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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上善经-第92部分

小说: 上善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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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虞可娉引官兵到了,陈亮是当世大儒,江州知府对他十分恭敬,听闻陈家出事,当即命兵曹、团练带领人马赶去援救,一群人声势浩荡来到陈府,更见新任的隆兴知府、江西安抚使辛弃疾辛大人也在其中,不禁十分卖力,虽然刺客已逃,却仍大张旗鼓地遍地搜寻、查问家丁下人,直闹到中夜才陆续散去。

    陈亮见娄之英与洪扇以师兄弟相称,忙问其身份,洪扇便将娄之英引见给众人,严久龄听了瞪大双眼,道:“洪大夫,原来你也是再世仲景余真人的弟子,缘何却不早说?”

    洪扇笑道:“你又没问,叫我如何早说?”众人皆都大笑。

    洪扇和虞可娉在葛家婚礼上有过一面之缘,却不知为何她会与师弟一同前来,娄之英便将几个月来的所历粗略说了一遍,陈亮与辛弃疾听闻她是前丞相虞允文之孙,不由得肃然起敬,辛弃疾正色道:“虞相公为人正直,一生筹划北伐,辛某向来十分钦佩,他令郎杭孙公与我同殿称臣,同我也有些私交,不知和小姐怎生称呼,令尊又是哪一位?”

    虞可娉道:“杭孙公是我三伯父,家尊讳名公浙,他老人家并未入仕,只在川中守着家业。”

    陈亮见夜色已深,大伙都是又惊又疲,辛弃疾、洪扇与严久龄都负了伤,好在所伤不深,只是要多休将养,于是便吩咐下人好生招待伺候,安排众人到客房好好休息睡觉。

    娄之英自见到洪扇,便一直存了个心思,这时见大伙都已散了,便和洪扇说了虞可娉的伤势。他素服洪扇之能,只觉单论医术,其已不在恩师余仙之下,是以便求他给虞可娉诊治。

    洪扇号脉良久,始终没有说话,娄之英只盼他说出“无碍”两字,哪知洪扇放开手后,眉头微微一皱,道:“孙庄主所说没错,虞姑娘受的内伤散乱无章,的确难以根除,即令恩师来诊,只怕也是无计可施。”

    娄之英虽心中已有准备,可听了仍是大失所望,问道:“三师兄,人人都说朱七绝的秘籍中藏有医典,依你之见,那可不可信?”

    洪扇道:“师弟,你也要打那秘籍的主意?”

    娄之英道:“这内伤若恩师都不能解除,普天之下又有何人能治?朱七绝若真有医典秘籍,那也算多一丝希望。”

    洪扇拍手笑道:“好极,好极,师弟,咱们桃源观虽是救死扶伤之处,但常言道无利不起早,若人人问诊不给诊金,咱们都喝西北风去?那不成了赤脚大夫么?此前我见你为人迂腐,总想何时寻机给你开导,现下看来是不用了。你要去搜集朱七绝的线索,那再好没有,朱七绝号称七绝,医术正是他的绝技之一,黄逐流内功再强,也未必能高过这位武林前辈,他的医书中说不定真的载有根除虞姑娘内伤的方法。”

    娄之英得到师兄鼓励,决心愈发坚定,道:“师兄所言甚是,我这次去紫翠庄,便是想搜寻朱氏一门的线索。娉妹,请你放心,我必会找到根治你内伤的方子。”

    虞可娉道:“大哥,欲速则不达,咱们先理清头绪再说。何况江湖上人人觊觎宝藏,寻宝之途的艰难险阻,只怕是少不了了。”

    洪扇为人精明,察言观色下早知娄之英已动了真情,他轻嗽一声,道:“武林中人,怕得什么艰难险阻?师弟在江湖上多加历练,终是好事。时辰不早,都快些歇息罢,有什么话明日再说。”走过娄之英身旁,在他耳边轻声道:“师弟,为兄送你一句话,‘切莫用情过深’,你可要牢记!”

    娄之英脸上腾地一红,不知该如何接话,却见洪扇早已去了。

    次日众人起身,又谈起昨日的行刺,洪扇道:“关风武功高强,极少有人能入他法眼,昨日却听命一个女子,却不知那人是谁?严庄主、师弟,你们可有什么高见?”

    严久龄摇了摇头,娄之英沉吟片刻,道:“我也不认得此人是谁,不过看她发射银针的手法,料想只怕与菠莲宗不无关联。”将文抒杨、曹茉等事说了一番。

    洪扇道:“仅凭几枚银针断定,只怕有失偏颇。此人身份日后当须好好查探。”

    辛弃疾道:“同甫兄,何澹恨你入骨,既出高价买你性命,只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昨日行刺不成,必会再度买凶前来,你请的那些拳师武师,可管不得用。”

    陈亮道:“天下之大,我一家老小又到何处容身?”

    严久龄道:“先生若不嫌弃,可到我紫翠庄暂避一避,只不过……只不过关风武艺高强,我宋大哥怕也未必是他敌手,但紫翠庄庄客人人会武,却不比这些拳师差了。”

    陈亮摇头道:“多谢严侠客美意。只是我与严侠客乃是初交,如何敢就此前去叨扰,何况湘东路途遥远,老父重病身弱,只怕行不得远路。”

    辛弃疾道:“同甫兄,有一人就住在左近,和你我都是至交,他夫人神功盖世,只怕不比那个关风差了,你何不投奔他去?”

    陈亮经他提醒,道:“幼安兄莫不是说他?那日我们一齐去野外狩猎,咱们亲见他夫人显露功夫,的确令人叹为观止。嗯,便去叨扰叨扰他,与他对诗作词几日,也是无妨。”

    娄之英与洪扇等人不知他二人是在说谁,都是面面相觑。辛弃疾笑道:“这人是我和同甫兄的诗友,此人诗词清空高洁、独具一格,比我们都要高明多了,音律一道更是世所罕见,只是他性子孤僻,不爱做官,眼下正在鄱阳湖隐居,他既不爱面对世人,那么他的名讳,我们也不消说了,还望诸位海涵。”

    洪扇道:“这等世外高人,思之便令人神往,咱们又何必知晓他的名号,打扰他人清修?好说好说。”

    陈亮道:“好,我今日便收拾行李动身,只带家眷小厮便罢,家里都留给老陈打理,诸位可在此多休几日再走。”

    众人明白他的心意,是怕在一起连累大家。辛弃疾笑道:“主人都走了,我们留在这里何用,是要给你看家吗?”众人皆笑。

    洪扇道:“我等受的都是皮外伤,原也不用休养,我还有事在身,今日也便回京了。师弟,你和严庄主去过紫翠庄后,若无他事,尽可再来临安寻我。”

    辛弃疾道:“严侠客,你们要回湘东,必会途径隆兴,不如咱们结伴而行如何?”严久龄和娄之英自无异议。

    当下陈亮吩咐准备饭食,众人饱饱地吃了午饭,各自收拾妥当,兵分三路而行。洪扇一人自回临安,陈亮带着家眷前往鄱阳,辛弃疾则与娄之英、严久龄、虞可娉一齐赶奔隆兴。

    众人一路慢行,不日已到隆兴,隆兴府上任知府覃照邻正等着辛弃疾前来交任,辛弃疾入府交接公务,娄之英等人在府衙后寝等候。约莫侯了半个时辰,辛弃疾怒气冲冲的从府衙回来,召集幕僚议会,厉声问道:“这个覃照邻搞什么花头,说眼下有个悬案未结,他要坐满任期,尽责破案,到下月初三再来交任,距今尚有二十来日。既是悬案,又如何能在一月之间破获?你们可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群幕僚追随辛弃疾多年,本与他一齐从临安赶奔隆兴赴任,辛弃疾转道江州拜访陈亮,便吩咐仆从幕僚先去隆兴府报备,这时交接遇到阻碍,便开口询问,其中一个幕僚道:“回大人话,我们来到隆兴,听闻这个覃知府口碑不佳,从不实心为民做事,他说要破悬案云云,只怕其中有诈,必是另有图谋!”

    辛弃疾沉吟道:“我也曾有所耳闻,这个覃照邻善于欺上瞒下,仗着自己是当今相爷门生,只知道终日钻营,他又怎会转了性,去关心什么悬案?这里必有古怪。”

    幕僚中有一人细眉善目,相貌清俊秀朗,此人叫做裴子杰,为人极是精明,他见辛弃疾目光扫到自己,忙张了张嘴,似乎欲言又止。辛弃疾道:“子杰,你有何话说?”

    裴子杰道:“卑职也是道听途说,不敢随意乱讲。”

    辛弃疾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但说无妨。”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交接() 
裴子杰转头左右一看,低声道:“大人,卑职昨日打探到,这位覃大人不肯轻易交任,非要等到下月初三,那是因为一张地契。”

    众幕僚斜眼看他,心中均在暗骂:“这人恁地会邀功,自己打探到消息,却不和人透漏半点口风,直等大人亲自问了才说。”

    只听裴子杰又道:“卑职素闻这位覃大人在隆兴三年,着实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其中尚有不少房产地产,隆兴城西二十里外,有一户庄院占地三十顷,本是年中由张员外贿赂过户给他的,张员外当时有急事要去岭南处理,至今尚未归来,是以地契始终未曾签字画押。覃大人知道他任期将到,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他怕自己调任之后,张员外不肯买账,因此数次写信催促,终于张员外答应月底之前赶回。卑职猜想,这位覃大人之所以不肯痛快交任,只怕便是因为这个缘故,要破悬案不过是掩人的口实罢了。”

    辛弃疾素知此人分寸,知他不会信口开河,听完愤愤地道:“这也太过龌龊下作,为了索要贿赂,竟冠冕堂皇地搬出什么悬案。只是朝廷规矩,官员可在任期到前交任,他执意要等到下月初三,那咱们也是素手无策,可恨只能眼巴巴看着他无耻敛财!”

    裴子杰道:“大人,卑职心想,既然覃大人以悬案为借口,那我们若能在月内尽快破案,岂不就戳穿了他的伎俩?大人提前把话说死,到时候要他再无借口可寻,那时他还不得乖乖的交任?”

    一位年长的幕僚见不惯裴子杰大出风头,说道:“既是悬案,如何轻易能破?何况咱们在此人生地不熟,要想侦破此案,只怕难上加难。”

    辛弃疾听他说的不无道理,也不禁蹙起眉头,严久龄在一旁听了许久,这时插口说道:“辛大人,咱们同行的这位虞姑娘,素有断案之能,不如就让虞姑娘出马,数日内破获此案,当不在话下。”

    众幕僚眼望虞可娉,见她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都觉严久龄是在胡说八道,辛弃疾却点头道:“我也曾多少听过虞小姐的事迹,相门之孙,看来果真不同凡响,虞小姐,不知肯否助辛某一臂之力?”

    虞可娉眼望娄之英,道:“大哥,你怎么说?”

    娄之英心急要去紫翠庄,本不情愿在此多有耽搁,严久龄看出他的心思,说道:“娄老弟,实不相瞒,兄弟前日被关风打断双腕,如今疼痛难当,很想好好歇息几日,咱们便在隆兴府住上七天八日,容我缓缓再行赶路,不知老弟意下如何?”

    娄之英见他这般言说,哪里还会拒绝,便道:“娉妹,既然如此,咱们便竭尽所能,帮帮辛大人。”

    虞可娉道:“辛大人,我丑话在先,小女可不是什么断案奇才,这件悬案不知详情,我可殊无把握,到时候要是推断无能,还请大人不要怪罪。”

    辛弃疾道:“无妨。咱们齐心协力,大伙一起参详,总不能轻易便宜那个贼官为所欲为。”当下辛弃疾又进府衙,指明要协助一起办理悬案,覃照邻一时找不出借口拒绝,不敢执意不允,只得勉强答应。

    原来五十日前,隆兴城里出了一件命案,金春楼的一名歌伎琼烟烟外出久久未回,隔日有人发现其陈尸在征三胡同,报官后仵作来验,竟是被人奸杀扼喉而死,衙役捕快们摸查了十来日,却半点头绪也无。本来城中死了一名歌伎,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料二十日后,本地豪绅杨财主的小女杨青离奇失踪,报官搜寻了三日,才在城角浅沟中发现尸首,查验之下,同样是被奸杀而亡。杨财主在隆兴有家有业,府衙里也有诸多好友亲戚,这下知府覃照邻不敢怠慢,忙吩咐官差尽快查办破案,可官差搜寻了半月,仍是半条关键线索也无,杨财主又不时来府衙催促,正焦头烂额之际,又有第三件命案发生,城西寡民庄老三的浑家同样被人奸杀于城中。不足两月之间生了三起相似命案,隆兴城里自是人心惶惶,覃照邻要向朝廷交差,只得不断严逼官差抓紧破案,三天一骂五天一罚,这些时日下来,隆兴府内的衙役捕快早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辛弃疾掌知案情后,说道:“按常例来看,这三起命案被侵者家世虽不相同,但年纪相仿,据闻也都生的十分标致,凶案当是同一人所为,虞小姐,你却怎生相看?”

    虞可娉道:“一来要将近日卷宗调出,我须一页一页仔细翻看,二来最好能让覃大人指派一名参与侦案的衙役前来协助,咱们大可问个明白。”

    辛弃疾道:“这个好说,我这便向他要人去。”转身又去府里和覃照邻交涉,覃照邻已明其意,借口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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