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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七枝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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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成出生的时候,他爹已经将近知天命之年,多年饱经风霜而百病缠身,怕是以后上床都困难,更别提运动了。于是赫连成就成了他家的独苗苗。

    人老了,当初的雄心早被战场磨得无影无踪,前后经历三段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景,他爹就盼着赫连成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待他百年之后也有个儿子送终。

    可赫连成自小就是不凡,比如说,别人三岁的时候还在跌跌撞撞地牙牙学语,他三岁的时候都可以灵巧地爬到树上偷鸟蛋了。

    他自小习得一身好武艺,一手紫羽鬼刀耍得潇洒又狠绝。我那时从战场上见到赫连成用刀的时候,也小小的惊叹了一下。我曾认识一个仙家将银梨穿云枪使得极其漂亮,此人贵为天界第一将军,赫连成的刀法和她比起来竟相差甚少。

    届时若赫连成功德圆满,得道成仙,必定又是天界的一个得力干将。我稍稍抹了把汗,想着日后天界又多了一个好手,实在为我魔族人堪忧。

    赫连成他爹在赫及冠那年死去,赫连成继承他爹的爵位成为了常安王。那是正赶上敌国来犯,气势汹汹地拿下了殊月边界七个城池,急得皇上差点没背过气去。

    赫连成在这危急存亡之秋自动请缨,仅仅一万精兵,将敌国打得是落花流水,叫苦不迭,节节败退。仅仅三月之久,赫连成将七个城池一一收复,自此在殊月国声名大噪。

    其中最精彩的就是收复鹤城的战役。

    彼时赫连成所率领的军队被敌国逼到了鹤山密林之中,退无可退,进无可进。敌军不想跟赫连成硬碰硬,落得两败俱伤,便卯足了劲儿得要把赫连成一干人等全部憋死在深山里。

    鹤山内鸟兽踪绝,赫连成一干人还在林中迷了路,眼看就要弹尽粮绝,在鹤山却凭空冒出来一个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缓步出现在远方的迷雾之中,脚踏千里芳翠,有落花惊鸟纷至沓来,震落瘦枝上凝了多日的清霜。

    此男子自言单名南玉,号衡芜。自小便深居鹤山,以弄花逗兽为乐,不问俗世。

    那时的南玉只对赫连成说了一言:“王爷为何在此犹豫不决?”

    赫连成受南玉指点,决定不再束手待毙,他亲自率领一小股精兵,由南玉带路摸出了丛林,潜入驻扎在山下的敌军大营,以背水一战的决死心态偷袭了敌营,放火烧了他们整个营地。

    矫矫火龙从鹤山的山脚喷吐着巨大的火舌,火势凶猛而强烈,将敌军军营以及赳赳的士气烧得一干二净。

    自那之后,南玉成为了赫连成麾下的军师,而赫连成被追封为护国大将。

    若是赫连成有一身好本事便罢了,可他人长得也英俊,这让他不仅成为殊月第一勇将,还成了殊月国众女子爱慕的对象。

    若他英勇,可能会招人喜欢;但若他成为了女子心中仰慕之人,便容易招恨了,这影响到整个殊月国的嫁娶问题。曾有一个名门女子立了牌坊说今生非赫连成不嫁,害得多少爱慕她的男子恨极了赫连成。

    诸如此般,由赫连成牵扯出来的风流债着实不少,也让他一直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经年不衰。

    就这样,赫连成的威望一日比一日盛,风头甚至盖过了当今圣上,麻烦也随之而来。

    人红招黑,这话一点都不假,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看不起你的人,也不缺少嫉恨你的人。

    说是有人掌握了赫连成通敌卖国的证据,皇上要将赫连成一干人等下狱听审。南玉得知后,预想一旦进入大牢,很难再有出来的机会,就怂恿赫连成跑路。

    事实证明,赫连成逃跑是对的,殊月国的皇上压根就没想听审,就想把他除掉。成败皆在一日之间,朝盛夕衰,昨日赫连成还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常安王,今日便成了全国追捕的逃犯。

    在其间,魔妖趁乱挑事,废了南玉一双腿。

    赫连成在这样的时刻都没抛弃南玉,亲自背着南玉一路南下逃到了孤漠山。若不是南玉和赫连成心中都有各自欢喜的女子,我真要怀疑这两个人是断袖了。

    我刚刚说了赫连成不懂那些死士对他的情义,但看他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就算逃跑也要背着南玉的时候,我又觉得赫连成或许是懂的。

    他不是一个无情之人,这让他成为了一个好的将军,也成为了一个好的君王。

    赫连成南逃,日夜担忧昏君的统治会令殊月国江河日下,所以心怀苍生牵念子民的赫连成,遂揭竿而起,平定天下,开一代盛世朝荣。

    当然,这是官方的说法,按赫连成自己所说,他是这般解释的:“说朕背叛?哪里有什么背叛呢?他见不得朕安逸,朕便不想让他好过。”

    殊月国的皇上对他的赶尽杀绝让他知道自己多年来的忠心报国皆是给狗吃了。他爹死后,赫连成孑然一身,生无可恋,他觉得自己若不把殊月国搞得天翻地覆,就枉负了他一世英名。

    他原本想好了,将这锦绣江山易个主,舒了自己心中的窝囊气之后,他求个一生富贵,转身深藏功与名。后事如何,便让后世去评说罢。

    只是苍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自己也没给自己这样的机会。权力一旦拿起,便再难放下。

    他从青城遇上伏音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这个女子会是他一生的魔障,让他洗戮红尘后终化成三千劫灰,在安宁中不得安宁。

第9章 寂魂(七)() 
伏音立在船头,恰如那连天碧中亭亭净植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可远观不可近玩。

    为何不可近玩呢?因为近玩之后,便不复当初远观之美好。

    这都是我胡扯的,伏音丝毫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她远观好看,近观

    更好看。

    赫连成虽知自己绝不能沉迷于温柔乡,可那日他还是登上了伏音的画舫。猛虎嗅蔷薇,明风花作陪,说得便是伏音和赫连成二人了。

    不同于凡间的淫词艳曲,伏音的笛声专为渡人所用,笛音可催动山水俯仰日月,和雅清彻如春柳淡絮,将着浮生孽恨全都化了干净,妙微而情深。

    画舫被赫连成包下,任凭船内吵吵闹闹,喧嚷不停,清灵的笛音一直未止。她还是立在船头,吹着自己的笛子,便如那万丈忘川静波,身处红尘却又置身事外。

    画舫飞檐朱木,漆了金花雕了梁栋,数数望月河上,只这艘画舫最为豪华和气派。

    这河上的画舫多为公子与莺花歌女作乐之用,其间多有红帐香鸾,情香迷画,唯有伏音的画舫里不见华丽俗艳之气,轻纱曼曼皆为素色,舫内以琴棋书画代替了秘戏物什儿。

    别问我什么叫做秘戏,我不知道。

    赫连成缓步踏来,画舫已渐渐摇动,荡开*涟漪。他还在伏音三丈开外,便已解开了腰间宝刀置于一旁,冲伏音行了礼,说:“远闻姑娘笛音,似受如佛静心,劳姑娘再吹一曲,裴叙在此谢过了。”

    伏音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自顾自地吹出了一曲长阿兰。

    绵绵长长的乐音淡雅如竹如梅,声声段段皆撩人心弦,如玉的手指在紫竹笛上跳跃,翕翕合合,在她脚下错开万千优昙婆罗,一卷千堆雪。

    待画舫游到了河中央,一曲毕,伏音将紫竹笛敛在手中。面似红莲佛容,妙谛一笑,山川尽失颜色。

    赫连成阅人无数,都没见过像她这样的人,明明是这望月河上的歌女,卑若尘埃,但观其仙容,又觉这世人追求的宁和皆在她的眼眸里。

    赫连成觉得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然后又重圆了。他忍不住地想要问她的名字,“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芳名?”

    “伏音,伏魔的伏,净音的音。”但凡她开口说话,便如珠海交碰,比那乐音都要好听。鲛人善歌,伏音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的唇角扯出极其好看的弧度,英俊的眉眼在伏音面前丝毫不逊色,他低低品味着她的名字:“伏音”

    那日他饮下了自逃亡后的第一杯酒。

    酒是伏音带来的碧净,沾则醉生梦死,赫连成醉意朦胧地握住了伏音的手,然后说出了这句话:

    “伏音,往后跟在我身边可好?”

    碧净酒的酒劲儿很大,我丝毫不怀疑赫连成在装醉。既然他是真醉了,众人皆说酒后吐真言,那他说的这句话是他真正的心意?

    可若此女子不能那个得之便能得天下的伏音,赫连成还会说这句话吗?

    这些均是我的思量,赫连成没有这些思量。

    他讲到这里的时候,吩咐守宫的小太监去端上来一壶名为落青花的酒,小太监有所犹疑,但却还是遵旨端了上来。

    赫连成从榻上起身,邀我坐到了花梨木桌上。我这才注意内殿内还有个巨大的博古架,占满了整面墙,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珍稀古玩。

    落青花上来后,小太监轻手轻脚地给我和赫满上了酒,然后又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守候。赫连成举杯,敬道:“裴叙敬上虚道长一杯。”

    我见过不少好酒,一闻便知落青花是难得的好酒。这到嘴边的美酒,焉有拒绝的道理?我将手中拂尘撩在一旁,呷了一口酒,味道竟与碧净相差无几。

    但醉翁之意不在酒,醉乎八卦之间也。我放下酒杯,在叹了一声好酒之后,便继续追问道:“你那时候究竟是想得到伏音还是想得到天下?”

    我对他的初衷纠结难放,这决定他是否是个渣男,也决定我是否会继续帮他。

    赫连成抬眸看了我一眼,手渐渐握紧了酒杯。半晌,他轻笑了一声,似乎对我这个问题有些许嘲笑之意,说:“虽然上虚道长言得伏音者得天下,但这江山的每一寸都是朕亲手打下来的。”

    我当真是小瞧了他。一个身处泥淖之中的人,太过容易信奉神明,所以我才会言伏音是若神转世。因为这样的人迫切地希望能有神力解他当时之困。

    可赫连成终究是不同的,他可以依靠神明之力,但对于他来说,他更相信自己的能力。

    “朕留伏音在身边,无关天下。”

    赫连成如是说。

    便在此时,舜苍由小太监领着走进了偏殿,小太监毕恭毕敬地说:“皇上,这位公子是上虚道长的朋友,他有几句话同上虚道长说。”

    我回身看过去,他的容色冷冷清清,似乎比在双金馆的时候更加不悦了,不知在生什么气。他看了一眼赫连成,又看了看我手中的酒杯,手中黑面的油纸伞被他握了又握。

    我想想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贪杯听故事,独自把他晾在外面确实不怎么好,于是小心翼翼地挪开一点位置,说:“要不要过来坐?落青花挺好喝的。”

    “何时才能走?”舜苍冷冷地开口。

    “这个要看情况嘛。”我思索了一下,“我贫道是来渡化世人的,这事急不得,急不得。你来坐。”我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示意他坐过来。

    舜苍倒也没客气,将伞扔在一边就坐了过来。他的气势比赫连成还要盛,坐在那里的时候,仿佛整个宫殿都显得有些局促了。

    我看舜苍这个样子,又想起来我到宫门时御林军对舜苍的态度,顿时对赫连成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感。

    我痛心疾首地对赫连成道:“你身为一国之君,好歹也有点安全意识啊。怎么能什么人都轻易地放进宫里?”

    我进宫进得太容易了,总让我觉得有些不爽。

    我准备了好多花样,绝对惊天地泣鬼神,万物都为之变色,那些人居然没让我施展开来。为此,我还被舜苍嘲笑了一番,实在窝火。

    赫连成低了头,似乎并不介意我直接称他为“你”,丝毫没有一个身为国君的自觉。他说:“上虚道长,朕没有多长时间了。朕想找到你,当初是你指引朕找到伏音的,你现在也一定有办法让朕再次见到她。”

    我实在看不出他是一个将死之人,虽说他的面容的确不似以往那般有神采。

    但他这样不顾安危地乱抓人入宫,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在死之前见伏音一面,可见他对伏音的执念很深。但有这样的他相护,伏音实在没有理由会变成寂魂。

    我问了一句:“你知道伏音是渡者的事吗?”

    “朕知道,”他的声音仿若叹息,“否则她不会失去仙骨。”

    这句话真是说的毫无逻辑,搞得我是一头雾水。

    赫连成的容色如荡开波痕的冷月,说:“第一次她出手救朕的时候,朕就有所察觉。加上道长您曾说过伏音是若神转世”

    “她救过你?”

    赫连成点点头,眸色似有月下松涛起伏,说:“恩,她救过朕很多次。”

    这话说得不假。

    后来我从生死卷宗上看到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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