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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异案铭录-第113部分

小说: 异案铭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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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左书忙一把抓过他,厉声道:“小点声,有疑点怎么了,还不是得看上头的意思。”

    他说的再清楚不过了,道士是奉了皇命而来,除非他们拿出关键的证据,不然案子很可能就此了结。然而他们手上真没有证据,只有一些蛛丝马迹和猜测而已。

    韩琅急出了一身汗,见于左书说不通,拉着贺一九到一边想办法。贺一九比他沉得住气,抚了抚他的后背道:“先别想这么多,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还说不好呢。”

    他是见惯了生杀场面的,遇事冷静虽然是个优点,可也显得无情。韩琅不满他这种态度,心里本来就又急又气,几乎逮人就咬:“你说的倒轻松!”

    贺一九板起脸来,声音低沉得可怕:“那你想怎样,现在冲出去拼命?!”

    “可现在没人救她!”

    两人推推搡搡地争辩起来,韩琅本来还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可他看到贺一九的表情,心中的愤怒与委屈就被见见压了回去。他沉默了,好半天以后才如蚊蚋一般喃喃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不想见死不救,我知道。”

    他牢牢盯着对方的眼,环住他的身躯,感觉对方身躯仍在急促的呼吸中一起一伏:“的确只有我们能救她,但绝不是现在,你明白么?”

    韩琅才在那双青蓝色眼眸的注视中渐渐回过神来,他面颊有些发烫,赶紧偏过脸去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然而情况并不乐观,太傅求情以后,杜氏暂时保住性命,道士却毁了她百年修为,将她原身挖出,封一个木箱里。太傅府里人多口杂,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了,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妖怪作乱的事,朝堂上几个官员趁机夸大言辞,说不但太傅久病不起,皇上梦魇一事也是此妖作祟,恳请下令除去妖孽。

    韩琅闷闷不乐地蹲在大理寺的小院中,官员在他面前来来往往,他谁也没功夫搭理。贺一九履行诺言,不管他去哪儿都陪着他,现在扶着木栏杆眺望着里头,时不时劝韩琅两句,让他放宽心,肯定有办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为异族的亲切感,韩琅对杜氏的事情特别上心。贺一九不知事情原委,这几天心里没少犯嘀咕,他倒是不怕韩琅瞧上那姑娘了,就觉得韩琅又犯了多管闲事的滥好人毛病。偶尔管一管那无所谓,可管到要和朝廷作对的地步,那就是真疯了。

    所以他与韩琅商定,救那女妖怪可以,但尽力就行,如果事态难以挽回,他们也算仁至义尽了。

    半晌之后,于左书才急匆匆从里间出来,韩琅和贺一九立刻起身跟上他的脚步。“真不明白你们为何太傅大人一样执着救那个妖女。”路上,于左书揉着太阳穴,疲惫不堪地叹道。这几天的事情忙得他焦头烂额,功劳还被道录司抢了。听说贤王的人又在拿太傅的包庇行为大做文章,如果圣上开始怀疑太傅,朝中定然愈发动荡。

    赵王的势力愈发不保,圣上仍在两派人马中间摇摆不定,边疆又岌岌可危。赵王最近一直没有约见韩琅,可见同样忙碌不堪。于左书说早该把那妖女除去,可不知为何太傅大人迟迟不下决定,称病痛缠身,不便出面。

    “当真是鬼迷心窍了,好坏都分不清。”

    韩琅和贺一九面面相觑,一言不发,都叹了口气。轿子很快停在太傅府前,他们一进去就听见四姨太梅氏拉着自己的儿子在正堂里头发难,矛头直指杜氏。大太太难得与她意见一致,一面罗列杜氏的可怕之处,一面央求太傅下令除妖。

    太傅却迟迟不语,由丫鬟搀扶着靠在椅子上,手里拄着一根藤条手杖,面色沉郁。于左书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韩琅几次想开口,都被他以眼神强压回去。中途抽了个空挡,于左书把他拉到一旁,嘱咐道:“你少插口,此事大局已定。”

    说罢,又自言自语一般嘀咕一句:“妇人之仁。”

    一番说辞下来,太傅显得有些动摇。他年纪不小了,官途正顺,家庭圆满,的确不是冒险的时候。或许他对杜氏的确饱含深情,但他在官场打拼这么多年,深知弃车保帅的处世之道。

    看来让他松口也不过是时间的事。

    商讨一直持续到下午,太傅开口同意的那一刻,韩琅拽着贺一九出了屋子。秋风一日比一日寒冷,小湖里倒映着天空的云朵,阳光怡人,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无可挽回了。”贺一九语调沉闷,想安慰韩琅,却又觉得无济于事。杜氏的死同样令他难过,这令他联想起年幼时的遭遇,还有惨死的母亲。他伸出一只手把韩琅揽过来,嘴唇贴着他的侧脸,微微地动了动,“这恐怕也是她的选择。”

    韩琅几天没睡好,眼睛遍布血丝:“为什么,他们明明是真心相待,却是这种结局……”

    “造化弄人,”贺一九长叹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说出后面这一句话,“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世人天生惧怕妖物,他们再如何亲近,中间隔着的沟壑也比江水还要宽阔。”

    韩琅不说话了,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好像在表示他已释怀,又像暗自下了什么不愿告诉他人的决定。

第108章 茗茶7() 
太傅一言既出,早已等候许久的道士立刻出面,手持贴满符篆的桃木剑,直接走到杜氏的原身跟前。一剑刺下,那树竟喷溅出雨点似的黑血,引得围观的仆役连连唏嘘。道士神色不改,连刺数剑,漆黑的血浆不断喷溅,韩琅几乎能听见杜氏的惨叫声,但无法化出人身的杜氏是不能出声的,只剩下源源不断的血液不断落入沙地之中,形成一个又一个眼珠大小的小坑。

    太傅没有出来,场上只有几个官员,外加两位夫人和府内的仆在。除了韩琅和贺一九,大家都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道士抽回长剑,暗念咒文,一股猩红色的烈焰顿时腾空而起。杜鹃的枝干在烈火中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漆黑烟雾冲天而起,很快遮蔽了视野。

    道士回来躬身一揖,又向府中家眷嘱咐了一下后续事项,便衣袖一挥,大步离开。烈焰犹如毒蛇般翻滚扭动,火光狂舞摇曳,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闪烁不定。约莫两刻钟以后,火焰终于渐渐熄灭,里头只剩下一摊令人绝望的黑灰。韩琅被贺一九牵着离开,走到外面大堂时,他们看到太傅背身而立,间或一两声抽噎传来,他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此时此刻,有些话就逡巡在嘴边,却无法吐露。他们走出屋子,下意识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出一丝无端的阴鸷。

    一个阴暗的夜晚终于高于段落,太傅府里的案子却被推给了妖怪。翌日韩琅赶往大理寺中,于左书说这案子还是得查,而且只能暗地里查。他还有其他公务要做,无法时刻前往太傅府,便让韩琅替他继续。

    韩琅立刻躬身领命,于左书又叹了口气道:“圣上昨夜又发梦魇,几乎一夜没睡。”

    韩琅一扬眉,杜氏的死他还没能释怀,听到这个消息,他脑海中竟有种报复般的恶意一闪而过:“不是说都是杜氏所为?”

    “看来不全是,”于左书道,见韩琅眼神不善,他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别闹情绪,韩老弟,杜氏的确有可能是无辜的,但当时那种情况,谁都保不了她。何况她是妖啊,妖混迹在人群里,难免有所企图。”

    后半句话一出来,韩琅的心就冷了半截。可他也非常矛盾,按照凡人的角度,于左书的话完全没有说错。最后他只能微叹一声,自言自语般道:“是啊,她是妖怪……”

    于左书蹙起眉:“韩老弟,你最近是怎么了,似乎有些反常?”

    “……此话怎讲?”

    “如今的你真不像那个一年前口口声声追求真相,要替冤死的百姓声张正义的小伙子了。还记得你在云海山庄所说的话么,‘为人臣者,以富民为功,以贫苦民为罪’。当时你抱负不凡,无惧无畏,为何如今却缩头缩脑,束手不前?”

    韩琅无言以对,是啊,自己怎么了?他虽然没有于左书说的那么伟大,可一年前的自己,一心想做个能替百姓办事的好县尉。他不愿看到无辜之人冤死,于是他以身涉险,辗转至今。可如今他不是县尉,也不会再成为县尉。他的心变了,他只盼望能平安解决朝中混乱事态,然后彻底离开这官场,躲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

    是他泯没了初心,还是一年来的遭遇磨平了他的棱角?

    于左书说的没错,他变了,他不再那么自命正义,愣头愣脑,他开始想要保全自身,也想保全自己珍惜的人。他不知道自己这种改变是好是坏,但就这几天杜氏的遭遇已令他彻底醒悟:不要再幻想了,留下来迟早有一天会酿成恶果,他必须远离这些并不欢迎他的平凡人。

    或许,他也应当远离贺一九。

    可他狠不下这个心。

    他烦躁地抓抓后脑勺,面对于左书的质问,他始终未发一言。对方定定地望着他,那逼问的视线令他不寒而栗。幸亏于左书暂时放弃了深究,沉默片刻懊恼地在韩琅肩膀上拍了一把:“你啊,好好想想吧。”

    之后两人有谈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时间不早了,韩琅说要回去叫上贺一九一同前往太傅府,于左书一听到这个名字,表情瞬间变了变。

    “韩老弟,你先等等。”

    “怎么了?”韩琅满脸困惑。

    于左书表情古怪,仿佛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他才压低声音道:“韩老弟,于兄劝你一句,最近稍微提防着那人一些。”

    韩琅像听到一个最好笑的笑话:“提防谁?贺一九?”

    于左书不满他的轻松,稍微加重了语气:“有探子回报,他近日曾与贤王接触,似在谋划什么。”

    韩琅仍是不信,他太了解贺一九了,对方不爱钱也不爱权,就喜欢自由自在地过日子,怎么可能会去与贤王见面?定是有人在挑拨离间。可于左书态度严肃,韩琅不好表现得太随便,就应付一般道:“好好,我知道了。”

    说完就大踏步地出了门。

    外头天已经阴了,午后无风,明明是秋天却闷热得很,整个京城好像一个巨大的蒸笼,把人蒸出了一身热汗。韩琅直奔家中,茶楼门口熙熙攘攘,里头的客人不多,都在静静地喝茶谈天。韩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面前的光线忽然被黑影一挡,接着那人扑通一声坐在他对面,翘起二郎腿,伸出手拍拍他的脑袋:

    “回来啦?”

    韩琅抬眼一笑,正对上贺一九的青色眼眸:“嗯,于大人把太傅府的案子交给我了。”

    贺一九笑道:“他不插手也好,唧唧歪歪的烦人得很。”

    韩琅想问问与贤王见面的事,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还是算了,他相信贺一九就行,这时候说出来难免还引得对方误会,还是不说的好。

    两人闲聊片刻,在茶楼用了午饭。正当这时,外头忽然来了个大理寺的人要找韩琅。韩琅跟他去了僻静处,他汇报了一个消息,着实令人意外。

    太傅书房里的那些东西,之前都检查过无毒了,现在却有一只试毒的动物死了。

    “我们先用银针,后来用耗子试毒。书房里的水、糖、茶叶橘皮什么的都试过了,刚开始都好好的,就排除了下毒的可能。没想到过了几天,碰过糖罐的耗子死了。”

    “这么说毒在糖里?”

    对方点了点头:“韩大人要跟我们去查看么?”

    韩琅立刻叫上贺一九同去,事情正如此人所说,毒的确在糖里。韩琅将糖罐拿过来细细查看,贺一九用勺子捻起来一点,放在鼻端嗅闻。“大部分是糖,”他说,“但是你瞧,有些不太一样。”

    说着,他把糖粒洒在桌上,用勺子细细摊平。果然,里头大半都是普通的糖,但有另一部分颗粒明显发白,质地似乎也更软一些,恐怕就是□□。两人都不知道这是何毒,大理寺中也无人知晓,都说前所未见。贺一九仔细研究了一会儿,低声道:“不是外头能买到的,看起来像是自己配制的毒。”

    然而懂制毒的人不多见,也极难找寻。韩琅低头思索,接着果断起身,拉上贺一九道:“走,回一趟安平。”

    “做什么?”

    “竹……”他话说了一半,回身看见周围的大理寺官员,临时改口道:“问个熟人。”

    其中一个官员并不理解:“熟人?”

    “我们在安平有个朋友,精通……药理,他应当知晓这毒是如何配置。”

    “那便最好,有劳韩大人跑一趟了。”

    两人即刻动身,好久没回安平,心中也颇有感慨。可惜时间不多他们没法叙旧,幸亏竹贞在家,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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