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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万羽堂契约-第107部分

小说: 万羽堂契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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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文溙赔笑道:“我当然不敢拦你了,只不过我身为公人,岂能坐视蛮客吃霸王餐?”

    庞知远眉头一皱:“你是公人?”

    陈文溙拱手笑道:“我乃皇城司指挥陈文溙,见过老先生。”

    沈玉璃就站在三楼栏杆处瞧着,不免发笑:这特务当的,到那儿都先把自己名号报出来,阴谋都让他整成了阳谋,也不知皇帝老儿怎么想的,让他当皇城司的指挥;说是陈靖元的侄子,却和他伯父连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庞知远倒真不把朝廷的人放在眼里,随意一拱手,道:“我乃买马社社主庞知远,见过陈指挥。”

    沈玉璃轻扬嘴角冷笑:这庞知远,破罐子破摔罢了。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陈文溙更是一点面子不给人留,却听得他怪腔怪调地说道:“原来是要买马的社主啊,失敬失敬。”

    买马社在太宗年间一度盛极,为朝廷提供战马、骑兵,攻夏御辽,军功显赫。然而如今朝廷龟缩南方,买马社失去了北方广袤的牧场,如今真的从“卖马社”沦为“要买马”的军社了。陈文溙一句话就戳到了庞知远的痛处,气得他吹胡子瞪眼,脸涨的通红。

    庞知远压低声音凑近道:“我堂堂社主,纵然你是朝廷的人,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我面子吗?”

    陈文溙轻轻一笑,回敬道:“面子是靠自己挣的,不是靠别人给的。”

    庞知远顿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继续对话。他火聚于胸,忽将左手摆出虎爪姿态,对着旁边桌角一扣,“咯拉”一声,四角桌就变成了五个角。襄阳城的人哪个不知道庞知远的脾气,其他客人们见他先拿桌子练手,感觉不妙,纷纷丢了筷子就跑,拦也拦不住。

    三楼的沈玉璃恨恨吐口气,自言自语:“隔三差五来这么一出。”

    见众客人也没付钱就走了,庞知远似乎十分满意,招呼随从:“我们走。”

    楼上的大丫鬟翠微问沈玉璃:“社主,难道这回还是就让他这么走了?”沈玉璃仅仅用眼神便回答了她:不然呢?你没看见皇城司的人在这儿?这要是整出事来,还不是白白给人家把柄?

    就在庞知远行将出门的时候,陈文溙却扭到了他的面前,道一声:“慢着。”

    庞知远问:“指挥拦我作甚?”

    陈文溙义正言辞地说道:“买马社社主庞知远,假社团之余威,累月赊欠,欺压商人,毁人财物(桌子),目无公人。你说我为什么要拦你?”其实累月赊欠、欺压商人这种事,陈文溙来到襄阳也没少干,但他现在站在道德和法律的制高点上,就可以尽情数落别人的不是。当然,这四条罪状,前三条都不算什么,要命的还是最后一条“目无公人”。

    庞知远是老江湖了,自然听得出来言语轻重。正好他火也发了,心情好了许多,当即变得毕恭毕敬,向陈文溙赔了个不是,方才引着随从要走。

    却不料陈文溙依旧站在门口,伸出一只手掌,道:“等等。”

    庞知远这下真的不高兴了:“陈指挥还拦我?”

    陈文溙不紧不慢地问道:“庞社主知道这酒楼是谁家的吗?”

    明知故问,庞知远不买他的账,只道:“不知。”

    这个回答当然不是庞知远心底里的答案,但陈文溙并不介意,还抑扬顿挫道:“庞社主不知,我便说与你听。靖康二年,金兵南侵,买马社于黄河南岸屯兵,闻金营鼓声如雷,彻夜不止,次日南岸便一人不剩。”见到庞知远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陈文溙似乎十分满意,继续娓娓道来:“绍兴年间,买马社止余三千众南渡襄阳,屡屡不应岳武穆征召,畏于公斗却衷私斗,兼并小者社团,一时兴盛,其社主庞知远亦被称为庞半城。”

    听到这儿,庞知远笑笑道:“不过是江湖人给的虚名罢了。”

    陈文溙话锋一转,又道:“然绍兴末,鄂州剑社兴起,买马社意图吞并,两社相伐不止,死伤不断,纵剑社灭,买马社亦元气大伤。后乾道六年,鄂州剑社后人立潇湘社,买马社闻风而动,意欲复灭,不料潇湘社新生力强,买马社屡战不胜,战马几近丧绝,成真买马社也。”

    庞知远冷哼一声,道:“指挥说的这些和你的问题有关联吗?”

    陈文溙笑道:“当然有了,如今潇湘社势力已经达到襄阳,与买马社南北二分。如果庞社主不知道这里是谁的酒楼,又为何屡屡捣乱,耍小孩子一样的脾气?”

第二〇三章宿敌初会() 
陈文溙说庞知远因为干不过潇湘社,故意屡屡在集仙酒楼赊账恐吓,其实不过是耍小孩子的脾气,根本无关痛痒,数落得他灰头土脸。

    庞知远火冒三丈,心道:你算哪根葱,不过是朝廷的鹰犬,仗着皇城司的淫威来襄阳横行,如今也敢骂到我的头上了?庞知远叱道:“陈指挥,我看得起你才叫你一声陈指挥。我可是太宗皇帝下诏组建的买马社的社主,连襄阳知府都要卖我三分面子。你一只初生牛犊,未免太过张狂了。这里山高皇帝远的,做人还是收敛点为妙,否则”

    陈文溙听出来这是威胁,笑容隐去,脸上换出一副肃杀的表情,冷冷道:“否则什么?”

    庞知远仅以两声冷笑作答。

    这时,沈玉璃见酒楼内已无其他闲杂人等,便赔笑着下了楼来,连连劝阻:“二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先坐下消消火,切莫伤了和气。”

    庞知远一扭头,瞧见沈玉璃,正要问:“你又是谁?”可话刚出去一半,后面俩字就如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因为眼前的这张脸像极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昔日鄂州剑社的社主沈天扬。庞知远不觉一抽搐:“你是——”

    沈玉璃一拱手,笑道:“庞社主不是一直想认识一下我吗?如今我站在你面前了。”

    话到这里,庞知远反倒轻松了不少,长年以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潇湘社社主就如他心头的一块阴翳,一直暗暗折磨着他,如今对手站在了眼前,他算是解脱了。“呵呵,我们斗了这么些年,我才算第一次看到你。可襄阳城谁人不知我庞知远?”他这话的意思,倒是讽刺沈玉璃是躲在阴暗旮旯谋划奸计的小人了。

    沈玉璃自然听出庞知远话里含义,针锋相对道:“那是自然,谁人不知道庞社主年过六十,还经常冲锋杀阵啊?”他这话,是笑话买马社实力不及潇湘社,就连社主都要亲自上阵,参与械斗。

    虽说人上了年纪有些想法会变得幼稚化,但庞知远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沈玉璃是在嘲讽,他不甘示弱,道:“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沈玉璃哈哈大笑,摊开两手,似托日拿云道:“庞社主有种,沈某佩服!”

    庞知远冷笑道:“可敢汉水一试否?”

    沈玉璃道:“怕不是敲一夜鼓的事。”

    庞知远两眼一瞪,似稍有犹疑,而后猛然竖起右手大拇指,连叫三声“好、好、好”,言讫,携众拂袖离去。

    掌柜的见搞事的人终于走了,哭丧着脸来到沈玉璃面前,道:“今儿又折了好几贯钱的财物,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沈玉璃出言抚慰:“没事没事,到我这儿拿钱吧。”

    早先说过,像潇湘社这么大规模的军社,财产肯定不是一家出得起的,社内实行的是股东制,沈玉璃及其世交家族是元老,又是出钱的大头,所以他当的社主;而社下还有许多店面生意是其他庄户出资运作的,集仙酒楼就是其中之一。庞知远不知道这些内情,只管是潇湘社的产业,过来糟践就行了,他每次赊账闹事完了就走,沈玉璃总得拿私人的钱财补偿管集仙酒楼的庄户。虽说一次几贯钱对他而言算不了什么,但是小事情积累下来也会形成质变,这种质变在沈玉璃身上就体现为两个字:愤怒。幸好,目前他的愤怒还未达到阈值,此外,皇城司的指挥陈文溙在场,否则今天很可能会发生一场私斗。

    再看陈文溙,他是聪明人,谁也没想到他当场就从掌柜的与沈玉璃的对话中就一窥潇湘社的内部构建。原来是这么运作的。陈文溙心里有了底,又见今天也没真发生什么值得插手的事情,两大社主互相恐吓一番就完了,他算是没事干了,想着干脆打道回府——回襄阳知府的府,蹭吃蹭喝蹭钱之余,好好谋划一下接下来的计策。

    而沈玉璃让人用荷叶包好了基本没动筷子的酒菜,叫陈文溙的随从那好,说了句“慢走”算是告别,集仙酒楼的风波算是完全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一名亲事官好奇,问陈文溙道:“指挥大人,您说这俩仇人都见了面了,怎么光打雷不下雨,动动嘴皮子就了事了?”

    他的顶头上司——一名亲从道:“你傻呀,指挥大人在场,他俩敢动手吗?一动手,还不得治个戏杀?”

    陈文溙觉得手下这帮人还是次了点,摇摇头笑道:“你们以为军社社主就和泼皮破落户一样,两句话不上杠子就挥拳头斗殴?他们可是抄家灭门的大仇都能忍的,岂能因一时私愤就坏了大计?”

    那聪明的亲从道:“大人,其实属下明白,他们要么不打,要么就是昏天黑地、血淤江河的那种大战。”

    “呣——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陈文溙夸奖了亲从一番,又自言自语道:“买马社一万,潇湘社六十四万,能战之士十之一二算的话,两社火并,庞知远的天灵盖都能当碗使了。”亲从把官长的话听进耳朵,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潇湘社势大,然多在岳州,其余地方人员分散,襄阳城一分为二的话,买马社占六,潇湘社只占四,万一私斗,潇湘社未必能占到便宜。”

    陈文溙道:“看来你很有想法啊?说来听听。”

    亲从道:“遵命,指挥大人。属下以为,治小社可效法辛弃疾,铁腕雷霆,而治大社则需徐图削弱。要整治潇湘社,我们就要先查清他们在过去几年是如何兼并了十数个中小社团的,摸清他们做事的风格,再指点庞社主一二,尔后就可作排布,先将潇湘社的势力驱离出襄阳,往后再依葫芦画瓢,图谋‘圈养’之法。”

    “圈养之法?呣——我喜欢这个词。”陈文溙没想到今儿被手下人提示,脑海中形成了一个计划的雏形,果如俗语所讲:三个臭裨将赛过诸葛亮。只不过,他的这位亲从,可不是什么平庸的裨将。

    陈文溙问:“你叫什么来着,人太多我经常搞混了。”

    “回禀大人,属下杜行之。”

    “喔,师从何人呐?”

    杜行之轻笑道:“师从家父。”

    陈文溙一愣:“啊——哦,你瞧我糊涂了。”皇城司的职务为其他文官所不齿,在皇城司任职,很多是世代的,有这么个睿智的亲从,想必其父过去也在干过特务。陈文溙出于礼貌,问道:“那令尊是谁?”

    杜行之笑而不语,陈文溙一怔,恍然大悟。自此以后,他对杜行之不似一般下属看待,反倒当做平级,处处请教。

    *语出初唐王勃滕王阁序

第二〇四章冬日赛马() 
却说耶律宓帮梁宝义送信,在汉水小筑受邀住了五六日,每日清闲,不用去考虑太多事情,她感到全身心都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一时竟不想离开此地了。但耶律宓又觉得毕竟自己是客人,如果让主人主动提出来该走了,未免太尴尬,所以她又考虑什么时候找个理由告辞,内心很是纠结。

    唉,反正那山猴子给我的钱还有不少,我不如干脆就在襄阳先租间房住下;就说在小筑日久,身上还有事要办,就如此告辞吧。这天,耶律宓出了屋,踩着院子里白净的雪,一边如是想着一边准备陪陪自个儿的老伙计飞骊马。

    行至马厩,看见飞骊悠然地嚼着草料,耶律宓颇觉恬静。今天同槽的还有另外两匹马,一匹是宋境最普通的矮马,目光都尽量避开高大的飞骊;还有一匹就不一样了,这一匹也如飞骊一般高大,而且通体火红,身上没有一根杂毛,其四蹄呈金黄色,犹如踩在朝霞云端。耶律宓懂马,一见就知此马不是凡品,和自己的坐骑飞骊应属同一级别,在宋境,非家财万贯的人绝对供养不起。

    耶律宓是爱马的人,见得神驹心生欢喜,顺手抓起一把草料便喂这匹骁骍。不过就她要把草料放进槽里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她的腕。

    “呣?”

    “我担心这马儿见你绝美,被你喂上一回,从此以后不认我了。”沈玉璃微笑着接过草料,自己来喂马儿。耶律宓愣神的当儿,沈玉璃回头一笑,赞道:“眉卧春山,眼横秋水,耶律娘子生得真好啊。”

    “啊。”耶律宓被人夸赞,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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