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瑟瑞尔的辉煌-第6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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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无奈听从命令的人应该就是有资格改邪归正的，毕竟没有了行恶的源头，恶人的爪牙也就不需要继续做坏事了，不做坏事的人也就不应该算是恶人了……吧”？
一番回答的结尾居然是一个疑问句，看来艾娜对自己的观点实际上相当没有自信。
不过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连文字都不认识的贫民女孩而已，十七岁的年纪世界观人生观都还没能定型，她对于“恶人”与“恶行”的认识极限也只能如此纯粹和简单了。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灯火摇曳（）
“不与坏人同流合污就可以不做坏事、不做坏事就不算坏人吗？哈哈哈，真是小女孩的单纯想法，不过这种自洽的逻辑听上去还真是挺有道理呀”。
听到艾娜对于“恶人与爪牙”的解读之后，伽纳提卡的第一个反应其实是有点发愣的，因为在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真正逼迫自己不得不在“为恶者”道路上一头走到黑的人是谁。
不就是那位实力增长速度快到吓人的施法者“毁灭低语”吗，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他给了自己力量，指导自己定下了“复仇”的目标，控制自己去杀戮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煽动荒唐的憎恨蒙蔽自己的心灵…………
是的，伽纳提卡都很清楚，随着时间的流逝带走了久远记忆中的大量情感，随着想起潘多拉的音容笑貌也能够心无波澜，成长了很多的伽纳提卡早已经意识到自己当年究竟和一个什么样的可怕存在达成了交易——那可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呀，不知不觉间自己这个蠢货都为某个邪恶的冷酷法师打工三十万年了。
“唉，正所谓爪牙爪牙，怎么可能脱离真正主导者的掌控呢？为恶之事无时无刻，地狱归来之客又怎么可能拥有解脱的机会？没有救赎，没有选择，连死亡都只不过是遥远的奢望而已，行尸走肉说的就是我这种可怜的家伙吧”。
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直接掏出一枚金币扔给艾娜的伽纳提卡一想到自己的境遇就变得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是呀，他还能说什么呢，青春年少时那个冲动的男孩早就不复存在，如今坐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活着的魔像”罢了，就连对于潘多拉那样深沉的爱情都可以在时间的浪潮冲刷下消散无踪，所谓善与恶的救赎又有什么意义？
谁在乎？谁有资格在乎？
看着携带一脸不敢置信神情的酒馆侍女匆匆忙忙把那枚金币塞进贴身内衣口袋，伽纳提卡的反应既没有情绪波动也没有多余的想法，他只是十分平静的注视着摇曳的灯火，呆愣楞的注视着灯芯火光中渐渐烧尽的油脂。
直到…………
“叮”！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法则碰撞声响，整条街道的空间突然之间便毫无征兆的骤然静滞下来了，被一个矮人扔出去的酒壶就像被定格一样突兀停在了半空中，被碰倒的液体则每一滴都恍若静止下来一般一动不动，在这一刻，整个世界的时间仿佛都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只有伽纳提卡眼神的灯火还在旁若无人的灼灼燃烧。
并且在下一秒钟，置身火光的葳蕤照耀下，只见一个身穿赤红色皮衣皮裤的女子更是如同穿过了阴影的迷雾一般在暗淡的火光中显露了身影。
那是已经成为了杀戮之神的中等神力神祗——“微笑”！
“…………”
“锵啷”！
“你是什么人？你都做了些什么”？
虽然不认识眼神的神秘神祗，但是伽纳提卡好歹是参加过血战的半实战派战职者，作为一个三十八级战士，他下意识的反应还是很迅速的，刹那间少年复仇者拔剑的行动之迅速仿佛雷霆闪烁的光弧，只是瞬息一刻，寒光凛冽的锋芒就已经被这位上一秒钟还醉醺醺的传奇战职者对准了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
不过一个连传奇杀招都无法使用的传奇的战士显然不具备和一位中等神力神祗正面叫板的资格，他的刀刃才刚刚指向前方就被笑容平静的少女神明直接捏在了手中，而伴随着“微笑”那略有威严与邪魅的精神力波动出现，伽纳提卡更是几乎不由得愣住了。
因为他听见莫名其妙找上门来的“杀戮之神”如此说道：
“不要急着喊打喊杀，小战士，我是来自万神殿的中等神力神祗——“杀戮之神”微笑，我是代表众神会来帮助你的，嗯，非常善意的帮助”。
“…………”
“帮助我？万神殿有什么理由帮助我？我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帮助”。
疑惑且警惕注视着眼前靓丽的绝色女神，紧皱眉头的伽纳提卡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却没有愚蠢到徒劳的发动攻击或者尝试逃跑。
他虽然是一位比较没文化的战职者，但是诸如“中等神力神祗拥有辉月层次力量”这样的常识还是知道的，少年复仇者很清楚自己区区一个普通传奇一旦被辉月强者埋伏基本上不可能找到什么逃脱的机会，毕竟现在他身体周围的空间和时间都已经被全然未知的神术牢固锁定了，这可不是一个战士能够挥舞刀刃斩切出去的囚笼。
如今呆在这个被按下“暂停键”的小酒馆里，伽纳提卡甚至连紧急联络他的“顶头上司”“毁灭低语”都无法做到，所以不管当事人愿不愿意，此时此刻他都只能老老实实聆听“微笑”的话语，然后做出属于他的判断。
虽然即使不需要太多复杂的说明，人生阅历还算丰富的传奇战士早也在听到“万神殿”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隐约意识到什么了…………
“赛安先生身处的传奇组织和万神殿关系一向不好，你们这些神棍是想要利用我来对付那位强大的“毁灭低语”阁下吗？”
“利用？不，不是，妾身说过了，这是一场善意的帮助，也是属于“正义”的救援，早在将近三十万年前万神殿不就已经派人和你接触过了吗？妾身还以为你能够料到这一天的到来么”。
没有否认被伽纳提卡一言点破的目的，但是也没有承认所谓的“利用”事实，漫不经心拨开少年的复仇者手中刀刃的少女神明只是若无其事的走到了一张空酒桌上大方坐下来，然后一边轻晃一双洁白的美腿一边用赤红色的眼瞳注视着伽纳提卡郑重说道：
“携带浓厚敌意的男孩是不会让少女动心的，伽纳提卡，更何况妾身此次降临在你面前只是为了给你带来一份贵重的礼物而已……一份能够让你获得自由与救赎的豪华大礼！你确定你要拒绝它吗”？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解约（）
在看到微笑的第一时间，伽纳提卡就已经猜到一位中等神力神祗来找自己谈话的目的了——毕竟就目前而言他只是一个接近于隐居派的普通传奇而已，作为一个普通传奇职业者，他唯一比较与众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有着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幕后老板——“毁灭低语”，而身为万神殿成员的“杀戮之神”不可能仅仅为了对付他这样的棋子就使用如此大规模的神术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本体降临进行谈判，所以如今这位有着一双赤红色眼眸的强大存在只可能是在为对付某个真正称得上“强者”的敌人进行布局。
而自己就是这场布局之中的重要环节之一！
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出乎意料的事情不是吗？毕竟从二十多万年前的诡异声音开始，伽纳提卡就就知道自己已经步入某些神秘存在的视线了，只不过作为一个签订了审判之眼契约的可怜人，他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反抗“毁灭低语”的余地，所以自始至终伽纳提卡都没有对“背叛”这种事情做出过什么考虑。
哪怕在经历了“女武神”伊贝菲尔的陨落之后，他对朋克的感官早已经接近了“憎恨”的地步。
“一个工具是没办法反抗它的使用者的，而自己就是最典型的、不折不扣的工具”。
这就是伽纳提卡对自己的认知，所以即使听到了微笑的言语，表情迅速回归了颓废的少年也只是随手扔掉锋芒毕露的利刃坐回到木头椅子上无奈说道：
“你真的想要帮助我吗？那不如赶快杀掉我好了，对于一个连死亡的权利都没有的人来说，被别人杀掉就是最好的帮助，或者说你认为我有办法背叛那个强大的“毁灭低语”？哈！我从来没有脱离过他的掌控，我也不可能获得你所谓的自由，三十万年来始终如此”！
就好像对生活完全绝望的流浪汉一样摇了摇头，拿起桌子上酒杯的无奈战职者下意识就想喝一杯白酒掩盖自己心中的悲伤。
不过在手指接触到酒杯后他才意识到，这一片区域的时间和空间都被微笑静滞住了，杯中的酒水就像被定格一样根本倒不出来。
这下子连酒都没得喝了…………
“你真的认为自己永远不可能挣脱身上的枷锁吗？伽纳提卡？这里是多元宇宙，虽然说不上一切皆有可能，但是这里依然充满了无数神奇与未知，也许现在的你对你梦想中的自由充满绝望乃至不敢置信，但是如果妾身说妾身有可能解除审判之眼对你的束缚，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轻轻伸手虚点少年手中的酒杯，让静滞的酒水再次流动起来，少女神明的精神力波动中仿佛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自拔的邪魅诱惑力，而在她口中说出来的惊人秘辛更是像某种理所当然的道理一样简单明确。
不过不管微笑言辞之中的语调如何，听闻如此一番“可能性”的伽纳提卡却真的有点发愣了。
秩序之主、审判之眼的力量真的能被解除？号称绝对守序契约真的可能抹消？除了依靠飞跃境界的晋级进行尝试以外难道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你说的是真的？这……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不要忘记，在多元宇宙中除了审判之眼以外，还有一位执掌着混乱权柄的污秽之鸟可以散播它无与伦比的力量呢”。
十分平静且耐心的对伽纳提卡进行着解释，“微笑”成为神明这么多年来的性格相比于以前的她来说确实有了不少变化，比如像现在这样“忽悠”别人的时候，“杀戮之神”的一言一行可是表现的威严多了。
“听好了，无知的少年”。
伸出两根手指进行阐述，少女神明的赤红色发丝都在灯火的摇曳之中染上了一抹血色。
“第一，辉月层次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分水岭，审判之眼契约对辉月层次以后的职业者有着无与伦比的绝对效果，但是对于辉月层次以前的智慧生物而言，它的力量虽然强大到依然只是相对的“无解”。
第二，想要解除审判之眼的契约就必须获得一份污秽之鸟的羽毛，那是耀日职业者也要付出不少代价才能得到的东西，所以总而言之，只要满足“签约者在签订契约时的实力未达到辉月层次，拥有一份污秽之鸟的羽毛”这两个条件，审判之眼契约就可以被直接解除，明白了吗”。
颇为详细的做出了说明，微笑便默默的注视着神色木讷的伽纳提卡不在多做言语了。
她需要说的需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完成，接下来她有必要给眼前的少年一点时间让他仔细思考自己的提议，她相信伽纳提卡很清楚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只不过这位名不副实的“复仇者”暂时还没有想好自己的决定而已。
解除审判之眼的契约，挣脱施法者的枷锁，打破罪恶的轮回，获得美妙的自由……必须要承认，即使对于一度心如死灰的伽纳提卡来说，这样的机会也真的充满了让人难以拒绝的诱惑力，毕竟但凡有可能的话，谁会愿意让自己成为被人随意驱使的工具、度过充满命令的人生？
更何况少年复仇者早就难以忍受朋克给自己布置的那些“罪恶”任务了，不论是杀死一位善良的女子还是像现在这样收割一整个位面的灵魂都让他发自内心的感到厌恶和痛苦，如果有机会摆脱如此现状，如果能够去追寻自己心中的正义…………
“就算是潘多拉也会希望我能够获得真正的自由吧”？
沉静的思考着自己过往人生中许许多多发生过的事情，默默品味着早已归于平淡的陈旧情感，苦涩注视着年轻时自己冲动叫嚣的复仇…………伽纳提卡很快就已经明白自己的选择会是什么了。
自由！没错，就是自由！
人是会随时间和经历而改变的，不管曾经的少年复仇者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至少现在的伽纳提卡已经受够了身为“恶人”爪牙的糟糕境遇。
他想要获得自由，想要脱离罪恶的枷锁，想要摆脱一个冷血的怪物。
“就像那个小侍女说的那样，如果坏人的爪牙可以脱离坏人的掌控，那么即使是血债累累的工具也有机会获得救赎吧”…………
注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