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逆仙途-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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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凡心里一突，总觉得程青今日有些不太对劲，她斟酌了一番，才道：“记得我刚到星城的时候，是您点拨收留我，程老您有什么事请直说。”

　　　　然而程青还是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帮我照顾好飞白，那孩子性格太过张扬，早晚会出事。”

　　　　赵飞白！他和程青是什么关系，程老为何要她照看他？

　　　　程青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飞白是我的外孙。”

　　　　魏凡忍不住“啊！”了一声，她可从来没听赵飞白说过此事。而且当初她托赵飞白来探程青口风，他可没有表现出半点异样。

　　　　程青咳嗽了一声，又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何从未听飞白提起过此事。”

　　　　魏凡下意识点点头。

　　　　程青又道：“因为她的母亲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我送了出去。”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忧伤，仿佛在追忆什么：“她的母亲是人类，或许因为如此，她生下时体内半妖的血统并不浓厚，外表更是与常人无异。从看到她的第一眼，我便知道，这孩子留在我身边，必然要遭受世人的白眼。可若养在普通人家，即便是凡人……”

　　　　“也好过留在您身边做一只半妖。”魏凡替他把话说完。

　　　　程青再次闭上眼，重重的点点头：“她如我所愿安然的度过了几十年，然而飞白出生后，潜伏他体内的妖性却完全复苏。他的身份无法掩饰，他母亲也受了牵连。他们……”

　　　　魏凡忍不住问：“你没有将他们接到身边。”

　　　　程青的眼睛泛着泪光：“当我得到消息时，已经太迟，只剩下飞白一人。可是我，实在愧对他们，不敢与他相认，只好托盟里的兄弟好生照顾他。随着时间推移，也就有了现在的赵飞白。”

　　　　程青因为激动不住的咳嗽，脸上的气色更加难看。魏凡连忙上前拍拍他的后背，替他顺顺气：“您这身伤，是不是为了您女儿的仇？”

　　　　程青的身子一僵，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房间里一时间静的可怕。

　　　　魏凡又问：“您没有成功？”

　　　　程青的扶在桌子上的手握成拳，紧了又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报私仇才让自己重伤成这样，所以程青才在一开始不愿告诉她实话。她知道追问下去，程青也不会告诉她那些人的身份。

　　　　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飞白知道他的仇人是谁吗？”

　　　　程青忽然转过身看向她，眼中神情变化，隔了好久才点点头。

　　　　得了这样的答案，魏凡很满意。虽然程青不告诉她那些人的身份，但是只要飞白清楚，总有一天她会帮飞白和程老报仇的。不过看着程老担忧的眼神，她只好劝慰道：“您放心，我不会乱来，更不会让飞白乱来的。”

　　　　程青终于松了口气，他歇了一会儿，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封信交到魏凡手中：“从飞白第一次来找我，我便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的情况实在不适宜，半妖盟对我，对飞白有恩，我不能做背叛它的事，但是这人人却不同，你大可找她试试。”（。）

163、柳映雪（）　
魏凡接过信，还没来得及去看查看那人的姓名，却听到程青这样一番话。她心里一惊，抬头看向程青，忽然发现程青脸上的笑，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程青没有说话，取过桌上的茶水，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凌”字，又很快将它擦去。可魏凡已经明白，他早已知晓了她和凌天之间的联系。

　　　　结合程青今天这番话，她觉得程青看破她的身份，并不是难事。毕竟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赵飞白，知道赵飞白就是赵媚儿并不是难事。而赵飞白又与她关系如此密切，再结合她来星城后，虚灵镜中发生的那些事，的确很容易联想到她和凌天的关系。也许程青并一定猜的对，但是事实也相差无几。

　　　　然而他此刻并不出声，想必是有所顾忌，是怕她现在背景，还是怕泄露她的身份，为她招来祸事？但无论是哪一种，她知道程青都对她没有恶意。这件事大家都放下心里，不拿到台面上来谈是最好的选择。

　　　　拜别程青，魏凡启程去寻他介绍的那位能者。离开醉仙楼前，她才想起阿秃还留在后厨。找到它时，郭帅正领着一帮小厨师探讨食材的挑选，阿秃被作为方面教材，摆在台子上供人参考。

　　　　“这种毛色的家禽一定不能要，看这里。”郭帅拉开阿秃的翅膀，“毛色枯黄，脱毛严重。这种状况很可能是伴有严重的疾病，即使经过高温烹调。也会有隐患。”

　　　　阿秃听说它有病，郁闷的扑腾起来，底下一个小厨弱弱的举起手：“可它看起来很精神？”

　　　　郭帅淡定道：“也许是刚刚病愈，这种家禽还是要单独养上一阵子，观察一下情况再说。可咱是们开饭店的，哪有那种闲工夫。”

　　　　阿秃的挣扎激烈起来，可是也不知郭帅用了什么办法，阿秃总是挣脱不开他的手。做厨子的果然对食材有绝对的控制能力。阿秃原本准备放弃挣扎，但发现魏凡靠近，突然挣扎的更加厉害。

　　　　魏凡不想打扰郭帅授课。便示意带走阿秃。哪知郭帅将它还回来时。还顺带加了一句话：“它脱毛严重，安全起见，还是再养一阵吧。”

　　　　魏凡下意识“恩”了一声后，感觉到阿秃在她手中微微颤抖。拼命地啄她的手指。她才意识到郭帅的意思。是让她等阿秃病愈后。再食用。厨子的思维果然半刻也离不开吃。虽然阿秃长得是寒掺了点，但是到底是一只灵宠，可到了郭帅的眼里。却连食物都不够格。

　　　　魏凡抱着阿秃走出醉仙楼时，阿秃还在生气，只是已经不再啄她的手指。她只好哄它：“别生气了，明天带你去看兽医，吃点药，毛就长出来了。下次郭帅再……”他会直接建议把阿秃炖了还是红烧呢？她竟然真正的思考了这个问题。

　　　　※※※

　　　　魏凡照着程青给的地址顺利的找到了柳映雪，与她想象中的女人不同，柳映雪并不一个如烟如画的美女。柳映雪长相一般，在粗布麻衣的映衬下更显平凡，若不是头上那对兽耳，和眼中偶尔露出的精光，她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妇。

　　　　当然站在在魏凡面前的柳映雪也的确是个农妇，经营着一间破旧的茶馆。她拎着一壶粗茶，忙着给店里的客人添茶。从这些客人的穿着打扮来看，都是些家境一般的凡人，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有表现出太多轻视半妖的言行。

　　　　魏凡没有表明身份，而是找了座位坐下。她这厢刚坐好，那边柳映雪便给她到了一杯热茶：“客官，小店简陋，还望海涵。”或许是同为半妖的关系，说完朝她友善一笑。

　　　　魏凡点了一份茶点，观察四周。茶摊不大，市口却还不错，人来人往，生意忙碌。柳映雪虽忙得脚不沾地，却没有丝毫慌乱的样子，每一个客人都被她照顾很到位。

　　　　无论是茶水还是茶点，魏凡不曾动过一丝。柳映雪为客人加了两次水后，便注意到她：“客官，可是对小店的食物不满？”

　　　　魏凡摇摇头，从储物袋里取出程青给的书信递到她面前。柳映雪笑了笑，却没有接过去：“客官，奴家已是有家室的人了，这情书还是……”

　　　　柳映雪的声音不小，又没有故意回避，她这一嗓子，让满店的人都大笑了起来。靠近魏凡的客人，甚至将头探了过来，想要看看这位送情书的人是什么模样。魏凡外表年轻，再加上一直男装打扮，看起来年纪虽然年轻，却十分镇定。若是换了一个腼腆的男孩子，恐怕早因为这些人的起哄而脸红。

　　　　然而魏凡淡定的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对花簪，插到了柳映雪发髻中：“柳姑姑，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小妹的定情信物吧。”说着不忘在柳映雪脸上摸了一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带半点犹豫。

　　　　柳映雪一手拎着茶壶，一手端着茶点，茶摊的空间又小，她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魏凡得了手。周围看热闹的客人，顿时又是一阵大笑。有人甚至起哄道：“柳老板，这会您可是看走眼了吧。”

　　　　柳映雪的脸上还带着笑，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为那位客人添了点茶水：“那里啊，我和妹妹闹着玩呢，让大家见笑了。”

　　　　柳映雪这翻转变，不可谓之不快。可魏凡也不甘示弱，从柳映雪手中夺过那碟茶饼放到了另外一位客人桌上：“姑姑这人就是爱拿我们这些小辈开玩笑。”

　　　　这话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魏凡很快便得到了茶摊里的客人的认同。她从进店起便一直在观察柳映雪，同时也在关注这些客人。依靠超凡的记忆，她记住了每一位客人的需要，同时也摸清楚了他们的一些饮茶时的小习惯。

　　　　渐渐的她代替了柳映雪与茶楼里的客人打成一片，原本忙得不可开交的柳映雪得了空闲，坐到了魏凡的位置。她端起魏凡的茶水，面上含笑，微眯起眼睛，注视着魏凡的一举一动，偶尔和周围的人说上几句话。似乎只是个享受晚辈孝敬的普通妇人，在向其他人炫耀自己的好子侄。

　　　　柳映雪的茶摊一直经营到深夜，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后，魏凡将柳映雪身边的桌椅都收拾好。柳映雪脸上的微笑这才消失：“你是谁？”（。）

164、虚伪与真诚（）　
魏凡坐到柳映雪对面：“程老的信中没提？”

　　　　柳映雪摇摇头：“老东西写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看。”说着将那封没有拆封的信扔到了桌上。

　　　　魏凡没想到柳映雪竟然会这样的态度，程老将信交给她的时候，可没说过这些，何况看这位的意思，似乎与程老之间还有点仇怨。

　　　　魏凡坐到柳映雪对面，拿起那封信，当着柳映雪的面撕碎。随着纸片从她手中洒落，她露出甜甜的笑：“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柳映雪微眯起眼睛，也不作答。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杆旱烟，不紧不慢的装好烟丝点燃，一袋烟抽完，魏凡已经向她说明了来意。

　　　　柳映雪吐出一口烟，烟雾在空中化成一个圈：“你找我管理你的产业，哼……”她又抽了一口烟，顿了许久才吐出来，“贸然相信一个外人，可不是一件明智的决定。”

　　　　魏凡摇摇头：“我相信程老，他看人的眼光不会差到哪里。”

　　　　这句话让柳映雪脸上的不屑更盛。在她开口前，魏凡抢先道：“但是更重要的是，你也是半妖。”

　　　　柳映雪的目光骤冷，烟从她的鼻孔中缓缓吐出，隔了良久她才道：“我听飞白提过你，也知道你的背景，你究竟想做什么？”

　　　　魏凡知道柳殷雪误会她想利用半妖来经营她的事业。毕竟在柳殷雪眼中，她出自宗门。换血成为人类并不困难。可是她离开星城几十年，再回来时不但没有变成人类，还想要扩充势力，种种迹象都十分诡异，很像是准备利用半妖的身份图谋什么。

　　　　“您误会了！”魏凡为她斟了一杯茶，推到她跟前，“我曾在宗门中换过血，但是失败了。”

　　　　柳映雪脸上随即露出嘲讽之色，魏凡没有在意，继续道：“掌门告诉我。我的体质很难通过换血成为人。”她看着柳映雪。见她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才继续道，“您也可以这么认为，我是因为无法成为人类，才必须回到半妖的群体中。可是既然如此。何不让想办法自己活得更好些。您说是不是？”

　　　　柳映雪脸上仍然带着嘲讽。可是却比之前好上许多：“你倒是不虚伪。”

　　　　“我一向不爱说那些场面话。”她含笑而道。

　　　　然而柳映雪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她坦率而改变：“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不待魏凡询问，她便道。“我不想再一手打造第二个半妖盟。”

　　　　魏凡微微一惊，听柳映雪的口气，半妖盟能有今日的成就，与她的才能脱不了关系。程老果然给她介绍了一个能人，她越来越不想就此放弃这个女人：“既然如此，您甘心一辈子窝在这小小的茶棚中？”

　　　　柳映雪的烟早已熄灭，她并未往里填烟丝，反倒是在桌腿上用力敲了几下，想将里面的残渣倒出来。她冷笑了一声：“不用对我使用激将法，你还嫩了点。”

　　　　虽然魏凡现在的年纪放在凡人中也是老人家一枚，但是在柳映雪面前她却不敢称大。半妖盟存在了多少年，她已经无法考证，可见这位柳姑姑的年纪之大。更让她偿忌的是，她没有在柳映雪身上察觉到半点修为，若说柳映雪不能修仙，她是决计不信的。

　　　　柳殷雪起身准备离开，魏凡连忙跟着站了起来：“柳姑姑，我想让自己活得更好些，却从来没想过只让自己一个好过。”

　　　　柳映雪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却不回头，魏凡知道能不能打动这个女人，只有这么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