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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部分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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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陈白起却忽略他的目光,垂下肩膀,抬起脸来,静静地却又复杂地注视着相伯先生。

    以往的他……会这样说话吗?

    以往的相伯先生在陈白起眼中就像一个寄情于山水的世外高人,有性情、会任性,偶尔还会无病呻吟,但人却是真实的,而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他……不知何时已染上政客的独有特性,非黑非白,靠近了,失了其随和亲近的本性,反令人心生恐怖与忌惮。

    相伯先生那极淡的眉眼这才将视线从如焰火般灼目的扶桑身上移向陈白起。

    而一直看着相伯先生的陈白起却在这个时候避开了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却又恰好得如此刻意,不与他进行对视。

    相伯先生眸色聚凝了片刻,盯着少年那柔和俊秀的侧脸,原先凉飕飕准备说出口的恶语却临了噔了一下,转了个弯,他掩嘴轻咳了几声,却虚虚实实地露出一抹白茶花般惹人心疼的歉意笑容:“这样我或许能早些发觉你们,也不至于忽视你们如此之久。”

    这抹笑倒跟以往他仗着病躯耍赖无辜的模样相似。

    陆瑚一下睁大眼睛,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顿时他有受宠若惊,更有喜不自禁,他那张偏黑的脸憋得通红,半晌才结结巴巴:“不……不敢,分明是学生们误入了相伯先生的……”地方。

    “风景。”陈白起迅速接过陆瑚的话,她懊恼道:“学生们擅自闯入先生眼中的风景,令先生眼中的风景起了别番景象,望先生能够海涵学先们的画蛇添足。”

    陆瑚:“……”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一种油腔滑调的脱罪啊!

    或许很少有人会去执着地讨厌一个将平平仄仄的话语说成动听悦耳的人吧,因此相伯先生的确也无法对长着一副纯良兔子模样的陈白起生起厌恶之感。

    至于陆瑚……哦,他是谁?

    “你说……你叫陈焕仙?”相伯先生清眸凝光,注着他那一张越看越熟悉的脸,启唇问道。

    这张脸……是在哪里见过呢?

    陈白起觉得相伯先生的眼神就像一把钢钻,如芒刺在背的感受,她故作若无其事,含趣问道:“学生这瘸腿之名如今估计已响遍了登高台,不知先生可曾听过?”

    她一双菱眸含着一湖清澈碧水,经一双温柔的手撩拨轻轻一漾,便波光生色。

    相伯先生眸中风起云涌,不期然在脑中浮现出另一双眼睛。

    他轻颦双眉,垂下纤潋的长睫,缄默不语,同时亦颇感头痛。

    最近不知为何,常频频去想起一个已故之人。

    想到这里,突然,相伯先生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为何觉得“陈焕仙”的这张脸如此熟悉了。

    是昨日那名姑子……

    相伯先生再仔细辨认这两人的区别,乍一眼竟有着七八分相似。

    莫非那位姑子声称的兄长……便是这陈焕仙?

    陆瑚见相伯先生久久凝注着陈白起却不言不语,心中咯噔一声,顿时紧张地不知所措,连陈白起都忍不住笑得嘴角生硬,以为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说了什么惹人怀疑的话了。

    晴阳雪惹,略刺目痛,相伯先生久站不觉,突生一阵晕眩感,他朝前踏出一步,却不料整个人便摇晃了一下,看着便是准备不支倒地了,陆瑚整个人僵住,却是不敢挪出一步,而陈白起却一个迅步离原地,再眨眼一看,她已上前一把搀住了相伯先生的手臂,另一只手顺便接住了滑落的那一朵扶桑花。

    “先生!”

    相伯先生回过神来,意外并没有摔倒在冰冷的地上,反而觉得手臂处一块皮肤一烫,有一种不属于他,令他十分陌生的温度贴上,一抬眼,便看进一双隐忍克制,却仍旧透露着关切的眼神。

    “你没事吧?”

    与相伯不同,陈白起只感觉掌下的身躯就像一块捂不热的冰块一样,那种寒意透过厚沉的布料渗进了她的身体。

    “先生,你没事吧?”

    这时,陆瑚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过来搀扶。

    而相伯先生却是在静默片刻,一个巧劲拂开了陆瑚伸来的手,却是一手覆上了陈白起温暖的手背,感觉

    白起温暖的手背,感觉手下的人一僵,不知为何,他潋滟的双眸微弯,唇色的艳异逐渐减褪,变成紫白色:“估计是不行了……”

    虽说着玩笑话,但这种薄阳稀冷的天气还跑出来独自赏花,看起来的确是“病”得不轻。

    陈白起又好气又好笑,她挣了挣手,却意外没有从病弱的相伯先生手中挣出。

    她看向他,他的面容苍白而憔悴,再好的颜色也好像被岁月傲成一副行将就木之人。

    不过一年,他的样子却还真有一种病入膏肓之感,难道他真的活不过二十五?陈白起恍惚了一下。

    “先生今年几岁?”

    相伯先生嘴角的轻漾的笑一滞,深深地回视着陈白起。

    “焕仙,不可无礼。”

    这时陆瑚反应过来,大声喝叱。

    被陆瑚这一声惊喝,陈白起才知道原来她不知不觉将心中的话问了出来。

    陈白起当即歉意地垂眸。

    “先生见怪,焕仙只是……”

    只是什么……

    或许她可以说许多好听的话来将此事糊弄掉,但她却有些说不出口了,特别是在相伯先生那一双明澈得似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下。

    相伯先生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许久,方施舍两字:“无妨。”

    陈白起将手中的扶桑花递还给相伯先生。

    相伯先生盯着那花一会儿,弯唇微笑道:“送你吧。”

    送她?

    陈白起嘴角一抽,同性的他送朵花给她,这是几个意思?

    陈白起捏着花枝,总觉得握着个不安定因素一样,这时她听着系统叮一声。

    系统:相伯先生对你好感度+5。

    “先生。”

    这时,一道冷泠泠,像透明冰棱子一样低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同时伴随一阵脚步声。

    却是披着长氅的秦溭带着一队侍卫来了,陈白起对秦溭这人敏感,当即硬扯脱了相伯先生,连忙后退几步与陆瑚站一块儿,并低下头去。

    而相伯先生这一次倒是放开了手,只是瞅着陈白起那眼神儿多少有点变味了。

    或许是秦溭的气势太过神俊霸气,亦或者是的神色太过严峻锋利,陆瑚颇感压力,秦溭是谁他并不知道,但多少知道这位是必是山长请来的贵客之人。

    他曾得师长交待,不可私下接触山长的“贵客”,见之礼数周道即可,切不可心生窥探之意。

    陆瑚朝秦溭行了礼,不再逗留,便拽着陈白起一块告辞离开,而秦溭根本不他们这种小人物,连眼神都不曾施舍一眼,便放他们离开了。

    陈白起手中捏着扶桑花,走开几步后,却神使鬼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却不料这时赢溭亦正好回头,陈白起一怔,但面目却是平静的,她覆下眼帘低下头,便跟着陆瑚快步离去。

    赢溭始终注视着陈白起离开,然后他转过头对相伯先生道:“先生,你刚染风寒尚未痊愈,不可如此任性。”

    相伯先生温吞一笑,像即将明灭的光,黯黯淡淡。

    “主公与孟尝君一聚可有收获?”他掩唇轻咳两声,身后立即有人送来麂皮手套与暖手炉。

    赢溭道:“狡猾的狐狸一只。”

    相伯先生收起了笑,但嘴角翘起的细微弧度尤可见,他叹息一声:“可主公却是狼啊,哪有狼敌不过狐狸的。”

    赢溭瞥向一旁枝桠冒蹿的扶桑花,指尖随便一弹,花瓣乱颤,顷刻意灰飞烟灭:“可狐狸太滑,却也很难抓得住。”

    相伯先生仰颈望着被风吹起凌碎纷飞于天空的红色花瓣,道:“狐狸总归会死于嘴搀,不急。”

    “的确不急,先生还是好生照着身体,以后大事还需仰仗着先生。”赢溭沉声道。

    相伯先生旋转过视线:“何需费事,总归也活不过二十五——”

    说这话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陈白起刚才问他的话,因此话说到一半便嘎然而止。

    “先生今年几岁?”刚才……那个叫陈焕仙的少年是这样问他的吧。

第四十章 主公;我竟遭遇舍霸了() 
在将相伯先生送回房内休憩后,赢溭一双漆黑染墨的眸子盯注于阑栏前那一片灿烂似红霞瑰焰的扶桑片刻,便对空无一人的身侧道:“即刻派人去查查今日与相伯先生碰面的那个身着湖绿色连襟长衫的少年。”

    今日陈白起便是穿着湖绿色连襟长衫。

    如悄然无息降临于世的鬼魅,一漆黑影子从柱梁上“滑”下来,用暗哑的声音道:“诺。”

    说话另一头,陈白起陂着脚不紧不徐地与陆瑚来到了樾麓书院的内务处。

    内务厅内光洁干净,设了柜台,集花木、雕刻与书画于一体,斜阳脉脉,既有岁月悠悠、光阴如梭之感,亦有世间沧桑,昂扬旺盛之感。

    陈白起微阖眼,深吸一口气,感觉即便自己是一棵“朽木”此刻亦有被熏陶出一种古朴文化意境。

    “怎么了?”陆瑚奇怪陈白起站在厅槛前的奇怪举动。

    陈白起睁开眼,看了他一下,失笑道:“不过感今忆古,深深为这座百年学府感叹啊。”

    陆瑚抿唇亦笑了:“倒是第一次遇见……你这般感叹的。”

    他难得开玩笑,比了比她扬鼻深吸的模样。

    陈白起顿了一下,便作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一切皆因焕仙对樾麓书院爱得最深沉啊。”

    噗——

    周边霎时响起许多笑声。

    除了傻眼的陆瑚,这内务厅内亦有许多来往学生无意见听见了两人之间的对话,联合关后,不由得对陈白起的动作回答皆掩嘴闷声一笑。

    这少年逗趣得很,分明瞧着不是这样的人,偏生又生出令人意外的风趣神态。

    其中包括比陈白起先到一步的姜宣,枫泠少年一袭雍容冬袍,肤胜白雪,几近占尽了一室光亮,他与随从四人组虽因地位特殊可与书院另有安排,可姜宣偏要“与民平等”,便谢绝书院特殊照顾,亦同新生一般来内务处领了个自的物品。

    可其实他的“高风亮节”是存在私心的,他领完物品却不急着离开,而是一直等着,等着“陈焕仙”的到来。

    然而,当陈焕仙真的出现那一刻,姜宣虽神色意动,但却步却又踌躇了,虽说从表面上看不出来。

    反而是陈白起听见笑声环顾一圈,便看见了姜宣,她与陆瑚小声言语几句,便留下陆瑚率先走了过去,她并乎周遭目光,径直走到了姜宣面前。

    姜宣在意识到陈白起越来越近时,身体本能竟有一刻是僵硬与避闪的,可下一瞬他又觉得他乃堂堂齐国公子,身而尊贵骄傲,不必什么坏事都还没干就急着心虚什么,如此心理建设下,他目如朗星,静静地等着她来。

    “姜宣。”

    这一声亲切的叫唤,不知为何令姜宣心底某一块坚硬的部位软塌了,却令他身后四大才子面色一下不好看了起来。

    放肆,竟敢直呼公子名讳?!

    虽说心中不满,但他们却也不敢在姜宣面前再“宣兵夺主”了,只因上一次在竹宛姜宣便曾警告过他们,不允许他们过多干涉他的事情。

    “焕仙,你……你来了。”姜宣面上一喜,却仍旧下意识端起架子来掩饰心中的不自在,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早上独自抛下她走掉的事情,只能干巴巴地吐出这样一句问候。

    陈白起站在他面前,先端详他一眼,接着便朝他弯眉一笑,眉清似水:“嗯,先前多谢公子替我说话了,焕仙感激不尽。”

    虽喊着“公子”,但却也亲呢,她这一笑,倒减少了几分成年人的稳重,多了几分稚气跟同龄人之间的亲善友和。

    这话,其实也隐隐有几分替昨夜的冷淡与敷衍陪罪的小意。

    姜宣不知为何,见“陈焕仙”这样对他笑,神色一怔,像是春风拂过山岗,遍地绿盎,之前的种种尴尬与不自在一下便消散了。

    姜宣一下便好状态,恢复了以往与她相处的漠视,傲骄哼道。

    “我帮你的可少,还需你这一句谢?”

    虽是如此,但他眼睛却是亮晶晶地,像揉碎了一把月光。

    陈白起见他终于“消气”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系统:公子宣对你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40。

    陈白起赞同地颔首,亦不再与他客套,一作揖:“也是,大恩不言谢了,来日方长,陆瑚师兄正等着我呢,一会儿待我安置好了,我们再约一聚。”

    因姜宣特殊身份,不用想都不可能跟陈白起一块儿住学生宿舍这种简陋的居所,因此陈白起才有此一说。

    姜宣矜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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