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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步剑庭-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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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都萎靡到了极点,再无反抗之力,只待公子翎随手解决应飞扬后,接下来就是他亡命之刻。

    只听公子翎喝了一声:“多事!”瞬间制住了应飞扬。却没有再攻胡不归,胡不归心思灵敏,明白了公子翎用意,稍一回气,便起身向公子翎拱手道:“孔雀公子当真名不虚传,在下输的信服口服。”随后狐遁发动,化作一抹青烟,失去了身影。

    原来公子翎性情高傲,若无应飞扬那一剑,他自忖确实也留不住胡不归。有妖能从他手上逃脱,已让他不快,又怎会再赞掌击杀胡不归,落得个与后辈联手夹杀的名头。

    公子翎一拍应飞扬脑门,应飞扬如梦初醒,混沌双眼恢复清明,忙丢下剑向孔雀公子赔罪。孔雀公子冷哼一声:“一日之间两度对本公子刀剑相向,竟然还能活命,你可以在世间,夸耀孔雀公子的仁慈了。”

    盘膝坐着的清苦却说:“就这么放了胡不归?”

    “东西拿回来了,来历我也知道了,这老狐狸心思太多,本公子没兴趣惹得一身骚。”孔雀公子说着摆摆手,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色长形药盒,掌上运劲,药盒化为齑粉,只留一根七彩斑斓的孔雀翎。

    “连带你的来历,我也清楚了。想不到以你绝世剑艺也敌不过时光无情,不过几年未见,你竟衰老如斯,可怪不得本公子一时没认出你来。早知是你,本公子何必跟你客套,直接三掌将你拍死,也算除了个祸害。”

    “还是瞒不过公子。不如我请公子来敝观小饮几杯,算是赔罪。”清苦苦笑道。

    “罢了吧,我倒不记得几时和你有了这交情,凌霄剑宗之人,相见不如不见。走了。”

    孔雀公子轻笑一声,语中竟带萧索之意,转过身子摆两下手算是道别,突然又停下脚步,问了句:“那小子,你名唤什么?”

    “他叫应天命。”

    “我叫应飞扬。”清苦和应飞扬异口不同声的答道。公子翎也不在意,淡淡说了句:“刚才那剑,不错。”说着,迈了三步,便已消失在远方。

    应飞扬今日见了他来去如风,虽然还是分不清他算敌还是算友,但也不由为他心折。

    “这便是世间最顶尖的大妖么,果然高手就该有这气象”

    “行了,被人夸了一句还美上天了。”清苦嗓音响起,声音已不再虚弱,看来伤势无碍了。

    “师父,你没事了啊。

    “还死不了!”清苦没好气的答道。

    应飞扬又疑道:“对了,方才那药盒不是我昨日给莫。。。胡不归的吗?怎么里面竟藏着公子翎的孔雀令?”

    清苦翻着白眼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谁知道你昨天被莫云踪骗取耍了什么幺蛾子?”

    “昨天。。。昨天帮莫。。。胡不归拿了药,然后我就回来了啊。”应飞扬低头苦思,虽然不过是昨日,但当时情景竟似陈年旧事一般,分外模糊。

    “算了算了,这破事还得我出马才能弄明白,你给我老实的回观里呆着,等我回来。”

    应飞扬仍是放心不下,多嘴了一句“你伤势还没好,我陪你一起去吧。”

    “又不听话,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再到处乱跑我可没命再救你一次!”清苦道人翻了个白眼,起身拍了拍袍子,大步离去。

    —————————————————————————————————————

    胡不归身负重伤,在夜幕之下且行且奔,到了成都城,已过五更天,城门刚开,但这寒冬腊月又刚下过大雪,这个时辰街上哪会有人,虽然带着一身按捺不住的妖气,但也无人察觉。走到一间民房拍了两下门,不一会,门便打开,应门者正是胡言。

    胡言见胡不归内息紊乱,神色萎靡,便立刻将他扶入屋内坐下,手按他背心赞功。待到胡不归头顶白气氤氲蒸腾,才停掌收工。

    胡不归闭目一会,面色回复红润光彩,吐了口气,双眼再睁,却是语出惊人,对胡言说道:

    “布局者终陷局中,算计者难逃算计。胡某落得如此,也算因缘果报,只是胡某自负聪明一世,不想死前糊涂,还请告知我你的名号!“

第二十一章 煮酒论局(上)() 
只见那胡言转过身子,褪下身上青衣,换上一袭紫袍,再回首,已然换了个面貌,眉目俊朗,器宇轩昂,卓然风姿远胜方才,委实是个气度超凡的英挺青年。

    但见他向胡不归拱手行礼道:“久仰胡先生大名,不想初次会面,便是死别。小子名唤慕紫轩,今日的无名小卒,来日的天下共主。”

    原来方才“胡言”按上胡不归背心时,并非是运功替他疗伤,而是将胡不归辛苦聚集的真气打得七零八散,胡不归再无余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孔雀幽冥咒的阴邪真气侵蚀自己全身筋脉。此时面色恢复红润,其实只是回光返照,胡不归离死不远矣。

    胡不归问道:“你既扮成胡言的样子,那胡言可还活着,他是几时被你替换的?”

    “他啊,自然是活着,我要留着他来见证胡不归亡于公子翎的孔雀幽冥印之下,至于何时被替换?就在昨日啊。”

    --昨日。

    应飞扬持信拜候“莫云踪”的晚辈,那青衣青年却是一言不发,侧开身子让他入府。

    “不知兄台如何称呼?与莫云踪前辈是何关系?”应飞扬见场面沉默尴尬,随口找些话题,那人依然充耳不闻,默然在前头领路,应飞扬暗自腹诽,莫云踪的晚辈竟然是个闷嘴葫芦。

    方一入内屋,应飞扬便觉有一股阴寒森冷之气扑面而来,屋内竟比冰雪倾盖的外面还要冷上几分,正打了一个哆嗦,突然领路之人一个旋身,反掌攻来。

    掌势狠戾,搅得阴风流涌,这一掌来的莫名,应飞扬不明所以,但心随念转,剑已出鞘,翻手抖了三朵剑花,织成一阵绵密剑网,护住周身。

    “兄台这是何意,可是有什么误会?”应飞扬守得严密,趁隙问道。

    那青衣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依然不言不语,抽掌而回又变掌为爪,再次袭来,招招狠,式式凶,全无留手之意。

    那人本来功力就在应飞扬之上,全力出手下,不过十数招,就压得应飞扬左支右拙,守势渐渐露出破绽,那人抓住时机,利爪透过剑网缝隙,直抓向应飞扬握剑之手。

    应飞扬却是沉喝一声,翻腕间又抖出了一朵剑花,将剑网缝隙补上,道道剑影似要将敌人的手绞碎。

    眼看那人就有断手之虞,却见他眼神一凛,手臂骨节暴涨三分,化作兽爪,利爪登时扣住了应飞扬握剑之手,剑网随即破散。

    紧接着,另一之手也随后而至,铁锁一般扣住了应飞扬的脖颈,将他按在墙上,应飞扬呼吸一紧,说话也说不出口,一会便面露通红,眼冒金星,只能任人宰割。

    应飞扬年轻身矮,青衣青年便将应飞扬举高至双目与他平齐,眼中泛出一阵青光。一时间应飞扬心神恍惚,好像置身于一片虚无的黑暗境界,只有

    两盏青灯指引,引着自己走向记忆的深处,在

    青光注视下,应飞扬本就充血头脑变得更加沉重,渐渐要昏睡过去。

    这时,一阵掌风破风袭来,偷袭者瞬间成为被偷袭之人。青衣青年收回扣住应飞扬手臂之爪,反手当去,双掌相击,却是无声无息,而与他对掌之人,赫然是一位紫袍青年。

    那紫衣男子潇洒一笑,眼神示意道:“胡言兄,他剑未离手,你便松开他握剑之手,可不明智啊。”

    不用说,这青衣青年就是胡言,紫袍青年则是慕紫轩。

    似是验证慕紫轩之言,方才还想小鸡一样被拎着脖子的应飞扬精神一振,驱散了脑中睡意,接着一道剑光暴起,削向扣住喉间的手臂。

    胡言急忙撤手,而分神之际,慕紫轩身形一错,五指点向胡言周身要穴,偷袭在前,夹击在后,胡言的“妖言”尚不能驾驭,又刚用过邪眼,悬殊之下,一招便已被擒,软到在地。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敢问高姓大名?”应飞扬方喘过气来便拜谢道,但说是拜谢,却也握紧剑暗自戒备,毕竟他方才逃过死关,眼前之人又来得莫名,岂可不防?

    慕紫轩摇头笑了笑,道:“对要害你的人毫不设防,对出手救你的人却满心戒备,怎么看也不像那个人教出的弟子。”

    应飞扬听他语带轻嘲,神色先是一赧,但听到言及清苦,心神一凛:“阁下可是与家师认识?再请告知大名,在下也可向师尊说明。”

    慕紫轩又一笑,道:“名字,算了,告诉你也是没用,反正你很快就会忘。”说罢,竟是凝气于指,向应飞扬点去,只是轻飘飘一指,但似乎隐藏无数变化,应飞扬只觉全身要穴都在这一指的气机笼罩下,看不清虚实。

    应飞扬眼一冷,刺耳剑啸声响起,长剑竟化作一道长虹,无视虚实之招,直刺而来。

    应飞扬此招正合以快破繁,以实破虚的剑法精要,任对手招式如何前变万化,此剑都不为所动,直指慕紫轩前胸。

    “撕风裂云,果然用的妙。”慕紫轩口上赞道,却似早已洞悉应飞扬剑法,手指收回,改戳向剑尖,指剑相抵,竟发出金铁交击之声,应飞扬只感一股气劲自剑柄传来,激得他手臂发麻,长剑登时脱手,

    脱手瞬间,只觉紫影闪动,再回身时身子一僵,竟也慕紫轩被制住。

    方才胡言一掌来的突然,应飞扬仍可防下,而这次全神戒备,却也逃不开这一指,仅此一招,便可看出此人无功犹在胡言之上。

    先救再擒,应飞扬被弄得莫名其妙,心中暗骂,慕紫轩却又开口,如指点他一般道:“方才你与胡言交手,能故意示弱诱他来攻,交手经验不多,却有此等机变也实在难得,可惜在实力差距之下,这点机巧用处寥寥。还是为兄来帮你一下吧。”

    说罢,慕紫轩指如飞电,在应飞扬身上一阵拨弹,弹得应飞扬气血翻涌,筋脉如火烧刀割般的疼痛,应飞扬想骂却开不了口,只能用眼睛狠狠瞪向慕紫轩,好似要从他身上挖块肉下来。

    慕紫轩面色一寒,喝道:“瞪什么瞪,看我剜了你这对招子。”说罢,一指朝应飞扬眼睛戳去,应飞扬想躲躲不了,甚至想闭眼都无能为力,眼看眼睛就要被剜去,手指却在眼前一寸处停下。

    一阵凝而不散的黑气从指间射出,直连应飞扬的瞳孔,应飞扬的视野瞬间被黑气包覆,而黑气中有一个白色的小人,正在舞着一式似曾相识的剑法,应飞扬心神霎时为剑招所迷,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

    却听慕紫轩说道:“我曾发誓不用他所传剑招,但有天不知怎的心血来潮,将‘破风斩云剑诀’取精去冗,尽化为一式,创了招却用不得,也委实难受,今日索性就将这招传你,也不枉我创招心血。”

    慕紫轩散气收指,应飞扬依然痴迷,纷繁剑招在脑中仍不断重演,眸中也不是有剑光闪动

    耳边却依稀听闻慕紫轩道:“人心忽动,便如风云变幻,故旧情深,亦是顷刻即变,任你惊天修为,绝世技艺也是防不胜防,此招便唤作‘不知顷刻风云改’吧。今日你虽只是别人手中棋子,但终有一日,天下风云也会因你变动。”说着,慕紫轩一手抚下了应飞扬的眼皮,敛去了他满目精光,应飞扬竟然睡着了。

    “接下来拜托你了,幽凝。”慕紫轩对不知生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黑衣蒙面女子说道。

    --现在

    慕紫轩将昨日情形详述一番后,又笑道:“这般没头没尾的先生可能听得糊涂,在下沽了些酒,便以酒为引,与前辈共论此局吧。“

    胡不归亦是一声轻笑,道:”因饮酒失智乱性,胡某平日滴酒不沾,不过失算将死之人,倒也不必顾忌许多了,我的悼亡之酒,能在生前饮,定也是别有风味。“

    眼见胡不归如此从容坦荡,慕紫轩也赞道:”好,先生果然非比寻常!“

    随即搬来了火炉和酒,又在火炉上放置一个精致小锅,酒水尽倒入锅内,不一会,酒水翻涌若白浪,酒香也随之蒸腾而出,慕紫轩拿了一个瓷勺,将煮沸的酒水舀入胡不归杯中,口中问道:”这会功夫,先生可想通了我几成布局?“

    胡不归端起酒杯,略一致意,道:“已有七分透彻,仍留三分存疑。”

第二十二章 煮酒论局(下)() 
胡不归端起酒杯,略一致意,道:“已有七分透彻,仍留三分存疑。”

    “哦?”慕紫轩眉峰一挑,道:“不知先生还有何疑问?”

    胡不归轻饮杯中之酒,道:“‘祸种’之事,向来藏得隐秘,不知你是从何处得知?”

    慕紫轩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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