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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上善经-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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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星心中焦躁,暗忖莫要闹出人命,否则官面上不好交代,若再被何澹抓住把柄,那可又要蒙受不白之冤了。他心里发急,也凑上前去察看,面前躺着的正是昨日刚被冯通带进的李氏兄弟,他见这对兄弟躺下姿势与其他拳师颇为不同,并没歪歪扭扭卧在地上,正觉纳闷,那兄弟中的一人忽然跃起,五指成抓,捏向陈亮的咽喉。

    这一下风云突变,只在一瞬之间,洪扇与严久龄都在另一侧,想要施救已然不及,眼见这一抓便要将陈亮置于死地,旁边忽然有人伸出一掌,格在那人这一抓上,只听“咔咯”一声,伸掌那人的食指已被内力折断。

    原来出手相救陈亮的,正是辛弃疾。他自幼受祖父辛赞传武,后来又做北方义军将领,近年来虽做文官,但武艺从未搁下,适才见情况危急,忙使了一招力劈千钧,挡住了那致命一抓,但他毕竟不会上乘武功,和那人内力相撞,登时将自己的指骨折断。

    此时严久龄与洪扇跳转过来,将陈亮护在身后,只见李氏兄弟的另一人也缓缓站起,两兄弟看着陈亮等人,不住地嘿嘿冷笑。

    洪扇道:“若我所料没错,二位便是‘河东双鬼’罢?”

    其中一人道:“不错,我们受人所托,来取本宅主人的性命,不相干的人还请走开,给兄弟行个方便。”

    陈亮此时惊魂未定,道:“你们……你们如何,啊,冯师傅,怎地是你?你我无冤无仇,缘何也要来害我?”原来冯通此时也从地上爬起,站在河东双鬼身侧。他听陈亮质问,脸上显出一丝愧色,讪讪地道:“先生和我并无仇怨,只怪近来我手气不佳,连祖宅都快保不住了,而先生的命又太过值钱,我走投无路,别无他法,还请先生体谅。”

    严久龄见其余四个拳师仍昏迷不醒,知道敌人只有三个,厉声道:“冯通,我早先见你便觉有鬼,你堂堂少林弟子,怎行事如此龌龊卑鄙?你自称本地最厉害的拳师,来来来,和我严久龄大战三百回合。”

    双鬼中一人笑道:“少林弟子怎地?少林弟子不用吃饭?不用拉屎撒尿?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有人出钱我们出力,有何不对?我本想不用吹灰之力,便将你们麻倒,没想竟然被你们识破。说不得,爷爷只有费费力气了,老冯,使家伙上罢。”

    冯通迟疑道:“你们只要我使计下药,可没说要我动手,你们的迷药不灵,那不干我事,要我出手杀人,我可不做!”

    洪扇冷笑道:“磁朱散若骗寻常人家,那还好说,想瞒的过我,可是痴心妄想。久闻河东双鬼功夫狠辣,今日便讨教讨教。”抽出长约三尺、头大尾细的兵刃来,却是一把铜制的捣药杵。

    那河东双鬼一个叫做尤默,一个叫做尤林,早年在山西一带是有名的地霸,作恶无算,后来引起武林公愤,黄河两岸武林同道群起攻之,兄弟两人仓皇逃窜,从此浪迹天涯,收取佣金,替人复仇寻恨,杀人放火无所不作,在江湖上早已臭名昭著。这次何澹要害陈亮,拿出三千两白银,指使手下找到尤默尤林,双鬼见到赏金丰厚,自是一口答应,几日前便来到了江州,探明了陈府的虚实,见院中武师众多,不便得手,于是辗转打听,得知领头的拳师冯通近来遇到了难处,遂对其威逼利诱,拿了一千两出来贿赂,乔扮成李氏兄弟混进了陈府。本拟不动刀兵,使迷药将陈亮等人麻晕,因怕被识破,特地选了几无色味的磁朱散放入汤中,满等里头出了状况,进去割了陈亮首级交差,那便大功告成。可左等右等,不见里面有何动静,他们怎能料到厅里坐着一位行家,莫说磁朱散,便是再厉害的毒药也必被戳穿。等了半晌,不闻风声,倒是其余几个武师喝了汤水,一个个都晕倒在地,二人和冯通微一商议,便决定也跟着假装昏倒,等陈亮出来再出手行刺。

    尤默一抓不中,见陈亮等人有了防备,洪扇也已拉开架势,虽然暗叫倒霉,可毕竟麻翻了几个武师,省了不少手脚,何况还有强援在后,心中也不焦急,从腰间抽出一把短戟,向洪扇急刺而去,二人便战在一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关风() 
严久龄叫道:“贼子可恶,乾坤朗朗也敢行凶,叫你们瞧瞧我老严的手段!”拔出腰刀冲上前去,这边尤林也拽出兵刃抵住,笑道:“严黄毛,我知你是紫翠庄副庄主,今日便试试你的斤两。”举戟将刀架开。

    严久龄但觉对方劲大力强,暗忖:“河东双鬼作恶多段,却始终不死,看来倒有些真材实料。”当下不敢怠慢,使出全力和尤林相抗。他艺成之后,涉足江湖不久,便结识了宋自通,两人义结金兰,宋自通武功高强,在庄中时常指点这个义弟,是以严久龄一身功夫中倒有一小半由他所受。此时一柄弯刀舞的虎虎生风,尤林倒也一时近身不得,但这般打法极耗气力,尤林也看出此中关窍,挥动单戟小心招架。

    河东双鬼兄弟武功相仿,这边尤林游刃有余地和严久龄周旋,那边尤默则和洪扇战了个旗鼓相当。尤默偷眼见兄弟已处上风,自己作为哥哥却久战不下,心里不由的焦躁起来,短戟招招指向洪扇要害,岂料洪扇的脚下颇为了得,行走方位往往出其不意,每每都能化险为夷,他可不知洪扇得自余仙真传,桃源观一派轻身功夫有独到之处,要不是洪扇平时精研医道,于武术一途用心不多,错失了许多反攻的良机,自己早已败了多次了。

    尤林见哥哥始终不能取胜,严久龄一时半会也不见败象,怕陈亮趁机逃脱,再要杀他可就难了,便扯开嗓门叫道:“冯通,咱们使了银子,你还这般扭捏推脱,你若再不出手,让陈亮就此逃了,惹了金主震怒,到时候可有你的好看!”

    冯通心里一惊,他虽不知买凶杀人的金主是谁,但听双鬼诉说,似乎在朝中势力庞大,很有来头,自己一介平民,根本无法与之相抗,现在趟了这个浑水,已是骑虎难下,再难回头,想到此处,把牙一咬,摸出怀中匕首,向陈亮急刺。

    陈亮一介儒生,早已慌得两腿发软,见冯通挺刀刺来,连逃也都忘了,三个下人也都吓得呆立当场,其中一个义胆忠心,鼓足勇气冲过来去推冯通,早被冯通一脚踢翻,匕首一立,便往陈亮心口刺落。

    辛弃疾手指骨折,正疼痛难当,但当此危机之刻,也顾不得许多,右臂往冯通持刀手腕一驾,左手握拳,直击对方面门。冯通道:“辛大人,来得好。”侧头一避,将匕首倒转,划向辛弃疾,辛弃疾慌忙甩头,这一刀堪堪划破自己面门,冯通紧跟着一拳打在辛弃疾胸口,辛弃疾但觉心中烦闷,几乎快呼不出气来,右手断骨处也跟着疼痛发作,知道自己远非这人对手,但若就此败了,陈亮不免身首异处,是以仍犹自死命抵抗。

    洪扇见形势危劣,辛、陈二人都要遭殃,暗忖只有冒险一搏,方有取胜之算,当即扭腰转身,躲过尤默刺来的一戟,脚步一垫,来到尤林背后,立杵向他头顶砸落。

    尤林正和严久龄酣斗,猛然见听闻背后风响,暗叫不妙,忙举戟往上招架,同时飞出一腿还向严久龄,尤默此时也要相救兄弟,见洪扇后背露出老大破绽,便竖起左掌拍落。洪扇此计正是要引他出手,砸向尤林的铜杵本就是虚招,此时抽杵转身,伸手接了尤默一掌,脚下使出师门绝学“鹏程万里”,再借着这一掌之力,迅如奔雷地向冯通飞去。

    冯通正要将辛弃疾打倒,哪知洪扇使出上乘轻功,加上尤默掌力相送,飞来之势形同电闪,他心中刚闪出躲避之念,却已然不及,被洪扇一杵击在肩背,向前猛跌出去,哇地一声张口吐出一大滩鲜血,右边肩胛骨被打的粉碎,再也爬不起来。

    那边尤林被洪扇一扰,本占得的先手已荡然无存,严久龄腰刀疾挥,尤林忙缩腿回避,却仍去的慢了些,被他刀锋划伤了胫骨,虽然伤的不中,可也鲜血直流。

    严久龄一招得手,见双鬼对自己已成夹击之势,忙抽刀退出丈余,来到洪扇、辛弃疾等人身侧。尤氏兄弟见下药不成,行刺也不顺畅,眼看管家陈星带着一帮下人拎着铁锹、斧头冲到院中,这些人虽不会武功,但若拼死护主,那便极难得手,不仅眉头一皱,尤林道:“哥哥,你说那两个老家伙怎还不来?”

    他话音刚落,只听半空中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道:“你们两个废物,连个书生也拿不下,还敢在背后嚼旁人的舌根,嘿嘿,我老人家倒不在乎,要是被那乞婆听见半个‘老’字,瞧她不毒烂你们的舌头!”

    洪扇等闻听空中有人说话,都是又惊又奇,赶忙抬头去瞧,见院子上方影影绰绰站着一人,细看之下才知,原来庭院墙边种着几棵参天大树,棵棵枝繁叶茂,有些枝干都已延到院子中央,那说话之人正是站在伸出的枝干上方。

    洪扇与严久龄见这人脚下站着的树枝已近枝头,那里不过芦粟粗细,他站在上面却稳如泰山,纵使开口说话也不见有半点摇晃,可见此人武功之高,实已到匪夷所思的地步。那人见大伙都瞧着自己,笑盈盈的跳下树来,嘶哑着说道:“人越来越多,可要多费几分力气,你二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洪扇一直在脑中搜寻天下高手,猜想此人是谁,这时看清了他的面目,见他五十岁上下年纪,身着一袭黑衣,两条眉毛生的倒竖,便像要立起一般,又想起他说话声音沙哑,猛地想起一人来,问道:“尊驾可是关风关前辈么?”

    那人正是关风,他见洪扇认出自己,心中很是得意,笑道:“我老人家久不在江湖走动,居然还有人能识得出,难得啊难得。喂,我瞧你适才转身飞跃的步法很有门道,你是哪一位的门下,过来和我较量较量。”

    洪扇倒吸了一口冷气,关风虽然无门无派,但已在江湖成名数十年,据闻武功不在七大派掌门之下,天下间能胜过他的不过寥寥,武林中素有“见棺不见关”之说,一来是说此人神出鬼没,行事往往出人意表,撞见了他总要处处留心提防,再来是因为他生就一副怪异面孔,两条眉毛直立,直比厉鬼还要骇人,是以洪扇才能猜出是他。此时听他出言挑战,自己便使出全身功夫,也不是人家对手,何况刚刚使计打倒冯通,为了不让其有闪避之机,故意借了尤默的掌力,这一招使自己大受损失,眼下连出手也是勉强,又如何能战这“见棺不见关”的关风?

    严久龄看出洪扇神色不妥,向前迈一大步,挺刀道:“关风,我也素闻你的大名,你也是来为难陈先生的么?”

    关风冷笑道:“我管他什么沉先生、漂先生,有人给了我老人家五千两黄金,叫我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买卖有赚无赔,干嘛不做?”

    严久龄道:“好,我老严绝非你的对手,但义不能独生,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纵使打不过你,也要比划比划。”知道在这人面前,家丁下人人数再多也是枉自送死,只有自己尽量死命拖延,让陈亮、辛弃疾等寻觅机会脱身才是正途。想到此处,举刀便往关风头顶劈落。

    关风见刀砍来,毫不为意,等刀锋离顶门不过两寸时,伸出二指在刀背上一弹,严久龄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单刀几乎脱手,急忙脚底使力,如陀螺般转了一圈,才化解了这股力道。关风不等他站稳脚跟,伸出的两指一分,一招二龙戏珠直插严久龄双眼,严久龄侧头避过,却被关风伸手抓住刀面,叫了一声“撒手”,单刀几欲拿捏不住,他知道若是兵刃被夺,自己便立时败了,因此用尽全身力气,握住刀柄回拽,关风正是要逼他使出全力,二指一松,严久龄收不住力,大刀翻转,竟斩向自己额头,这一下快如闪电,自是极难躲避,严久龄不假思索,双臂往上一送,单刀直直地飞向空中,他就势一个铁板桥撑地,手腕微一使力,后翻起来,又将单刀稳稳接住。

    关风笑道:“好功夫,真有你的,听说你是紫翠庄的副庄主,看来宋自通还算有些真才实学。”

    严久龄适才实已用尽生平所学,才侥幸躲过一劫,见对方只用两根手指数招之内便逼得自己手忙脚乱,知道远非他的敌手。洪扇在一旁也瞧得真切,此时内息稍有平复,深知单打独斗,这里没一人是关风敌手,于是叫道:“严兄,咱二人齐上,来看这‘见棺不见关’究竟能为如何?”与严久龄并肩齐斗关风。

    关风知道院中除这二人外,其余人等都不值一提,只要将他们打倒,陈亮便是笼中之鸟,是以出手毫不留情,只想速战速决。他以一敌二,却仍游刃有余,见洪扇虽然出手章法有度,但气力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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