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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盛世妃谋-第62部分

小说: 盛世妃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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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雪槿说起这些来,便头头是道;开始时候阳寒麝不过是为让朱雪槿恢复精神,听至此处,也不自觉的跟着开口道,“这倒是也符合兵者、诡道也的说法,的确,行军打仗并非兵力多、兵力强大就好,只要不轻敌冒进,并集中兵力,准确的判断敌情,也就足够了;那种既无深谋远虑又轻敌的人,必定被敌方所俘虏。”

    “大皇子分析的很准确,”朱雪槿深以为然,“尽管生在夏国,大皇子对于用兵之术、兵法一类的研究却决计不会逊于任何一位辽国的皇子,这一点,雪槿最为佩服。”

    阳寒麝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微微敛起眉头,放低了声音,接着对朱雪槿道,“蜀国的野心,你该是比谁都清楚的吧。殷国那场战役你参加过,殷王对你说过什么,你可记得。”

    “不错,的确是蜀国作为殷国的后盾,怂恿殷国攻打闽国的,这是殷王亲口对雪槿所言。”念起那个时候的事情,朱雪槿的心便又隐隐作痛起来。

    “蜀国迟早是我夏国的心腹大患,”阳寒麝的双眼中迸发出一阵火光,又转向朱雪槿,似乎希望之光在朱雪槿身上一般,“对于这样对我们有威胁之国,以你之意,该如何去做?”

    朱雪槿回应着阳寒麝那带着些许期待的目光,脑子里迅速跃过的,是曾经看过的一本本兵书、以及朱烈曾在她耳旁谆谆教诲的那些言语。一大段的沉默之后,朱雪槿总结好了话,方才开口,对阳寒麝道,“我爹曾与我说过,作为一国之君,不了解诸侯各国的战略图谋,就不要与之结交;作为一军之将,不熟悉山林、险阻、湖沼等地形,就不能行军。这几方面,有一方面不了解,都不能成为一支合格的军队。凡是合格的军队,进攻大国就能使敌方的军民不能够聚集抵抗;兵威加在敌人头上,就能使它的盟国不能配合策应。不过目前看来,辽国不必说,周遭的卫国、闽国如今都是依附与夏国的,而且这两国军事与经济均处于弱势,不必害怕其日后成为绊脚石;夏辽两国唇齿相依,经济军事平衡发展,卫国不会与这两国绝交。所以目前看来,蜀国是没有其他同伴的。”

    “在殷国之下,尚有南越国,与殷国一般,南越也是岛国,”阳寒麝认真思考的时候,双眼都在放着光,与素日里那个冷漠的他完全不同,“蜀国有无可能将下一个目标放在南越上?”

    “这很难说,但是假如他们联合起来,我们也不必恐惧。若一旦发生这种事情,战争一触即发,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封锁关口,销毁通行证件,不许敌国使者来往;在庙堂再三谋划,做出战略决策。一旦发现敌方的间隙,就要迅速乘机而入。首先夺取敌人的战略要地,但不要轻易约期决战。破除成规,因敌变化,灵活决定自己的作战行动。因此,战争开始之前定要沉静,诱使敌人戒备松懈,暴露弱点;战争展开之后,要像脱逃的野兔一样迅速行动,使其措手不及。”

    朱雪槿说着,又道,“我爹每次行军前,都会对我说。两军交战,上策是挫败敌人的战略,其次是挫败敌人的外交,再次是挫败敌人的军队,下策,就是攻打敌人的城池。”

    “何以见得?”这样的说法,阳寒麝自然是第一次听说,毕竟对于他来说,攻占城池才是最重要的,才是一个人军功与能力的体现。

    朱雪槿耐心的听着阳寒麝的每一个问题,后答道,“善于用兵的人,使敌人屈服而不是靠硬打,攻占敌人的城堡而不是靠强攻,毁灭敌人的国家而不是靠久战。必须用全胜的战略争胜于天下,在实力不受到太大耗损的情况下获得全部的利益,这就是以谋攻敌的法则。用兵的原则是,有十倍于敌的兵力就包围敌人,有五倍于敌的兵力就进攻敌人,有两倍于敌的兵力就可以应战于敌人,有与敌相等的兵力就要设法分散敌人,当兵力少于敌人的时候就要坚守防御,当不能匹敌的时候就要设法躲避敌人。所以,弱小的军队假如固执坚守,就会成为强大敌人的俘虏。”

119、会行走的兵书() 
“所谓将帅,就像是国家的辅木,辅木设置运行得周密可靠,则国家定会强盛;辅木设置运行得有空隙不牢靠,国家就一定会衰弱。”听完朱雪槿的话,阳寒麝这般感慨着;也难得能够一次性说出这样多的话,“你虽为女子,对于行军打仗之道竟有如此研究,在我看来,甚至比我国大将军荣耀还要钻研的深,的确不可多得。”

    “雪槿只是区区女子,怎敢与荣叔叔相提并论,”朱雪槿笑着摇摇头,也不知为何,能够得到阳寒麝如此高的评价,倒是让她难免有些心花怒放——毕竟阳寒麝素日里可都是一副冷脸又漠然、对一切毫不在乎的样子,此时此刻,对着她,他袒露了真实的心迹、真实的感情,或许对朱雪槿来说,这是一种荣誉感,“大皇子太过赞誉了。盛京的辽王宫之中,兵书之奇之多,大皇子若下次驾临,雪槿定亲自带您前往观摩研究。”

    “嗯,”阳寒麝颔首,后微微低沉了声音道,“如今蜀国已然成为我夏国的掌中刺,想来蜀国也视我国为眼中钉,这表面的友好不知还能持续多久。蜀国地大物博,经济实力雄厚,军事能力也在逐渐提高;如若日后想要进攻蜀国,怕是……尚需要好生研究才是。”

    每每念及此,阳寒麝都忍不住的蹙了眉头;蜀国如今已然成为心头大患,战役一触即发,只是不知道,那个触点会在何时、会在何处,这才是最最让他揪心的。朱雪槿见阳寒麝如此,略微思考了下,后开口,一字一顿道,“届时攻打蜀国,应该寻找一个突破口;夏国与蜀国毗邻之处,距离蜀国首都锦城不远,便可从此进攻;且尽量速战速决,不可太过拖沓。想要攻打蜀国,就要把每一步都想好、实践好,决计不可有一点点的犹疑不觉。”

    阳寒麝颔首,对朱雪槿的话深以为然,接着她的话道,“先生讲过,用兵作战,如果时间拖的太久了,就会使军事行动受阻,使军队的锐气挫,攻城就会使兵力耗损;而军队长期在外作战会使国家财政发生困难,如果军事行动受阻,军队士气受挫,军力耗尽,国家经济枯竭,那么诸如蜀国之辈,便会乘机作乱,那时候即使有再高明的将军将领,也无力回天了。先生特别的讲了这一点,”阳寒麝回忆着之前先生的谆谆教诲,几乎一字不漏道,“在军事上,只听说过用笨拙的办法求取速胜,没有见过用精巧的办法将战争拖向持久。战争久拖不决而对国家有利的情形,从来不曾有过。”

    这一路,可算是让朱雪槿真真正正的看到了阳寒麝之前有多用功,就是刚刚那一段行云流水的话,就让朱雪槿佩服的几乎五体投地;没错,同样的话,朱烈也曾对她讲过,只不过先生只通过书本,将知识灌输;而朱烈是通过实际的行军经验,将这一切加在了朱雪槿的思想之中,且根深蒂固。

    “大皇子说的极在理,”朱雪槿稍微在马背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前一段山路难行,马背上过度颠簸,倒是让她的屁股有些吃不消了,“之前我们进行的都是小战役,无论是上次的解救闽国,还是这一次的剿匪;真正的大战役,比如说日后必定会进行的攻蜀战,必定要动用战车,战车一物在夏国似乎少见,却是我大辽行军常用之物。大型战役,需动用轻型战车百辆,重型战车百辆,军队五万,尚要越境千里送军粮;这样看来,前方与后方的经费,款待使节的敬妃,军队的吃穿用度,作战器材的费用,这一系列等等,几乎日日都需要耗资上千,然后这五万大军方可出动。夏国经济繁荣,国库充盈,却也不好在兵力上耗费过多,万一哪日国库空虚,加重赋税,民不聊生,那才是真正的下坡路。所以,这速战速决,是攻打蜀国必须要利用的部署。”

    “这……便有些困难了,蜀国的强大是我们如今想象不到的,”阳寒麝摇摇头,又道,“夏辽两国的联合军,攻打蜀国,也会这么困难吗?”

    “会遇到怎样的困难,我们都是无法想象的,”朱雪槿说着,见阳寒麝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道,“不过,也不必完全纠结于此,事事皆有变通。善于用兵打仗的人,兵员不再次征集,粮秣不多次运送,武器装备从国内取用,粮食饲料在敌国补充,这样,军队的粮草供给就充足了。国家之所以用兵而贫困的,就是由于军队的远征,远程运输。军队远征,远程运输,将会使老百姓陷于贫困。临近驻军的地方物价必然飞涨,物价飞涨就会使国家财政枯竭。国家因财政枯竭就急于加重赋役,军力耗尽于战场,国内十室九空,百姓的财产耗去了十分之七。政府的财力,也会由于车辆破损、马匹疲病,盔甲、箭弩、戟矛的制作补充以及征用运送物资的车辆,而损失掉十分之六。所以,明智的将领务求在敌国解决粮草供应问题。要使军队英勇杀敌,就应激励部队的士气;要使军队夺取敌人的军需物资,就必须依靠物资的奖赏。所以,在车战中,凡是缴获战车十辆以上者,就奖赏最先夺得战车的人,并且将缴获的战车换上我军的旗帜,混合编入自己的战车行列。对于战俘,要善待他们,为我所用。这就是所说的通过战胜敌人而使自己更加强大的意思。”

    朱雪槿直说的口都干了,拿起水袋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方才大大咧咧的擦了嘴角,接着道,“懂得战争特点的将帅,是民众生死的掌握者,国家安危的主宰。而大皇子您,将会是雪槿所指的这一位将领。”最后这一句话,朱雪槿说的极有深意。

    “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阳寒麝心中忍不住冷笑,朱雪槿的意思他怎会听不出,她不过是要自己一心扑在一个开拓边疆的将领之位,而不要觊觎阳和煦的王位;不过尽管如此,阳寒麝还是如此答道,“这样的将领,不便是你本人,如今,我可是要向你看齐了?”

    “不敢不敢,您是堂堂的夏国大皇子,怎可向我这样一个辽国的无名小卒看齐。”朱雪槿连连摆手,笑容谦卑。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可是我见过的人之中,最有胆量的。”这句话,阳寒麝说的可是不假;尽管之前朱雪槿那般以话点醒他、警告他,可他竟然意外的并没有生气,这一点,阳寒麝自己都觉得纳闷了。

    一提到这一点,朱雪槿立即汗毛都要倒立起来,忙转移话题道,“我还记得大皇子昨儿个说过,今日要好生与雪槿探讨行军打仗之法。不知大皇子可有兴趣,继续听闻雪槿一言?”

    阳寒麝是好学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见他微微颔首,面儿上表情也不再那么紧绷,朱雪槿微微松了口气,念着自己从前在朱烈处学到的那些,又道,“关于兵势的问题,我爹曾给我讲了许多。”

    “势?何谓势?”这一点,阳寒麝倒是从未听先生提起过了,在夏国的那些兵书之中,也并无关于此的记载;所以朱雪槿一提起这个字来,倒是真真儿勾起了他的好奇。

    朱雪槿神秘笑笑,道,“善于作战的人,借助于有利的态势而取胜,并不是局限于力量的自身,所以他能将自身的力量与巧妙的借势结合起来。善于创造有利态势的将帅指挥部队作战,就像滚动木头、石头一样。木头、石头的特性是什么,大皇子该是清楚的,放在平稳的地方就静止,放在陡险的地方就滚动;方的容易静止,圆的容易转动。所以,善于指挥作战的人所造成的有利态势,就像转动圆石从万丈高山上滚下来那样。这就是所谓的‘势’。”

    “原来如此。”阳寒麝恍然大悟,且听朱雪槿接着说道,“凡是作战,都是以‘正’迎敌,以‘奇’取胜。所以善于出奇制胜的将帅,其战法变化就像天地那样不可穷尽,像江河那样不会枯竭。终而复始,如同日月的运行;去而又来,就像四季的更替。颜色不过五种色素,可这五种色素却能变化出看不完的图画;味道不过有五种味觉,可这五种味觉却能变化出尝不完的佳肴;作战运筹不过‘奇正’,但‘奇正’却能变化出无穷无尽的战法。‘奇正’相互转化,就像圆环那样旋转不断,无始无终,无穷无尽。湍急的流水能够漂起石头,是‘势’的作用;天上的猛禽能够捕杀雀鸟,是‘节’的作用。善于用兵的人,他创造的‘势’是险峻的,他掌握的‘节’是急促的。险峻的‘势’就像张满的弓一样,急促的‘节’就像刚射出的箭一样。旌旗纷纷,人马纭纭,要在混乱的作战中使自己不乱;浑浑车行,沌沌人奔,要在繁杂的部署机动中使自己不败。示敌混乱,是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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