泛着粉红色,有了健康的感觉,在王凝之的注视下有些躲闪,很快拉着青娥接过王凝之拿出来的药膏向闺房中走去,要去上药。

    “二郎快去洗澡,这么长时间不洗澡,臭死了,也就咱们夫人能受得了。”环儿见王凝之在谢道韫进房后一直怔怔的望着,撅着小嘴推了推他,还做出一个很臭很臭捏鼻子的动作,这自然被王凝之敲了额头给打住。

    洗澡用的浴桶与谢道韫是同一个,虽然被重新洗过了,却依旧散发着一丝香气,类似于一种沾染着**的体味,并不难闻,可以归之于体香。王凝之到不至于在这里做出龌龊的想法,正如环儿所说,自己三天没有洗澡,身上确实有了味道,进入浴桶之后,被恰到好处的热水浸泡让他不禁呻吟一声,很舒服,能让他抛却这几天的劳累。

    朦朦胧胧的水蒸气向上蒸腾,夹杂着残留的香味,确实舒服。

    他闭上眼,伸出双手架住桶沿,逐渐入睡

    “郎君,郎君”

    王凝之猛地睁开眼,由于动作太大,双手拍击在水面上,激起大片的水花,随后就听到一直呼唤的“郎君”变成“啊”的一声惊叫,他才意识到眼前有人。

    红色的长裙,薄薄的,本来就很贴身,如今被水花打湿,更是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初具规模的胸部,沟壑明显,形状优雅而美感十足,让王凝之下意识地呆了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伸出手拉住眼前女子被吓到了向后倾倒的身体。

    “没事吧?”

    女子是谢道韫。

    王凝之抓着她的手,将她拉扯过来,由于惯性让两人上半身接触了一下,才分开,那一刻柔软富有弹性的触觉仿若飞鸿一般急速掠过,仅仅留下一丝回味。

    谢道韫惊惧不定,喘着粗气,埋怨地瞪了王凝之一眼,本应是小家碧玉一般的娇羞,却完全被自带威严的丹凤眼破坏去,给人以狠巴巴的错觉,她虽是埋怨,却也理解郎君的反应,稍微恢复一下心情,便开口说道:“在外面等着郎君一直没有出来,就担心你再次睡下,却真是应验,还是快起来吧,水都凉了。”

    她用毛巾擦了擦刚才被水花溅到的地方,只是脚步不动,看样子是不打算离开。

    对于洗澡还有女人照顾,王凝之心理到没有疙瘩,只是不习惯洗完澡擦拭身体的时候还有女人伺候。无论心性再如何成熟,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不对等的露出**,是一种非常不文雅并且难堪的事情,毕竟他还是有羞耻心的。于是他伸手接过毛巾,说道:“我一个人来就好了,你出去等我一下吧。”

    “也好,那你快点。”谢道韫将王凝之需要换洗的衣服放在距离他的手很近的区域,这才离去,缓缓走动,就好像服侍郎君洗澡、听郎君的话是她本就该做的事一样,只是没有人知道,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脸色是红润的,心脏是砰砰砰快速跳动的,表明她的内心绝不是外在表现那样的平静。

    对此,王凝之即便看不到,也能猜得到。

    对于妻子的性格问题,尽管说她可以在表现出隐藏自己内心想法的小动作,却依旧无法逃脱自己的双眼,这种固执到非要将自己带入到某个角色中的性格,却是生活中没有乐趣可言的可悲结果。当然,王凝之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却能理解谢道韫的这种性格。

    正如史诗中记载的评价那样,谢道韫这个女人,在中国女人历史上的地位,太高了。

    自然而然,在这个时代的女人群体之中,她的起点也非常高,高处不胜寒,无论是娘家还是这里,能够与她交心的朋友有么?王凝之不觉得有。

    而这种不健康的性格,想要改变起来其实很简单,能够进入她的内心世界就可以了对此,王凝之还是有信心做到的。

    穿好衣服走出去的王凝之被谢道韫拉扯到闺房里。

    “郎君哪里有伤,我给你上药。”谢道韫拿着盛放药膏的小盒子,紧紧盯着王凝之,看样子是不打算接受拒绝。

    王凝之也不矫情,将袖子和裤腿拉起来,露出在山路行进是被划伤的伤口,任由谢道韫用温润如玉的双手给自己擦拭药膏。

    “刚才大嫂那边传信儿说,有一处道观名叫栖霞,是平日里大嫂为兄长祈福的道观,里面的道人多时贫苦出身,如果有大嫂在那边说合,应该会收留流民寨的人。”

    “栖霞观?”王凝之低头看着柔顺地给自己擦药的谢道韫,一抹柔情渐渐升起来,“那大嫂的意思?”

    “明日大嫂要去栖霞观祈福,郎君可随大嫂一同前往。”谢道韫就事说事,并没有意识到王凝之的变化。

    看到谢道韫一本正经的样子,王凝之心中的柔情越来越盛,却担心太过剧烈的动作会把这个小娘子给吓坏,便只在她擦完药要离开的时候,伸手拉住她。

    大手牵着小手。

    “郎君还有事吗?”谢道韫瞪大双眼,不明白王凝之还有什么事,竟拉着自己的手,力气越来越大,隐隐约约能感觉出一丝疼痛。

    “啊抱歉。”王凝之急忙松开手,看到她手背上的红晕,有些自责,急忙扯到刚才的话题,“明日你可同去?”

    “不去!”谢道韫眨巴着眼睛,嘴角含笑,“妾身体乏累,恐不能陪同郎君前去了。”

    王凝之:“”

第二十章 道观() 
栖霞观,因夕阳落山后,从远处看就像是被大片红色的云霞包裹而得名。

    在五斗米道迅速传播以来,举国上下道观数不胜数,从名字来看,这仅仅是个很小的道观,得名的原因也仅仅因为独一无二的美景。然而,这个小道观还有一点非常独特,在几近被上清派占领的东南方,它是少数几个还坚持着五斗米道最初教义的道观之一,仅此一点,就足以让它成为众多人的眼中钉。

    很多上清派道人都想说服它转变教义。

    当王凝之、何氏、黑七儿、侍卫丫鬟数人临近山脚的时候,便看到这边热热闹闹,从何氏嘴中听得这热闹的竟不似平日的静谧,更是与小道观不符合。前面驾车的小厮丰收拉着行人问了问,这才转身对车上的人说道:“听说今日有很多外地来的道人与栖霞观的道人就教义辩论,也有人说来了不少名士,连琅琊王都赶了过来”

    王凝之听到“琅琊王”这个经常在古装偶像剧中出现的名字时愣了愣,在何氏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一笑:“没想到今日要见到真正的琅琊王了。”

    何氏表示认同,只是脸色有些发愁:“观里的道人恐怕还要接待这些人,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观主。”

    “总能见到,不过恰好遇到如此盛事,岂能错过,听上一听或许受益匪浅。”

    一边说着,牛车停了下来,丰收找到专门的人来看管着牛车后,这才向山上行进山是栖霞山,观是栖霞观,栖霞观建在中峰西麓,并不是很高,况且有着专门建造的山路,路上尽是行人,很多都穿着专门的衣服,与清苦的平民相比,脸上多了些油水的光泽,多是大户人家的奴婢。

    与动不动就诸多奴仆美姬簇拥着的士子不同,王凝之这边只有一小伙人,没有与这些人争锋,尽可能避免争端,观赏着路边的美景。

    何氏虽然每次过来为夫君祈福都能看到这边的景色,但每次过来这边的景色都有变化,四时之景不同,倒也看得她眼花缭乱,却依旧不忘给身边的小叔子介绍这边的情况:“这边最出名的还是漫山遍野的山红,只是时节不对,入秋才可看到,与红色的夕霞互相映衬,煞是好看。”

    栖霞山的红枫王凝之亦有所见闻,前世他喜欢旅游,倒是来过此地,如今故地重游,还有美人陪伴,却也潇洒,看着何氏因为走路变得红润的脸蛋,大约二十岁,比谢道韫成熟很多,有过房事的她浑身玉润珠圆,散发着少妇的风情,让王凝之下意识地调侃道:“山红再美,也不及嫂子的容颜。”

    本来就红润的脸蛋因为这句调侃更加娇艳欲滴,何氏急忙四处看看,然后嗔怒道:“二郎,这种话可不许胡说。”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难道嫂子不认为自己比那些花花草草更美丽?”看到何氏的惊慌,王凝之心中暗笑,却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刚才到没想到被别人听去了要闹多大的笑话,便立刻转变了口吻,“女人还是要自信一点才美。”

    这就从刚才的调侃变成正儿八经的议论式建议。

    何氏虽然知道他这是亡羊补牢,却也只能顺着他的思路去说:“二郎的建议中肯,我收下了。”一脸严肃仿若接受批评的样子与王凝之对视,终究过了片刻,憋不住了,全都笑出声来。

    结婚以来王凝之性格变了不少,不似往日的迂腐,交谈起来倒也轻松快乐,何氏不疑有他,就这么谈谈笑笑,很快就到了道观。

    兴许是何氏经常来这里祈福,打赏的香火钱不少,在他们到达道观的时候,却发现竟有一个身穿道袍的少年站在山前迎接。

    “这是林长秀,年纪与丰收和黑七儿相仿。”何氏介绍道,和名叫林长秀的少年挺熟悉,也怪不得接应她的是这少年。

    一路上被丰收拽着走在后面的黑七儿终于走上前来,他怀里抱着那只瘸腿儿的大白鹅,一人一鹅倒是形影不离的样子,在王凝之答应带着他一块来的时候非常雀跃,与如今安安静静的样子判若两人。

    王凝之看他憋得难受,更何况本身就黑黑瘦瘦地,在哪里也非常显眼,如果不让说话,样子就太难看了。就敲了敲他的脑袋,让他上前跟林长秀交涉。黑七儿也干脆,连白鹅都不放下来,走上前去就与林长秀聊天,索性本身就信道,不一会儿两人就聊得热火朝天,大有一副相见恨晚想要结为异姓兄弟的感觉。

    林长秀将他们引到偏殿,这里有一口窗户正冲着中间的院落,院落里一群道人正端坐在席子上交流,除了道人,还有一些士子与官员的样子,围在外围,让王凝之惊奇的是,在外围的那群人之中,竟然还有秃头的和尚,实在想不明白五斗米道的教派之争,和尚在这里干嘛。

    他却也没有胡乱开口说话。

    偏殿里面也有不少人,多时平日里来此祈福的香客,穷苦人家居多,在王凝之他们进来后散到一边去,看样子并不打算轻易打扰。没人打扰是最好的,王凝之就是如此,喜欢热闹的地方,却不喜欢在热闹的地方被人打扰。

    因为稍微有些距离,只能刚好听清楚道人们在争论什么,王凝之静下心来听了一会儿没有感觉,对于这种教派之争并无兴趣他毕竟不相信这些,只是听着栖霞观这边的道人虽然作为东道主,却一直被上清派的道人压制,却又觉得好笑,即便真的有这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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